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跟人之間的關系真的挺奇妙的,荀理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會是個這麽喜歡粘人的家夥, 以前何江江談戀愛, 天天跟女朋友膩歪在一起他還笑話對方來着, 結果現在, 自己有了喜歡的人, 恨不得24個小時都膩在對方身邊。
從張浪那邊回來之後,荀理掐指算着自己僅剩的幾天暑假,每天跟在方矣身後,倒真是像被馴服了的大型寵物。
在方矣這兒住了幾天,開學前方老師勒令他搬回宿舍,其實主要是因為年輕人那方面的需求太強烈,強烈到方矣有點兒受不了了。
“你這個學期是不是得準備司法考試了?”
荀理沒有考研的打算,想着畢業直接工作, 他們學法律的,最重要的考試差不多就算司法考試了。
“嗯, ”荀理無精打采地看着方矣給他收拾東西, 說,“學校沒有學習的氣氛,要不我天天來這兒學吧。”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方矣無情地把背包丢給他, “學校沒有學期氛圍, 這話要是讓校領導聽見了,你就直接回家吧。”
荀理委屈巴巴地抱着書包在沙發上看他,過了會兒, 勾勾手指說:“你過來一下。”
方矣正翻冰箱,看了他一眼,問:“你又想幹嘛?”
這些日子荀理已經徹底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冰箱塞得滿滿的都是他幹的好事兒,每天變着花樣地給方矣做菜,生生把方矣吃胖了五斤。
“你來,大事兒。”
方矣關了冰箱門,走過去,不耐煩地問:“我說你到底……”
他還沒說完就被人抓着手腕拉到了沙發上,整個人以非常別扭的姿勢跪在對方身邊。
荀理說:“咱倆拍張照吧,這麽長時間了,一張合影都沒有。”
方矣一愣,嘴唇抿成一條線,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說:“不行。”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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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看見怎麽辦?”方矣還是謹慎小心,“不能拍。”
荀理有些失望,耷拉着腦袋靠着沙發放空。
方矣瞄了一眼那家夥,自己也有點兒不是滋味兒,他有些心虛地在家裏轉了一圈,坐立不安,都不敢看荀理。
他發現自己現在真是太心軟了,見不得荀理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果然,所有家長都溺愛孩子,這太可怕了。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方矣還是又走回了荀理面前。
他伸手,把人懷裏的書包拿過來丢到了一邊。
荀理詫異地問他:“幹嘛?”
“閉嘴。”方矣站在他面前,拿起被放在一邊的手機,“我可真是太縱容你了。”
他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拉起荀理跟對方十指緊扣。
手機的鏡頭對準了笑得露出八顆牙的荀理,同時讓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入了鏡。
他拍完,發給了荀理。
“再喪着一張臉我可就要打你了。”
荀理收到圖片,第一時間點開,然後笑着把它設置成了手機桌面。
人要見好就收,方矣一直很介意兩人的關系,他得寸進尺就是自讨沒趣,現在這樣,剛剛好。
方矣去找飲料喝,荀理設置完手機,從沙發上下來拖鞋都沒穿,光着腳就跑過來從後面抱住了對方。
“幹嘛?”方矣拿出可樂,喝了一口。
“你真好。”荀理抱着他撒嬌,“太寵我了吧。”
“呵呵。”方矣心說,我可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啊!
八月末,正式開學。
荀理上了大四,課不算多,但很多事情都提上了日程。
比如司法考試。
比如實習。
一個宿舍四個人,只有荀理不打算繼續往上考,其他人都準備着考研,何江江勸他:“狗哥,要不你也考呗,你聰明,現在開始準備來得及的。”
“不想考了,”荀理說,“是真沒什麽鬥志。”
何江江把一摞書放在桌子上,下巴擱在上面,犯着困問他:“那,你家方老師什麽意思啊?”
“啊?”
“他不管你這事兒的嗎?你都不跟他商量商量?”
荀理笑了:“他讓我自己看着辦。”
下午沒課,荀理約好了房屋中介,收拾了東西準備走。
“真好啊,”何江江說,“我媽天天打電話問我有幾成把握,就好像考不上研究生我就不是她兒子了似的。”
荀理笑了:“方矣是我對象,又不是我爸媽,這種事兒,他都尊重我自己想法的。”
他背上那雙肩書包,換了鞋,出門了。
何江江趴在那裏長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嘀咕了一句:“啥?對象?所以這是承認了?”
荀理一出宿舍就把電話打給了方矣,對方剛睡醒,還在家吹着空調玩消消樂。
“浪哥托我幫他把以前住的房子租出去,”荀理說,“我約了中介,應該挺早就回來,你下午忙嗎?”
