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激得她胸腔一陣緊縮。

她皺着眉咂嘴,自然地滑出一句:“剛才跳舞,太熱了。”

周期然的目光落在她的領口:“那就把外套脫了。”

“嗯。”邱海心擡手就脫,防風防寒的沖鋒衣一落地,外面刮來一陣風,邱海心抖了下,自己笑起自己來:“又冷了。”

周期然也笑起來,視線還是纏在她的領口:“那把帳篷拉上。”

“對。”邱海心趕緊去拉。

世界一下子便靜谧了。

世界陷入了孤獨的靜谧中。

只有一盞暖色的燈,罩着一方小小的空間,兩個相望的人。

邱海心終于注意到了周期然的視線,她順着周期然的視線去看她自己的領口,發現側面有一绺頭發沒能紮好,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衣服裏面去。

怎麽落了這麽一縷,她想。

但這明明不算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只是這種東西,總是會讓人特別忍不住,想要去把它抽出來。

邱海心指尖撚住了那縷頭發,将它往外拽。

果然藏得很深,發尖在胸口的位置,一路向上移動,像一根爬過皮膚的絲帶。

周期然的目光果然移開了,她灌下一大口酒,再沒去看邱海心的脖頸。

邱海心也猛灌酒,沒多久,便感覺飄飄然然的,心好像打開了,嘴巴也打開了。

她同周期然說起自己的擔憂,說起這次離譜的排班表,說起工作上那些不公和委屈,最後說到了自己家裏。

爸爸是一個怎樣不負責任的人,媽媽是一個怎樣焦慮情緒不穩定的人,弟弟好像永遠是一個她要讓着的,要照顧的小孩。

而她自己,有多聽話,有多乖,有多久沒有向家人,甚至朋友提出過要求。有多久,過着無聊的生活,直到遇到周期然。

她抱着膝蓋,偏着腦袋看周期然。

周期然明明有一雙很大很漂亮的眼睛,卻有着冷酷的下颌線,邱海心把自己的心裏話就這麽傻乎乎地說出了口,她說:“周期然,我終于遇到你了,你是一個特別的人。”

她說:“周期然,我回答你的問題,我是母胎單身,我都27歲了,還沒談過戀愛。”

她說:“連網戀都沒有,連暗戀都沒有,更不可能有別的……”

她不滿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都沒接過吻。”

周期然的目光,像燭火一般跳躍。

邱海心突然指向了她,一根圓圓的手指,指向了她,仿佛要直戳到她心口去。

“周期然,你是不是什麽都做過了?”她質問她,“你雖然年齡小,但你肯定什麽都做過了,你那麽大膽……”

周期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這麽驕傲的問題,周期然卻不回答她。

邱海心殘存的一點理智在周期然的沉默裏拉出如絲一般綿長的羞赧,她不敢再去看周期然的臉,并且埋住了自己的臉,嘟囔道:“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就算了。”

光影晃動,有零食袋子被壓碎清脆的響聲。

這帳篷裏本就狹小的空間變得更狹小,本就稀薄的空氣變得更稀薄,坐在她面前,離她本來就近的人,更近了。

周期然跪在地上,傾近了她身邊。

她的聲音像潮濕的季風,滑過她的耳際。

還沒開口,邱海心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待聽清了她說的話,腦袋便不是自己的了,心跳也不是自己的了,呼吸,血液,所有一切她可以掌控的東西,都被周期然奪走了。

周期然說:“那你要不要試試和我接個吻。”

第 11 章

邱海心不知道是怎樣開始的,也不知道是怎樣結束的。

她只記得帳篷裏的燈一下子熄滅了,四周陷入寂靜的黑暗,就像她們脫離了一切,置于旁若無人的深山之中。

潮濕的柔軟的唇,從她的臉頰一路輕巧地路過,像春日的蝴蝶,憩在初開的花瓣。

邱海心是樂于接受這個吻的。

邱海心是等了許久這種嘗試的。

她在無數的文學中,電影中,觀看過無數次別人的吻。但沒有哪一次,是像吻真正落下來這般,讓她整顆心都沉浸了。

沉浸在暖洋洋的溫水中,這水又像河流一般蔓延到她的全身,羞恥,渴望,退縮,又大膽地順流直上,閉上雙眼,享受……

河流逐漸升溫,滾燙的岩漿一般,燒得所有堅硬的石頭都化了。

對了,邱海心還記得那雙手。明明不關它的事,卻極其有存在感,最初只是幫她撩起了耳邊的碎發,之後便捏着她的脖頸,好像在托着她承受這力道,又好像是一次又一次地施壓。指尖,輪番而上,激得她無法控制地顫栗。

