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浴室的燈光明亮溫暖,美好的身體映在牆面上懸着的一面鏡子裏, 熱霧和水流繞身而過。忽地門被推開,顧言抒驚弓之鳥似的捂着自己, 一回眸, 愣愣地對上他的眼, 水汽迷離裏, 幾乎看不透那雙染水的雙眸。
“你——”
顧言抒還沒來得及說話, 腦海裏嗡嗡嗡的,他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像是為了告慰久別相思,他的袖口退到了小臂上,顧言抒發間的水珠滴在光潔如玉的手臂上, 她軟軟地貼着他,手指微微蜷曲起來, 像細雨纏綿。
他側着身,半邊都被花灑的水淋濕了, 顧言抒窘迫地看着他, 小聲說:“你回來了。”
“嗯。”
顧言抒這幾天忙得常常顧不上吃飯,消瘦了一圈, 他撐着光滑的牆面,問她:“我聽說你出去面試了,怎麽樣?”
“還沒出結果。”顧言抒羞赧地咬住他的肩,她可是不着寸縷的人,被他毫無縫隙地籠在胸膛口。
腦海裏有什麽繃緊了一下,然後斷了。
正好到了吃飯時間,劉嫂在卧房外敲了敲,浴室門沒關,清晰地傳到了他們耳朵裏,顧言抒的耳朵被熱氣熏得紅如海棠,她推開她,找到自己的衣服竄了出去。
二十分鐘之後,她在樓下啃着芝士面包,衣冠楚楚的陸九襄已經走了下來。
席昭跪坐在沙發上打游戲,和顧言抒和只隔了半張茶幾的距離,游戲的爆破聲有點刺耳,顧言抒面包啃不下去了,她問他:“喂,你什麽時候回學校?”
席昭摁了個暫停鍵,把自己全身上下一指,“上什麽學,我現在是——有錢人!”
“瞧你那點出息。”
“是是是,席小辣條怎麽能和你顧大閘蟹相提并論。”
席昭回了句嘴,顧言抒笑着一個枕頭扔給他。
靠在樓梯上的陸九襄暗暗皺了皺眉。“席小辣條”和“顧大閘蟹”是什麽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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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兩人有什麽共同的秘密,陸先生心裏有一點不爽,這是肯定的。
“二少爺。”劉嫂在樓梯底下出了個聲,提醒了一下陸九襄,但同時也提醒了還在沙發上笑鬧的兩人。
但是陸九襄已經恢複了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雖然二十分鐘以前,在浴室輕薄她的人可不是眼前這個模樣。
顧言抒故作雲淡風輕地端起了一杯牛奶。
陸九襄走了下來,扔給席昭一把鑰匙,“去考個駕照。”
席昭捧在手心裏一看,原來是車鑰匙,瞬間感覺擁有了全世界,恨不得喜極而泣,“我有駕照!”這句話透着一種自豪的意味。
陸九襄很随意,“那更好,車停在車庫,自己去提。”
愣在原地的席昭,沒理解他的意思,陸九襄眉心的褶皺深了些,“現在圓潤地離開一下。”
“哦。”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席昭,顧言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發現席昭的段數真的是——太low了,他以前是不是會嘲笑她那麽不開眼啊。
陸九襄走了過來,顧言抒識相地作無尾熊狀纏在他身上。
他抱着他的兩條腿走上樓,戰場很快轉移,陸九襄用綿密的吻分散她的注意力,顧言抒軟軟地靠着枕頭,完全想不起來任何事,腦海裏只剩下一團棉麻線圈,牽扯在一起沒有一點頭緒。
直到他慢慢地沉下身體,百川東到海,終有交融的一刻。
“嗯。”她迎合着他的節奏,松開捏着拳的手,仿佛看到了頭頂一束明月光,透着斑駁的窗棂,灑在空寂的室內、床上。
……
靠着窗的男人在深夜裏顯得身材修拔,很迷人,顧言抒穿着吊帶睡衣往他走過去,“你今天,不會又吃席昭的醋了吧?”