“倒是沒什麽事兒。”方矣說,“他房子在哪兒啊?用不用我跟你去?”
“不用,我騎車過去就行。”荀理的自行車一直停在宿舍樓外,不過有一陣子沒碰過了,估計都是灰,他下樓前特意揣了一包紙巾,想着好好擦擦。
“那行,你回來再給我打電話吧。”方矣說,“晚上我媽可能過來,到時候再說。”
“行!”
挂了電話,方矣的消消樂Game over了,他看了眼時間,伸了個懶腰,起床準備上班了。
他發現這段時間開始,他跟荀理就像是進入了老夫老夫的模式,每天見面,日子過得不鹹不淡的,聊天也都是些沒什麽營養的內容,可竟然意外的踏實。
所以說,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情果然都只是出現在小說和影視劇裏,在生活裏,所有熱烈的情感最後都還是會歸于平淡,但平淡并不意味着不好,相反的,平淡才更能長久。
他們就這樣相處着,明明已經是戀愛的狀态,卻因為方矣之前說過的話,而誰都對确定關系的事情閉口不提,格外的默契。
“那你明天到底能不能回來?”荀理趴在沙發上,下巴下面墊着一本書,整個人都喪喪的,打電話時委屈得狼耳朵都耷拉了。
“肯定能,放心吧。”方矣上星期被派出去學習研讨,走了一個星期不到,荀理已經得了相思病,他跟哄孩子似的說,“給你帶禮物了,別跟我哼哼啊。”
荀理笑了:“我不是想跟你要禮物,我是想要你。”
“少來,”方矣說,“別想糊弄我,昨天晚上你跟趙樂他們玩去,我都看見照片了。”
之前浪Bar的最後一夜大家散場時方矣跟那幾個人都加了微信,當時也沒多想,直到昨天晚上無聊躺在床上刷朋友圈看見趙樂發的照片才意識到加了荀理朋友的微信就等同于有了眼線。
昨天趙家兩兄弟生日,叫了一夥人吃飯唱歌,自然是有荀理,荀理沒想瞞着方矣,不過沒告訴那人自己回去得那麽晚。
“你不在,特沒勁。”荀理說,“昨天趙樂還問我你怎麽不去呢,他還以為咱倆掰了。”
“咱倆就沒好過。”方矣笑着說,“我出場費很貴的。”
“是是是,你出場費最貴了,要不我也不能天天R償。”荀理說,“反正你明天說什麽也得回來啊,我在家等你。”
方矣笑着吐槽他,吐槽完看時間挺晚的了,就催着那小子睡覺。
“行,這就睡。”這段時間荀理還是賴在了方矣家,“我洗白白,夢裏跟你見。”
挂了電話,荀理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臺歷,還特意确認了一下自己早上在網上下的一個蛋糕訂單,滿心歡喜地去洗漱睡覺了。
但是,人算終究比不過天算。
第二天上午,方矣照例去參加研讨,中午結束之後,飯都沒吃就往機場趕,結果,航空管制,飛機什麽時間起飛都給不了一個準信。
另一邊的荀理,下了課就跑去方矣家等着,下午兩點,蛋糕送來了。
他看着數字蠟燭的“22”,心情好得不得了,覺得自己離方矣更近了一步。
荀理十二歲之後就沒過過生日,十年了,這一回是他主動張羅,甚至沒告訴方矣今天究竟是什麽日子,只是催促着對方一定要回來。
蛋糕剛放好,荀理手機響了。
“航班延遲。”方矣在那邊也着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起飛。”
荀理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蛋糕,然後笑着說:“沒事兒,我在家等你。”
“你小子到底憋着什麽壞呢?”方矣問,“別是搞了什麽Q趣nei衣等着我回去穿吧?”
“哎呦,這你倒是提醒我了,現在出去買應該還來得及。”
“滾蛋吧。”方矣笑了,“我這還沒個準頭呢,你該忙什麽就忙去,我登機了告訴你。”
“行。”荀理沉默片刻,然後說,“我今天沒什麽忙的,主要就是等着你。”
“小嘴兒抹了蜜,”一周沒見,方矣其實也想他,只不過要面子,不肯說,“今天回去好好獎勵你。”
“那先謝謝方老師了。”荀理坐在沙發上,看着蛋糕說,“要不我去機場接你吧。”
“你可別來,”方矣說,“我跟同事一起呢,看見你不好,你就老老實實地在家待着,聽話一點,我今天怎麽都能回去,一晚上都是你的,不差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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