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管等待的時候多難熬,在心裏放了多少狠話, 可一見到面, 荀理迅速又搖起尾巴變成了乖乖的狼崽子。

他抱着方矣在沙發上膩歪, 膩歪得方矣哭笑不得。

“有出息沒有?”方矣說, “多大了?”

“四歲。”荀理理直氣壯地說, “2加2,四歲。”

“好強大的邏輯。”方矣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起來,先把蛋糕吃了,你想好許什麽生日願望了嗎?”

“想好了啊,”荀理坐起來,給自己戴上了生日帽,“我所有的願望就化作那一句。”

“哪一句?”

“跟你好一輩子。”

方矣笑他不要臉, 可心裏還是暖的。

“你啊,”方矣拆開蠟燭的包裝, 小心翼翼地插上去, “真是沒見過什麽世面。”

“何出此言?”

方矣翻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怎麽點火?”

“人家送了火柴。”荀理從旁邊的小盒子裏拿出一盒火柴遞給了方矣,“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啊?”

“說你沒見識呗,以後走入社會, 花花世界, 遇見高富帥白富美什麽的,到時候估計就後悔今天許的願了。”方矣說這話的時候故意裝作雲淡風輕毫不在意,但心裏其實擔憂着呢。

也不是信不過荀理, 而是時不時就冒出來的不自信讓他有點兒不舒服。

他方矣什麽時候這麽卑微過?也就是遇見個比自己小這麽多的,越想越覺得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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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荀理捏了一把他的腰,“你再這麽說我家方老師,我真跟你翻臉了。”

方矣笑了:“誰家方老師?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我家的。”荀理湊近,貼着他鼻尖說,“我家的。”

溫熱的氣息撲在方矣臉上,弄得他有些心虛,有些緊張,有些不知所措。

他推開對方,揉了揉鼻子,低頭點了蠟燭:“要點兒臉。”

荀理笑了:“不要了,為了我方老師,我什麽都不要了。”

他看着熒熒燭光,笑着嘆了口氣。

方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起身去關了家裏所有的燈。

好像燈光一暗下來,世界也會緊跟着變得更安靜,有了更多的時間、空間去想一些該想的和不該想的。

方矣看見荀理的瞳孔中映出了燭光,拿了個墊子,坐在了他對面的地毯上。

“許願嗎?”

“方矣。”荀理叫他名字的時候沒有看着他,而是一直盯着蠟燭。

“嗯?”

“咱們倆認識快一年了,”荀理淺淺一笑,“第一次遇見你那天,不知道你叫什麽,不知道你多大,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但就是有一種感覺,好像看了你一眼之後,視線就移不開了。”

“那是因為你顏控。”方矣說,“而我恰好長得帥。”

荀理擡起眼看他,笑着說:“大概吧。”

“大概什麽大概,就是。”方矣看向桌上的蛋糕,很普通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有兩人的名字,“你過生日,把我名字弄上去幹嘛?”

“讓你陪着我啊,”荀理說,“我有時候就在想,老天很厚待我了,帶走了一個我的家人,又送來一個給我。”

笑着的方矣晃了晃神,知道他想媽媽了。

“知道老天對你好,以後就繼續好好過日子,得對得起他老人家對你的厚愛。”

“我不光得對得起他,還得對得起我媽,和你。”荀理伸出手,拉住方矣,輕輕地摩挲着對方的手背,“真好啊,我都十年沒過過生日了。”

方矣有些意外:“十年了?”

“嗯,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從少年到青年,這十年裏我度過了沒人知道沒人了解沒人關心的三千六百多天。”荀理說,“但是後來遇見你,就像是石頭縫裏開出了花,沼澤地裏長出了嫩芽,你讓我體會到了愛情的美好。”

方矣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他們倆人幾乎每天都在鬥嘴,插科打诨的,經常是沒有一句正經話,突然煽情,方矣有些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是因為感動。

可他還是紅着耳朵說:“幹嘛說這麽多肉麻話?你不嫌酸啊?”

“不啊,”荀理笑着過去,輕輕将人攬入懷裏,“讓蠟燭燃着吧,讓我的22歲盡情在你的世界裏燃燒。”

方矣擡起手,抱住他,想了想,輕聲說:“小狼崽子,生日快樂啊。”

荀理笑了:“謝謝,你要是願意說一句你愛我,我會更快樂。”

“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方矣無奈一笑,只好說:“愛你。”

荀理心滿意足地笑了,抱着人撒嬌,抱着人盡情地汲取溫暖和溫柔。

“我有個禮物要送你。”荀理放開方矣,拿過之前穿着的大衣,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條來。

“行啊,壽星送我禮物。”方矣看着他遞過來的紙條說,“這什麽?賣身契?”

“你打開看看。”

方矣打開紙條,上面竟然只是寫着他的名字。

簡簡單單的“方矣”兩個字。

“什麽意思?”