啧啧——她怎麽說陸九襄方才那麽急那麽狠呢。
他的唇往上,折開一個優雅的弧,“大閘蟹?”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
顧言抒大笑不已,差點倒在他的懷裏,陸九襄的食指摩挲過她的唇,低低地笑,“你在我眼裏,充其量是只小龍蝦,雖然你張牙舞爪的,可是我知道你,又傻又笨,有時候還分不清別的善意,用你的鉗子傷人。”
“……”顧言抒被數落得語塞了。
他突然伸出手圈住他,“小抒。”
“嗯?”
“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是已經結了?”
“不太一樣。”
她正想說,有什麽不一樣,指尖微微涼,她低下頭,眼眶發熱地看着他,修長的手指,為她緩慢地推上一個銀色的環,鑽石的碎光藏在溫玉般的五指間,她仰起頭,淚水成滴地墜落。
他的嗓音有點沙啞,“小抒,我終于圓滿了。”
“你去歐洲,是為了準備這些——”顧言抒的眼淚打在他的手背,濺出細細的花。
“暑假,我們舉辦婚禮,好不好?”
“嗯。”
她撲入他的懷裏,“我以前從來不敢想有今天,可是,我還是得到你了。”
被拒絕的時候,她比誰都痛,她一度要放棄,可是現在還是牢牢握在手裏了。
顧言抒回學校參加學習。
這一天慕可欣正要從宿舍搬出去,她按住她忙碌的手,問道:“是你找譚峥在論壇上黑我的嗎?”
“如果是,又怎麽樣?”慕可欣甩開她,口氣不善。
同為一個宿舍裏的戰友,鬧成今天這副模樣,也實在是讓人惋惜。但是顧言抒想,其實慕可欣以前根本就不知道她和陸九襄的關系,她黑她,為了什麽?
“我只是想知道,我自問沒有哪個地方對不住你。”
慕可欣不說話,她默默收拾好了行李,轉過身往外走。
一直到最後的幾樣東西被打包帶走,夏林杏皺着眉頭嘟囔:“還是這麽心高氣傲的,當誰比她低一等嗎?”
這時候班主任打來一個電話,是撥給徐馳的,她複雜地接開了,說了幾句之後,徐馳的臉色更複雜了。
夏林杏和顧言抒等着她挂斷,過了五分鐘,結束通話,徐馳嘆了口氣,“是我們疏忽了。”
“嗯?”
“慕可欣的家境,她一直瞞着不說,剛才班主任告訴我,其實很糟糕。她說她連宿舍也不能住了,要回家照顧生病的爸爸,所以才搬走的。她一直瞞着我們不讓我們知道。”
徐馳臉色凝重,到底有多糟糕顧言抒已經猜到了幾分,她皺了皺眉頭,徐馳又道:“譚峥那事,其實我知道了,他和慕可欣以前是鄰居,慕可欣的爸爸一直身體不太好,現在幾乎已經半身不遂。譚峥喜歡她,所以想力所能及地幫她解決一些煩心事,譬如上論壇黑你。他以為慕可欣嫉妒你,其實沒有,慕可欣她只是——太驕傲了,她家裏的事所以從來不和我們說,寧願每天躲到圖書館也不和我們見面、說話。”
宿舍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之中。
沒有想到是這樣的。
顧言抒突然明白了。慕可欣托施延進入陸氏實習,其實是想預先拿到工資替她父親看病吧。
“我們能做什麽嗎?”夏林杏小聲地說,一字一頓。
三個人沒有再說話。
慕可欣提着一盒飯往食堂外走,向南的榆陰處等着三個室友,慕可欣暗暗皺眉,她家裏的事情,校方經過調查已經了解到了,徐馳是班裏的班幹部,她一定也得知了風聲,這是瞞不住的。
她正要走,顧言抒步子快,慕可欣沒有與她門糾纏,也不想刻意回避,被攔下了,眼眸一瞥,“我不必你可憐。”
“我沒有那個意思。”
