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錢,每一張都能買不少東西。你揣着,我要是有麻煩你就自己想辦法。起碼有這一萬塊錢能讓你租幾個月的房子外加飯錢,買點書什麽的。過兩天我帶你去買書,我知道你想知道很多事,不過我就會用,這些東西的原理是什麽我不懂。”
卓東來的微微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好奇,不錯。
司馬明挪開牆上的一幅大油畫,裏面擺着一些甩棍、拐子、鋼球,她就為了耍帥弄了個電影裏放槍的機關放了點不在管制之內的刀具:“這裏頭都是現在讓用的兵器,你挑幾個。”
她的态度顯而易見的有些焦躁不安、心煩意亂,這性感迷人的睡衣三件套都擋不住她身上的漢子氣息,胡亂比劃道:“我衣櫃裏的衣服你可以随便挑着穿,怎麽穿你就看看旁邊堆着的時尚雜志。”
她又從玄關鞋櫃的花瓶裏倒出來一串鑰匙,這鑰匙二十幾把,也丢給卓東來:“我家的鑰匙,包括車庫鑰匙和備用車的鑰匙。酒吧裏所有門的鑰匙,儲藏櫃的鑰匙,偵探事務所的鑰匙。”
卓東來拿着鑰匙,看了看,再擡眼眸的時候,不知為何,眼中多出幾分深意:“鑰匙,給我了?”
你知道鑰匙的含義嗎?
一開始,你只是相信我一句話,可是給我這串鑰匙,你在我面前就沒有隐秘了。
會拿着全部鑰匙的,除了管家之外,就是男主人了。
司馬明一擡下巴,霸氣外露:“給你了。”然後她又扯着卓東來往廚房走,拽開冰箱門和儲物櫃門給他看:“食物都在這裏,想吃什麽你就自己動手。我教你用爐子……”
卓東來忽然按住她的手,他看着司馬明的眼睛,嘆了口氣:“我跟你一起去。”
她的行動很實在,給出所有的鑰匙,這比她說過的所有的話都可信。
這才是表白,才讓他正視之前她說的那些類似于開玩笑的求婚——還是拒絕。
窗外已泛起魚肚白,這時候距離司馬明準備出門已經有了一刻鐘的時間,看樣子她是想把所有事都交代好了,才出門去。卓東來深知有些時候,有些事不能不快,不快就是死,怎能看她再耽誤時間。
他不想慢慢悠悠的勸她放心,聽這事兒也沒法确定司馬明能不能當天回來。
最好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跟她一起去,若無事,就無事,若有事,他也閑來無事,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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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明嘤咛一聲,仿佛要軟軟的暈過去了,然後她切換回來,往卧室裏推他:“跟我來換衣服。”她現在這身薄紗的睡衣不能出門,卓東來穿的深紫色真絲直裰也不方便出門見人。
她卧室裏完全是古代模樣,厚地毯,做工精致的拔步床上挂着紫色的紗幔,上面鋪着深紫色真絲的床具,床頭一邊挂着精工手繡的荷包,另一邊挂着一把紫檀木鑲銅短刀。金絲楠鑲黃花梨的頂箱櫃,兩組,旁邊則是梳妝臺,梳妝臺旁邊有個實木多鬥櫃,八角形,扁抽屜,裏面放了很多的首飾。
這屋子很亂,床頭堆着亂糟糟的書,《西游記》《笑傲江湖》《英雄無淚》《泡女一百零八計》《江戶四十八手》《市場營銷》,被子快要扔到地上,紗幔挂的有些歪,頂箱櫃的櫃門幾乎都沒關上,抽屜半開不開。
司馬明刷啦一下,就把外套和吊帶睡裙都扔到一旁,光着膀子,彎下腰拉開抽屜拿文胸。
場景可以想象,是多麽多麽的,那個啥啊!
