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
邱海心小跑着過去,到了她跟前,攥住了她一點的衣袖,但不打擾她。
周期然的手掌翻上,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本應該一回生二回熟,邱海心垂着視線,睫毛眨動,心裏慌得亂了節拍,仍然沒适應周期然這樣随意又親密的接觸。
指尖被捏了捏,周期然停止了同別人的對話,轉頭問她:“你自己跑下來了,車怎麽辦?”
邱海心愣住,她剛才太着急,壓根就沒想車的事。
周期然又笑起來:“沒關系,這邊有個村子,風景很好,我們今天在這裏玩。”
“诶,好。”邱海心任她安排。
兩人就這麽又進了附近的村子,随便找了家農家樂吃飽喝足,然後便慢悠悠地晃蕩。
村子裏有一條小溪,溪水十分清澈,嘩啦啦地,能看見河底圓滾滾的鵝卵石。
周期然蹲下身,仔細地盯着河底,然後扒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石頭,開始堆建。
邱海心蹲在了她身邊,看她那來回翻動的手指:“你在堆什麽?”
“堆什麽都可以,玩兒。”周期然穩住了第四塊石頭,雙手慢慢地移開,“看,平衡石。”
果然,四塊形狀大小各異的石頭以一種随時可能傾倒的姿态壘了起來,在流動的溪水中,在撫過的微風中,達到了奇異又安靜的平衡狀态。
這種玩法,邱海心只在刷短視頻的時候看到過。
明明不需要什麽特定的條件,随便撿幾塊石頭就可以試試,邱海心卻從來沒試過。
她伸出指尖,輕輕地觸摸那石頭。
圓潤的表皮,帶着微微的濕意,讓她想起昨夜那個吻。
邱海心喉嚨滑動,道:“我也要玩。”
“嗯。”周期然道,“我們來比賽,看誰壘得最多。”
這麽幼稚的游戲,邱海心卻和周期然玩得很是開心。
她們在溪流旁邊耗費了快兩個小時的時間,又去旁邊的林子裏踩落葉。
太陽再一次落山時,邱海心感覺自己內心的欲望磅礴增長,她喃喃地道:“周期然,我想和你去看海。”
周期然好像不會說那些困難的理由,她只回答她:“好。”
邱海心道:“我還想和你去酒吧,看熱鬧的表演。”
“好。”
“還有雪山,我一直很喜歡。”
“那得飛兩個城市。”
“是不是有些浪費你的時間?”
“不。”周期然笑着道,“我的時間就是用來幹這些事的。”
我的時間就是用來幹這些事的,用來實現所有的願望,用來感受世界的寬廣,用來讓自己獲得快樂。
深夜,邱海心回到了晉城。
手機終于開機,但裏面的東西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可怕,媽媽又給她打過一次電話,沒有接通之後,發了兩條語音信息給她。
還是老生常談的那幾句話,說她白眼狼做得不對,威脅她不讓她再回家。
邱海心覺得這些話就像秋日的落葉一般,又舊又脆,踩一腳就碎了。
第二天,她像排班表安排的那樣去上班,然後在下班之前給人事發去了消息,要求假期後連休年假。
人事問她有什麽事,邱海心道:“休我該休的假期,就是最重要的事。”
人事沉默半晌,無話可說。
邱海心值完班,同周期然會合,再一次關了手機。
她們踏上了新的旅程,夕陽的光芒從飛機的舷窗落進來,邱海心注視着燦爛的雲海和周期然的眼睛,終于明白了“自由”的含義。
自由,真是她這一生中,鮮少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
“周期然。”她輕聲叫她。
視線相對之時,邱海心再不顧這仍是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她道,“今晚再吻我一次吧。”
第 12 章
這次的假期長達十天。
整整十天,邱海心每天早上醒來想的只有“今天玩點什麽”一件事,每天晚上睡前,都會放任自己去向周期然索取一個吻。
她們玩完了所有邱海心能想到的,也玩了許多邱海心預想不到計劃之外的。
她們經過了大海,島嶼,雪山,湖泊,她們每天都共享日出,微風和日落。
當一天的旅途結束,她們在黑暗中親吻。從青澀到熟稔,邱海心用了也不過就是這不到半月的時間。
最後一天,邱海心推門進屋時,航班管家向她發送了明天歸程的航班提醒。
