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勁兒?”
李芷昕惡語後還沒來得及嘚瑟,就被梁笑劈頭蓋臉的一通羞辱,平常嬌慣蠻橫的大小姐幾時受過這樣的氣,登時惱羞成怒,張口結舌。詞語匮乏得可憐,除了“你”多一個标點符號都沒有。
她“你你你...”了半天後,不知道哪根經脈突然通了,仰着怒紅的臉夾槍帶棒地火力全開:“葉芷沫,你媽當了情婦還有理了是嗎?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不要臉的小三,為了錢勾引有婦之夫。我爸媽夫妻不和睦都是因為她!我的家庭破裂都是她害的!你生來就帶着淫.賤的血,和你媽一樣,是個不要臉的婊.子。”李芷昕越說越激動,指着葉芷沫的手指甚至有點輕微發抖。
最深藏、最敏感的絕痛心弦被人毫不留情的大肆撥弄,葉芷沫以為自己早已銅牆鐵壁固若金湯,可有那麽一瞬,她還是心酸了一下。
她媽媽是一名模特,但她媽媽是一名優秀的模特,在保守的90年代,她憑借時代性的美開啓了模特界的新篇章,她是國內超模的始祖,是名副其實的媒體明星。
可她在事業最登峰造極的時候退出娛樂圈,心甘情願地做男人背後的女人,卻不料所托非人——因為那是一個有婦之夫。她很傻,相信男人的鬼話,知道真相後繼續被花言巧語蒙蔽,和男人糾纏不清。
她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犯的錯,但不争的事實是——她是小三,是情婦。
而葉芷沫,是情婦的女兒,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但那又怎樣?她的母親是她最愛的人,她不允許別人侮辱她半分。
葉芷沫“呵~”地輕聲一笑,看向李芷昕的目光犀利如射線,精美的五官抹上一層冰霜,冷豔極致。
她輕眯眼,嚣張地昂着下巴,往前邁了一步,氣場逼人。
李芷昕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手揪着裙擺,眼露怯意。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兒~就收藏一下呗,給我點動力碼字,嘤嘤嘤~~家裏人都出去浪了,就我一個人在房間抱着電腦碼字/(ㄒoㄒ)/~~
另外,有什麽意見或看法的吱一聲呗,新人開坑,不太清楚自己哪裏寫的不好,你們提的意見我都會認真審視的,麽麽噠~
☆、盛放
她輕眯眼,目光迫人,嚣張地昂着下巴,往前邁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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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昕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手揪着裙擺,眼露怯意。
葉芷沫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笑得大大咧咧,梁笑從未見她真正動怒過,有點擔心,扯了扯她。葉芷沫回眸以眼神勸慰:別擔心,你閃一邊去,讓我先撕個逼。
葉芷沫站在李芷昕身前,紅唇開合:“李芷昕,你以為我想做你們李家的人,你以為我母親想和你們這種敗類扯上關系?...為了錢?呵~真是可笑,你知道我媽媽退圈前收入多少嗎?跟了爸後過的又是什麽日子嗎?你媽沒本事管住自己的男人只能怪她沒用,而你,和你媽一樣,是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孬種!”
葉芷沫拍了拍李芷昕的臉,指尖的涼意讓李芷昕打了個寒噤。
她接着說,聲音清冷如寒霜:“清高個什麽勁兒,你們幹的那些缺德事就入流了?我警告你,別把我的容忍當作你們肆無忌憚放肆的資本,就算我母親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賠的還不夠嗎?如果你還不知足的話,我不介意一!報!還!一!報!...妹妹~要不要試試?”
最後幾個字,語氣又輕又緩,幾近溫柔。
李芷昕無端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場意外,她背部冒出一層冷汗,踉跄了一下,嘴裏念叨着:“神經病。”落荒而逃。
梁笑看着腳步明星淩亂的背影,重重地拍了葉芷沫肩膀一下,說:“不錯啊,看你平時嬌嬌諾諾的慫樣,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
葉芷沫四十五度仰望路邊的歪脖樹,幽聲道:“生活不止是眼前的狗血,還有讀不懂的炮灰和演不完的烏龍,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在TVB八檔子電視劇裏水深火熱。”
情感抒發被手機鈴聲打斷,葉芷沫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煩得緊,不想接。
梁笑調笑道:“你家沈公子查勤來了?管的可夠緊的。”
葉芷沫:“切~什麽我家?沈遲宇那厮主動找我只會有兩種原因,一、最近花邊新聞太猖獗,被家裏修理慘了來找我求安慰;二、遇上哪個難纏的妹妹拉我去做擋箭牌。”
“你和他混了這麽多年,不然從了他得了,憑他的家室和老李家有得一拼。”
葉芷沫翻了個白眼,本來還有點惆悵的情緒被梁笑鬧得都稀釋了,她說:“我和他?怎麽可能,認識這麽多年,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還等得到現在?”