她自知這姿勢能顯出翹臀長腿豐胸,能叫女人看了都硬,卓東來又正好坐在梳妝臺前,能看到側面。
偷眼去看卓東來。
卓東來大大方方毫不尴尬的看着她,那眼神玩味,卻不下流,等她拿了肉色文胸站起來,微微欠身開始穿的時候,卓東來站了起來,走了過來。
司馬明腿都軟了,一手扶着櫃子,身姿瞬間妖媚起來。
卓東來伸出了手……她的臉瞬間就紅了,媚眼如絲的看着他。
卓東來卻拉開了櫃門,輕撫這裏頭的紫色、金色和紅色們,拿了一條裙子出來:“你穿這個。”
司馬明扁扁嘴,接過裙子,心說這還真是萬萬沒想到啊。這是一條深紫色的長裙,一字肩、百褶裙、裙長到小腿中央、收腰、後開衩。她穿上之後還真挺好看的。
忽然脖子上一涼,一條粗粗的金項鏈從背後悄無聲息的套在她的脖子上,扣住了。
“哎?還真挺好看的。東來你趕緊……”她轉過頭的時候,發現卓東來竟然已經換好了衣服,她本想可能用自己幫忙呢!就算不用幫忙,應該也能在旁邊看兩眼吧?結果都沒用上。
卷福同款的紫色襯衫,黑色高彈西褲,正好是司馬明看完神夏之後買回來的,按照卷福那樣穿着有點緊買的,司馬明穿着的時候……胸口的扣子也好像要蹦開,他穿正好合體。
“呃,你穿的好快。好眼力,這套是男裝。”
卓東來淡淡道:“走吧。”他閑庭信步的走出卧室,随手拿了一包小鋼球,在手裏掂量。
司馬明手裏拿着乳白色的包包,拿了一件還是卷福同款的黑色薄款西裝追出來:“東來你還得穿上這件,襯衣和西裝是一套的,光穿襯衣不上檔次。”
卓東來就着她手裏套上衣服,皺眉道:“這種衣服不方便活動。”
司馬明嘿嘿一笑,在屋子裏跑來跑去的往包包裏塞東西,沙發墊子下拿了兩摞錢、油畫後拿了一根甩棍、又從多寶格上的将軍罐裏抓了兩個竊聽器出來,也放在包包裏:“你可以動手之前脫掉。”
下樓之後,司馬明特別有風度的給他拉開副駕駛的門:“請,你先上去我幫你系安全帶。”
毫無疑問,她借機趴在他身上拱了半天,心神蕩漾,也沒能把安全帶弄好。卓東來忍無可忍,一把扣住她肩膀向外一推,推出兩米開外,自己把标識的很明顯的安全帶弄好。
司馬明讪讪的走回來,繞到另一端上車,一腳油門下去,緩緩離開車位:“東來,等一下我教你開車噢,有沒有證件不要緊,先學會開車再說,說不準什麽時候有用。”
卓東來輕輕嘆了口氣:“司馬,在人前我會對你尊重一些,也希望你能自重,不要逼我。”
他想了想,若直呼全名,顯得又生疏又輕蔑。
只能叫她司馬。
這麽叫她,卓東來覺得很奇怪。
司馬明聽了這話眼神游離不定,心虛幹笑的轉移話題,道:“不要叫我司馬……會讓你想起另一位司馬。你越想他,就會覺得我越差,又笨又沒能力。換個稱呼怎麽樣?”
卓東來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女王範兒十足:“怎麽稱呼?”
“叫我老婆就好了,你想叫娘子、叫夫人都行。”司馬明神采飛揚道:“別的稱呼都不合适。”
☆、宛青青跟你什麽關系何時在一起為何分開你還愛她嗎?
“上了汽車,坐在我這個位置,點火、拉手剎、踩離合、挂檔……”
司馬明有些心急,演示的速度太快,她忽然想起了經典小說《史上第一混亂》裏小強教項大個兒開車的時候說了什麽,就對卓東來說:“打火,是給馬套上了馬鞍,這表示你要騎它了;放手剎,是解開了缰繩;踩離合,是你已經上了馬背;挂檔,是你一磕馬肚子;然後放離合,給油,是你抽了它一鞭子——這不就跑起來了嗎?”
卓東來微微一笑:“你真有趣。”
司馬明雖然心裏頭着急,可看着他微微一笑,頓覺得意萬分:“哈哈哈哈那當然了,我很幽默的。”
卓東來輕聲道:“為什麽要系這根帶子?”
