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當初買宅子的時候,清儀并不知道這居然是何氏族人的聚居地,如今何夫人如此明目張膽想要侵占自己的宅子,不過是依仗鄰裏都是自家族人。
古代宗族的力量是強大的,她這宅子周圍都是何氏族人,哪怕自己去府衙見官,也不一定能得到勝算。且如今雖然尋找自己的人手已經撤走,但府衙定是知道此事,若是自己去府衙見官,身份就瞞不住了。
何夫人走後,小滿擔憂得地看着清儀,她是昌邑的人,何氏一族匪悍在昌邑是出了名的。
清儀見小滿的表情,大約猜到了些什麽,她說:“小滿,你悄悄去咱們門口看看有沒有人。”
以何夫人的話來說,十有八九她這宅子外面已經有人守着了。
果不其然,小滿很快就回來了,“夫人,咱們宅子前面的樹下坐着幾個何家的人,一直看着咱們的宅子。”
“夫人,怎麽辦呀?”小滿有些着急。
夫人慈善,對她和小穗極好,她是真心誠意不想要夫人出事的。何家那個老妪婆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若是将來真到了何家,沒有她和小穗的好果子吃。
清儀揉揉額頭,捧着肚子來回走動,蹙眉思考着,“你別急,讓我想想辦法。”
其實解決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難在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離開長安的時候,她大哥給了她一枚私印,她母親也給了她幾張在萊州的店鋪文契,現在這些東西她都帶着,但是哪一個都用不了。
一旦自己用了,陸家就會知道自己的蹤跡。
她想了想問小滿,“何家家中的情況你可知道?”
小滿點點頭,這個她自然知道,他們住在這裏已經三個月了,平日裏聽聽那些夫人閑談,便也聽了不少關于何家的事。
“回夫人,那何氏是個繼室,何家原配留下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幾個兒子繼承了何家家業,女兒嫁給了府丞的小兒子,何家人都巴結着這位何姑娘,在何家除了何氏自己兒女,何家人都瞧不上何氏。至于那何氏,她生了一個瘸腿兒子,讓何老爺很不喜歡,在何家日子很不好過,也大概因此才打上您的主意。”
清儀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何氏并不受何家人待見,那或許何氏族人也不一定會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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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搖搖頭,“夫人您錯了,何家人不喜何氏,但是畢竟是自己族人,若是何氏開口,他們還是會幫的。”
清儀還是不能理解古代的宗族力量,她揉揉有些累的腰,靠到軟枕上問:“那何家那位姑娘呢?與何氏這位繼母關系如何?”
“這個奴婢不知道。”小滿搖搖頭,面露愧疚之色。
清儀擺擺手,自然是不會怪罪她。
她撐着下巴,忽然看到了小玑上放着的顏家送來的請柬,她忽然擡起頭問到:“這個顏家,你知道多少?”
小滿看了一眼那請柬,眼睛忽然一亮,“夫人,您既然認識顏家的人,那您就不必怕何家人了呀!”
“怎麽說?”清儀擡頭看她,一臉好奇。
小滿道:“顏家在萊州一帶十分有名,聽奴婢娘親說,顏家有許多船只,每年出海去都能帶回來好多東西,是萊州有名的大戶人家。”
清儀想起那個叫蘇姊的妾室,她一舉一動都有些詭異,表現的與自己極為熟悉,但自己卻并不認識她,也不确定會不會幫自己,所以自己不會将希望寄托在蘇姊身上。
不過蘇姊這封請柬倒可以利用一番,她便賭一次何家這位姑娘和何氏的關系。
她覺得這件事可以從何家這位姑娘身上下手,自古繼母和繼子女之間沒幾個關系好的,既然如今這位何家姑娘高嫁,那想要壓制何氏是易如反掌。
“何家人在外面守着,大約是怕我跑了,馮嫂子上街買菜她們應該不會攔着。你一會兒下午跟馮嫂子出趟門,給何家姑娘送封信。”
清儀進了內室,走到書桌簽,拿起墨開始研磨起來,準備寫信。
磨墨的時候她想起了太子,她這研墨方法還是和太子學的,想當初在皇陵時,他嫌棄自己不會磨墨,所以親手教了自己。就連自己的字好看了許多,也是太子的功勞。
“還是讓馮嫂子和你一起去送信……”清儀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小滿年紀太小,怕會被何家那位姑娘看輕。
“到時你就說何家要與我做親,所以特意邀她一起去顏家。待會兒你再去錢匣子裏多拿一些銅錢,給何姑娘夫家的仆婦打賞。若何姑娘問起我,你不要多言,直接告辭便是。”
小滿聽了應下,待清儀把信寫好後,便揣在懷裏,跟着馮嫂子出了門。
等到太陽落了山,小滿和馮嫂子才踏着夕陽回來,清儀正在院子裏坐着。小滿和馮嫂子向清儀回了話,道那位何家姑娘已經應下。
這幾日清儀的宅子外面一直有何家人守着,清儀只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每日依舊讓馮嫂子出門買菜。
何夫人得到這消息有些坐不住,想要再去林宅看看,卻聽聞何家大姑娘回來了。
她不悅的蹙了蹙眉,顯得面目更加刻薄,但還是出去迎了一下何大姑娘。
“你怎麽回來了?”何夫人問。
何大姑娘目光在院子裏掃了一眼,見家中仆婦人來人往,在用紅綢裝點,便眼睛一轉冷笑到:“這是做什麽呢?我可不知道家中有誰要成親。”
何夫人心底暗罵了一聲,抖抖臉皮子道:“是你四弟,我預備給他娶個填房回來。”
“既然是四弟成親,怎麽也不知會一聲我?到底是我四弟,合該回來祝賀一番的。難道母親不将我當何家人?”