“切~那你和沈遲宇算什麽關系?”
葉芷沫認真地想了想,說:“暧昧。”
她和沈遲宇的感情存在于友情之間,又超然于友情之上,親密卻未發展為戀人。而暧昧的精髓正在于它存在種種可能性,葉芷沫覺得她和沈遲宇如何發展都不可能發展為戀人。
催命似的鈴聲不依不饒地響個沒完,葉芷沫頭疼地接起沈遲宇電話。
“沫兒,在幹嘛呢?”
“在光影。”
“你去那幹嘛?”
“來參加‘盛放’模特大賽的海選啊。”
“啧啧~比賽結束了?”
“是啊。”
“我明天回B市,晚上千夜城見。”沈遲宇語氣霸道,單方面定下約定。
可葉芷沫不吃他這套:“明晚?沒空!”
沈遲宇低笑着說:“長大了?翅膀硬了?敢拒絕我了?找抽吧你!”
“對啊,找抽,有本事你來啊。”
“好,你給我等着,看老子怎麽修理你。”
飛揚跋扈的老子——沈遲宇,原是光影傳媒的首席男模,2016年簽約天晟娛樂,成功跨界歌壇,憑借新專輯《陌路》,一舉斬獲第六屆《音樂風雲榜新人盛典》最受歡迎跨界藝人獎,最具潛力新人獎,前程大好,粉絲無數。
他和她不同,他玩搖滾、跳勁舞、出道,不過是窮盡豪門空虛,青春叛逆,所以他生生背離了父母為他鋪設的康莊大道,義無反顧地進了娛樂圈——說白了,就是個玩票的纨绔子弟。
葉芷沫和他打着哈哈,挂了電話,對這種公子哥絕對不能太縱容。
晚上回到宿舍百無聊賴地刷微博。
“滴”的一聲手機短信提示音,笑笑:西橋苑,“盛放”的贊助商,媽|的想潛老娘,纏得緊,走不開。速至,不得罪的前提下救我于苦海。
葉芷沫迅速換衣服出門,海選回來的路上梁笑說宋磊介紹她一個開發商認識,興許有點用,丫的沒想到那小子這麽不靠譜。
西橋苑是B市因貴和精而出名的私菜房,深沉的暮色下,巍巍古樸的五層樓顯出模糊的輪廓。獸頭朱漆大門緩緩打開,前院,花紅草茂,棕榈青青。
葉芷沫走上金頂紅欄,翹角飛檐的木質長亭,亭下是潺潺流淌的清泉,紅鯉青卿。好一處鬧中取靜的別致庭院,可她正在心裏打着腹稿,思忖着一會兒的說辭,無心欣賞。
服務員告訴她,那桌客人已經吃完飯,這會兒在五樓的KTV。葉芷沫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到了KTV包間外,雕花木門将室內的喧嘩與世隔絕,葉芷沫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叩響了門。
開門的是一位寸板頭戴眼鏡的青年男人,看樣子他們是剛到,燈光下服務員正在擺放酒水果盤,歌還沒唱開。眼鏡見到來人也不意外,不問葉芷沫,反而笑着對裏面的人說,“誰約的漂亮妹子到了。”
一室的目光頓時整齊劃一地看了過來,其中一道尤其意味深長,那目光來自最內側懶散坐着的那人。葉芷沫哀嚎一聲,無語凝噎,一天偶遇三次,沒誰了。
葉芷沫對着眼鏡哥笑着說:“你好,我是來找梁笑的,有點急事,和她借一步說話,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的興致了。”接着對梁笑揮手道:“梁笑,快點出來!”
可這種場合哪容得你來去自如,還沒等梁笑走出來,眼鏡哥就半拉半扯地把葉芷沫拽進了包間,然後不由分說地關了門,一邊說道:“妹妹,你看都幾點了,有什麽急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來都來了就一起熱鬧熱鬧,不然顯得哥招待不周。”
葉芷沫不動聲色地躲開他不安分的手,巧笑嫣兮地說:“可不就是這個點了才急嘛。”
池睿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姿态随意地疊起長腿,往椅背上一靠,閑閑地說:“我可不記得你晚上還有比賽,又急着走?”
