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之前更強烈的羞恥感包圍了她,快要将她淹沒。

邱海心沒有回答周期然的問題,她甚至都不想再看見周期然的眼睛,她猛地站起了身,向外跑去。

門口的安保攔住了她,邱海心敵不過兩個男人的力量,她拼命地往外擠,眼淚不受控地掉下來。

她聽見周期然從手機裏傳出的聲音,不再平靜,帶着焦躁的怒火。

“放開她!”

安保松了手,邱海心沖了出去,終于逃脫。

第 16 章

邱海心回到了車上。

洶湧的情緒反而讓她的思維清晰起來,清晰到只有一條線路,那就是離開這個地方,回家。

然後,再也不要見到周期然。

十一月的北市,已經有了很嚴重的霧霾,臨近落日的點,卻看不見夕陽。

城市籠在灰蒙蒙的罩子裏,車輛在路上磨磨蹭蹭地堵着,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邱海心直接将車開到了離機場最近的還車點,然後提下了行李,準備打車。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昨天這個時候,她的胸口溢滿了沖動,勇氣和熱血,只不過二十四小時,就已經被無聊又殘酷的現實,拍得粉碎。

邱海心将臉頰旁的頭發別到耳後,用力抹去了眼睛下的一點淚痕。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不好打車,可是離機場大廳還有兩公裏的距離,要是拖着行李箱去走這兩公裏,邱海心毫不懷疑,她會落到一個更慘的境地。

就像國慶前的那趟地鐵,墜入無底的深淵。

那條冷硬的理智的線繃緊了,邱海心翻出手機,準備叫輛網約車。

這才看到了手機上來自周期然的很多條微信,和好幾個未接來電。

邱海心沒有點進去,她定定地看着那些消息通知,想,怎麽就只有到了這種時候,才會主動聯系她呢。

但凡在過去的這大半個月裏,周期然給她發過一條信息,打過一個電話,那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幅田地。

但很快,邱海心的腦袋裏激靈一下,她又想通了。

周期然沒有聯系她,她也沒有聯系過周期然啊。她寧肯從別人口中聽說,寧肯看着別人給周期然打電話,寧肯幻想一個故事跑了幾千公裏自以為是地要做周期然的救世主,也沒有給她發過一條消息,打過一個電話。

她沒有跟她确認過信息。

她做這些事,是因為那些自己單方面的、洶湧的、無處發洩的、私自的愛。

跟周期然又有什麽關系呢。

邱海心将那些消息通知全部劃走,按照理智的線的指示約好了車,然後切到微信頁面,給周期然回了條信息。

【我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不要聯系了。】

甚至都沒仔細去看周期然給她發了些什麽。

手機又被扔回了包裏。

十分鐘後網約車到達,邱海心鑽進了車裏。航班她在剛才的路上就已經訂好,最近的那趟,但到達機場後還是要等兩個小時。

等順利乘機落地晉城,已經是萬籁俱寂的淩晨。

夜空深沉,只在很遠的天邊有黯淡的星辰。

邱海心突然覺得很餓,漫長又坎坷的旅程,她都快忘了自己需要吃飯休息。

幹脆就在機場內随便找了個店,點了碗難吃又昂貴的面。

她吃得很慢,慢到她足以将同周期然認識後的所有事情,都回想一遍,整理清楚。

面吃完了,邱海心放下筷子,覺得自己獲得了真正的平靜。

周期然是溝壑外的另一個世界,邱海心以前從未去過,便十分向往。未知的,遙遠觀望着的永遠擁有迷人的魅力,邱海心跨過溝壑,去品嘗了這個世界,也陷入了這不可自拔的魅力。

但這并不代表,邱海心屬于這個世界。

她跟這個世界仍然是格格不入的,仍然是不合适,不匹配的。她體驗過,有了新的思想,新的認知,她感謝這種成長,但接下來,她要做的是,帶着這種成長,繼續自己的生活。

就像一趟旅途,你再喜歡別人的城市,還是會回到自己的家。

邱海心長舒出一口氣,這次一滴眼淚都沒掉。

她整理好東西,出了機場,打車回家。

一路星辰在後,晨光在前。

進入主城區以後,天際便升起了薄薄的新的太陽。

邱海心注視着那太陽,光芒越亮,她的心情便越明朗。

等到車停了,邱海心站到自家的小區門口,日光大盛,她快要愉快地哼起歌。

保安伸了個懶腰跟她打招呼,出煎餅果子的大娘已經熱氣蒸騰,邱海心買了早餐,走進了自己所住的樓棟裏。

電梯上行,她刷了兩個讓人捧腹大笑的小視頻。

電梯門開的時候,她的笑意還挂在眼角眉梢。

然後,她一轉頭,看到了周期然。

蹲在她家門口,剛剛站起身的周期然。

她就像那棵院子裏剛落了葉子的樹,幹瘦挺拔的枝幹,蕭瑟空曠的眉眼。

邱海心的笑容消失了,周期然望着她,倒是扯出了一點笑意,問她:“你怎麽才回來呀?”