“本就是填房,不需要大辦,所以就沒有請姑奶奶走一趟。”何夫人勉強的笑了笑,要不是不敢得罪這個死丫頭,不然早就給她點顏色看看了。
本來娶親的事情老爺已經默許,前頭留下的那幾個兒子不管這事,何家的族人也已經應下來了,可這死丫頭忽然回來,怕是要壞她好事。
“姑奶奶這時候回來,可是有什麽事找老爺?”
何大姑娘笑着說:“說起來我今日回來,還是因為沾了您那未來兒媳的光,明日去顏家觀看顏家小公子的百日禮。”
何夫人聽到她提起隔壁的林氏,臉色忽然一變,一臉警惕地問到:“你說的是林氏?”
“不然還會有誰?”何大姑娘慢條斯理地往自己房間走,諷刺道:“說起來還是母親有本事,找了個大家出身的,竟然還與顏家扯上了關系。”
這老妪婆,一直在觊觎何家的家業,幸好她那兒子是個瘸腿,否則早就叫她把何家的家業奪了去。如今她找了個身份高貴的寡婦做兒媳,将來豈不是要爬到自己頭頂去了?
何夫人臉色微微一變,她只知道隔壁那個寡婦手裏有不少錢財,卻不知道她還和顏家扯上了關系。
早知道,她就應該客氣一點,将那寡婦先騙進門再說。現在也不知道,那寡婦會不會找了顏家人來幫忙。
何大姑娘卻以為何夫人怕她攪和婚事所以變了臉色,便在心底冷笑。
“明日我還要和林夫人一起去顏家,就不和母親多聊了。”她懶洋洋地将何夫人趕出去,心底盤算着該怎麽對待這件事。
第二日,清儀換了一身新衣,好生裝扮了一番。但因為沒有将臉上的蠟黃洗掉,看起來并不出彩。不過她要的不是出彩,而是給何大姑娘看的。
如她所料,何夫人雖然想攔着自己,但是礙于何大姑娘在,還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和何大姑娘坐上馬車,去了顏家。
路上何大姑娘盯着清儀看了一會兒,忽然問:“林夫人想來出身不凡,哪怕是寡婦,也能再嫁個更好的,何必想不開嫁給我那弟弟?”
清儀便笑着道:“實不相瞞,我今日邀何姑娘也是為了此事。何夫人派了族人守在我宅子外面,想要将我強擄進何家,我自然是不願意的,所以便找了何姑娘。”
何大姑娘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你既然與顏家相識,何必畏懼那老妪婆?”
清儀笑着說:“我雖與顏家相識,但不到萬不得已,勞煩旁人總不好。今日我找何姑娘,也是希望何姑娘能替我解決了此事,作為酬謝我将何姑娘引薦給顏家的蘇姨娘。”
她也是才知道,蘇姊是顏家嫡長子的寵妾,為顏家誕下了唯一的孫子,不是嫡妻卻比嫡妻風光多了。
顏家只是她扯出的一張虎皮,對于何夫人來說,若是顏家不來人,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但她與蘇姊只有兩面之緣,也不确定蘇姊究竟會不會幫自己,所以還是從何大姑娘下手比較容易。
“你竟認識蘇姨娘?”何大姑娘有些驚訝,她以為林氏認識的只是顏家旁支。
清儀淡笑,“曾在長安有些交情。”
何大姑娘眼睛轉了轉,看着她說:“既然如此我便應了你,回家就把此事給解決了。不過,你可要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對于這個,清儀倒是覺得沒什麽,原本就是蘇姊邀請的自己,帶個人去只是舉手之勞。
何大姑娘也有自己的思量,這林氏若真的嫁給了她那弟弟,難保認命後會幫着老妪婆來對付自己幾個哥哥。自己将這件事攪黃了,一舉兩得。
她應下此事後,清儀心裏一塊石頭便落了地。對她來說,對付何夫人弟弟方法有許多,但是這無疑是最省事的。
到了顏家後,顏家的人在清儀自報家門後,便将人直接帶去了蘇姊的院子。
“夫人倒是沒有說假話。”路上,何大姑娘道。
清儀卻沒有意外,蘇姊是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的。
清儀到蘇姊的院子裏時,她頭發松松的挽着,正低着頭溫柔的看着搖籃裏的孩子,手輕輕的推着搖籃,嘴裏還哼着小曲。
“你來了?”蘇姊擡頭,看了一眼清儀,指着旁邊的座位道:“坐!”
