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荀理保持着良好的素養,優越的氣度。
他微微一笑, 摟着方矣對曹明澤說:“那是當然, 有我在他身邊, 什麽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他的身。”
荀理擡手比劃了一下:“我是孫悟空轉世, 這就是我心尖兒上的師父。”
方矣在心裏案子吐槽這小子又胡說八道, 可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嘴角上揚得根本收不住。
曹明澤擺出來的架勢倒也有誠意,道歉是道歉,祝福是祝福,至少這會兒表現得不像是來攪局的。
他跟大家喝了一杯,然後老老實實退場。
但是走前,他對方矣說:“大家畢竟朋友一場,以後有機會, 一起吃個飯吧。”
方矣是不太想跟他再談什麽朋友不朋友的,但都這個歲數的人了, 場面話誰都會說, 人家态度不錯,他還計較着過去的事兒讓人下不來臺,就真的有點兒幼稚了。
“沒問題,”方矣說, “回見。”
包廂的門被關上了, 方矣松了口氣,他扭頭的時候,荀理皺着眉頭一臉哀怨地看着他。
“幹嘛?剛才誰說的自己一點兒都不無理取鬧?”
“我說的, ”荀理說,“但我突然有危機感了。”
方矣笑了:“哎呦,還真不容易,我以為你一直都志得意滿的。”
“那是我故意不讓你看出來。”荀理摟着方矣坐回去,把曹明澤帶來的酒推到一邊,不讓方矣喝,心眼兒小得跟芝麻粒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啊,”崔一建在一旁搭話,“這曹明澤倒是比以前長進了不少,會說人話了。”
荀理摟着方矣,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說:“他以前不說人話?所以到底發生過啥?單純是追人的話,我家方老師這麽與人為善,不至于因為這個就翻臉到朋友都做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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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矣靠着他喝酒,瞥了一眼崔一建。
他其實挺不想提那些事兒的,沒什麽必要,曹明澤往自己臉上貼金說在他生命裏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但實際上并沒有,要不是今天再遇見,方矣都不記得這人了。
說真的,當年方矣那也是被排着長龍追求的,曹明澤只不過是衆多追求者中比較浮誇的一位,真沒多讓人難忘。
方矣說:“大概是那位仁兄當初年少輕狂,追人的時候只顧自己風光不顧別人感受,而我這人向來喜歡低調,于是就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說人話。”荀理捏了捏他的腰。
“簡單來說就是我上大一的時候他就追我,一直到他大學畢業,”方矣說,“我本來沒想在學校出櫃,結果他幫了我一把,全校師生都知道我是個gay了。”
“不是全校師生,”崔一建說,“我們學校的也都知道,當初曹明澤在方矣宿舍樓下用紅色蠟燭擺心型陣,在網上傳得可火了!”
“……往事不堪回首。”方矣說,“不過我們倆也不是因為那次的事徹底不相往來的,那時候我壓根兒沒出去,是我室友出去跟他說我不在,我實在受不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做那麽蠢的事兒。”
“可能他覺得特浪漫。”荀理說,“中二青年啊。”
“他覺得浪漫,我覺得崩潰,”方矣想起那時候的事兒就覺得毛骨悚然,他說,“我覺得哈,曹明澤人倒是不壞的,只是這人做事完全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幾次三番下來我就有點兒受不了了。後來他直接在我們學院的演講比賽決賽現場向我告白,校領導都在啊!我當時還是選手,所有人都像看笑話一樣看着我,受不了,惹不起,我還是撤了。”
“哇哦,”荀理鼓了鼓掌,“這哥們厲害。”
“是厲害,誰被他這麽追都受不了,”方矣說,“重點是那會兒真的有人覺得他這些行為很浪漫,那會兒學校還有貼吧,好幾個帖子都是有關我們倆的。”
方矣呵呵一笑:“哥哥我也算是曾經的校園風雲人物了呢。”
荀理在一邊笑得不行,拍了拍方矣的腿說:“我真是太遺憾了,沒能親眼看看那些刺激的場面。”
方矣瞪了他一眼,喝酒不說話了。
後來幾個人又把話題重新拉回了老肖這裏,聽他吐苦水,順帶給方矣慶祝生日。
幾個人一直鬧到深夜,方矣張羅着回家。
荀理湊到他耳邊小聲問:“急着回家跟我做愛?”
“少臭美,我是喝酒喝困了。”方矣接過荀理遞過來的大衣,倚着對方慢慢悠悠往外走。
已經過了十二點,老肖的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
幾個人往樓下走,站在樓梯上竟然看見曹澤明正在跟一個年輕男孩貼身熱舞。
“騷得哦,”荀理笑着說,“看看,還是我好,除了你,我絕對不跟別人貼身熱舞!”