荀理深情地望着他說:“我聽說寫詩是最浪漫的事,但我不會寫詩,可又想寫給你。”

“所以呢?”方矣問。

“所以我就寫了你的名字。”荀理笑着看他,“你的名字就是全世界最浪漫的詩。”

一個吻落在荀理的嘴角,他笑着抱住了對方。

蛋糕的用途不只有吃,于是,第二天一早崔一建登門的時候,看見的是滿地的蛋糕殘屍,不知道的還以為不久前這裏經歷了一場由蛋糕引發的世界大戰。

“你怎麽來了?”

由于嬌弱的方老師被折騰了一宿,導致門鈴響起時只有荀理給了回應,下床來開門。

雖說荀理知道崔一建是個直男,并且清楚他跟方矣确實是十分純潔的穿開裆褲的友誼,但第一次見面時這人故意惹他吃醋還是讓他懷恨在心。

荀理可是很小心眼兒的,小心眼兒的人是時刻準備報複的。

“小方呢?”

“睡着呢。”荀理堵在門口,不讓他進,“昨天晚上累到了,現在還沒醒。”

崔一建敏銳地捕捉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眼睛一眯,壞笑着說:“哦,累到了,小夥子行啊,果然年輕。”

“那是,”荀理驕傲地挺了挺腰板揚了揚下巴,“保守估計他要睡到下午,沒什麽事兒的話,你就先回吧。”

“怎麽沒事兒啊,有事兒。”崔一建還是突破了荀理的防線,擠進了方矣的家門。

當他看見亂得不忍直視的客廳時,沒忍住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牛逼啊,”崔一建說,“年輕人就是牛逼。”

荀理倚着牆挑眉看他:“你找他幹嘛啊?”

“沒事兒,你先歇着去,我打着游戲等他起來。”崔一建倒是不客氣,小心地避開了所有粘滿蛋糕的地方,打開了電視。

荀理正想阻止他,方矣開門出來了。

“你怎麽起來了?”荀理緊張地過去,下意識要扶他。

“……幹嘛?我又沒懷孕。”方矣确實沒懷孕,也壞不了,但昨晚被折騰慘了,這會兒有點兒不舒服。

他探出頭一看:“喲,稀客啊。”

方矣跟崔一建有一陣子沒見了,之前崔一建發了專輯,反響一般,公司對他不冷不熱的,也沒有繼續發專輯的意思,估摸着就是看之前效果一般,準備放棄了。

“喲,活得挺滋潤啊。”崔一建正準備打游戲呢,見他出來了,也不玩了,“來讓我看看我的兒,缺胳膊少腿了沒,把你交給這麽個沒輕沒重的愣頭青,我這當媽的着實不放心啊!”

“……他說什麽騷話呢?”荀理嫌棄地看向方矣。

方矣拍拍他肩膀,意思是別聽他的胡說八道。

往客廳走的時候,方矣這才意識到他們倆昨晚鬧得多過火,浪費了大半個蛋糕,收拾起來也麻煩。

他擺擺手,荀理立刻領悟了領導的精神,去拿了工具開始收拾屋子。

“訓練有素啊,”崔一建一看這架勢,服氣了,“行,看你倆這樣,我就放心了。”

方矣拿了三個墊子墊在下面才敢坐下,懶洋洋地問崔一建:“大明星幹嘛來了?”

“你可別寒碜我了,”崔一建說,“公司見我不賺錢,都把我雪藏了,哥們兒最近終于打算面對現實,擁抱生活了。”

荀理擡頭:“來借錢的?”

“你小子……”崔一建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找我們小方,有你什麽事兒?”

“別你們小方,”荀理嘟囔,“我的。”

方矣笑了,拍了一下剛好就在他旁邊的荀理。

崔一建說:“你真是養了個護食的狼崽子。”

“還行吧,”方矣問他,“你趕緊直說,幹嘛來了。”

“我準備結婚了。”崔一建說,“去年跟我相親那姑娘你還記得不?我倆中間有一段分了,前陣子又遇見,一拍即合。”

“行啊,破鏡重圓啊。”方矣抱着抱枕笑了,“我還沒見過呢你這就要結婚了?也太着急了。”

“怪我。”崔一建說,“防護措施沒做好,她懷孕了。”

“渣男。”在一邊收拾屋子的荀理見縫插針地損崔一建。

崔一建“啧”了一聲:“怎麽能叫渣男呢?一查出來懷孕我立馬下跪求婚。”

“所以還是來借錢了吧?”荀理說,“借錢辦婚禮?”

“你小子瞧不起誰呢?”崔一建抓起抱枕就朝着荀理丢了過去,然後對方矣說:“我是親自來跟你宣布喜訊,順便邀請你當我伴郎的。”

“伴郎?”方矣還真沒當過。

“這個我看行。”荀理說,“我也要當,到時候我跟方矣手牽着手走紅毯。”

“……你小子給我閉嘴!”崔一建又丢過去一個抱枕,“是我結婚!不是你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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