邱海心看着那條信息,有些恍惚。晉城那明晃晃的兩個字杵在那兒,明明是她熟悉的該感覺安心的地方,現在望着卻有一些讓人想要逃避的愁緒。
周期然就在她身後,視線越過她的肩膀,便可以看見她的手機。
“怎麽了?”她問邱海心。
“沒什麽。”邱海心收了手機,拽着她的手進了屋,“其實我關機了兩天就沒人聯系我了,世界缺了我,照樣運作。”
“嗯。”周期然道,“所以你只用負你該負的那部分責任。”
“知道啦,周老師。”邱海心調侃着叫她,擡手将房門關上。
安靜的木屋主題的民宿,用的是暖黃的篝火一般的燈光,這讓邱海心不可避免地想起在篝火旁,她同周期然的第一次牽手,那個時候,她緊張得手心發汗,頭都不敢擡。
現在,她已經可以在想要的任何一個時刻,去牽周期然的手了。
周期然的手,細長,柔軟,指尖偶爾會有些涼,但掌心永遠是熱的。
一想到明天要回去上班,要同周期然分開,要結束這段自由的旅程。邱海心心裏的火苗便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躁動,燃燒起來。
她的手指在周期然的掌心裏轉了個圈,與她的手指虛虛地握着。
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她每每自己都為自己感到驚訝。
“今天的呢?”她望着周期然,“今天要久一些。”
周期然垂眸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像她們共同觀賞過的湖泊。她俯身朝邱海心靠過來,再不像最開始那樣,還要同邱海心詢問一聲,或者答應一聲。
唇瓣相觸的時候,周期然關上了燈。
邱海心卻不滿意,她今天有更多的需求,都怪周期然,是她教會了她提更多的需求。
“不要關燈。”她掙紮着拉開一點距離,“每次都關燈。”
周期然的手指還停留在開關上,沒有移開。
邱海心沒等到燈光再亮起來,想要再詢問一句,但周期然突然攬住了她的腰,堵住了她的嘴巴。
親吻像狂風暴雨一般,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激烈。邱海心毫無招架之力,別說說話了,她連呼吸,都仿佛要被人奪去了。
周期然根本不給她轉圜的餘地,不給她大腦思考的空隙。邱海心被她包圍着,欺壓着,蠱惑着,心跳擂鼓,四肢發軟,只能堪堪用指尖抓住她胸前的衣服。
床頭有一盞黯淡的夜燈,但邱海心也沒機會借助這夜燈看清周期然的表情。
周期然推着她倒向床上,唇齒并沒有移開,“啪”的一聲,這夜燈,也被周期然關滅了。
邱海心睜開眼,努力地睜開眼,窗外霓虹的光一閃而過,落到她們身上,只有晦暗的彩色光暈。周期然在這樣的光暈裏,睫毛輕刷過她臉上,發絲墜落到她身上,手掌從她的腰間移開,撐在她的耳邊。
邱海心放棄了自己的要求,她像被抛到了暗湧的海面之上,只能随着墨色的浪花,起起伏伏。
整個人都被泡透了,浸濕了。
這個吻真的很久,久到邱海心的意識都快喪失,時間空洞地滑過,如墜夢中。
周期然結束了這個吻,她起身,沒有多作停留,只說“明天見”,便轉身,離開了邱海心,離開了邱海心的房間。
是的,這些天雖然她們有那麽多的親密接觸,還是會在抵達一個新的城市後,定下兩間房。
就像最開始的那兩頂小小的帳篷,保留着每個人單獨的夢境。
之前,邱海心都沒在意這件事。
她始終覺得自己和周期然的關系沒到同住一屋的地步,但此刻,周期然的溫度離開,她躺在還殘留着她味道的床上,突然反應過來,即使是普通朋友出行,為了節省開支,也是可以開一間房的。
哪怕開個标間也好,标間,有兩張床的。
邱海心蜷縮住身體,夜涼如水,屋子裏一盞燈都沒開,她偷偷地,偷偷地顫栗了一下。
這顫栗來自她無法自控的身體,像從泥土裏拔出根須,牽扯到每一縷神經。
她是沒經驗,但她知道這是什麽。
她這可憐的身體,哪怕只有一個吻,也足以抵達頂峰,留下仿佛挖空心肝的感受。
她好像知道了周期然為什麽要開兩間房。
就像她知道了自己真正于吻之外的不滿足,到底是什麽樣的渴望。
親吻,從來都只是一個開始。
她用一個荒誕的理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