司馬明目視前方,抽空瞥了他一眼,看到卓東來研究着安全帶,似乎有些好奇,趕忙多看幾眼:“汽車飙起來速度這麽快,如果撞在什麽東西上回很嚴重,有個安全帶能保證人不會飛出去。要不然車撞在牆上或者和別的車對撞,猛地停下了,人可停不下,有時候能撞破玻璃飛出好幾米去。我這是倆好車,安全措施特別好,一旦相撞……這裏和這裏都會彈出安全氣囊,把人包裹住,。”
卓東來的心态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不明覺厲。他準備盡快去買書,到時候就都明白了。
司馬明忽然在公路上一腳剎車,指了指路上的一些血跡:“我就是在這兒遇上你的,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卓東來低頭摸索着手機的各項功能,冷冷道:“不必了。”他記得很清楚,當淚痕劍刺進他心髒後,就失去意識了,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柔軟的地方躺着,口中有甜味,身上的傷口被處理過,耳朵裏聽着很大的奇怪的聲音。現在看來就是汽車的轟鳴聲。
司馬明點點頭,一腳油門下去,繼續向前飛馳。
她手機忽然響起,卓東來:“是我,按錯了。”
司馬明松了口氣,她這會心亂的不行,卓東來的出現固然使她興奮的發狂,可是酒吧那兒的事也讓人不能不擔心。畢竟這兩個人不是普通混混,不是幾千塊錢能打發走的。
手機又震動,是微信的震動,她剛要踩剎車去看信,猶豫了一下:“東來幫我看微信。”
卓東來遲疑了一下,他基本上明白,所謂的‘微信’和他過去的情報信息、飛鴿傳書是一樣重要又私密的,有時候一條信息就能扭轉局面。
沒打開之前,誰也不知道裏面是閑話,還是至關重要的情報。
司馬明,你就這麽糊裏糊塗的信任我,是不是太大膽了?
我雖然是卓東來,你可不是司馬超群。
你憑什麽篤定我不會害你?
司馬明語氣柔軟的催促道:“快點啦,我要看的話得停車,太耽誤時間了。”
卓東來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他拿起放在支架上的手機,劃開屏幕,找到微信。
司馬明道:“小圖上帶紅色數字的就是還沒看到的信息,讀給我聽。”
卓東來的聲音輕柔而微冷,聽着就叫人覺得頭腦清醒,道:“戒煙真人說,剛剛幫老板您推算了一下,東西方兩股桃花運相沖,怕是要變桃花劫。必要時要有決斷。”
這東西用這不難,難的是有些詞什麽意思,還有……他只能半猜半蒙的認着簡體字。
【卓爺的狀态參考我小時候第一次知道手機短信這個神奇的東西,以及前些年第一次用別人的微信時。雖然有點蒙,但還不至于被吓住啦,看一看就都懂了。卓爺的狀态應該更強大,但是再強就有點BUG了。】
【以及雖然我不是很認識繁體字,但不是特別艱澀的有上下文就能蒙對,大概只認識繁體字的人看簡體字也能蒙對。】
他看到司馬明聽了這番話,捏着方向盤,眉頭緊皺,抿着嘴,似乎有所明悟,又暗下決斷。
過了片刻,她聲音稍微有些沙啞:“替我回複,知道了。”
卓東來還記得怎樣手寫輸入,眨眼間就寫完了,他非常敏感,察覺到她身上有些不對的地方,她臉上有些開心,卻又悲傷無奈,似乎是感情……是愛情。只說西方就懂了,那一定是故人。
故人,是過去求而不得的情人,還是曾經得到又被人拆散的情人?
聽到可能是那個人的消息,司馬明就這樣悲傷?
他心中反複猜度衡量,臉上淡淡的,不去看司馬明,依然對手機這東西一點不明白,但是覺得很厲害。又讀道:“一見發財說,宛宛姑娘現已離婚,近日攜子歸國。因男方出軌、家暴、殺人入獄以至離婚,分得3億美金財産,以及兩子繼承權。”這假名也太假了!
“家暴!”司馬明驚聲叫道,随即像是不肯洩露情緒似的,掩着嘴看着窗外。
卓東來看着她,看到她的眼圈發紅帶淚,眼中止不住的痛惜自責。
卓東來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有些憐憫,暗嘆她重情,随即眼睛一眨,眼神變得發冷。他忽然明白過來了,戒煙真人說的那個西方桃花劫,說的就是宛宛姑娘。他一時間忘了,這個奇怪的世界裏女人和女人也會相愛。
這樣一想,再看司馬明的表情和态度就順理成章了。她的悲傷絕不是為了一個朋友。
司馬明忍着哽咽,皺着眉頭盯着面前的路,牙齒咬着下唇,微微顫抖,強自鎮定道:“知道了。”
車子都在馬路上晃了幾晃,她真覺得心如刀絞。
十年沒有提起那個女人,可是她卻始終影響她。
卓東來冷冷道:“老李老說,算你聰明,可你要是有真聰明,就別玩弄這點小聰明。踏踏實實的掙錢,別老是跟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走正道到什麽時候都不怕人。你可記住,好馬不吃回頭草。”
司馬明苦笑着點點頭。
卓東來皺了皺眉,冷冷道:“這是什麽人?”