太陽劃破長空時,邱海心艱難地睜了眼。

她一定是喝多了,喝得太多了,所以眼皮酸澀沉重,揉了半天,才看清了那些模糊的光影。

她在自己的帳篷裏,乖乖地躺在睡袋中。

帳篷裏很安靜,什麽都沒有,只有剛醒的她,和透過布料照進來的,色彩斑斓的太陽。

邱海心又躺了許久。

躺到回憶完一切,躺到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只熟蝦,而後埋着臉,咬住了嘴唇。

好像把嘴唇整個藏起來,昨晚的事情就像沒發生了似的。

直到帳篷外人影晃動,邱海心認出了,那是周期然。

邱海心把自己從睡袋裏拔出來,又好好地整理了下衣服和頭發,這才拉開帳篷出去。

周期然在搗鼓自己的瓦斯爐,小小的鍋裏,蔬菜肉丸子什麽東西都有,香味撲鼻。

邱海心遠遠地站着,揪着手指小心說出一句話:“早上就吃這麽豐盛呀?”

“嗯。”周期然轉頭,對她笑了笑,迎着晨光,像一只懶散舒适的貓,“吃完了去玩,費力氣。”

周期然總是有那麽多好玩的。

邱海心看着她躬着的背影,真想伸手去摸一摸,這只小貓到底有幾斤幾兩的肉。

“去洗漱吧。”周期然給她指了指方向。

邱海心看到擠好的牙膏和盛好的礦泉水,趕忙快步過去,端了杯子,找了個沒人的地兒。

對着群山,和群山豐茂斑斓的樹林,刷牙洗臉。

洗漱完,她回去吃飯。

周期然依然貼心地給她盛好了食物,邱海心埋頭在碗裏,只敢偶爾多看一眼周期然。

她好像和之前,沒什麽區別。還是那副閑适自然的模樣,一點都沒有邱海心這從頭到腳都透露出來的尴尬。

要說非找點不一樣,那就是她好像……更體貼了?

可除了最開始雨夜那一次,後面,周期然的敏銳和體貼,邱海心都是越挖越多的。

這麽想着,眼睛總是控制不住地往周期然臉上瞟。

周期然端着小鍋,目不斜視地問她:“還要不要?”

“夠了夠了。”邱海心趕緊扒了扒碗,“還有很多呢。”

周期然突地笑了,邱海心熟悉她這笑容,知道她現在腦袋裏想的,定然不是好事。

她把自己往旁邊挪了挪,周期然果然笑盈盈地望向了她,大概被陽光刺到了眼,眼睛微微眯着,像是打量。

“要不要再親一下?”她道,“你老是偷看我。”

邱海心吓得差點把碗掀翻了。

光天化日的,大庭廣衆的,距離她們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有一堆人,周期然卻能如此順暢地說出這種話。

邱海心的心跳慌亂得像亂撅蹄子的馬,她用力搖頭,背着身子躲開了周期然的目光,機械重複一般回複周期然的話:“夠了夠了……”

周期然笑出了聲。

一直到吃完飯,邱海心臉上的熱度都沒能徹底落下來。

但她們的安排很豐富,野營完成,周期然便要去玩約好的滑翔傘。邱海心忐忑地跟上她,兩人徒步了快一小時,到了活動基地。

這玩意兒實在是太危險,太可怕了,邱海心光是看着別人從懸崖上飛下去,就感覺腦袋發暈。

她什麽經驗都沒有,又有些恐高,實在是不敢試。好在周期然并不強迫她,只讓她就近觀摩。

邱海心看着周期然穿上道具,看着她沖向懸崖,而後一拉繩索,迎風飛了下去。

邱海心心跳得像是第一次遇見周期然時那樣,這樣驚恐的擔憂,這樣對于另一個生命的震撼,有增無減。

周期然飛了很遠很遠。

彩色的傘翼在視線中逐漸變成一個微小的點,邱海心突然便很着急,着急回到周期然身邊。

她同工作人員商量,教練笑着問她:“要不要帶着你一起飛?很快就找到她了。”

邱海心用力搖頭,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可以飛的,但如果非要讓人帶着飛,她希望那個人是周期然。

很多的第一次,她都想給周期然。

工作人員開車将她送下了山,周期然在這種類型的俱樂部裏,如魚得水。邱海心到達的時候,她正同別人研究裝置,聊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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