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清儀給韞兒喂完奶,然後才轉過身看太子,“對了殿下,咱們給長安寫封信!他們估計還不知道韞兒已經生了。”
太子看了一眼已經睡着的韞兒,笑起來道:“已經寫了,韞兒出生那日我便讓人送信去了長安。”
“殿下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也想給母親寫封信。”清儀嗔怪。
太子摸摸鼻尖,“一時忘記,還望清清勿要怪罪。”
那日得知她誕下自己的嫡長子,他一時興奮不已,寫了信就讓人送去了長安,難免疏忽了清儀這裏。
“我已經給岳父寫了信,在信中告訴他,咱們的孩兒出生一事。”
清儀歪歪腦袋,“那可不行,你是你,我是我。我得給他們挨個寫信,給咱們韞兒收點禮。”
太子哭笑不得,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當真這般愛財?”
清儀捂住腦袋,“那是自然,殿下可別忘了欠我的黃金。”
“說到底,還是怕本王吞了你的黃金。”太子有些無奈,他怎麽就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子呢?
清儀不以為恥,她理直氣壯道:“殿下說好了到了萊州就把欠我的錢還我,現在到殿下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喏,還錢!”她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掌心,擺在太子面前。
太子低頭看了一眼,輕笑起來,把自己的大手放上去,然後道:“本王沒有錢只有人,王妃不如考慮一下,讓本王抵個債?”
清儀一聽,瞪大眼睛道:“我就知道殿下要賴賬!”天啦嚕,她的小錢錢不會真的要沒了!
太子一本正經道:“本王以為,本王還是值那一萬兩黃金的。”
清儀嫌棄的擺擺手,他哪裏能比得上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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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扶額,無奈地低笑起來。
聲音低沉,十分悅耳。
清儀看看他,“殿下這下心情好些了嗎?”
太子怔了一下,“怎麽忽然這麽說。”
清儀趴到枕頭上,一手撐着下巴道:“殿下一回來就板着臉,一副心裏有事的模樣,誰看不出來?”
太子說:“本王無事。”
清儀嘁了一聲,“殿下唬弄別人可以,可唬弄不了我。”她眯着眼睛想了想,忽然爬起來道:“殿下老實交代,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比如……外面有女人了?”
太子啞然失笑,“哪有女人?”
清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騙我?”
“沒有。”他揉揉清儀的腦袋,聲音溫和。
“你的小腦袋瓜子裏一天淨亂想。”
“好!我就知道殿下心裏只有我。”清儀撲進太子的懷裏,在他胸膛蹭了蹭,“那殿下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太子聞言嘴角繃直,手在清儀的背上搭着,搖搖頭道:“沒什麽,本王只是在想政務上的事。”
“奧。”清儀沒有再問了。
不多時,小莺就将飯菜傳上來了,清儀和太子各吃各的,但飯菜卻擺在一起。
“我想吃殿下那份。”清儀看了一眼太子的飯菜,撅了撅嘴道。
太子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開始用膳,聞言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行。”
清儀眼珠子轉了轉,身體坐起來,拿着筷子去夾太子那邊的紅燒排骨。
“不行!”太子用筷子壓住她的筷子。
“就一塊?”清儀伸出一根手指。
太子不為所動,仍舊只是看着她。
“小氣鬼!不吃就不吃。”清儀生氣地将筷子收了回來,抱着自己的碗,吃着沒有味道寡淡的飯菜。
太子看着她孩子氣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開始用膳起來。
清儀這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用完晚膳後,太子沐浴出來,看了一會兒書,就上床歇下了。
清儀因為坐月子的緣故,白天睡了很久,所以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而太子則是心中藏了事,故而兩人躺在床上躺了很久,卻都沒有睡着。
“殿下,你給我說說萊州的事!我上回去府衙聽說稅收有問題,解決了嗎?”清儀滾到太子懷裏,忽然趴在他的胸膛上,仰起頭問。
太子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耐心道:“萊州靠海,一直有商船出海,這一塊的利潤十分客觀。可交上來的稅收卻比旁的州縣多不了多少。這其中,是官員和商戶勾結,吞下了不少。”
“那殿下查的怎麽樣了?”清儀問到。
太子嘆口氣,“萊州稅收的問題不是一日兩日,父皇曾派了差了兩次,都沒有查出問題來,只能說他們已經竄通一氣。”
清儀想了想,問到:“趙家不是已經投靠殿下了嗎?”