在座的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從池睿的話語間聽出了點意思,池睿右側的位置一下子被騰了出來,她左側坐着一位氣質嬌柔的美女,葉芷沫默默接下那位美女投來的陰郁目光,心想,你們這樣,考慮過嬌柔的感受嗎?
她在心裏啐了池睿一口,真是沒安好心,虧得她之前還當他是個好人。給梁笑投去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身不由己地向池睿走去。
葉芷沫不知道池睿是光影的總裁,只當他是光影帶了個總字的領導,可梁笑剛和他們把酒言歡了一場,自是明了池睿的身份。
梁笑身旁的贊助商張總,因酒肉半生毫無節制的生活,面肉又肥又油松弛下垂,像條哈巴狗,梁笑忍着惡心,對他笑得燦爛,“我過去問問我閨蜜找我有什麽急事。”不等他回答就徑自擠到葉芷沫身側。
毫不留情地掐着她腰上的嫩肉,小聲說:“你丫的什麽時候認識光影的總裁?”
葉芷沫驚訝道:“誰是光影的總裁?”
梁笑痛心疾首,隐忍地說:“你旁邊那位。”
“哦,初賽就是他放我進去的,我當是誰呢,這麽有派。”
“你真當自己是小白文裏的小白女了,白的夠可以的。”
“呸,我最多就長了小言裏女主角的貌,沒生女主角的命。”
梁笑翻了個不雅的白眼,搖曳生姿地去點歌,包廂裏安安分分地唱了幾首歌後,男人們就開始不安分的猥瑣欲為了。
葉芷沫見識過梁笑動武時的厲害,姑且不為她擔心。她隐忍贊助商只是不想得罪,以免獎金飛了,要是真惹急了她,誰吃虧那還真不好說。更何況,她現在自身難保。
池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俊容半隐在晦暗的燈光裏,葉芷沫靜靜地坐着,衆人不了解他們的關系,也摸不清池睿的意思,一時不敢對葉芷沫怎麽樣。
可是時間久了,兩人也不見暧昧,就有人按捺不住來搭讪了。
“美女,你和笑笑一樣是B大的學生?”眼鏡坐下後問道。
“對。”
“你也是參加了模特大賽?”
“是。”
“妹妹,看來不愛聊天,不然咱們來唱首歌。”
“不會。”葉芷沫避開眼鏡的鹹豬手,簡單粗暴地拒絕。
眼鏡被拂了面子,臉色沉下:“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點都放不開還怎麽混娛樂圈。”
葉芷沫說:“不同人各有各的混法,還真勉強不來。”
“沒想到妹妹性子還挺清高的,真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
葉芷沫這個年紀不會厚着臉皮說自己很傻很天真,裝純假清高,而是務實的看清自己位置和狀态。這些大爺,對于被帶出來的女孩子向來是看不起的,明星嫩模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待估物品。明裏誇你,暗裏卻是調侃侮辱,什麽清高,無非是諷刺你當了婊|子還立貞節牌坊。
雖然逃不開也避不過,卻也不做作,不矯情,不卑不亢,有禮有距。讓你嘴上占點便宜咱們還能少塊肉不成,秦瓊賣馬,子胥吹簫,自古英雄都有氣短的時候,咱們還真沒裝清高的意思——不想理你罷了。
葉芷沫繼續說:“娛樂圈還沒進,清流也算不上,哥哥過獎了。”
“那妹妹想進娛樂圈嗎?哥哥罩着你,別說清流,想怎麽流就怎麽流?”眼鏡這話說得有點下|流,但手上的動作更下|流,正往葉芷沫大腿上探去。
葉芷沫皺着眉頭迅速往後一退,欲躲開眼鏡的鹹豬手,卻忘了“前有狼後有虎”,那人竟也反應奇快,在她背部貼上他的同時,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腰。
眼鏡的示歡被葉芷沫輕描淡寫地退回,心裏不爽,正欲發作,但一擡頭就對上池睿的淩厲的眼神,這位是他不好輕易得罪的主,雖心有不甘,還是悻悻地走開。
“哥哥叫得挺甜的,嗯~”身後陰測測的聲音響起,葉芷沫打了個寒顫,哪裏又得罪了你大爺的?