顧言抒一向是個嘴拙的人,不由得望向了榆陰裏的徐馳,對方沒有辜負她的求救,她走過來,對慕可欣嘆道:“譚峥的事情,我知道不怪你,但是,他不是什麽好人……”
這以前是徐馳和慕可欣的心結。慕可欣對譚峥無意,但拗不過他的強勢追求,對方甚至承諾會為她照顧父親,這是眼下慕可欣最需要的,她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經徐馳一說,她低了眼眸,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他也騙過你。”
她以為是徐馳單相思,不知道譚峥對她做過什麽過分的事。
“我還要給我爸送飯。”她沒有留下多言,眼眸飛快地閃過一縷不自然和難堪。徐馳知道她的個性,示意顧言抒讓開,顧言抒沒有為難,放她走了。
“依照我個人的觀點,已經沒事了。”
顧言抒“嗯”了一聲,夜裏躺在陸先生的腿上,他伸手擦着自己濕漉漉的長發,用手指一绺绺撫柔順了,“我問你一件事。”
“嗯?”
他眼眸如星,眉如淺浪。
顧言抒心跳急了些,但是還沒有忘記了要替慕可欣問的事,“那個——雷逸均答應了嗎?就是慕可欣實習的事?”
男人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有點心急,“答應了沒有?”
他才從容地解釋:“他沒有那個膽子敢背着我任人唯親,戰戰兢兢地把攤子扔給我收拾,讓我決定。”對她而言,拉個新人進公司實習都是小事,雷逸均真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典範。
“啊?”顧言抒覺得多少已經沒戲了,陸九襄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陸先生笑了笑,冰涼的手指帶着分濕意點在她的鼻頭,用毛巾将她的長發攏住,細膩地裹起來,“我知道你心軟,找人查了查她的家境和學習狀況,跟施延說把她錄用了。”
顧言抒驚訝,來不及感動,男人慢慢地俯下身,淺淺地微笑,呼吸盡數打在耳梢,“不過,我把她安排到了一個絕對不會跟我有交集的部門,夫人放心了嗎?”
“你真是——”
“怎麽了?”陸九襄挑了挑修長的眉。
“我真是愛死你了。”顧言抒抱着他的脖子,讓他更低地垂下頭,她輕盈濕軟的唇對他封緘。
陸先生的耳根微微透紅,其實和她在一起這麽久,顧言抒慢慢摸出了門道來,其實陸九襄雖然平時對她動手動腳,動不動化身為……狼,但只要她主動,他一定會有一些小細節浮出水面,譬如說——耳朵紅。
如果她再主動一點,他會全身都紅。
他害羞之後就會變得很……嗯,氣急敗壞。然後像是為了證明什麽,會在她身上不遺餘力地欺負回來。
可是顧言抒覺得這樣真實的他,可愛得無可救藥,她喜歡他的一切,哪怕那些無意識的小動作,細微的反應,她都愛極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擁有一個人,是這樣的美滿感覺,他在,山河在,歲月在,長久的時光,不必再孤單。
五月,顧言抒換上了深藍的波西米亞長裙,接到了試用實習的通知書。
她興高采烈地拿着通知書回到馨園,種滿茶花的小院裏,姑姑和陸思齊正在對弈,她翹了翹唇角沒有打擾,抱着通知書走入書房裏,陸九襄不知道在電腦上寫什麽,她走到他身邊,“你看!”
他随意瞥了一眼,“很厲害。”
言不由衷得讓顧言抒很不滿意,陸九襄失笑,将她的小臂拽住,輕輕一扯,顧言抒就落入他的懷裏,“還有更厲害的。”
“什麽更厲害的?”
