第46章
大概真的是小別勝新婚,因為前陣子兩人一直沒怎麽見到面, 這個周末就粘在家裏, 方矣懶得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發上, 沒邁出過家門一步。
周日晚上, 原本荀理打算回公司宿舍去, 但看着方矣喪着一張臉,嘴上說着“走吧走吧快點兒走”但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你要是敢走我就敢作妖”的氣息。
他無奈地抱着人哄,笑着問:“這麽喜歡我?這麽舍不得我啊?”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舍不得你了?”方矣推他,結果被抱得更緊,“你适可而止吧,快被你活活勒死了。”
荀理稍微松了松手臂,可整個人還挂在方矣身上:“兩只眼睛都看見了,你就是舍不得我。”
“所以你這是要幹嘛?不走了?”方矣“教育”他, “聽哥哥一句勸,是男人就不要被感情絆住腳。”
方矣把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大義, 可聽在荀理耳朵裏跟笑話似的。
“那不行, ”荀理說,“我這人就戀愛腦,心甘情願被你絆倒。”
方矣裝模作樣地嘆氣:“我可真是紅顏禍水。”
“你知道就好,這要是擱在以前, 我能再給你上演一出烽火戲諸侯。”
“你臭美什麽呢?說得好像你有那權力似的。”方矣拍拍他, “今天晚上不走就不走吧,明早我送你。”
“你起得來?”律所上班時間不算太早,但這邊離那兒很遠, 想要在早高峰不遲到,要很早就出門。
“認識你之前我可是養生系青年,”方矣說,“都是你們這些人,擾亂了我的生物鐘。”
于是,第二天一早,方矣五點多就起來了,騎在睡得恨不得流口水說夢話的荀理身上,捏着對方的臉說:“起來做飯,我餓了。”
荀理被迫睜眼,一把撈過方矣,把人按在懷裏:“再睡會兒。”
“我餓。”方矣其實一點兒都不餓,但他想着兩人六點半就得出門,做飯、吃飯、沖澡、收拾,這麽多事兒要忙活,得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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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荀理強撐開眼皮看他,順勢湊上去親了一下方矣的額頭,“那你先吃我,墊墊肚子。”
“我吃你個頭。”方矣掙紮着從他懷裏出來,調好鬧鐘,放在了荀理的耳邊,“你繼續睡吧,我不管你了。”
方矣下床去洗澡了,一分鐘後,卧室的鬧鐘響了。
荀理被吓了一跳,一個激靈,算是清醒了過來。
他按掉鬧鐘,鑽進浴室,耍賴讓方矣幫他洗。
兩人在浴室胡鬧了一會兒,方矣生怕時間來不及,催促着荀理快點。
“咱們倆什麽時候在浴室好好做一次?”荀理說,“我看電影裏在這兒做挺刺激的。”
“你少看點兒那種電影,年紀輕輕的滿腦子都是那種事兒。”方矣把幹的浴巾丢給他,“出來做飯。”
荀理圍着浴巾出來的時候方矣正在那兒給他收拾東西——換洗衣物、生活用品,以及,方矣昨天晚上特意下樓給荀理買的水果。
方矣不是個細心的人,但想起荀理抱怨說忙得沒空吃水果,他就買來洗好,甚至切成了小塊放在了保鮮盒裏。
荀理過來的時候看見,驚訝了一下:“你切的水果?”
“還不趕緊謝謝我。”方矣把東西都給他收拾好,一個雙肩書包,一個手提袋,“我這個當哥的,很稱職了。”
荀理湊上去親他:“我怎麽命這麽好?上輩子到底幹了什麽好事兒讓我這輩子找到你當男朋友。”
他特意強調了“男朋友”,但方矣一聲冷笑:“拟錄用男友罷了。”
荀理也不介意,連連點頭:“遲早都是要簽正式合同的,還是終身制。”
“做夢吧你。”方矣笑了,“臨時工罷了,犯了錯立刻解雇。”
方矣說到做到,開車送荀理去上班。
早高峰,路上不好走,但好在從這邊過去的一路基本上都是快速路,沒有紅燈,還快了點兒。
快到的時候,荀理說:“等會兒你會給我一個kiss goodbye嗎?”
“我給你個屁。”
“你真的很粗魯。”荀理笑了,“但是我喜歡。”
方矣嗔笑着看了他一眼:“神經。”
荀理八點半上班,他們八點十八到了公司大樓下面。
拿好東西的荀理準備下車,結果被方矣叫住了。
“過來。”方矣勾了勾手指。
荀理轉過來,剛想問他怎麽了,結果下一秒就被眼前的人親了。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眨眼間就結束了。
方矣用手指蹭了蹭嘴唇,明顯有些害羞地說:“Kiss goodbye.趕緊滾蛋!”