☆、盛放
“哥哥叫得挺甜的,嗯~”身後陰測測的聲音響起,葉芷沫打了個寒顫,哪裏又得罪了你大爺的?
“池總說的哪裏話。”葉芷沫說着,掙了掙他的手,丫的,緊得和長在她腰上似的。
“瞎扭什麽?還是你覺得去陪他們,比陪我更好。”
葉芷沫客觀地對比了一下池睿和其他人的顏值、氣度、身份,十分中肯的評價:“這麽說的話,那還是陪您比較好。不過池總,麻煩您老先松松手?您不想勒死我陪您吧。”
池睿低聲一笑,葉芷沫能感覺到他因輕笑而輕微震蕩的胸腔,她覺得,這小爺好像心情有點好了。
池睿松開手臂,輕輕摟着她,就着這個姿勢帶着她靠向椅背,問道:“還是大學生?”
“對。”
“藝術系的?”
“對。”
“怎麽,和我也不願意聊,還真清高?”
葉芷沫用有點較真的語氣說:“不愛說話就是清高,這定義有失偏駁吧?”
池睿略微拉長了尾音問道:“哦~怎麽說?”
葉芷沫直起身子,一板一眼地說:“聊天分幾種:別人死纏爛打,你卻一字不答,這叫清高;別人纏你半天,你便回他兩句,這叫應付;別人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這叫坦率;別人理你一下,你馬上話匣子大開,這叫孤獨。”
“那你對我是什麽?”
葉芷沫:“矜持。”
池睿狹長的眉峰一挑,眼神戲谑,“矜持?”
“你們男人不就喜歡這樣的嗎?”葉芷沫波瀾不驚地說。
池睿微微側身,望入她瑩徹的眼底:“這麽說,你是在對我欲拒還迎?”
葉芷沫對上他的目光,坦蕩道:“不是,我是在認真的矜持。”
“你不覺得,現在你應該取悅我,讓我幫助你們擺脫糾纏嗎?”池睿是個優雅內斂的男人,他不會用強,只會優雅地繼續...循循善誘。
葉芷沫垂眸片刻,好似在思考:“從理智或是從形勢上看,我确實應該主動讨好你,可惜我并沒打算這麽做。”
池睿低笑着,慵懶的語調中透着漫不經心:“嗯?這似乎不是個理智的選擇。”
“女人都是感性的,池總不會這都不懂吧?”
池睿挺喜歡她大大方方不扭捏作态的樣子,心情頗好地繼續逗她:“感性什麽?你是覺得不屑于讨好我?”
葉芷沫在心裏嘆了口氣,都什麽人啊,真難纏,她半真半假地說:“感于最近失戀,心情不佳,沒有興致和其他男人玩欲拒還迎的游戲。”
池睿不禁失笑,看着她的眼瞳被深淺交織的霓虹染上一抹绮麗色彩,蘊含着無限風情:“都說女人喜歡有未來的男人,而男人則喜歡有過去的女人。”
意思是他就喜歡失戀的女人?什麽尿性!葉芷沫提起精神繼續應付,她嫣然一笑,說:“可我聽說的是,男人總希望自己是女人的初戀對象,女人則希望成為男人最後的羅曼史。”
這時,手邊的手機傳來震動,葉芷沫劃開手機屏幕一看,笑笑:TMD扛不住了,想個辦法撤,就是得罪那混蛋也得撤!
葉芷沫看完信息,沒心思和池睿繼續侃了,一咬牙,十分識時務地轉變态度,雖然有點自己打自己臉,但葉芷沫忍了,誠懇地對他說:“池總,反正你今天已經幫了我一次,幫一次是幫,幫兩次也是幫,幹脆好人做到底行不?”
池睿嘴角一勾,看着她忽變的臉色,覺得很有意思,諱莫如深地說:“我可是商人,商人從不做沒利潤的生意。”
其實葉芷沫提出這樣的請求也是因為池睿之前對她還挺和善的,她打心底裏覺得他不像是那些個猥瑣欲為的貨色。不過這貨賤賤的,痞痞地,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她還真拿不準他的意思。
定了定神,低眉順眼地看着他,說:“爺您姿容俊朗、氣度不凡,一看就是樂善好施,助人為樂的大好人,毛爺爺曾經說過,對深陷泥潭的群衆要有春天般的溫暖,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對我和笑笑坐視不理的。”
池睿輕輕笑開,低音炮性感迷人:“叫聲哥哥來聽聽。”
葉芷沫:“......哥哥。”果然是賤痞,奈何她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叫魂也比這好聽。”
葉芷沫在心裏唾棄道,你丫的還想聽叫|床不成?隐忍着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叫了聲:“哥哥。”
“沒有感情。”
葉芷沫默默深吸一口氣,心裏暗念:秦瓊賣馬,子胥吹簫,姐我就為了五鬥米而折腰了,骨氣要你何用?最後不都要化作骨灰的!