司馬明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只手無意識的放在口邊,咬着拇指,顯得焦躁不安:“就是老李,六扇門大佬,讓我給他當線人,只要我不殺人不販毒不涉及重罪他都保着我。”
卓東來試探着柔聲道:“他管的是不是有些寬了?”
司馬明的态度明顯有些低落,痛苦和無奈,深深的無奈和哀愁:“不,他做得很對。青青回來了,她一定會來找我。如果我和青青在一起,就當不了他的線人。”
卓東來知道怎樣能讓她乖乖把一切都說出來,他輕輕伸手,搭在司馬明的手背上。
他知道司馬明對自己抱有怎樣的感情,不用逼問‘宛青青跟你是什麽關系?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們為什麽分開?你還愛她嗎?’,只要對她溫柔一些,她什麽事都不瞞着我。
卓東來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聽到別人的秘密,知道別人的死穴。
窗外燈火璀璨,一條街都是閃爍的霓虹燈,美若仙境。
清晨依舊車流不息,司馬的車子放滿了速度,往裏挪,街旁時不時能看到酩酊大醉的人。
每個人都有秘密,不管世界怎麽樣變換,人心還是一樣的。開始會被愛情折磨,被權利驅使,被財富引誘。
卓東來并無不适——除了女人竟然會愛上女人之外。
司馬明果然傾囊而出:“宛青瑤,他父親宛鴻業是我微信裏的‘永遠勝利’,本省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全國都數一數二的瓢把子。十年前我和青青相愛了,很快就被宛鴻業拆散了。青青被迫嫁到墨西哥,我得到了一筆錢,就開始做生意。我和她已經十年沒見了,也沒有通信。她居然生了兩個孩子。”
她語氣悲傷的像是要落淚,輕柔脆弱的似乎一觸即碎,卻輕輕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沉浸在回憶中:“她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居然都生孩子了。哪個娶到她的人真是混蛋,青青那麽美,那麽乖,他竟敢打她。”
卓東來的語氣裏,已經真心實意的溫柔起來了:“看來你還是很愛她。”你快承認自己還愛宛青瑤,只要她還愛你,我幫你娶到她解決、宛鴻業的麻煩,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非禮我了。
卓東來覺得被她非禮這種事簡直是恥辱……其實也不那麽恥辱。
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回應她的熱情,那麽她就該跟愛的人在一起。
司馬明卻詭異的沉默下來,她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得堅硬冷漠,狂野熱情而絕美的面容也帶上一絲冰冷,她凝重的開着車,沉默不語。
卓東來明白了,她記恨着。嫉恨宛鴻業或是宛青瑤。
到了VIVI吧門口,在自己的車位上停好車。
司馬明雙手按着方向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低沉微啞,聲線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雖然僵硬,卻好似說起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我永遠都記得當時那一幕,宛鴻業說如果她不離開我,就斷了她的零花錢,他給出了她花銷的清單和我當時的工資,宛鴻業說就算我拼命工作,也賺不到夠她花的錢,還會沒時間陪她。宛青瑤想都不想,就離開了我。”
她的手緩緩松開,離開方向盤之後,還微微顫抖着,猛地抓住門把手。她眼中精光爆射,拼命壓制着自己歇斯底裏的情緒:“宛青瑤真是個小孩子,可是誰能說她做錯了?她只是很現實,活得認真!我是自不量力,癞□□想吃天鵝肉。世上哪有有情飲水飽的事。她需要最好的生活,不是我能給她的最好的東西。當時我除了一顆真心之外,也只能讓自己衣食無憂,我一個月的花銷,不夠她買一條裙子的。”
她拼命的喘息了幾口,轉過頭盯着卓東來,這才恢複了花癡的狀态,平靜又尴尬的笑了笑:“東來,不用擔心。我不會為了宛青瑤離開你。我如果跟她在一起,對不起我這張臉,對不起上天把你賜給我。”
她溫柔妩媚的說:“我在面對你的時候雖然有些厚臉皮,那因為是你,只要你高興,我什麽都不在乎,只要你對我笑一笑,誰死誰活我都不管。不過面對別人我還是要臉的。”
卓東來淡淡的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感動——她如此細心又敏銳的希望我不要多心,這感覺叫他不得不攥緊拳頭,覺得自己的傷還沒好所以頭昏出幻覺了。
他不是沒被女人讨好過,不過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些美麗的女人是為了錢。而司馬明現在比他富有的多,她是真想讓他開心,雖然是為了……
卓東來平靜的說:“你還不去看信?”
