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黎言動了動身體, 嗚咽一聲,像是在寒冷的冬夜裏, 蜷縮在角落裏避寒的小流浪貓狗, 可憐又委屈。
眼尾泛着紅, 他擡起濕/漉/漉的眼睛望向霍白衍,嗫嚅道:“不跑了, 我再也不跑了。”
霍白衍還是陰沉着臉色, 聲音冷漠:“我能信你嗎?”
黎言:“……”
那你還問我幹什麽?
他用力地點點頭,“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會撒謊的。”
認真地強調完,又繼續可憐巴巴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小聲懇求:“你把皮帶解開吧,我的手好疼啊。”
霍白衍冷冷地掃他一眼, “你不動就不會磨到。”
黎言:“……”
嗚, 裝可憐失敗了,明明之前都成功了的。
哎,算了算了,重新換一個方法吧。
黎言扁扁嘴, 沮喪地垂下腦袋,“我真的很不舒服,你再不放開我, 你會後悔的。”
明明是具有威脅性的字眼,卻被他用軟綿綿的聲音說出來,聽起來可愛又可憐。
“後悔什麽?”霍白衍靠近過去, 附身挑起他的下巴,強迫他仰頭看向自己,沉眸道:“你告訴我,我會後悔什麽,我就給你解開。”
不說,當我沒脾氣的啊?
有本事,你就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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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睜大眼睛瞪着他,倔強地抿着唇不說話。
兩人就那麽對視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沒過幾分鐘,黎言就敗了。
眼睛實在瞪得疼,他忍不住垂下了眸子,眨了好幾下眼皮。
“你先給我放開,我就告訴你。”黎言機智地提出條件。
霍白衍放開他的下巴,站直了身體,“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我也可以選擇繼續綁着你。”
黎言:“?”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渣男!
心裏忿然吐槽,将姓霍的老狐貍大卸八塊,踩成稀巴爛。表面上,黎言憋屈地咕哝,“我說,我說。”
他扭了扭身體,對霍白衍說:“你能摸摸我的肚子嗎?”
“可以。”霍白衍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肚子。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黎言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說。
“嗯,你說。”霍白衍表情未變,看起來高冷的不行。
“你之前問我,覺得男人會不會懷孕,我說不會。”黎言睜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覺得男人會懷孕。”
霍白衍挑了下眉骨,淡聲反問:“然後?”
黎言把腹部往外挺了挺,格外認真地說:“所以我現在已經懷孕了,你不能欺負一個孕夫,必須把手給我解開。不然……不然我就當場給你表演一個流産。”
他剛說完,就挨了一個腦瓜崩。
“你還知道會流産?”霍白衍聲音冷戾,“懷着孕還爬陽臺,你挺能耐!”
黎言委屈地嗚咽一聲。
我都是孕夫了,你還欺負我!
他氣鼓鼓地瞪過去,在與男人鋒銳的視線對上的瞬間,又心虛地垂眸縮了縮脖子。
老流氓!
老東西!
老壞蛋!
老……老不出來了。
“你在嘀咕什麽?”
冷冽的質問聲響起,黎言立馬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什麽,我什麽都沒說。”
“嗯?”
黎言癟嘴,“我在說你長得帥。”
“真的?”霍白衍問。
黎言立馬化身小甜嘴,咧開嘴角露出幾顆大白牙,“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帥了的。”
只要你能給我解開,我能把你誇上天!哦,入地也行,下油鍋也可以。
霍白衍的手掌輕覆上他尚還平坦的腹部,“有不舒服嗎?”
“有。”黎言機智地用力點頭,“特別不舒服。”
“那你就繼續不舒服着吧。”霍白衍收回手,冷漠地轉身走了。
留下被綁在床上的黎言一臉懵逼。
哎,不是,故事的發展怎麽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你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求原諒嗎?
喂!我肚子裏揣的可是你的崽啊!
你真的不管我了嗎?不怕我一屍兩命了嗎?
黎言還沒喊出聲,外面的腳步聲已經遠去消失不見了。
他皺了皺鼻子,覺得超委屈。咬着內唇,忍着痛,用力掙紮了幾下。
老狐貍綁得實在太緊了,他根本掙紮不脫,只能被困在這裏,悲慘的等待死……
思緒大開的黎言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哀悼,房門又被打開了。
他又驚又喜地擡眸看過去,“霍白衍,你回……”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來人身上穿着白大褂,還提着醫藥箱,黎言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警惕地問:“你是醫生?”
“嗯。”墨南骁見他被綁在床上,眼底滑過明顯的驚詫,戲谑地啧了一聲,“沒想到霍白衍他竟然喜歡這樣的調調。”
“你們倆昨晚玩兒的挺嗨啊。”墨南骁打開醫藥箱,在裏面翻找工具。
面對陌生人,黎言的肩膀明顯的緊繃起來,下意識地抗拒,“你是婦産科醫生?”
“不是。”墨南骁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個拳頭那麽大的針筒。
黎言吓得肩膀一縮,“你是獸醫吧?”
墨南骁晃了晃手裏的針筒,“小弟弟,真聰明,一猜就中。”
黎言:“……”
霍白衍,我敲你媽!
找獸醫來給我看病,你當你的崽是貓貓狗狗啊!
“啊!救命啊!謀殺啊!”黎言突然扯着嗓子吼叫起來,把墨南骁吓一跳。
還沒等他上前捂住黎言的嘴,霍白衍已經沖了進來。
一把将床上的小孩兒抱在懷裏,“言言,別怕,我在。”
“哎,不是,我什麽都沒對他做。”墨南骁急忙解釋道。
霍白衍一個淩厲的眼刀甩過去,“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玩具啊。”墨南骁又揮了揮大針筒,“我上個星期在網上買的,專門用來吓唬不聽話的小孩子。”
靠在霍白衍懷裏的黎言:“……”
吓你麻痹!
