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書
飯桌上陷入了沉默, 燕戮、維克特和加瑞三人戰戰兢兢地看着突然沉下臉色的白濋。
燕戮臉上還有病弱的蒼白,滿眼愧疚:“都怪我,沒有保護好洛斯,長官, 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
燕戮剛醒過來, 還不知道洛斯死而複生的事, 維克特正準備, 白濋就把筷子撂下了, 吓得他也不敢開口。
加瑞是最害怕的一個, 他剛從幾人的交談中得知了白濋的身份, 本來還活絡的心思頓時蔫了。
誰他媽敢和瘋子對着幹啊!!
還是乖乖聽話吧, 跟着大佬走,成功通關得到身份勳章的概率說不定比他一個人闖關更大。
白濋深吸了一口氣:“不關你的事。”
事實上他并不是對燕戮發火,只是聽到了從洛斯那邊傳來的聲音。
白濋推開餐盤, 站起身,走向醫生的用餐區域。
通訊器不是公放,只有白濋能聽到。
維克特知道他是要去找洛斯, 但落在燕戮眼裏, 就是他準備去給洛斯報仇,于是燕戮立馬捋袖子, 想去幫忙幹架。
維克特連忙拉住他:“你幹什麽?”
燕戮雙目通紅:“去給洛斯報仇。”
“不是, 洛斯他沒有……”
維克特的話還沒說完, 燕戮就甩開他的手大步追過去。
另一邊, 洛斯微微後仰, 和齊囡拉開距離:“只有一個人能活着留在療養院, 那另一個人會死嗎?”
“白醫生覺得呢?”見洛斯沉默不語, 齊囡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另一個人怎麽會死,他只會被送出療養院,白醫生可真幽默。”
她夾起餐盤裏的排骨,整塊丢進嘴裏,用力地咀嚼着,嚼了一會兒突然哇的一口全吐在餐盤裏。
排骨骨頭混着碎肉,還有被崩落的人類牙齒,令洛斯食不下咽。
齊囡滿嘴血沫,毫不在意地用筷子撥弄被硌掉的牙,對洛斯笑了笑,像是在抱怨:“食堂沒有把小可愛的屍體處理幹淨,太硬了。”
洛斯手一抖,胃部翻湧,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小可愛是?”
“我養的寵物豬,名字叫小可愛。”
好歹不是人。
洛斯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冒昧打擾了,我的身體不太舒服,可以麻煩醫生幫我看一下嗎?”
白濋停在兩人桌前。
不等齊囡開口,洛斯立馬站起身:“可以,我們去辦公室裏說吧。”
這頓飯他是吃不下去了。
兩人轉身去放餐盤,正好和後面趕來的燕戮打了個照面。
燕戮看到洛斯,整個人都愣住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你是——”
白濋一個眼神橫過去:“你也是身體不舒服,來找醫生看病的嗎?”
燕戮恍恍惚惚:“是,我該看看眼睛了。”
洛斯挑了挑眉。
維克特和燕戮都是一眼就認出他,只見過一面的加瑞則是覺得他眼熟,看來重塑身份的效果是因人而異的。
三人一起乘坐電梯來到四樓,路上遇到了三名護士和一名醫生,都主動和洛斯打了招呼。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新身份也越來越被人肯定。
醫生白洛擁有專門的辦公室,好巧不巧,正好在齊方的辦公室對面。
進入辦公室後,洛斯先沖到衛生間吐了一通。
白濋給燕戮講了下事情經過,洛斯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也基本冷靜下來了,但還是對昨晚的保護不力而自責。
“是我的警惕性太低,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
“跟你沒有關系,是這次的npc能力太強。”
他和燕戮是隊友,燕戮又不是他的保镖,實在沒必要一直愧疚,洛斯果斷換了話題:“你們怎麽突然過來找我,維克特呢?”
燕戮看向白濋,白濋抱着胳膊,正在看辦公室牆上挂的裝飾畫,沒有開口的意思。
辦公室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古怪起來,燕戮想起高大上中學的早戀風波,雖然後來洛斯和白濋都澄清過,但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
燕戮硬着頭皮道:“維克特還在餐廳,我去找他。”
白濋點點耳朵:“随時保持聯系。”
燕戮颔首:“收到。”
“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洛斯一臉狐疑,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
白濋招招手:“過來看畫。”
牆上的裝飾畫是藍黑色的,像是小學生的作品,寥寥幾筆畫了藍天白雲,一個穿着裙子的長發女人抱着一頭豬,豬的身上寫了三個字——小可愛。
“小可愛,這該不會就是齊囡說的豬吧?”洛斯皺眉,胃裏又開始不舒服了,他想他今後的幾天大概都不會開葷了,“小可愛是齊囡養的寵物豬,那這個女人就是齊囡喽?”
白濋不置可否:“這幅畫為什麽會挂在這裏?”