太子笑了一聲,“萊州官員不止趙知州,還有守備何伽陵,監察使秦延,再下面還有縣令,縣丞,就連那些沒有品階的小吏都摻和在裏面,已經是頑疾根深,非短短時日就能理清的。”
“小小的萊州便如此複雜……”清儀聽了,有些咋舌。
同時她又看了一眼太子,心想他可真厲害,這位以後可是登上皇位的人,那可是要治理一個國家的。
哎!也不知道他不會年紀輕輕就謝頂了。
清儀忽然有點憂愁,她實在是不能想象禿頂後的太子殿下是什麽樣子。
不過好像古代梳的發髻也看不出來謝頂?清儀胡思亂想着,無意識的玩弄着太子的手指。
“如果只是查賬本的話,我還可以幫幫殿下,但是看樣子這裏面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官員問題。”清儀小臉皺成一團,嘆口氣到。
她發現,自己幾乎沒有能幫太子的地方。
太子道:“本王倒是從那些夷人那裏得了一些賬本,可是無人能看得懂,否則萊州的稅收便好查了。”
那些官員們給的賬本都是明面上給他看的,讓人查也不會查出什麽問題來。而與他們交易的夷人則不同,他們的賬本是沒有問題的,若是拿來與萊州官員給的賬本比較,很快就能查出問題來。
“殿下不要急,慢慢來,一定能找到證據的。”清儀說。
太子輕輕“嗯”了一聲。
清儀靠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兒,擡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咦”了一聲。
“怎麽了?”太子低頭。
清儀伸出手摸了摸太子的耳朵,笑着說到:“殿下的耳朵上面有一顆痣,韞兒也有一顆,聽說耳朵上有痣的人聰明,看來這說法還挺靠譜的。”
“韞兒也有?”太子聞言,忽然問到。
清儀“嗯”了一聲,“聽說痣會遺傳,殿下和韞兒是父子,所以耳朵上都有痣。”
太子沒有聽懂遺傳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聽到了後面的話。他忽然坐起來,“本王想看看韞兒。”
清儀跟着他坐起來,見他忽然有些奇怪的行為,奇道:“殿下這是怎麽了?一顆痣有什麽好看的。”
太子披了一件衣服,下床到:“本王忽然想看看,你先睡!”
清儀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太子去了耳房,她坐在床上一臉懵逼,“他這是又發什麽瘋?”
她想了想,穿上鞋子跟了過去。
“殿下可真是将您的兒子當寶,大晚上不睡覺,跑來看兒子。”清儀進了耳房,見太子站在韞兒的床前,背對着自己家不知道在想什麽。
太子沒有回頭,他盯着韞兒耳朵上的那顆紅色的小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
前世的事他耿耿于懷,明明知道韞兒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還是怕。
他又看了一眼韞兒耳朵上的痣,忽然松了一口氣。
“沒什麽,回去睡!”太子轉過身,看着清儀道:“你還在坐月子,怎麽抛下床了,快點回去躺着。”
說着,他來到清儀面前,将清儀抱了起來。
“殿下看什麽呢?韞兒的痣有什麽不妥嗎?”清儀的手勾着他的脖子,一臉好奇地問到。
“沒什麽,那顆痣生的極好。”太子嘴角一揚。
清儀見他心情莫名的好,只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喜怒無常,便将這件事抛開了。
“說起來,殿下給韞兒取得名字怎麽樣了?”她忽然想起來這件事,便随口問到。
太子一面往內室走,一面道:“元嘉如何?”
“元嘉?趙元嘉?”
“蒙獲嘉瑞,賜茲祉福,韞兒這一輩從元字輩,取名為嘉。”太子将清儀放到床上,一面說到。
“蒙獲嘉瑞,賜茲祉福。”清儀喃喃道。
太子還真是對韞兒抱有很大的期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