黎言恢複淡定,趁機張開嘴巴一口咬上霍白衍的喉結。
你不放開我,我就咬死你!
被迫旁觀的墨南骁,感覺實在沒眼看。
作為一只單身狗,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十萬伏特的暴擊。
“喂喂喂,你們倆晚上關起門來随便怎麽玩兒。現在這大白天的,我還在呢!”墨南骁捂着心髒控訴。
黎言沒理他。
霍白衍也沒理他。
黎言咬着霍白衍的喉結不放,像只小狗。
他還以為老狐貍會掙紮,會求饒。
然而,霍白衍什麽反應都沒有,好像一點兒也不怕疼似的,縱容他在自己身上發洩怒火。
咦,好沒成就感。
黎言松開自己牙齒。
霍白衍的喉結周圍,殘留了一圈明顯的牙印,分外讓人容易想歪。
黎言自己都覺得沒眼看,垂下眸子在男人懷裏拱了拱,哼唧道:“我的手真的好痛,再綁下去就要殘廢了。”
都磨破皮了,能不痛嗎?
霍白衍心底泛着澀意,軟得一塌糊塗,心疼的不行。
但面上一如既往的板着臉,冷聲呵斥道:“誰叫你亂動的?”
黎言:“……”
好心狠一男的。
我要給你生孩子,我就是傻逼!
“你就給我解開嘛,快點給我解開!”黎言用腦袋在他肩膀上撞了撞,“你再不給我解開,我就……”
“就怎麽樣?”霍白衍挑起他的下巴。
黎言對上霍白衍深邃又冷戾的眸子,頓時就慫了,徘徊在嘴邊的我就把你的孩子打掉幾個字,也不敢再說出口了。
“我……我……”黎言我了好幾遍,狠狠一咬牙,用力将嘴巴湊到霍白衍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
旁邊圍觀的墨南骁立馬豎起耳朵聽,然而沒聽到。
下一秒,看見霍白衍将黎言抱了起來。
墨南骁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見他倆走進了衛生間。
“???”
這大白天的,要在浴室裏玩兒?
啧,真刺激。
不一會兒,衛生間裏響起水聲。
墨南骁也不知道他們倆會折騰多久,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床邊。
不到五分鐘,霍白衍又抱着黎言從衛生間走出來了。
墨南骁一腦袋問號。
不是吧,這麽短暫?
霍白衍将小孩兒放回床上,又心疼地将綁住他的皮帶解開。
黎言皮膚嫩,再加上他不聽話的亂掙紮,手腕處已經磨紅了一大片,有地方還滲出了血絲。
霍白衍輕輕一碰,他就疼得吸氣。
“現在知道疼了?”霍白衍睨他一眼。
黎言抿着唇不說話,也不傲嬌了。臉頰紅撲撲的,耳朵尖兒也泛着紅色。
霍白衍從醫藥箱裏拿出藥水,動作溫柔地給他消毒。
見他臉色十分不正常,墨南骁好奇地打聽,“你們倆剛才在浴室裏幹了什麽?”
黎言偏頭看過去,“上廁所啊。”
“只是上廁所?”墨南骁覺得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黎言反問:“那不然呢?”
也對,幾分鐘的時間也幹不了啥。
墨南骁沒再說話,将視線落在了霍白衍身上。
看這狗腿的樣子,還是那個在酒吧裏任誰引誘都巋然不動的霍總嗎?
媳婦兒這種生物,果然可怕。
還是單身好,瞧瞧霍白衍現在像什麽樣子?
墨南骁有點兒想和這個朋友絕交了,妻管嚴,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吳阿姨推開門,“先生,司醫生來了。”
“讓他上來。”霍白衍的視線落在黎言的手腕處,一秒都沒有離開過。
深邃的眼底心疼和懊悔交織。
司桉拎着醫藥箱跨過門檻走進來,看見一地的狼藉,震驚道:“你們要拆家啊?”
作為罪魁禍首,黎言心虛地埋了埋腦袋。
司桉靠近床邊,見霍白衍在給黎言上藥,轉頭瞥了眼地上扔着的皮帶,不由地感嘆,“你們倆感情真好。”
黎言:“???”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倆感情好?
“言言,身體不舒服?”司桉說:“把衣服掀起來,讓我檢查一下。”
“沒有,我騙人的。”黎言将自己手腕從霍白衍的掌心裏掙脫出來,擡手抱住他的脖子,像只小奶貓似的将腦袋埋進男人的頸窩裏,軟乎乎地蹭了蹭,“我不做檢查,你讓他們都出去。”
小孩兒一撒嬌,別說讓人出去了,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霍白衍都會想辦法給他摘下來。
不過……
“寶貝兒,得檢查一下。”霍白衍親親他的耳朵,“你要不喜歡在家裏檢查,我就帶你去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黎言抱住男人的脖子不撒手,“我不難受的,你摸摸我的肚子,寶寶就不會鬧的。”
“好。”霍白衍的手掌輕覆在他的腹部,“寶寶乖,要聽話。”
黎言皺起鼻子,“他還小,你說話他聽不懂的。”
霍白衍親了親小孩兒的臉頰,“言言,我在跟你說話。”
黎言一愣,耳朵尖兒唰得就爆紅了。雙手緊抱住男人的脖子,害羞地将腦袋埋進了他懷裏。
咦,好肉麻呀。
老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黎言:帶球跑是需要找機會的,得先撒個嬌把老狐貍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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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瞞 2瓶;離離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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