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林桓不顧小莺的呼喚,飛快地向太子的書房去了。
走到一半她他又停了下來,若是王妃有孕了,那肯定是件喜事,為何王妃卻心事重重,甚至還偷偷的離開了昌邑?
除非……那孩子不是殿下的。
林桓為自己的大膽猜測感到震驚,若真是這樣,那殿下頭頂可真是綠城成一片了。
但這件事情他不可能瞞着王爺,他身為王爺的奴才,不可以隐瞞任何消息。林桓摸摸自己隐隐有些發疼的胸膛,覺得若是殿下聽了這消息,自己恐怕又要受罪了。
他龇牙咧嘴,一瘸一波的來到太子書房額,正巧與禀報完事情的林欽照了個對面。
“你怎麽又回來了?”林欽看了一眼他的狼狽樣,語氣冷冷到:“殿下如今心情正不好,你不要去觸黴頭。”
林欽雖然嫌棄這個蠢弟弟,但是平時還是多有關照的。
林桓臉一苦,說:“我也不想啊!可這事情不向殿下禀報,日後殿下知道了,受罪的可就是我。”
林欽頓了頓,打量了一番林桓,問:“可是王妃有消息了?”
“也不是,但這消息卻是關于王妃的。”林桓嘆了一口氣。
“行了,不和你說了,我進去向殿下禀報!”他深吸一口氣,敲門請示。
林欽點點頭,慢條斯理的離開了。
“進來。”太子冷淡威嚴的聲音響起,林桓打了個寒顫,擦擦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
“怎麽回來了,找本王何事?”太子坐在書桌前,低頭看着萊州的折子,頭也不擡道。
他渾身氣息冷淡,面上一片寒霜,聲音也飽含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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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是關于王妃的。”林桓彎着腰,閉上眼睛咬咬牙道。
“本王說了不必再找她!以後莫要在本王面前提起她。”太子忽然将手中折子摔到林桓面前,冷冷的看着林桓。
林桓看着自己面前的折子,心知太子正是盛怒之時,自己若是再說出王妃有孕的消息來,定是無異于火上澆油。
“殿下,屬下剛才得知,王妃似乎有孕了。”他擡頭說完這句話,注意着太子淡淡反應。
“她怎麽樣與本王無關!”太子想也不想道。
林桓有些驚訝,殿下這是徹底對王妃死心了?
然而緊接着,他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你說什麽?誰有孕了?”太子忽然擡起頭,目光猶如剛開鋒的利刃辦,直直的向林桓看過來。
“是王妃。”林桓又擦擦頭的汗,才知道感情殿下這是盛怒之下,連自己的話都沒聽清楚,就在大發雷霆。
太子聞言,騰地一下站起來,身下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他深吸一口氣,問:“陸氏在哪?”
林桓知道自家殿下剛才沒聽清楚自己的話,只好重複一遍道:“王妃還沒有消息,但王妃的侍女小莺姑娘剛才告訴屬下,王妃離開之前,曾因小莺取笑王妃肚子似懷了孕的婦人,王妃便因此心事重重。屬下猜想,王妃應當真的有孕了。”
太子緩緩坐下,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那日他離開之時,她為自己穿衣的模樣,當時他說了什麽?
他說她吃的太多,也取笑了她的肚子,于是她便心虛極了,連看也不願意看自己。
自己原以為她隐瞞的不是什麽大事,以為她是又幹了什麽壞事,便沒有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她瞞下的竟是如此大事。
她有孕了,卻為何還要離開自己?
太子想了三個月,也沒有想明白清儀離開的原因。
他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來前世陸氏有孕的模樣,心中遲疑,難道這孩子不是自己的?
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陸氏身邊都是他的人手,若自己想要知道,她每日做什麽都能知道。
但想到她當日離開昌邑驿站的手段,自己又有些不确定。
究竟是為什麽?太子握住椅子扶手的手猛地用力。
還是,她恢複了記憶?
太子被自己的猜測攪亂了心神,他目光冷冷,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要找到那個負心的女人,問個清清楚楚。
當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她的夫君,自己心悅他,卻在自己全心全意寵愛她時,打自己了一個措手不及,忽然偷偷的離開了。
她要做什麽,是什麽讓她抛棄自己膠東郡王妃,以及陸家嫡長女的身份,奮不顧身的離開自己?
“你們當初在昌邑有沒有好好搜查?”他看了一眼林桓,忽然想到了什麽。
林桓想了想,回答道:“昌邑一直安排的有人手,直到前幾日才撤走,這期間沒有任何有關王妃的消息。”
“殿下是猜測,王妃還在昌邑,根本沒有出城?”