清儀帶着何大姑娘坐下,看了一眼和大姑娘,沖蘇姊介紹:“這是我隔壁的何姑娘,我讓她陪我一起的。”
蘇姊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何姑娘,點點頭,“院子裏的花開的不錯,讓侍女陪何姑娘在院子裏走走!我有點話和你說。”
清儀回頭看何大姑娘,便見她已經站起來,一臉笑意,便也點了點頭。
何大姑娘離開後,蘇姊身子坐直,打了個哈欠道:“想必你很驚訝我邀你來此!”
清儀搖搖頭,看了一眼搖籃裏的孩子,說:“不是很意外,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似乎很了解我。”
蘇姊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說:“原來你還有點聰明。”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清儀不想和她繞關子,直截了當地問。
誰料蘇姊卻笑着說:“我能有什麽目的?在別人看來,你陸家嫡長女和膠東郡王妃的身份尊貴無比,對我來說卻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
清儀皺了皺眉毛,好奇道:“既然如此,那為何要邀我前來?你我似乎并無什麽交情。”
蘇姊看着她,忽然笑盈盈說:“你怕是還不知道,膠東郡王要來昌邑了。”
“什麽?”清儀心裏一驚,神色有些慌亂。
太子為什麽會來昌邑,難道是發現自己了?
“昌邑知府前幾日收到的消息,算算日子,膠東郡王明日就要到了。”蘇姊注意着她的神色。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清儀有些警惕。
蘇姊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就喜歡看膠東郡王不好過?”
“你與他有仇?”
蘇姊搖搖頭,“算不得,說起來我還有些虧欠他,不過想必是自己壞事做多了,就想看着他不舒坦。”
前世她做錯了許多事情,與趙淮清成婚時,卻因心心念念的都是趙淮遇,新婚之夜便将趙淮清趕出了自己的屋子。
後來,她又做下許多錯事,與趙淮遇設計陷害趙淮清,把陸家卷入了皇位之争。
卻不想,趙淮遇一心只是為了陸家的權勢,自己被騙了個徹底。
為了趙淮遇,陸家一族都沒有好下場,可他終究是負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往後宮裏納。
原以為自己死了應該下地獄的,卻不想再次醒來她竟然回到了長平十五年,變成了萊州顏家嫡長子新納的妾室。
清儀怔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太子竟然與蘇姊還有淵源,聽這語氣,像是情債啊!
蘇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放心,我和膠東郡王可是沒什麽關系,你可不要誤會了。”
清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我沒有誤會。”
蘇姊說:“我瞧你心裏是喜歡他的,何必呢?”
“我沒有。”清儀抿抿唇,道了句大實話:“我……我就是看他生的好看。”
蘇姊愣了一下,忽然捂着嘴巴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還挺有趣的。”
清儀覺得自己被一個女人誇贊有些怪怪的,她說:“多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看起來你似乎并不想被膠東郡王找到。”蘇姊打量她,“不如我幫你一把,讓你藏在一個讓膠東郡王找不到的地方可好?”
清儀搖搖頭,拒絕到:“多謝好意,還是不必了。”
她并不是很清楚蘇姊的意圖,出于防範之心,還是不要輕易答應。
不過,從蘇姊這裏得到的這個消息看來,昌邑是不能待了,回去她就收拾東西趕緊溜!
“這樣啊!”蘇姊有些失望。
“你這孩子是膠東郡王的嗎?”她又問。
清儀覺得她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奇怪了,她抱着肚子道:“這個你不必知道。”
蘇姊沉默了一下,說:“你是陸家嫡長女,一舉一動都牽連着陸家,我希望你做每一件事都要考慮後果。”
趙淮清一輩子沒有兒子,若這個孩子是他的,她會用盡全力為他保全這個孩子的平安,算是為自己恕罪。
希望她不像自己前世一樣,将陸家送上了不歸路。蘇姊知道自己錯事做的更多,但是為了保全陸家,自己絕不會手軟。
“姨娘,公子來了。”清儀對蘇姊的話有些不悅,原本想反駁些什麽,但是卻被蘇姊的侍女打斷了。
聽到顏家大公子來了,蘇姊的眉眼都柔和了三分,她還未站起來迎顏家大公子,清儀便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怎麽這時候來了?”顏家大公子快步來到蘇姊面前,蘇姊看着她嗔道:“你不在外院招待賓客,來我這做什麽?”
