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4-1

這次不比上次。

上一次談話,她還能把握住他的心思,最後也讓她猜對了。但這一次,是他提出來的要放棄,她幾乎是毫無辦法。這個男人上次就告訴過她,如果她又哭又求,只會讓他反感。利益似乎對他也失去吸引力了。她還有什麽辦法呢?

葉篁篁百般周折,最後還是張謹的那句話提醒了她,“你和他要在法律之下,聯合公開回答: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她把她的方案和張謹說了。張謹都始料未及,“這樣做,太冒險了吧?”

“不冒險也沒有別的辦法。他這個人,很難對付。”

葉篁篁把魯丹陽找過來,給了他三段視頻,讓他找些合适的渠道發出來。

魯丹陽看了下,皺眉,“葉總您是……”

“我沒有別的辦法了。你發吧。”

魯丹陽确實是奇才。他居然把發這些視頻的平臺選在短視頻網站。半娛樂、半正經的新聞能吸引到兩撥人的關注。

這三段從監控中截取出來的視頻很快就占據了頭條。

首先被認出來的是第三段,是葉篁篁與韓動的那段假視頻。因此,前兩段視頻很容易就被認出來是葉篁篁。

又因為其中一段視頻還帶着酒店名稱:君禮酒店。有好事者一查,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不就是某某人侵犯葉小姐的時間嗎?

于是,這個某某人被猜出來了:葛笠。

因為金葉商業的信息披露,葛笠一夜之間成了資本市場中的新聞人物。本來已經有很多人在問“葛笠是誰”,如今真容在此,自然又是一撥熱潮。

剩下的那一段也是監控,是葛笠和葉篁篁走出酒店。看時間,在葉篁篁與韓動被拍的那段前面。

那就是葉篁篁劈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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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目睽睽之下,葉篁篁前所未有的公開回應了私事:我與葛先生确已登記結婚,且婚前婚後,我從來只有我先生一個人。

聲明發出去後,她就打電話給徐行。

徐行接到葉篁篁的電話吃了一驚,“我找我幹嘛?”又問,“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

葉篁篁意外的找到了開場,“當年你來找過我,我爸留了你的名片。”

徐行哼了一聲,“當年把我攆出來,話都不讓我說完,卻留了我的名片,你們還真是虛僞。”

“我爸有收集資料的習慣。所有他認為重要的事,都會有一個單獨的文件夾。”這倒是實情。她一翻名片才知道,徐行居然也是個律師。

葉篁篁問,“你既然是律師,當年你們葛總受審時,為什麽不讓你去辯護?”這個發現才讓她忽然注意到,當年葛笠居然沒有請律師,一個人受審。

“你關心這個幹什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他是強`奸犯、非要把他送進監獄嗎?不請律師,不是正合你意?”徐行的話中帶着不耐煩,讓葉篁篁覺得自己像是個無理取鬧的。

她試探性的問,“你們給我的感覺,好像他很無辜。”

徐行既機警又無所謂,“無辜不無辜,他說了算。就像你又不去吃飯,讓老大沒面子。孫總為了圓場還特別讓人來送飯、你還不吃。半夜把老大氣出來不算,還跑了,害得我們滿城折騰着找。他願慣着,是他的事。”

葉篁篁有點尴尬,“那他……回來了嗎?”

徐行反問,“找他?又為了公司的事?”

葉篁篁有些汗顏,徐行說,“那你自求好運吧。老大這次火氣不小,我覺得你是沒戲了。那天找完你,回去差點沒把房子砸了。我就沒見過他發這麽大火。大小姐你這麽能作,我覺得他離你遠點兒,我也省事。”

葉篁篁受了徐行這明明是不冷不熱、無所謂、卻又讓人覺得有說不出難受的腔調。她想問葛笠到底回來了沒有,看徐行這态度,也不可能打聽出來。

她說了聲謝謝,準備挂機的時候,徐行忽然說,“不過,你也可以死不要面子的去試試,既然他那麽慣着你。”