方矣笑着瞥了他一眼,拉着人走了。
荀理說:“既然是你生日,就一定要特殊一點。”
于是,他從衣櫃深處拿出了藏了一整天的生日禮物——少兒不宜不能描述的成年人互動道具。
“……想死嗎?”方矣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換睡衣。
但其實,方矣對那些東西還挺好奇的。
這些年來方矣過得都規規矩矩像模像樣,雖然嘴上總是不饒人,但很少會做什麽大尺度的事情。
只不過,人都是有獵奇心理的,加上沒吃過豬肉卻看過豬跑,所以對這種東西自然始終都抱有微妙的好奇心。
但方矣矜持,他好奇也不說,就忍着,能忍到什麽時候就忍到什麽時候。
于是,在這個晚上,正直正義正氣凜然的方老師破功了。
荀理說:“怎麽樣?這些小玩具是不是讓你過了個難忘的生日?”
方矣這會兒已經癱在床上手指頭都動不了了,他扯着笑容說:“快活似神仙,不過一年來一次就行了,次數多了,叔叔受不了。”
荀理笑得不行,過去親了他一下說:“半年一次,不能再少了。”
方矣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勾勾手指,讓人抱着自己去洗澡了。
晚上睡覺,方矣睡得不安穩,做了個很少兒不宜的夢,早上起來,他把這個都歸咎為昨天晚上荀理幹的那些事兒。
“以後你還是少這麽折騰我,”方矣一邊喝粥一邊說,“扛不住了。”
倆人正聊着呢,方矣的手機響了。
“喲。”方矣看了眼手機,“你方老師真的挺搶手的。”
方矣這麽一說,荀理覺得不對勁,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方矣的手機。
“怎麽着?你要接啊?”方矣把手機遞到了荀理面前。
“誰啊?”這是個陌生號碼,荀理沒見過,方矣也沒存。
“曹明澤啊,”方矣說,“昨天他不留了我號碼麽,當時給我打了過來,我沒存,但就是這號沒錯。”
荀理一聽,哎呦,情敵,立馬把手機拿了過來。
動作已經先行一步,但荀理還是覺得應該做做表面功夫。
他沖着方矣賣乖:“我可以接嗎?”
方矣嗤笑一聲:“少來這套,想接就接。”
方矣巴不得荀理接這通電話,他懶得處理這些糟心事兒。
荀理拿着手機,清了清嗓子,提了提氣,接起了電話。
“你好,哪位?”
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彬彬有禮地說:“你好,這不是方矣的手機號嗎?”
“哦,是,”荀理說,“方矣在洗澡,你是哪位?”
方矣喝着粥,笑着看荀理胡說八道,在對方沖他擠眉弄眼的時候瞪了那家夥一眼。
“啊,你是他男朋友?”曹明澤笑着說,“我是曹明澤,昨天晚上我們見過的。”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荀理問,“你找他有事兒?昨天我們睡得有點兒晚,他這會兒還在洗澡,等着我給拿浴巾呢,你有事兒的話,要不我給你轉達吧。”
“這樣啊,那不用了,”曹明澤有些犯難地說,“那我過後再聯系他吧。”
荀理笑了笑:“好,不過要是有急事兒的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我跟他,你就當是一個人就行。”
荀理這話說得,直接把他跟方矣捆綁到了一起,潛臺詞就是:我倆焊一塊兒了,你別想單獨跟他聊。
可曹明澤除了尴尬地笑笑之外沒多說別的,只是道了謝,然後挂斷了電話。
“我跟你說,”荀理咬了一口面包,“這人絕對沒安好心。”
“嗯,看得出來,”方矣說,“這事兒怪我,太有魅力了,沒辦法。”
荀理笑了,起身湊過去親了一下方矣的嘴唇:“可不是麽,我都緊張了。”
“緊張個頭啊,”方矣說他,“你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曹明澤六七年前就沒追上我,六七年後也一樣,放心吧。”
“真的啊?”
“真的。”方矣舉起手,伸出小拇指,“拉鈎。”
“拉鈎。”荀理還真幼稚地勾住了他的小手指,“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安心了?”
“本來也沒慌,”荀理得意洋洋地往那兒一坐說,“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讓他見識見識本大人的功力。”
“你什麽意思?”方矣瞄了一眼一肚子壞水的荀理。
荀理笑了,用手指挑了一下方矣的下巴說,“沒點兒能耐能順利泡到我們當代優秀男青年代表方矣同志嗎?我得讓他看看什麽叫新好男人!自慚形穢去吧他!”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一眼,明天我竟然要更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