“我想咱們的孩兒了。”顏黎捏捏蘇姊的手,面上寵溺溫和。
蘇姊微微一笑,這才想起來一旁的清儀,似笑非笑道:“怎麽,羨慕了?”
清儀一陣無語,她呵呵笑了幾下。
蘇姊擡擡下巴,對顏黎介紹:“喏,這位是我在長安認識的一位夫人,她姓林你叫她林夫人就好。”
“林夫人。”顏黎扭過頭禮貌地颔首,随後便又轉過頭去看蘇姊了。
清儀見這位顏家大公子心裏眼裏都是蘇姊,覺得自己站在這裏有點礙眼,便提出要先去前邊。
顏家大公子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看起來并不像一個商人,反倒是像個文氣的讀書人。與蘇姊站在一起,蘇姊就像是個妖精一樣,清儀實在是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能如此恩愛。
蘇姊看了一眼身邊的顏黎,她只好點點頭,讓侍女帶清儀先去了前邊。
顏家的長孫的百日宴賓客如雲,清儀坐在一旁并不起眼。因為心中念着太子明日來昌邑的事情,她有些坐不住,想要趕緊回去收拾東西開溜。
何大姑娘倒是很開心,在宴席上認識了許多夫人。
等顏家宴席結束後,何大姑娘對清儀道:“林夫人放心,那個老妪婆不會再來打擾你的。”
清儀道了一聲謝,兩人在門口分開,各自進了左右兩個宅子。
何大姑娘說到做到,黃昏的時候馮嫂子再出來看,宅子外邊便已經沒了人盯着。第二日清儀聽小滿說,隔壁昨夜哭鬧了許久,今日一早何夫人就被送到道觀裏去了,說是要在道觀為何家四公子祈福半年。
看不出來,這何家大姑娘手段還真不錯,三兩下就把何夫人給弄去了道觀。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困擾清儀的事情了。她現在正在讓小滿和小穗為自己收拾行李,準備去昌邑隔壁的縣城小住一段時間,看看太子來昌邑是做什麽的,再決定要不要回昌邑這個宅子。
馮嫂子去租了馬車,第三日一早,清儀就帶着幾人上了馬車,急匆匆地往隔壁禹城去了。
一行人走後沒多久,清儀找好的宋穩婆帶着兩個人便來了,宋穩婆彎着腰,戰戰兢兢道:“兩位官爺,這邊是那位林夫人的宅子了。”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問道:“除了這家,還有六個月左右的懷孕女子嗎?”
宋穩婆說:“回官爺,這已經是最後一家了,前幾家老婦人我已經帶你們去看過了。”
兩個護衛點點頭,其中一人去敲門,另一個人拿出一張畫像,候在一旁。
如果清儀在這裏,便能認出來,這張畫像是當初太子上元節,畫在燈籠上的那幅畫。
“沒人。”護衛等了一會兒,發現宅子裏沒有人。
這時樹下坐了個老婆婆,說:“年輕人你們別敲門了,這家小娘子一大早就走了。”
“去了哪裏?”護衛立即問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個小娘子沒說。”老婆婆搖搖頭。
護衛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外,說:“記下這家,獨居有孕六月的新寡婦人,自長安而來,十分可疑。”
“回去向殿下複命。”他們已經将這個穩婆提供的人家轉完了,只有這家沒人,其餘的女子都與畫像上的王妃對不上。
……
太子負手而立,站在窗下,聽着二人查探來的消息,輕輕的捏斷了面前的花莖。
“你們下去!讓林桓備馬,本王親自去看看。”聽完二人的話,他沉默了半響。
“是,殿下。”兩個護衛抱拳應下,很快就退了下去。
屋子裏很快就恢複了安靜,稀疏的陽光投進來,顯得有些壓抑。
太子轉過身,目光低沉地看着書桌,只見上面放着一沓畫冊,上面的小人煞是可愛。
而其左上角寫着幾個軟趴趴的大字:
陸小可愛于長平十五年八月十九日所做。
“若真的是你,那你要想好與本王怎麽解釋。”他嘴角一翹,笑容有些冷。
作者有話要說:中午那章寫的很不順,所以被我删掉重寫了,這章是兩章合在一起的,把昨天的補上,前天的繼續補。還是明天中午更,如果更不了我會在評論區通知,今天中午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