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齊思來到玄清門的第三天,他終于從客房被喚到了玄清門正殿的前廳。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打扮的五顏六色的少年靠在庭前的鎮山石旁邊,一見他便打起了招呼。
“哎!你小子就是那個……齊齊……嘛玩意?”
“齊思。”
少年一挑眉,從鎮山石站上起來,道:“我叫金雯,是掌門的嫡系徒孫……算是吧,反正現在玄清門着實沒有合适當你老師的金系術法的長老,就由我來暫時教你最基礎的……”
齊思一愣,頓時覺得,自己在天雲宗聽到的那些對玄清門的閑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連個教術法的老師都找不着,确實是有點……
寒碜了些。
金雯并沒注意到齊思怪異的面色,伸出手拉住了齊思的肩膀,齊思頓時感覺一陣溫熱的暖流流遍自己渾身的經脈。
“嗯,基本功練得還算是不錯呢……沒想到你們天雲宗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哈。”
齊思尴尬的一笑。
“不過真奇怪,為什麽你的經脈流通和天雲宗那些煉丹弄器的不大一樣呢?算了,你們原先門派的事我也不大好過問,既然跟着我們練了,就先忘記你們原先的那一套吧。”
齊思聽見他的話同樣心有疑惑,他基本功的練習和經脈的錘煉都是由宗主的嫡傳弟子淩霜教授的,但等他到了練習功法的年歲時,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收他當徒弟,他根本沒練習啥天雲宗的功法,自己估計還不如金雯這個別的門派的清楚。
金雯看完了經脈,站的離齊思稍微遠了一點,開始神神叨叨的比劃。
“這個金系術法的第一步啊,就是化金,什麽意思呢,就是指啊你要用自己的丹田提氣,蓄于手掌,然後凝神聚氣,化開金屬的制品。注意啊看……”金雯手掌中放着一塊鐵片,他輕輕握掌,鐵片竟慢慢化作了齑粉。
“簡單吧!”
齊思好奇的看着金雯演示,接過了金雯遞過來的鐵片。
金雯在旁邊指導:“對對對,注意力集中啊,有沒有感覺手心有點發熱?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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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握着鐵片,開始仔細地體會。
金雯站在旁邊看着他,覺得自己的腳有點麻。
“哎呀行了,初學嘛,我剛學這個的時候,我那師父教了我三天呢……我師父可厲害了,他都不用手,眼睛一瞪,提鐵片就化了……”
齊思一臉驚訝:“好厲害!”
金雯呵呵地笑了,一臉自豪。
“那……你師父呢?”
金雯臉色突然一變,一把推開齊思,恨恨地道:“以後別讓我想起你原先是天雲宗弟子的事兒……”
齊思看着金雯一臉不悅的離開,頓時覺得自己有點無辜。
他最近是不是有點犯沖,怎麽到哪兒哪兒不受待見。
齊思張開手掌看着鐵片,開始凝神細看,看了一會仍舊是什麽變化都沒有,心中不禁腹诽,哪會有什麽能雙眼化金的神人啊……
然後他就看見手掌心的鐵片,一點一點慢慢碎成鐵粉。
天雲宗內的煉器室內,逸雲真人看着桌子上的金青石一個勁兒地嘆氣。
這個老頭子,他自己送禮就送禮吧,幹嘛做一半就扔給他啊。
逸雲望了一眼爐內的劍身,看着上邊若隐若現的符咒,撓着頭想着自己怎麽才能把這個劍把兒弄得精美漂亮一點,中和一下這個劍身粗狂的造型。