陸九襄把網頁指給她看,顧言抒傾身湊上前,驚訝地盯着寫着獲獎名字的那一欄,十一屆省青年劇本文學創作大賽,一等獎,顧言抒。
“這?”
從天而降的餡餅仿佛砸中了自己,她暈乎乎地咧着嘴問他,可是怎麽也藏不住那股興奮和幸福,陸九襄抱着軟軟的倒在自己懷裏的妻子,眼眸溢出春光般的溫情,“顧言抒,你真讓我驕傲。”
她羞澀地往他懷裏鑽,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讓她開心的了。
他看得到自己一點一點地進步,知道她為了改稿常常不眠不休,忙到深夜,他肯定了她的努力,見證了她的收獲。所以當他用這種溫情寵溺的語調說出這句話時,顧言抒忍不住眼睛濕潤了。
她趴在他懷裏緩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想起來要問席昭,“他最近又回法國了?你給他那麽多錢,不怕他聯合伊蓮娜女士欺負你?”
“不會。”陸九襄的手指将她的柔發绾在而後,“上次也是他偷換簽字筆也是他出的主意。他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怕他會把伊蓮娜女士氣暈過去。”
“嗯——”顧言抒又問,“你上次去法國,見過你那個哥哥了嗎?”
“沒有。”陸九襄嘆氣,“他不想見我。其實他和伊蓮娜已經離異了,只不過席昭歸他。伊蓮娜回國的時候,壓着這件事沒有說,其實要争陸家的財産,她一點都得不到。我那個長兄,現在流落在法國不知道哪一條街的街尾,我在那邊安插了人手再找他,包括席昭這次回去也是為了找他。”
“嗯。”顧言抒在他懷裏找了一個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婚禮定在七月十三號,現在還有兩個月籌備。
臨近期末考的那天,慕可欣終于回到了學校,清減了許多,但是終于不再逃避,顧言抒聽說她最近幫陸氏做了幾個小策劃,完成得都很不錯,等畢業之後估計能直接轉正了。
不知道她對陸九襄還有沒有那種想法,總之顧言抒找徐馳和夏林杏當伴娘,不好意思不叫她,順帶着就跟她提了一提。
慕可欣抱着書本,面容清秀姣好,看上去自信了很多,“好啊。”
顧言抒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她問:“你最近和——”
“他對他冷處理了兩個月,他也漸漸對我失去了興趣,最近我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了,順口提了句分手,他也答應了。”慕可欣想到一件事,又說道,“對了,那天晚上在圖書館外面,我看到你了,我故意和他那麽親密,其實只是做個樣子掩飾,不想讓你發現我的糟糕。”
“沒事,其實我挺高興的。”顧言抒勾着她的肩膀,“我請你吃飯。”
“吃什麽?”
“川菜。”
慕可欣終于沒壓抑住釋放開的唇,原來顧言抒還沒有忘記她最喜歡吃的是川菜。既而又多了一分愧疚。
期末考試之後,寒來暑往,又是一年大學生活結束。
這天,顧言抒披着美麗的婚紗,由同樣清純的幾個姑娘牽着裙擺一步步走向蔚藍深處。
兩旁都是厚重的玻璃壁,深藍的水幽光粼粼,曳撒在每人笑意淺淺的臉上,身後裙擺戋地,美麗如霧的頭紗被牽在伴娘手裏。
另一旁,陸九襄踩着一地寶藍的碎光而來。
幽深清絕的雙眸,牽扯着水光似的,搖搖曳曳的很是漂亮。顧楓晴握着她的手,将她交給陸九襄,去完成那個一生一世的承諾。
“小抒。”
顧言抒有點害羞,臉上桃花妝更添精致和妩媚,褪去了青澀和稚嫩,變得多了成熟女人的風韻。太引人着迷。
他們轉身離去。
慕可欣悠悠地嘆息說道:“羨慕。”
夏林杏反手一瓶礦泉水,“多喝水,少做夢。”
“我是不是真的得罪過你?”慕可欣滿頭黑線了,她記得這三個人裏面,她最對得起的就是夏林杏了。
“高富帥年年有,顧言抒有本事,改天找她取取經就是了。”
徐馳的建議讓慕可欣有點驚訝,“不是陸九襄追的她?”
