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在看見照片的前一刻,喻芷還悠閑自在地坐在辦公桌前喝着顧允給的牛奶錄着口供。

看清照片上的人時,喻芷的內心宛如掀起巨大的波瀾。

第一張照片裏,詭異地趴在血泊之中的人,腦漿迸裂,身上皮膚裸露的地方坑坑窪窪的,血肉模糊,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啃過一樣。

第二張照片裏,那人已經被翻了個身,被法醫專門打理過的臉龐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那人臉上空蕩蕩的眼洞,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就那麽直直地盯着你。

那人的嘴巴已經合不攏了,他的下巴被人卸脫臼了,只一眼,便讓人心悸——

他的舌頭被人活生生地拔掉了。

披散而下的長發和精致的臉部輪廓依稀可以判定,這是個美麗的女人。

喻芷下意識地拽緊了手指,緊抿着的唇出賣了她此時不太平靜的情緒,引得李周堂看向她的的目光中帶了些審視。

郁嶼辰皺了皺眉,手肘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擋住了李周堂的視線。

“小姑娘,你究竟認識死者嗎?”

喻芷剛才的反應太過激烈,就連郁嶼辰心裏對這個問題都有些好奇,他不是懷疑喻芷,而是想知道是什麽人能讓喻芷這麽反常。

站在一旁的顧允也将視線投射在喻芷身上。

就算她死了又怎麽樣?就算他們再把這幾件事情怪在她的頭上又怎樣?她最在乎的人已經離開了,那裏再沒有什麽足以讓她牽挂的了。

想通了之後,喻芷的心情也輕松了些,看着那張猙獰的臉,心底竟也有些扭曲的幸災樂禍。

“她……..”喻芷緩緩開口,在衆警察中抛下一個‘深水炸彈’:“她是我姑姑。”

“什麽?!”坐在李周堂身後的李尚文驚訝地瞪着喻芷,嗓門不由自主地放大,被李周堂一巴掌打得捂住了腦袋,連疼都沒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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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死者是你姑姑?”李周堂狐疑地看了眼喻芷,後者很坦然地對上他的視線。

喻芷微微側頭,彎了彎眼角,語氣卻是極為諷刺:“呵,就是我姑姑呢……”

除了郁嶼辰,其他人包括顧允在內都十分驚訝。

李尚文是今年剛從警察學校畢業的,做起事來頗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

這回更是管不住自己那顆好奇的心,“屍體都成這樣了,你是怎麽認出來是你姑姑的?”

喻芷原本斜靠在轉椅上,這會兒身體微微往前坐了點,目光瞥向那些張照片,擡手點了點那女人的左手:“喏,這是意大利奢侈品牌LoveEternal系列的訂婚鑽戒,我姑姑之前和另一家公司老總的兒子訂了婚。”

似乎是想起什麽事情,喻芷挑了挑嘴角,眼底滿是嫌棄和嘲諷:“也只有她喜歡這麽誇張的東西了。”

顧允沒見過這樣的喻芷,即便是之前在學校外的咖啡館裏激怒了喻芷,她也只不過是稍稍憤怒,未曾流露出這樣的冷傲。

一直皺着眉頭的李周堂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水,随後眉頭皺的更緊了。

茶水都冷了,還是熱的好喝。他想。

忽的,他眼睛直直看向喻芷,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小姑娘,你似乎,很讨厭你的姑姑啊......”

喻芷偏了偏腦袋,清澈的雙眸毫不畏懼地迎上他淩厲的目光,顯得無辜又可愛。

李周堂心裏更加戒備了,這個小姑娘似乎不簡單。

只見她緩緩啓唇:“對呀,我可讨厭她了。”

衆人嘩然,顧允抿了抿唇:“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聽見這話的衆人紛紛看向他,喻芷也看向他,她奇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家的事情?”

小姑娘的眼裏滿是不解,就連李周堂都一臉怪異地看着他,只是礙于顧允的面子沒有表露得很明顯:“小顧啊,你和這小姑娘很熟嗎?”

顧允自知失言,忙道:“之前問過她一些問題。”

衆人恍然大悟,再沒追問。

郁嶼辰坐在喻芷身邊,幽深的眼眸晦暗不明,看着顧允的眼神逐漸不善起來。

被顧允這麽一打岔,筆錄也不知道做到哪了,李周堂端着茶杯,站起身往他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像是忘了什麽事,忽的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喻芷:

“你叫什麽名字?”

在衆人的注視下,喻芷微笑着緩緩開口:“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喻芷。”

李周堂的身形頓了頓,眼裏的驚愕竟是從未有的。

喻芷微微笑了,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喝着牛奶。

“你是喻家的女兒?!”李周堂睜大了眼睛,神色認真,“你是喻總的女兒。”

喻芷眼神微閃,垂眸低喃,李周堂沒有聽清楚,追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麽?”