作者有話要說: 司馬老板雖然學習不好,但情話和随時随地的表白技術真是十級以上!
這個女主角寫的我好嗨啊,我對卓爺就是這個态度。
以及今天我看了一下我以前寫的文,每一本都很羞恥,像是黑歷史。
☆、我要你做我手裏的提線木偶。
司馬明粗魯的推開車門,忽然又回頭,凝重的看着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卓東來,你不要走。”
卓東來眼神微變,漠然道:“我不走。”
司馬明咬了咬嘴唇,胡亂的點點頭,跳下吉普車,甩上車門沖進店裏。
卓東來運極耳力,聽到一片吵雜中那個熟悉的、豪邁而最為引人注意的聲音忽然大叫:“秦勤你給龜兒子敢威脅老子!”
有很多聲音紛紛亂亂,或高或低或粗或細,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軟弱而沒有主見:“老板息怒,息怒息怒。”
“司馬姐,您別生氣,秦勤不是第一次氣您了。”
“明姐咱慢慢想法子好不您別”
司馬明咆哮道:“都給我滾開,幹活去!別他媽煩老子!老子他媽的不搞死秦勤這傻狍子,就他媽不是人!”她哐哐哐的沖出來,一把拉開副駕駛的門,仰頭看着他道:“東來,別在這兒等我,進來說話。”
她從面對卓東來的一剎那開始,滔天氣勢莫名其妙的就綿軟下去了,語氣也柔和下來了。
卓東來看着她的臉,又看着她的手。司馬明的手不夠白皙細嫩,骨節也比普通女人大一些,手上有積年的老繭,和修長細嫩的柔夷這種形容詞沾不上邊。
這不像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該有的手,像個經歷了很多滄桑苦難,曾經苦于衣食的人的手。簡直像個男子漢的手,粗大健壯。
可是他知道這雙手有多有力,有力到能幾次三番的抱起他——成年男子。
他也知道這雙手有多溫暖,溫暖到讓他覺得熱的燙人。
他還記得這雙手把對于任何人來說都珍貴而鄭重的東西教給他——那串鑰匙現在還壓着他的腿。
這雙手也曾上下求索……
卓東來還是有幾分猶豫,并沒有下最終決定,卻還是搭着她的手下了車——傷口疼。
司馬明并沒有挽着他的手臂,她猜卓爺可能不太喜歡這種有束縛感的姿勢。她輕輕的扶着他的腰,半摟半托,讓他如果身體無力可以借力。
卓東來給她一個冰冷如刀的眼神,司馬明就無奈的把正在緩緩下滑的手又挪回腰上。
他剛下車的時候,門口穿着黑色西裝的壯漢就不由得咦了一聲。再看到老板溫柔體貼的摟着他的腰,慢慢往裏走,所有人的目光都湊了過來,一開始的好奇眨眼間就變成了壞笑和男人都懂的那種眼神。
卓東來心裏惱怒,他心說,我如果能做什麽,第二天行動遲緩的絕不是我!
他已經在電視裏看過酒吧的現狀,知道是滿目蒼痍,進來的時候看到果然如此。桌子掀翻了,沙發破破爛爛,一地的碎片以及濃烈蒸騰的酒氣。挺大挺好的一家店,被糟蹋的不像話。
司馬明惡狠狠的巡視四周,咳了一聲:“這位卓先生是我正在追求的人,你們把他當老板娘尊敬,咳咳咳說錯了,當成我來尊敬就好了。行了行了別看了,幹活去!”