因為這一個一秒鐘的吻,荀理一整天都保持着好心情,甚至主動幹了好多原本他可以不用幹的活兒。
晚上下班又是很晚,何江江沒精打采地跟着他一起往公司宿舍走,他卻嘴角挂着笑發着信息。
何江江說:“愛情真是了不起,你這一天跟打了雞血似的。”
他吐槽:“我現在真是悔不當初,本來是為了陪你才來實習,但是現在看這情況,你根本不用我陪。”
“還是用的。”荀理說,“畢竟我跟那誰沒法天天見面。”
“……你知不知道自己這話聽起來特像渣男?”何江江說,“想不到多年兄弟,如今竟淪為你的備胎,我真傷心欲絕啊!”
“備胎”何江江絞盡腦汁想要挖出點兒新鮮的八卦來,但“渣男”荀理都答應了方矣什麽也不說,于是,任憑何江江怎麽問,他就是巋然不動。
“難過,傷心,人間不值得。”何江江說,“那我就問最後一句,你是認真要跟他好下去?”
“廢話,”荀理說,“我這人,最專情了。”
專情的荀理因為實習的原因,整個暑假就只有每個周末能跟方矣見面,兩人倒也沒明确約定什麽,可是每到周六中午,方矣都來接荀理回家。
他們倆有時候也會跟崔一建他們見個面吃個飯,但大部分時間還是獨處。
崔一建的專輯發了,反響一般,歌其實不錯,但就像崔一建自己說得那樣:“沒名氣沒粉絲基礎的大齡新人突然出專輯,誰會買賬啊!”
方矣跟老肖一合計,兩人一人買了二百五十張數字專輯,這事兒沒告訴崔一建。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荀理的實習也結束了,他特意最後一個從住了一個月的宿舍搬走,因為方矣要來接他,為了避免跟其他同學遇見,只能等到最後。
住了一個月,東西其實并不多,但摞在桌子上的三個透明玻璃保鮮盒讓方矣哭笑不得。
“我說我家的保鮮盒怎麽越來越少,”方矣說,“都在你這兒呢。”
“這都是你對我愛的證明。”過去的這一個月,每周兩人見過面,荀理再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一盒切好的水果。
“父愛如山,”方矣說,“就沖着這個,你以後也得好好孝順我。”
“是,”荀理背好背包,笑着跟人一起往外走,“我絕對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将你愛的供養。”
“就會說好聽的。”
荀理把東西放到車上,自己還沒上車手機就響了。
“哎,浪哥。”
他上去坐好,接起了電話。
方矣緩緩把車開出停車位,琢磨着等會兒兩人去哪兒先吃點東西再回家。
他聽見荀理驚訝地問:“為什麽?出什麽事兒了?”
方矣疑惑地看向荀理,發現那人在皺眉。
自從荀理媽媽去世之後,荀理的兼職就剩下家教那一份,而且這個暑假因為要實習,他連家教也不做了。
得有一陣子沒跟張浪他們聯系了,這段時間就算兩人要喝酒都是去的老肖酒吧。
方矣突然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覺得似乎是因為自己使得荀理跟原本的朋友們都疏遠了。
“好,我知道了。”荀理笑了,“那是不是得恭喜一下啊?”
方矣支楞着耳朵聽荀理打電話,氣氛好像輕松了不少。
等到荀理這邊聊完,挂了電話,轉過來跟方矣說:“咱們晚上去浪Bar吧,浪哥把酒吧兌出去了,今天最後一晚。”
“啊?為什麽?”方矣的第一反應是張浪缺錢了。
“戴思琪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上次張浪過生日方矣一眼就看出那倆人有jian情。
“嗯,挺帥氣的一男生。”
“啧,這我就不願意聽了,”荀理說,“最帥的難道不是我嗎?”
方矣無奈地笑了:“你還能不能行了?說什麽你都能吃醋。”
醋精轉世的荀理說:“就戴思琪,考上大學了,要去外地念書,浪哥決定陪他一起去。”
“喲,”方矣很驚訝,“我記得那會兒張浪問他有沒有回去上學的打算,他不是說沒有嗎?還有,他倆什麽時候好上的?”
“不知道,”荀理不是個愛八卦的人,眼裏除了自己跟方矣的事兒,也沒心思關心別人的情感糾葛,“晚上去了就知道了,反正咱們倆今晚也沒別的安排,去呗,蹭酒喝。”
方矣直接在前面路口調頭:“實不相瞞,我還真覺得他倆挺登對的。”
“那咱倆呢?”荀理笑盈盈地看着方矣,“你覺得咱倆是不是也挺有兩口子的氣質?”
“咱倆?”方矣故意鬧他,“咱倆是純粹的社會主義兄弟情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要趕在14號我出去度假前完結,所以下周大概要每天不止更兩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