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世抱着玉簡書寫的近兩個月處理的門內事宜,繞進了徵羽居住的露華殿。安世退後一步閃開殿門前的禁制,撩起衣擺跪在了殿門口,求見自己那位神仙師父。

殿內的人剛剛打坐起身,隐約聽見門口徒弟呼喚聲,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解了禁制讓安世進來。

安世剛進殿便看見了站在窗前的徵羽。身穿白色紗衣的掌門正攏着自己垂到腳踝的長發,月白色流雲紋的袍袖落下來,漏出白皙光潔的手臂,熹微的日光打在自家師父美的不可方物的五官上,濃密的睫毛垂下來,在臉上映出一圈陰影。安世覺得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雖然跟着師父已有百年,可每次看到師父絕塵的容顏,都不禁要心動豔羨一次,他這個美人師父确實是長得太好了。

柔長晶瑩的光暈從徵羽手掌心流瀉出來,随着他系頭發的動作慢慢化成一條輕紗的發帶,徵羽收拾好了頭發,回身看了一眼看呆了的安世,微微一笑。

美人顧盼,佳人生輝。

安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以後門裏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就好,不用什麽都來找我。”徵羽緩緩走到滿臉懵的安世面前,伸手拿起一卷玉簡,簡上自動浮現出了篆字,徵羽只看了一卷,便轉身要走。

“師尊,徒兒還有一事……”

徵羽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

“這個……昨天山門口來了一個求道的人,徒兒看了一下,他根骨還算不錯,是個練金系術法的好苗子,但收徒的月份已經過去了……師尊覺得……”

徵羽皺了皺秀氣的眉毛,道:“你看着辦吧。”

話畢,便撂下了行禮的安世,示意他退下。

安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又勾起了自己師父的傷心事,他那位去世的天才師兄修習的就是金系術法。自從師兄離世,玄清門的金系術法修習就變得異常難以開展,師父不願教,自己和師弟又不是那麽擅長金系法術,只能丈二和尚一般的跟着幾個師叔求教,糊糊弄弄地教徒弟,如果這次這個求道的少年能得師父青眼……

罷了。安世理着玉簡,心裏嘆道:估計師父不會再收徒弟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

天雲宗的後殿內,孟祁宴靠着紅木椅子,手裏把玩着新貢上來的金青石,聽着徒弟望霞在旁邊滔滔不絕地抱怨。

Advertisement

水湖藍色的石頭上金光點點,像極了波光粼粼的滄瀾江面。孟祁宴記起自己剛煉的劍還少了個劍柄,心裏想着讓大徒弟逸雲拿去給安上應該不錯。

望霞看神思已經不知道飛到何方的師父,便料到這位祖宗根本沒認真聽她說話,頓時撅起了嘴。

望霞是孟祁宴最小的徒弟,和玄清門那個掌門不同,天雲宗的宗主最喜歡的事就是收徒弟,加上望霞他前前後後已經收了五個徒弟,對這唯一個女徒弟更是尤其好。望霞精通藥理,雖未飛升,但聰明非常,孟祁宴估計,她再修煉個幾十年,成仙倒是不成問題。

孟祁宴看見一臉不滿的小徒弟,不禁失笑:“都幾百歲的人了,還這麽小孩子氣,不就是偷了你的雀兒嗎,我到時候讓淩霜再給你買一只……”

望霞聽了他師父的這一番言論,嘴撅的更厲害了,怎麽她就小氣了?還有,四百歲也不老啊,他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師父都快八百歲了,她完全可以算是個小孩子好嗎?

修行之人在內丹形成之時容顏可保持不變,因此各大門派的地位劃分不能僅依靠着淺薄的面皮,一個小孩可能成百上千歲,一個老者可能是因為機緣不對而還未結丹。

“我看着齊思這孩子心思也不壞……罷了,趕了就趕了,反正他也不适合跟着天雲宗……”孟祁宴話只說了一半,将手裏的金青石塞給了望霞,“帶給你大師兄,讓他給我做個劍柄,快一點,過幾天我劍要送人。”

望霞見師父也不願意多說,只得起身行禮離開,心裏把這故弄玄虛的老頭藥死了好幾回。

孟祁宴長得很是清秀,眉目和鼻梁就像是雕刻的一樣精致,讓人看了莫名覺得面善。天雲宗內也都知道,他們的宗主和藹親切的很,少年的臉老年人的心,很好相處。

直到目送望霞離開殿門,孟祁宴才緩緩轉眼看向了窗子外的青蓮峰。在白塔山上可以眺望玄清門的房屋殿庭,孟祁宴的眼中映着流雲環繞的峰頂,自言自語地道:“幾百年了,早就不可能了……”

愛恨癡,離別苦,普通人無法避免,修行之人也無法。

·

作者有話要說:望霞:“師父,我覺得你有故事。”

孟祁宴:“愛過。”

附上一個兩大宗門的關系梳理。

玄清門掌門的徒弟只有倆,安世和易平,其中易平真人擅長草木藥學。之前的大弟子叫攸寧,金雯就是他的弟子,死在了孟宗主手裏,至于為啥,得往後看。

天雲宗宗主有五個弟子,大弟子逸雲精于煉器,二弟子遙風脾氣急性子烈,三弟子淩霜剛好相反,四弟子追月是個精致的藍孩紙,五弟子是中洲的女藥師望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