真是說錯了,不是故意的。
卓東來身上的寒氣越來越濃烈,司馬明淚目,又把美人惹生氣了。
她送他上二樓進自己的辦公室暫時等我,自己一轉身下了樓,唰唰唰在吧臺拿了四瓶酒。
卓東來看到這間屋子正對入門的地方,挂了一塊黑地金子牌匾,上書‘紫氣東來’,下面是一張羅漢床,兩旁擺了幾把太師椅。旁邊用屏風和紫色紗幔相隔,屏風旁邊似是書房,有書案有文房四寶。
牆上挂着三幅畫,一副濃豔的紫色長袍的刀客,一副是穿着血紅色長袍的豔麗女人,一副穿着虎皮裙的猴子。條案上擺着一把刀。屋子裏放了很多書,卻都很新、落了很多灰,沒人看過。
卓東來靜靜的看着這些,他覺得很無趣。
非常明顯,這是司馬明盡力按照傳言中紫氣東來閣的樣子布置的屋子。
确實有幾分相似,可是沒有靈氣。
卓東來看到落滿灰塵的書、幾乎結上蛛網的硯臺,他只覺得寂寥和無奈。
高馬尾帥哥于妞在來砸場子的人走了之後,就把古金堂和大堂之間的暗道打開了,現在正跟着幹活,努力的把吧臺旁邊竹子盆景裏的玻璃碎片都摘幹淨,看老板過來了,擠眉弄眼:“夠勁啊!”
司馬明一副腦殘粉要昏過去的樣子,激動的顫抖:“他看起來就碉堡了是吧?女王範足足的,真想跪舔啊。”
于妞甩甩馬尾辮,桃花眼一眯,劍眉微挑,頓時風情無限,他粉潤的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線,暧昧的泡泡立刻浮現出來,聲音動人心弦:“舔着了麽?”
司馬明陰笑兩聲:“不僅舔了一遍,還種了兩畝地的草莓。”
于妞豎起大拇指,一臉風流豔羨:“幾小時前您還單身的哭天抹淚,這麽快就有了,厲害,佩服。”
司馬明白了他一眼,一手用夾了三瓶酒,另一只手拿了一瓶酒和兩個水晶杯,噔噔噔的上樓去了。看到卓東來一個人閉着眼睛坐在正對着門口的羅漢床上,頭上高懸着‘紫氣東來’的牌匾。無形中似乎有種強橫、低沉而銳利的氣場,控制着整個空間,似乎坐在那裏的那個男人能控制一切。
她腿都軟了!
卓東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司馬明,不是司馬超群。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司馬超群在最落魄的時候,也光芒萬丈,他英俊正直且豪爽明快。
而司馬明同樣很美,卻是一種邪氣的美麗,她充滿欲望,充滿掠奪性。她就像個随時要撲食的獅子,有種強橫而一往無前的美。
司馬明正拼命咽口水控制自己,忽然愣住了,她看到卓東來那雙冰冷漠然的灰眼中隐藏着複雜的情緒,他的情緒全都隐藏着,似乎沒有變化,還是穿着卷福套裝,卻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令人只能戰栗臣服的人,一個玩弄別人的情感,令人自掘墳墓的魔鬼。
他的眼睛好似毒蛇,又像餓狼,毫無情感可言,似乎正在思考怎樣咬斷她的脖頸。
一點都不像那個浴缸中有些衰弱卻十足美麗的美人兒,不是那個溫柔卻堅定的東來。
司馬明忽然覺得自己是飛蛾撲火,不,應該說卓東來是一塊冰,一座冰山,是她永遠都融化不了的冰山。可是她發了瘋,着了魔,一定要貼近冰山。
她沉迷的露出一個微笑,聲音輕柔卻又有些不容置疑:“東來,這四瓶酒分別是高度甜,低度甜,高度不甜,低度不甜,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就都拿進來了。”
卓東來沉默的看着她,司馬明就說:“好,都打開讓你嘗一嘗。”
她從兜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卓東來,卓東來輕輕捏住紙張的一角。
她轉身回去,拿起電動開瓶器,啵的一聲打開了紅酒。
“宛青瑤回國的信息。她當真這樣愛你嗎?十年之後,宛鴻業居然還會為了怕你和他女兒在一起令他顏面掃地,對你動手。”卓東來冷冷道:“結了一次婚,生了兩個孩子,過了十年,她還會愛你?”