她變臉似的揚起一張笑顏如花的臉,清喉婉轉,含嬌細語地嗲聲說:“哥哥人俊心善,就幫幫倫家嘛~”
池睿把玩着打火機的手一抖,險些亂了節拍。他丢下打火機掐着葉芷沫的臉說:“今天的賬連本帶利地給我記着。”
葉芷沫點頭如搗蒜,模樣十分乖順。
池睿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理了理襯衫的袖口,稍稍彎下腰,十分紳士地向她伸出手。
葉芷沫當即明白這小爺總算是舒坦了,從善如流的勾上他的手臂。
池睿對衆人說:“大家玩好,我有點事就不奉陪了。”
葉芷沫趕緊沖梁笑喚道:“笑笑快點,趕時間呢。”
離開西橋苑後池睿繼續保持紳士風度,讓司機先驅車送她們回學校後才返程離開。
梁笑看着絕塵而去的黑色賓利,對葉芷沫笑得陰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姐姐我可真是今天第一天認識他。”
“池睿不會想潛你吧。”
“為什麽這麽說?”
“還不夠明顯嗎?”
“你的思想就不能健康點,我和他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切~誰信啊,就從你兩今晚的姿态看,絕對不純潔,保不齊還是純粹的男女關系。”
葉芷沫哼了哼,“你還真想多了,我和他真沒什麽。”
一陣拂過,梁笑又聞到了那股清雅的淡香,她湊近葉芷沫認真嗅了嗅。
葉芷沫不明所以,吓得迅速往回一縮,雙手護在胸前,緊張道:“你丫的想幹嘛?”
梁笑不屑的“啐”了她一聲,“毛病!我對女人沒興趣。”
“那你幹嘛,狗鼻子又癢了?”
梁笑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陰笑,“葉芷沫不老實啊,就算你不主動交代,照樣被我抓住把柄。”
“有毛病吧你。”
“你早上回宿舍我就聞到一股香味,沒多想;晚飯的時候隐約聞到池睿身上也有種這個味道,也沒多想;哼哼~你身上的味道哪來的?”
葉芷沫聞言低頭用鼻尖抵着肩膀認真地聞了聞,旋即,一掌毫不留情地向梁笑拍去,“裝什麽大仙,有個鬼味道!”
“Prada Infusion d`Homme.”梁笑繼續神神叨叨地裝大仙。
葉芷沫:“?”
“你和池睿身上都有Prada Infusion d`Homme這款香水的味道,不過你從不噴香水,這味道無疑是他身上的,早上回來就有了哦,寶貝兒~”梁笑的笑容很有深意,眼神暧昧。
葉芷沫一驚,信了!因為梁笑無比熱衷于香水,對香水很有研究,尤其是經典款的,并且有個奇靈的狗鼻子,可這嗅覺未免也反人類了吧。她翻了個白眼,“你是屬警犬的吧?”
“終于承認了?”
“今天早上和他同一班飛機,位置挨着,僅此而已。”她沒說枕着池睿睡了一路這件事,覺得有點難為情。
梁笑拉長了尾音“哦~”了一聲,也不知道真信假信,“說實話,我還是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這可是顆非洲真鑽,抱上這條粗壯的大腿,別說‘盛放’模特大賽了,以後在模特圈盛放都是輕而易舉,好好把握。”
葉芷沫幽怨地看着她說:“你還真想我被潛啊?”