太子扯了一下嘴角,笑容諷刺:“若是她當真有孕,以她的小聰明和憊懶,極有可能藏在昌邑,所以你們找了三個月,才無半點消息。”
“本王竟是沒想帶這一點,差點叫她騙了過去。”
林桓恍然大悟,他問:“那殿下,要奴才現在去昌邑搜查嗎?”
太子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圖,淡淡道:“不必。”
“本王親自去。”
他要親手抓住陸氏,問個清楚。
清儀對此毫無察覺,她此時正窩在昌邑城中的宅子裏,手中拿着一張顏家送來的請柬。
也不知道蘇姊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住處,竟然使人送了請柬來,清儀看了一眼,是邀她去參加她兒子的百日宴的。
清儀這才想起來,當初在道觀裏相遇,蘇姊是懷有身孕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半年後,她的孩子也就和蘇姊的孩子一樣大,可以過百日宴了。
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乖巧的很,前些日子才有了胎動,但或許是因為遺傳了她懶惰的性格,在肚子裏基本不怎麽伸展。
蘇姊長子的百日宴就在後日,清儀雖然有些看不懂她,但蘇姊知道自己的底細,以防萬一,她還是不要得罪她為好。
清儀備了份禮物,便等着後日的百日宴。
“夫人,隔壁何夫人又送了糕點來。”正在這時,小穗從外面進來,向清儀禀報到。
“哦?快請進來。”清儀放下手中請柬,起身進內室,換了一身見客的衣裳。
這位隔壁的何夫人從上這個月開始,便時不時的給自己送點糕點吃食,清儀雖然并不怎麽愛吃,但對于自家的鄰居的善意,她還是很高興的。
既然她要在這裏住到孩子出世,身子方便後再離開,那和鄰居關系融洽一點,總比交惡好得多。
換好衣服出來後,清儀便挺着大肚子,去了正屋見客。
“何夫人有禮。”清儀走進去,微微一笑。
“林夫人。”何夫人不言茍笑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看起來怪異的很,偏偏她毫無察覺。
“叫夫人久等了,我剛去換了身見客的衣服,夫人莫要怪罪”。清儀讓小滿上了茶,客氣到。
何夫人打量了清儀一番,見她身上衣服半新不舊,但都是不錯的料子,想來身家還算有些底子。
其實她不知道,清儀為了不露財,自己穿戴的相比原來,已經是極為樸素簡單。可是何家在昌邑也不過是小富之家,這些對他們來說算得上很不錯了。
“夫人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禮節到底是比我們周全。我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興見客還要換身衣服的。”何夫人拿了帕子擦擦嘴角。
清儀愣了一下,笑了笑沒說什麽。
這些都是在王府養成的習慣,不過若是自己在這裏,确實有些不實用。
“還有,林夫人不過孤身一人,卻買了四個人伺候,未免也太多鋪張浪費了。”何夫人看了一眼清儀身後的小滿,語氣有些不滿。
“我懷着身孕,身邊多點伺候的人也好,比較精細。”清儀其實沒和何夫人怎麽打交道,但前幾次她并不是這個态度。
她心中已經有些不耐,何夫人上門做客,卻一只挑自家的不是,顯得太過無禮了。
偏生何夫人沒有察覺到,她聽了清儀的話,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掩着嘴角道:“這孩子出身後就是個拖油瓶,到時候還要白養一張嘴吃飯。”
清儀是真的生氣了,她将手中茶盞重重擱到桌子上,冷冷到:“我招待夫人是因為禮節,夫人卻不知禮數,屢屢冒犯,甚至辱罵我的孩兒,我這廟小招待不起夫人,還請夫人走!我就不送了。”
“你這人怎麽這般無力,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你便要趕我走?當真是不敬長輩。”何夫人站起來,臉色漲紅。
清儀嗤笑到:“我倒不知道我何時有了夫人這樣的以為長輩。”
何夫人一甩衣袖,呵呵一笑道:“原本不是,但過了今日就是了。我今日來就是想聘你做我家兒媳的,不過沒想到你卻如此潑辣。”
清儀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但卻不想與何夫人多辯,“兒媳?我高攀不起,小滿送客!”
何夫人卻看也沒看小滿,得意洋洋道:“今日我将聘禮放下,你便是我何家的兒媳,過幾日我便讓我兒來接你,待你嫁到我家,我再好好教導你規矩!”
說罷,她拿出一支銀簪子擱到桌上,然後冷笑到:“你不嫁也得嫁,一個懷着孕的寡婦,我何家不嫌棄你,你便應該燒高香。這周圍都是我何家的族人,容不得你不願。”
她又打量了一眼清儀的宅子,眼裏閃過一絲貪婪,“一個寡婦,用着這麽多好東西,看來你那死鬼夫君給你留了不少東西。”
清儀這才知道,原來這何家是見自己孤身一人,就想着強娶自己回去,侵占了她的宅子。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你的媳婦兒要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