司馬明冷笑一聲,把酒杯遞給他,站着看他輕啜一口,緩緩道:“她被家暴了,所以愛我。”
卓東來微微點頭,輕笑道:“你倒是很懂女人。”
司馬明無奈的笑了笑,有些懷疑他是否在吃醋,想了想,又誠懇的問道:“你能幫我嗎?東來。”
卓東來一怔,似笑非笑道:“你求我?”
司馬明點點頭,有些糾結不知應該怎樣開口,緩步走到他身邊,坐下,隔着放筆記本電腦的小桌坐在羅漢床上:“我求你幫我徹底搞死宛鴻業。”
“可以。”卓東來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他道:“但是”
司馬明差點跳起來,緊張的叫道:“如果你要幫我搞死他之後離開我,那就不必了,我自己努力也可以的。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就算你不接受我的愛,每天能看到你,都能讓我提高智商增加勇氣。”
啊你這個喜怒無常的小妖精真不好哄!但我就是喜歡你!
我不是欠,只因為你是卓東來。
卓東來又覺得有種蛋蛋的感動,冷冷道:“司馬超群說他是我手裏的木偶,”
司馬明道:“我知道他不是,你始終都在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只是他在中途變了目标,又有外力擾亂。”
卓東來喝了口酒,不太愉快的看了她一眼:“不要打斷我說話。”他不喜歡說話時被人打斷,也很久沒有人敢這麽幹了。不過司馬明說的這話他還算愛聽。
司馬明輕輕掩口,表示自己知道了。
卓東來漠然的看着她,道:“我要你做我手裏的提線木偶。你出現在人前時,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穿着打扮都要聽我的安排。你愛誰,不愛誰,都要聽我的命令。”
司馬明眯起眼睛猶豫了一會,堅定不移的問道:“那麽我還可以追求你、不斷的求婚嗎?”
卓東來咬咬牙:“在你我獨處的時候,你是自由的。可是你記住,你敢亂碰,我會打你。”
司馬明鄭重其事的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小桌,去開了一瓶‘甜紅’,斟滿兩杯,來到卓東來身邊笑吟吟的遞給他一杯,凝重的說:“卓東來,從今往後司馬明的悲喜、我的生活都歸你所有,我願意從今往後放棄自由,被你操控。”
卓東來的眼神尖銳、咄咄逼人、陰冷的詭異。他凝視司馬明許久,緩緩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水晶刻花酒杯。他試她也是逼她,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瘋狂……每個女人在陷入愛情的時候都很瘋狂,可是愛情很容易熄滅。
卓東來微微冷笑。可笑的愛情,可悲的愛情。
司馬明盡量保持認真的表情,還是笑了的眉眼彎彎:“所以,咱們喝個交杯酒吧?”
卓東來一臉嫌棄。
作者有話要說: 媽蛋寫情話寫的我自己都想嫁給司馬明了……
卓東來很傲嬌的樣子……萌死了!
☆、所以,咱們喝個交杯酒吧?
司馬明鄭重其事的站起身,走向門口,去開了一瓶‘甜紅’,斟滿兩杯,來到卓東來身邊笑吟吟的遞給他一杯,凝重的說:“卓東來,從今往後司馬明的悲喜、我的生活都歸你所有,我願意從今往後放棄自由,被你操控。”
卓東來的眼神尖銳、咄咄逼人、陰冷的詭異。他凝視司馬明許久,緩緩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水晶刻花酒杯。他試她也是逼她,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瘋狂……每個女人在陷入愛情的時候都很瘋狂,可是愛情很容易熄滅。
卓東來微微冷笑。可笑的愛情,可悲的愛情。
司馬明盡量保持認真的表情,還是捧着杯子,笑了的眉眼彎彎,像個偷到小雞崽的黃鼠狼,簡直把她那帥氣狂狷的風度毀的一點渣兒都不剩:“所以,咱們喝個交杯酒吧?”
卓東來一臉嫌棄的飲了一口酒,只當沒聽見她說的話。
司馬明嘤咛一聲,自己把滿滿一杯酒一口悶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卓東來慢吞吞的說:“我要去買書。”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說少不算太少,可要說多,也算是一無所知。他只是很鎮定很淡然的面對一切,不是真明白那個亮的是什麽?街上跑的是什麽?地下鋪的是什麽?這些都是什麽材質什麽名稱什麽作用?黑框為什麽能像是仙術般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