辦公室裏很幹淨,桌椅都是新的,這幅畫的存在顯得很另類。
毫無疑問,這是永生軌特地設置的線索,和《三樓》一樣。
白濋将畫框從牆上取下來,拆開,拿出了裏面的畫。
畫紙有裁剪痕跡,背面是打印的線條和印刷字,字只剩下四分之一,無法确定紙是從哪裏撕下來的。
洛斯拿出白大褂裏的水筆,在紙上畫了一道,痕跡相同:“這種筆只有醫生在用,難道這幅畫是齊囡畫的?”
“不是她。”白濋指着豬身上的三個字,“之前在餐廳的時候,齊囡的工作牌放在桌上,我看了一眼,她的字跡不是這樣的。”
洛斯将畫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畫的很粗糙,一般不會用來送人,自己挂着玩的話……看來要去問問這件辦公室之前是哪位醫生的。”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争吵聲。
“陳誠,你冷靜一點。”
“他們冤枉我,你讓我怎麽冷靜?”
是齊方和陳誠。
兩人站在走廊裏,陳誠表情猙獰,使勁拽着自己的頭發:“我鎖了門,我确定昨晚鎖了門的!大家都不相信,為什麽不相信我……”
齊方連忙握住他的手:“我相信,我永遠相信你,別擔心,我會陪你一起收拾的。”
兩人一起進了對面的辦公室。
洛斯挑了挑眉,叫住走廊上看熱鬧的護士:“陳醫生怎麽了?”
護士故作憂愁地嘆了口氣:“陳醫生這周負責看管五樓,院長剛剛發現五樓出了事,大發雷霆,訓了陳醫生一頓。”
五樓,是停屍間。
洛斯心下了然:“五樓不是禁入區域嗎?”
護士:“是的,但院裏有輪流制度,每周都會有一位醫生看管五樓,看管的醫生可以進入。”
洛斯:“其他醫生不能進去嗎?”
護士:“按照規定是不能的。”
洛斯皺了下眉,又問道:“我這間辦公室之前是誰在用?”
護士:“是陳醫生。”
洛斯揚揚眉,朝對面關上的門看了一眼。
護士的眼睛轉動了一下,突然提醒道:“白醫生你可要小心,陳醫生脾氣不好。”
齊囡說陳誠為人木讷,護士說陳誠脾氣不好,但兩個人都提醒他要小心。
洛斯笑笑:“謝謝你。”
護士:“不客氣,十點院裏會為白醫生準備歡迎會,白醫生記得準時參加。”
洛斯回到辦公室:“陳誠和齊方吵架是因為那些屍體。”
他和白濋離開停屍間的時候,并沒有把屍體們放回停屍櫃裏,也沒關上櫃門。
白濋聽到了護士的話,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陳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暴躁的陳誠和之前查房的他相比,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洛斯知道他的意思:“我之前的結論可能下早了,這周看管五樓的是陳誠,齊方不能上去。”
所以昨晚襲擊他的人只可能是陳誠。
“可是陳誠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他和陳誠一句話都沒說過,從二樓到三樓的距離,就足夠陳誠對他産生殺意了嗎?
洛斯坐在椅子上,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本以為齊方是嫌疑人,突然間所有的線索又都指向了陳誠。
白濋偏過身,低聲道:“好,我們馬上到,你們躲遠一些,不要插手。”
洛斯知道他在和燕戮維克特通話,好奇道:“怎麽了?”
“闖關者鬧事,撺掇病人們和醫護人員打起來了。”
看熱鬧可比找兇手有意思多了,洛斯瞬間來了精神。
他走的太急,白大褂從桌上掀過去,碰掉了畫框,玻璃碎得滿地都是。
白濋低喝:“別動!”
洛斯立馬定住,看着他拿來掃帚和簸箕,将碎玻璃掃到一起。
“你這一驚一乍吓死我了,我穿着鞋呢,紮不到……诶,這卡片是哪來的?”
碎玻璃中有一張粉色的小卡片。
“從桌子下掃出來的。”白濋撿起卡片,斜對着陽光看了看,“上面有壓痕,你拿鉛筆塗一下。”
桌上有筆筒,裏面恰好有鉛筆。
洛斯塗完卡,白濋也掃完碎玻璃了:“上面寫着什麽?”
“我深深着迷于你的美,
你無法想象我的癡狂。
我将殺光你身邊的人,
直到你眼中只剩下我。”
洛斯嫌棄地丢下卡片,嘴角瘋狂抽搐:“這好像是一封不太正常的……情書?”
真是日了狗了,這療養院裏的人果然精神都有問題,連示愛的情書都跟威脅恐吓似的。
白濋表情淡淡的,完全沒有驚訝,撿起了卡片,仔細端詳着。
洛斯突然想起他倆在上一條永生軌互演的事,這不正常的情書似乎和白濋的“喜歡就要毀掉”言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卡片上沒有落款,無法确認情書中的“我”和“你”指的是誰。
白濋把卡片和畫放在一起:“字跡是一樣的。”
“是陳誠!這間辦公室之前是陳誠的,畫是他畫的,卡片也是他寫的!”洛斯的表情在恍然大悟和百思不解中橫跳,“可他為什麽要殺我,我昨天根本就沒見過齊囡?”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畫上的人并不是齊囡?”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加更,以後都是中午十二點更新,陽間更新!
下注下注,猜兇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