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蓮峰緯度較高,在白塔山的上游,中間隔着滄瀾江,滾滾江水流過兩座山,形成了遠近聞名的一道盛景。

也是矛盾的起火點。

玄清門的人不管是砍個樹還是造個舟,或者有時候收拾山門庭院時随便扔個垃圾倒個水,嘩啦啦的全順着江流到了下游天雲宗的大門口。

巧不巧的是,為了更好的利用水利,天雲宗開了一個壩。

這樣一來可就有意思了,這個破壩可謂是天天清啊天天堵,天雲宗的人跑到玄清門交涉,玄清門也不搭話。天雲宗的弟子氣的夠嗆,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專門派人一天到晚的疏通河道。

宗主的四弟子追月曾經掐着腰站在大壩上,望着遠方玄清門的大殿,長呼一聲:“奶奶的欺人太甚!”

這就又是一道梁子。

但很巧,這次聞夕和聞濤被派去淩霄門送禮,必須經過玄清門旁邊的小山。

淩霜像個老媽子一樣,在他們出門前千叮咛萬囑咐:千萬要壓住火,不要和玄清門起沖突……後來追月路過,也強調了一句:“盡量不要吧。”

盡量,盡量,如果實在忍不住……那就沒辦法了。

可是玄清門并不給天宗門這個面子。

聞夕和聞濤剛入了後山,兩人便找了一片茂密的樹叢,在一旁蹲着休息。聞濤有一雙好耳朵,遠遠就聽見了遠處窸窣的草聲。

“靈鹿!還是五色的!”

聞夕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五色鹿的皮毛很是名貴,天雲宗不如玄清門後山的靈氣足,因此天雲宗珍貴的活物很少。且玄清門木系和土系的術法修煉者天生帶有與萬物交流的能力,玄清門的人抓靈獸可謂是一抓一個準。

所以對于抓神獸這件事,天雲宗的人只能幹瞪眼。雖說天雲宗更有錢,但很多東西并不是錢多就能買到的,更可氣的是,玄清門還一個勁地哄擡物價,對其他門都是一個價格,就是賣給天雲宗的極其昂貴。

這種貿易傾軋簡直是……天人公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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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聞夕此刻也惡從膽邊生,他拍了拍聞濤,說:“怎麽樣,幹不幹?”

聞濤和聞夕都是遙風真人的弟子,遙風真人最近正好需要用鹿皮做一件大氅送給宗主,兩個小徒弟準備借此來孝敬孝敬師祖。

聞濤點了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穿風箭和破雲弓,拉弓搭箭,沖着林中閃躍的身影,果斷放箭。

箭閃着流光穿越樹冠,劃過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師弟!”

聞夕和聞濤聽見了一聲尖叫。

聞夕心下一涼,這是傷到人了?不會這麽寸吧?

聞濤反應的比他更快,忙道:“跑,快跑!”

不過還沒等他倆離開兩棵樹的距離,一束藤蔓就纏住了兩個人的腳,又順着腳一直繞到胸前,把兩個人捆成了粽子。

聞夕從藤蔓的縫裏看見五六個身穿玄清門服飾的弟子,打頭的那個聞夕還認識,是剛飛升的易平真人的大弟子木芃。

木芃一臉憤懑,指着兩個粽子怒罵:“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傷我玄清門人!”

哦呵,這下鬧大了。

聞夕和聞濤都不說話,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要是他倆天雲宗的身份被發現了,這件事可就不容易解決了。

這次天雲宗送禮經過玄清門後山的事并沒有同玄清門知會,屬于私自行動。這在其他門派着實算不上很大的事,但對于兩個宿敵來說……就是很尴尬的事了。

尤其是在誤傷了他們門下的弟子之後。

木芃很奇怪的看了看兩個沉默的人,頓時了然。他稍微松了松藤蔓的禁锢,就看見了兩個人衣服上雲繞白塔的紋飾。

天雲宗和玄清門不太一樣,玄清門弟子衣服的樣式都差不多,天雲宗則較自由,只是衣物上都會繡上雲繞白塔的花紋。

“果然是你們天雲宗的人!”木芃整個人都要氣厥過去了,他今天帶着新來的師弟上山獵靈獸,才剛出玄清門的禁制範圍,師弟就中箭了。這可是他第一次帶師弟出門,這是師父對他的信任,結果呢?首戰失利。

氣人,實在是太氣人。

木芃微微眯了眯眼,讓藤蔓纏的更緊,被裹成粽子的兩個人疼的開始大口的喘氣,聞濤的喉嚨裏甚至傳出了痛苦的嗚咽聲。

旁邊的人拉住了木芃,勸道:“大師兄,咱們恐沒有資格直接殺了天雲宗的人。”

木芃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又勒了一會兒兩個倒黴蛋,才緩緩放開。

聞夕被勒的倒在地上大口喘氣,腿上和胳膊上都出現了一道道紅痕。

木芃轉頭看了一眼身邊被人扶着的受傷小弟子木茵,心中微微思量了一下。這事兒定是沒法私了了,而且天雲宗的弟子傷了他們人,這筆賬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聞濤瞥了一眼小聲商量的玄清門弟子,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至少也得讓宗裏知道他們的處境。聞濤輕輕驅動儲物袋,想拿出信號彈呼救。

“你幹什麽?”木芃身邊一個弟子立刻給了聞濤一掌,聞濤手一抖,儲物袋掉落地上,袋子裏的東西失了控制,嘩啦啦地都掉了出來。

木芃一腳踹上聞濤,罵道:“還不老實!”

旁邊的小徒弟指了指東西堆裏的木匣子說:“大師兄,你看那東西好像……”

聞夕心下一涼,這下壞了,聞濤的那一堆東西倒是沒什麽,關鍵是還有師祖送的禮。他慌忙撲上去,又被木芃一腳踹了開來。

木芃拿着盒子,連帶着命人扛着兩個趴在地上的“傷人兇手”,打包浩浩蕩蕩地回了玄清門。

易平真人正在院子裏鼓搗他的寶貝藥草,一聽小徒弟受傷,又想起天雲宗那位女羅剎望霞,火就更大了。

玄清門出産很多優質的藥材,都是中洲頭一份,這對別人沒什麽,但對于中洲第一女藥師,那簡直就是一座大金礦。

望霞經常繞着彎找理由往玄清門的後山跑,連有宗中有事務去玄清門也非要參觀他的靈植。

那你看也就看吧,易平自覺自己又不是小氣的人,還是舍得讓她看看的,但你看着看着就下手亂碰,還想順走幾個,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易平一拍大腿,說:“綁着那倆個傷人的,咱們去找掌門。”

他要告狀。

作者有話要說:易平:“不愛護花草的小朋友不配擁有姓名。”

望霞:“成吧,那你叫我什麽?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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