喻芷恍然擡眸,彎了彎眼睛,給人一種很天真爛漫的感覺,可面對着她的李周堂卻看清了——那笑意未達眼底,杏眼中反應這冰冷的波瀾。

喻芷說:“曾經是。”

衆人又是一愣,這、曾經是,現在呢?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喻芷也無意和李周堂多說什麽,轉身看向郁嶼辰,見他有些出神,調皮地捏了捏他的鼻尖,然後飛快地松開手躲到一邊,引得衆人好一陣打量。

顧允不動聲色地看着兩個人的互動,若無其事道:“你和你哥哥這麽晚出門幹什麽?”

郁嶼辰這時也回過神來了,面對喻芷的捉弄,只無奈地笑笑表示不追究。

不過——

“呵。”對待顧允這個看起來就想對他家阿芷企圖不軌的家夥還想被他好好對待?別想了,不可能!

顧允:“……”

氣氛一時之間很有些尴尬,喻芷對顧允做了幾個口型:

別理他,他是冰山雪蓮!

顧允:“……”

顧允大學的時候學過唇語,想要知道喻芷說的什麽簡直是輕而易舉。只是吧,他不太明白為什麽喻芷管她哥哥叫……冰山雪蓮?

郁嶼辰把兩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裏,緊抿着薄唇,一言未發。

“阿嚏!”

李尚文搓了搓胳膊,自言自語道:“怎麽感覺突然變冷了……”

“小芷,你姑姑那戴的戒指得花多少錢啊?”有警員好奇地問道,“得花大幾千吧?”

“哎呦!”那警員大叫一聲捂住腦門,側頭看向李尚文,委屈巴巴道:“李尚文你幹什麽打我?!”

李尚文輕笑道:“你沒聽小芷說嗎,那是意大利的奢侈品牌!肯定得要好幾十萬吧?”

他後半句是看着喻芷說的,神色裏不難看出豔羨。

“哇!這麽貴啊!”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周禮不禁感嘆,“啧啧,現在的人真是太有錢了!”

“就是說啊……”

……

喻芷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要是知道那一個戒指就要幾千萬,會不會立馬想撞牆?

“老鄧剛剛解剖完屍體,死者的詳細報告也出來了!”一個小個子的男警察拿着一份文件飛奔過來,氣喘籲籲地樣子讓喻芷想起來家裏以前養的小金魚吐泡泡時的樣子。

周禮接過文件夾,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好讓他不那麽缺水。

“謝謝。”

周禮翻開一頁報告,随後又擡眼看了看喻芷:“原來真的是你姑姑啊!”

“死者喻成靜,今年二十八歲,A市本地人,家住翡翠居,至今未婚……”

周禮念了還不到一分鐘,就被李尚文打斷了:“小芷,你姑姑家好有錢吶……這翡翠居裏住的都是頂有錢的啊!”

也不知道怎麽的,刑偵局的人都管她叫小芷了,聽起來怪別扭的。

小芷、小芷、小只?

喻芷面色平靜,聞言也不過是淡淡地嗯了聲。

氣氛一下子再次陷入凝滞……

好在有李尚文這個話唠在,喻芷和郁嶼辰在警局坐的這麽長時間也不至于尬聊。

沒說一會話,窗外傳來淅淅瀝瀝地雨聲,漸漸地,能聽見雨珠猛烈敲打着窗戶。

“太晚了,我送你們回去吧。”顧允從辦公室拿了串鑰匙,見郁嶼辰面色不虞,又道:“外面下雨了。”

下雨算個什麽?!雨都避着他走好嗎?!

郁嶼辰正欲拒絕,“好的,麻煩你了顧允!”

喻芷感激的聲音從身畔傳來,郁嶼辰驀地側頭看向她。

喻芷感受到他詫異的視線,但她心裏其他的想法,朝郁嶼辰眨了眨眼睛,郁嶼辰頓時心就化了。

行行行,你最可愛你說了算!

“阿芷,你想問我什麽?”一上車,顧允就說話了。

喻芷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有事情想問你?”

顧允溫和地笑了笑,“我還能不知道你?你別忘了,我可是學心理學的。有什麽問題你問吧,我盡力回答。”

“噢!對!我竟然忘了,”喻芷拍了拍手,笑彎了眼,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襯得她更加動人。

顧允也被她的笑聲所感染,跟着笑起來。

郁嶼辰:“……”完了,我家阿芷要爬牆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喻芷端正了身體,和正看向後視鏡的顧允對上視線:“你們今天說的另一個死者是不是,身上的皮被活剝了。”

“而且,皮,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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