“當然不是。”徐馳想了想說,“好像從頭到尾,陸九襄都沒有追過她吧。啧啧,我這裏還有顧言抒當年霸氣表白的視頻,回頭拿給你看,啧啧,學兩招。”
慕可欣怔怔地點頭。
夏林杏看到一條鯊魚張開了血盆大口游過來,吓得嗷嗷大叫,就近拉住了顧楓晴的袖口,“姑姑,好吓人!”
郁悶了,這貨真丢人啊,還抱着顧言抒的姑姑叫“姑姑”,徐馳揪着她的小辮子把人拉到一邊,對顧楓晴不好意思地笑笑。
顧楓晴彎了彎唇不說話。
那邊古老的鐘聲敲響了,宛如一個教堂神聖的儀式。
賓客紛紛鼓掌,今天是顧言抒最美的日子,在深藍的水族館,纖秾合度的身影,穿着白色魚尾剪裁的婚紗,像越出水面的人魚公主。
“接着!”三個姑娘沒反應過來,顧言抒手裏的捧花驟然飛出。
“我去!”
“我的我的!”
“阿西吧!”
鬧哄哄你争我奪地沖上去,顧言抒捂着嘴笑,最後捧花不出意外落到了短跑健将徐馳的手裏。
另外兩個不服氣,正在和她理論。
顧言抒還想再看,但被人橫着抱了起來,她一回眸,正看到他的英俊而輪廓分明的臉,羞澀地低下頭,他說,“老夫老妻了,不要羞。”
除了這個婚禮,什麽夫妻該做的事,他們都已經做了。
顧言抒不敢害羞,捂着臉不說話。
陸九襄抱着她走下臺階,席昭卻一個箭步沖上來,“恭賀小叔叔和小嬸嬸新婚之喜。”
嘴甜得不要不要的,陸九襄沒開口表揚他,席昭眯着眼笑,“紅包得給。”
顧言抒更羞了,陸九襄好笑地将下颌往陸思齊那處揚了揚,“找你二叔。”
新郎官不給紅包,找新郎的哥哥——“哪有這樣的?”
沒有也有了。
陸九襄抱着小妻子一路走上花車,這天顧言抒畢生難忘,海濱的風還有幾縷腥鹹的味道。海景房裏,到處鋪滿了白色的花瓣,鬧了一天賓客們才離開,終于放過他們。
陸九襄今天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臉上浮着大朵大朵的紅雲。
她看了很久,笑了很久,拿起濕毛巾提他擦去臉上的一層薄汗,輕輕地笑。他就躺在床上,倒在花瓣裏,顧言抒扔了毛巾,一點點解開他的衣扣,褪去他的衣物。
陸九襄星眸迷離,抓着她的手,低聲問:“你要在上面?”
“嗯。”她羞澀地說完這個字,慢慢地俯下身,貼住他灼熱的胸膛,咬了咬他的耳垂,像只魅惑的妖精,“陸先生,今晚你會睡不着的。”
小手沿着他腰身的肌理一寸寸挪下。
陸九襄用手蓋住額頭,失笑,“我很期待。”
這是個不眠夜,陸九襄的确整晚沒有睡,顧言抒也沒有,他是精力旺盛,而她是……操勞過度。
——Happy ending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樣吧,是不是倉促了點?
這幾天作者君整個人都快崩掉了,身體超負荷了,病痛纏身,所以對這篇文後來的熱情顯然已經不夠濃郁了,不敢說盡善至美,但至少不會爛尾,還是給了一個比較圓滿的結局。新坑《慕時光幾許》最後打一發廣告,感謝大家的陪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