徐行這一句話讓葉篁篁的臉騰的熱了,她還在想要不要再說更深什麽時,徐行已經挂了。

徐行的态度讓葉篁篁幾乎确定,葛笠回來了。

想是一回事,真要去,她還是有些怵。她在葛笠手裏,就從來沒有贏過。

葉篁篁在葛笠家門口看到門鎖着時,就後悔自己出國時為什麽不把那鑰匙帶在身上。

外面太冷,她在車裏等。等着等着,睡着了。模模糊糊的聽見什麽聲音,再一睜眼,只能看見個車屁股。門都要關上了,她忽然反應過來,跳下車,連車門都沒有關,直接沖了過來,“葛笠。”

他的門是電動的,她拿手硬生生格開,一面叫着,“葛笠。”

他充耳不聞,往屋裏走。

她把腳伸到門裏,“我今天豁出去這只腳了。你不給我開門,就把它絞斷。”

他連一絲停頓都沒有,摔門進了屋裏。

電動門似乎讓她硌住了,雖然她沒感受到繼續的壓力,但也被夾住了,進退不得。時間長了,她的身體開始發僵,腳像沒了知覺。

好在電話揣在兜裏,她給他發信息,“我的聲明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沒有出軌。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釋,我還沒有騙過你。”她把出軌删了改成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做過對不起婚姻的事、做過讓你難堪的事……反複改了幾遍,還是改回了“出軌”。發出去了。

他沒有回音。

時間一分一秒,她有些絕望了。她用已經發僵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敲着字,“你給我個機會和你解釋好不好?我沒有穿大衣,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他還是沒有回音。她試着撥了幾遍電話,既無人接聽,也沒有按斷。

絕望襲來。

雖然白天升溫,但晚上依然寒氣尖利。葉篁篁有點撐不住了。

她一條一條的信息發過去,甚至說的有些颠三倒四。

“我和林致楚真的沒有什麽。我的包被搶了,手機和護照的報案回執都丢了。那個時候我找不到你,不跟着他,我就露宿街頭了。”

“我發誓,我和他真的什麽什麽也沒有發生。”

“我既然敢公開說,就是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你罵我是不對的。不是事實。”

“我那天和你吵架是我不對。”

終于,他回過來一條,“就一次機會。你那天到底在鬧什麽?”

她看着屏幕。他也沒有再催。

只有一次機會。

對或錯,他相信或不相信,只有一次機會。

他說話還沒有改過。她也不敢嘗試着去試探。

這一次機會,她該說什麽,他會信?

腿腳傳來的僵痛提醒她,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今天來,必須有一個結果。哪怕是羞辱。或者像張謹說的,即便他決定不再繼續下去了,她也必須要一個結果。因為這是她的法定義務。

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回過去,“張謹說,我必須要和你聯合公開回答:我們到底是什麽關系?還提醒我,所有公開披露的信息都要真實。那我現在先回答你:”她停了下來。

我現在先回答你。回答你什麽?

各種複雜的思緒漫了上來。

她該回答什麽?

是回答成如果是沒有外人在的蜜月,還是回答成我自尊心太重,還是別的什麽?

她望着那黑夜的天空。剛過完元宵節不久,月亮似缺還滿。

她在門外,黑覤覤的門庭,隔着光線暗淡的院子,與屋子裏明亮的燈光形成鮮明對照。

東風夜放花千樹。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最終,她回答,“我确實是在鬧別扭。”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心懷忐忑的看着手機,看信息發出去,又在等信息回來。

腳忽然一松,她以為是幻覺。再一看,門真的開了。

她的心交替着輕松和苦味。

院子燈光亮了。推門進屋,他坐在沙發上,屋內暖意融融,她的眼睛像是适應不了這突然其來的暖意,有些發酸。

她眨了眨,帶了一點不自覺的恭敬和惶惑,“葛……先生。”

他的頭偏了過來,口氣不善的說,“旁邊有酒櫃,自己倒杯喝,滾上去洗了澡再滾下來。”

她如釋重負的離開了玄關,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喝掉,辛辣沖上來,嗆的她咳嗽。她趕緊捂着嘴上了樓,跑進主卧洗手間。

酒加熱水澡終于讓她暖和了起來,暖和的頭有點發暈、臉也紅撲撲的。

她的腳有點發軟,下樓時要扶着樓梯。他剛好從外面回來,掐腰站在客廳中間。

燈光流彩間,她就在他的目光中一步步走過來,終于走到他面前,仰起那如桃花一樣的臉,“我的答案對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猜一猜,為什麽是那一句?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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