聲音是熬夜的幹啞,話說得理所應當。好像她們說好了,她就在這裏等她似的。

邱海心将拖着的行李箱立了起來,她沒有回答周期然的問題。崩在腦袋裏的線讓她的語調清冷得仿佛是面對陌生人。

她問了回去:“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周期然望着她,她的唇瓣也有些幹,微微地泛白。這唇瓣碰了碰,沒有發出聲響。人卻突然大跨步地過來,瞬間就到了邱海心身邊。

周期然去接她手裏的行李:“我沒地兒去了啊,要在你這裏再借宿一下。”

邱海心将行李向後拉,人也往後退了一步:“你不缺地方住。”

周期然擡起眼睫,看她。

邱海心:“晉城你肯定有住的地方,實在沒有,你也有錢,出了小區左轉就有酒店。打車五分鐘就可以到俱樂部。”

周期然的目光晃悠,像夜裏跳動的燭火。

她站直了身子,将沒能抓到東西的手揣回了兜裏,然後笑着道:“對不起,不要生氣了。”

邱海心:“你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我也沒有生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鞠躬:“是我對不起你家裏人,打擾他們了。我跟他們道歉。”

周期然的眉頭皺了起來,整個人都失了水。

“以後絕對不會了。”邱海心直起身,沒有再看周期然。

她拉着行李箱從周期然身邊繞過,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了屋。

“砰。”

門關上了。

那張粉色的長板就在玄關處,邱海心一眼望見,就像方才看到周期然時一樣,心髒還是不可控地狠狠地空了一下。

這種空拍讓人感到疼痛,但邱海心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階段,如同你對一件事物上了瘾,離開它,總要有些戒斷反應。

邱海心放下行李,脫了外套,不關注門外的動靜,徑直進了屋。

她快速地沖了個澡,而後,頂着一身的潮氣,頭發都沒擦幹,便撲到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又黑又沉,什麽都沒夢見。

再睜眼的時候,太陽西斜,已經是下午了。

邱海心像宿醉一樣,腦袋有些疼,她爬起身,把早上買的早餐熱了吃了,然後整理了行李。

一切歸到原位,屋子裏清理出來些垃圾,裹上長風衣外套出門扔垃圾。

門向外推的時候有些阻力。

門打開一道縫以後,邱海心看到了門外的人影。

周期然還是那身衣服,那個樣子,只是頭發比早上顯得更亂了,雞窩一般。

頂着雞窩,周期然朝她笑了笑,道:“你睡醒了哦。”

邱海心提着垃圾袋,說不出話來。

周期然指了指:“要去扔垃圾嗎?今天還出門嗎?”

邱海心的腦袋亂七八糟一鍋粥一般轉了一圈,那條理智的線終于上線。她的唇瓣動了動,聲音有些小:“你怎麽還在這兒……”

周期然無奈地道:“你不理我啊。”

她說這話語氣清淡又帶着委屈,撒嬌一般,讓人很容易産生她們關系好像很好的錯覺。

邱海心喉嚨滑動,錯開了視線,徑直提着袋子往外走:“沒有什麽事了,你該去你該去的地方。”

周期然跟在她身旁:“有事,問題還沒有解決。”

邱海心看着電梯門:“怎麽樣才算解決?”

周期然:“你不會故意不回我消息,不接我電話,也不會明知道我在你家門外,但不見我。”

邱海心扯起嘴角笑了下。

這感覺很奇怪。

好像邱海心是辜負了別人的那一個。

好像邱海心才是被人上趕着靠近的那一個。

好像邱海心掌握了她們關系的主動權,該為現在的狀況負責。

邱海心垂眼想了想,覺得其實也沒錯。

一個普通朋友,也不能這麽不清不楚地就結束了,她組織了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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