這柄短劍是孟祁宴送給淩霄門掌門的賀禮,淩霄門是南邊一個小山包上的小門派,學的是駕雲騰空之術,淩霄門的掌門崇古真人是宗主原先的門人,關系好的不得了。這真人最近辦門派滿五百年的慶賀宴席,邀請了孟祁宴赴宴,孟宗主一向不願意摻和這種喝酒的事,但也不能駁了這個顏面,于是便示意性的送了個禮以示慶賀。
結果這禮還沒做一半,孟祁宴這老頭也做煩了。
逸雲苦笑,真是孩子氣啊。
他用割金刃劃了一個型,雙手畫訣,又用神識撥大了火,将石頭抛進了爐子,深吸一口氣,開始畫符。
沒錯,畫符。
中洲靈器的精魂除了材料,就在這個符咒上了,這是最考驗煉器者功力的地方,也是天雲宗弟子最引以為豪的地方。
因為他們天雲宗的符啊,畫的最好看,最有用。
逸雲念訣用神魂輕輕包裹住劍身,讓神魂逸散出的靈思流過符咒的脈絡,靈器的縫隙。
這有點類似于給神器點化,即為他賦予靈魂,這也就是為什麽一個人煉制的神器會或多或少的聽命于煉制他的人,畢竟對賜予骨肉意識的人,靈器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尊重。
由于畫符這項工作這是天雲宗的專長,中洲大陸上一大半的神器都是由天雲宗出品的。逸雲因此很自然的擁有一個優勢,他平時走在路上,遇見一兩個拿着自己制作出的靈器的道友,靈器都會為他發出嗡鳴聲問好,更別說打架的時候了,那簡直就是變相的開後門。
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畢竟其他人做不出來,只能用他們天雲宗的。
逸雲順完劍柄,遲疑了一會兒,順了順氣,準備開始弄劍身。
劍身原先是師父煉好的,肯定已經賦過靈了,這種多人合煉的神器,對煉器人,尤其是功力弱的那個,是個很大的挑戰。
逸雲還記得自己剛拜師的時候曾經偷偷煉化了師父煉了一半的一個碗,結果差點沒被師父的神魂給噎死。自此以後,逸雲也算是長了記性,再也不敢瞎煉別人煉了一半的東西了。
不得不說,他師父孟祁宴煉的神器,是真的一等一的好。至少在中洲大陸,目前沒有能出其右的煉器修士存在。
孟祁宴也很是嘚瑟,經常端着杯茶教育他這個大弟子。
“我告訴你啊逸雲,物以稀為貴,所以咱們宗啊,也得保質不能太保量。你門下的人也得注意點,別瞎在那什麽都做,賣不出價兒去。”
逸雲當時也沒當真,只是一陣附和,誰知孟祁宴自此就真的開始減量,沒事也不泡煉器室了,開始坐地起價。
逸雲苦笑,這兩百年裏,他的這位師尊的作品漲了至少十倍的價。
所以這次他師父要做禮物給崇古真人,着實把崇古真人給高興壞了,可到最後還是只做了一半,剩下的還得考驗他這個可憐的徒弟。
逸雲開始集中神志,慢慢捋他師父留下的劍魂,不過令逸雲驚訝的是,這縷劍魂倒是安穩聽話得很,也很是稀薄,給他的神魂很客氣地讓了路。
逸雲頓時熱淚盈眶。
他的好師父終于懂得疼他了,這幾百年啊,終于也有一天他可以享受一個師父對弟子的疼愛了。
逸雲立刻抖擻精神,懷着對師父的崇高敬意,快速弄好了劍魂,又在激動之下撸起袖子拉開抽屜,挑了幾塊漂亮的寶石,小心翼翼地為劍柄鑲上。
這次他一定得給他的好師父把這個差辦好!
逸雲這一柄劍煉了近十天,最後收拾好給孟祁宴呈上去的時候,那五顏六色的寶石和金燦燦的劍鞘着實亮瞎了孟祁宴的眼。
“這個……逸雲啊,你這是和淩霄門那掌門有啥舊交嗎?”孟祁宴摸着劍鞘,有點不大理解他這摳馊的徒兒什麽時候這般大度了。
按逸雲如今的身份和實力,在加上這花花綠綠的材料,這把劍基本上可以算是價值不菲了。就是孟祁宴自己也不舍得送這麽貴重的禮物給崇古。
不過逸雲依然挂着大大的笑臉,道:“師父交給的差事,徒兒就是拼命也得辦好。”
孟祁宴有點好笑,指了指木匣子,道:“那行,你過幾天派個人給崇古送過去。”
當逸雲上前拿走那柄劍的時候,孟祁宴居然感到了一絲心疼。
錢啊,都是錢。
作者有話要說:孟祁宴:“當這個求大于供的時候,我們公司的春天就來了。”
學好經濟學,振興門派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