“主要是池睿這厮确實優質,人帥、錢多、有地位、有風度,別說他随便開個口就能解決我們拼死也擺不平的事,關鍵是那臉、那身材、那氣魄,就是只和他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也值!”梁笑煞有介事地說。
葉芷沫“唔~”了一聲,那厮确實帥,今早一覺醒來就被他的美色眯了眼,只覺得此等絕色要是用一百種姿勢狠狠撲倒,看他漂亮的桃花眼洇出潋滟水色,聽他暗啞微沙的性感聲音苦苦哀求...絕對的視聽盛宴。
梁笑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嘴角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淫|蕩?她惡寒了一下,猛地一拍周芷沫後腦勺,擺出一張嚴肅臉:“想什麽呢?哈喇子都留下來了。”
葉芷沫被這突如其來的外力一驚,登時收回浪到外太空的遐思。撲倒池睿?啧啧~真是無與倫比的勁爆。
她豪邁道:“就算他再好,要和我談情說愛也得名正言順地談,其他的,姐不稀罕。”
葉芷沫心寬如太平洋,梁笑提到池睿的事她便順便想一想,過後又放入“有緣再見”的名單裏。
所以池睿這裏她還沒去捋,她的藍顏沈遲宇就回B市了。
坐等開學的日子裏葉芷沫悠哉地虛度了一天,夏天的夜晚總來得晚一些,天還沒來得及完全黑下來,她的手機就差點被狂轟濫炸的電話引爆。
葉芷沫和沈遲宇厮混了多年,十分了解他的尿性,她今晚要是不去赴約,掘地三尺沈遲宇也會把她揪出來。對于這種纨绔少爺,要順着毛捋,服服帖帖的,你要是逆毛,保不齊咬死你。
于是她洗了把臉,畫了個淡妝,順手套了件淺藍色蓬裙套裝就出門了。
沈遲宇最近聯系她太頻繁,有點反常,葉芷沫不知道他作什麽妖,輕妝上陣,單槍匹馬赴會。
☆、盛放
沈遲宇最近聯系她太頻繁,有點反常,葉芷沫不知道他作什麽妖,輕妝上陣,單槍匹馬赴會。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猶自笙歌徹曉聞。
千夜城是B市有名的高端會所,采取會員制,極其注重顧客的隐私,頗受達官顯貴和名人明星的偏愛。
會所內,霓虹燈影纏綿交錯,勾畫出層層明暗的韻味,徹夜不眠的爵士樂曲在空氣中袅袅回蕩,萦繞在情人耳際,叫人心馳神迷。
葉芷沫到的時候,沈遲宇和他那幫狐朋狗友已經齊刷刷的坐在那了,她将掉落的碎發撩倒耳後,向他們走去。
才剛走進他,便覺得手腕一緊,被沈遲宇拽着帶入身側的位置。
接着纨绔們就耐不住開始嘴欠了。
“沫沫,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
“還好沒有猶抱琵琶半遮面,我看看,這水靈的,越來越美了。”
“要你廢話,不美,能讓沈少這麽惦記着?”
沈遲宇擡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揚,笑出三分痞氣七分流氣:“讓我看看,确實美,難怪爺的魂都丢了。”
葉芷沫就近“啐”了他一聲,這些混賬玩意兒的話,能當真?
所以他們混的時候,你只有比他們更混,她嬌笑着說:“魂掉哪了?讓我找找,該不是掉馬桶裏不小心被沖走了吧?”
沈遲宇摟着她的腰,“你個小沒良心的,有沒有想我?”
“想沈少的人太多,我剛叫了個號,還沒輪到呢。”腰上一痛,力道不輕,葉芷沫怒瞪沈遲宇,“你丫有毛病吧,真下手!”
沈遲宇懶懶地靠向沙發,“爺樂意。”
“這厮最近是受什麽刺激了?這妖作的。”葉芷沫懶得理沈遲宇,沖對面的人問道。
顧暢笑得不懷好意,慢聲說:“可不是嘛,這次受的刺激大了。”
葉芷沫眸光乍亮,有八卦!她急着問:“受了什麽刺激說出來,讓我也樂樂。”
“這個年紀還不就那點破事,沈老爺子想當爺爺了,張羅着安排相親呢,也沒什麽,都是套路。”
葉芷沫很不給面子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着“啊~”地痛呼一聲,得~這爺掐她上瘾了,位置都不換,太他媽痛了!她側頭看着沈遲宇說:“小爺出息啊~相親這麽時髦的事都趕上了,改天把姑娘帶出來,我們也幫你把關把關。”
“你就這麽想我結婚?”沈遲宇沉着臉問。
由于他表情太嚴肅,太難得一見,葉芷沫樂得繼續調笑:“結婚不是遲早的事嗎你還想一輩子打光棍不成,放心,你先走一步,等你墳頭草長了兩寸長,我和這幫哥們得閑了也會去幫你澆灌澆灌。”
沈遲宇輕閉了一下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地笑:“可是我不想和那些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結婚,我和你結婚好不好,咱們一起打理墳頭草,保證灌溉得茂盛又蔥郁。”
葉芷沫:“......”
不止葉芷沫,在座的都安靜了,他們玩歸玩,但從未涉及過這樣的話題。所有人,甚至包括當事人,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們不會走到一起,畢竟家庭環境的差距都可以繞B市兩圈了。
葉芷沫吃不準他是什麽意思,幹脆坦蕩道:“不嫁,我野性太強,就你那書香門第、高官門戶我進不了也沒興趣!”
沈遲宇:“我野性不強?不照樣順溜地過來了嗎?剛好你也進來和我有個伴,氣死他們。”
葉芷沫啧啧有聲,這一定是假兒子。
假兒子受的刺激肯定是大了,以前他們一起耍吧,他最多說,“葉芷沫是我的人,哥們罩着點!”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結婚?就更別提了。現在這情況,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葉芷沫:“我才19歲,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你丫的明目張膽違法亂紀。”
沈遲宇頗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眼,摸着下巴說道:“19歲,确實小了點,不過沒關系,再養兩年,哥哥願意等。”
葉芷沫:“......”誰要你等了。
顧暢一個抱枕飛過來,“我靠!沈遲宇,你那眼神惡心誰呢?走走走,跳舞去,爺我看不下去了。”
說着,其他兩人也附和着一起去跳舞了。
一下子安靜下來,又聊着這麽微妙的話題,葉芷沫覺得有點牙疼,她說:“坐着多無聊,我們也去跳舞吧。”
沈遲宇是公衆人物,這裏的隐秘性再好,大大咧咧的站在舞池裏,也難免擔心有狗仔混入偷拍,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忍拒絕,說:“美女相約,哪有拒絕的道理。”
沈遲宇一手別在腰後,一手揮出,做了個優雅的請,葉芷沫挽上他的手臂,兩人緩緩步入舞池。
葉芷沫的舞蹈是沈遲宇手把手教的,每一個擺胯、踢腿、轉身,兩人都默契無比。
霓虹閃爍,音樂激亢,身軀輾轉纏綿。指尖的震顫,手心的熱度,一陣一陣傳到彼此的腰際。
極漂亮,又是極擅舞的兩人,畫面自是美得不像話。旁人似乎也被這火熱的激情感染,舞池竟一下子熱鬧起來,但他們似乎又不忍打擾這對熱舞的璧人,和他們保持了一小段距離。
從舞池上方看下去,葉芷沫和沈遲宇位于圓形舞池最中央,周圍沸反盈天的客人們圍城一個圈,像是在給他們盡情伴舞。
池睿倚着舞池上方二樓的欄杆,一手握着高腳杯,輕晃着杯裏的紅酒,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似深井潭水般沉冷清冽,蘊藏着某種不明的意緒。
“池少,這麽有興致在這裏欣賞舞蹈啊。”文彬嬉皮笑臉地走來,看着池睿的陰沉的側臉,繼續不怕死地說:“要不要哥們找個漂亮妹子,陪你去激情燃燒一段?”
池睿頭也不回地說:“把音樂關了,晃得老子頭疼。”
“音樂關了還怎麽做生意,你要是嫌吵,躲包間去。”文彬不以為意地說。
池睿嘴角牽動,對文彬一笑:“不去關音樂,老子拆了你的店。”
文彬冷不防被他陰測的眼神蟄了一下,頓時打了個冷噤,心想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招惹了這大爺,這麽一想他又樂了:“我說池睿,不痛快也別和錢過不去啊,說的好像這裏沒有你的股份一樣。”
池睿一腳朝文彬狠狠踹去,說:“再不去,先拆你,再拆店。”
文彬捂着驟痛的大腿,一臉哀怨:“你丫的還真下重手。”然後他在池睿的淫威下拖着瘸腿,半身不遂地走下樓。
曲盡□□,舞者亦是暢快淋漓,舞池內,沈遲宇摟着葉芷沫又嬌又軟的腰肢,在她耳邊說:“寶貝,你這樣真美。”
或許是意境太美,或許是心境太美,沈遲宇覆下身子,在葉芷沫唇上烙下一吻。
葉芷沫驀地睜大眼睛,丫的,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