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課剛結束,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這小孩很能忍
把按住她想繼續作祟的手,啞聲說:“你想做什麽?”
餘晔大言不慚道:“我自己的男人,摸一把怎麽了?”
曲申楠把她的手拉上來親了口,安撫說:“別鬧,時間很晚了,趕緊睡覺。”
餘晔松開他的衣服,擡手直接摟住他的脖子,傾身笑吟吟的盯着他,靠過去貼着他的唇,“你把我吻高興了,我就放了你。”
這樣的要求幾乎沒人會拒絕,包括曲申楠。
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托住餘晔的後腦勺,用力的深吻上去。
呼吸交融中,餘晔的思緒開始變得混亂,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她擡手輕輕的捂住了曲申楠的雙眼。
直到分開,她才低低的笑了下,“曲醫生技術漸長啊!”
曲申楠拉下她的手,又親了她一下,“你教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有個興趣相投的作者朋友,聊得興起時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明天她的小說入V,恭喜娘子,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27
餘晔這個晚上并沒有睡熟,畢竟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床鋪也沒有家裏的柔軟寬大。
醒來時晨光微現, 沉沉的天空, 只東方露着點橘色光芒。
不是上班時間, 外面走動的人卻不少。
餘晔坐在床上,抱着被子, 朝着外面出神, 直到曲申楠開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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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醒的?”
“剛醒沒多久。”餘晔盯着他看, 曲申楠臉上帶着些許疲憊,下巴微微泛青。“你有胡子呢!”
曲申楠失笑,“男人都有。”
可能是他平日裏的形象太過斯文幹淨, 所以現在稍稍頹廢的模樣顯得十分新奇。
餘晔從床上下來,走到他身邊,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粗糙, 有點紮手。
曲申楠說:“梳洗一下,我帶你去吃早飯。”
餘晔點點頭。
牙刷正好有一只新的, 天藍色的把手, 被包裹在塑封裏。
餘晔接過後晃了晃, “你牙刷怎麽備這麽多?”
“買一送一。”
“……”
醫院外的早餐店不少, 随便進了一家, 老板擡頭就熟稔的跟曲申楠打招呼。
曲申楠說:“這家的米粥不錯,我經常來吃。”
“怪不得老板都認識你了。”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了,時間還早, 客人卻開始多起來,大部分都是住院部的病人家屬。
靜了會,曲申楠說:“以後還是別陪我值班了。”
餘晔正把玩着木頭筷子,聞言擡頭看他,“妨礙你了?”
“不是。”曲申楠看着她臉上明晃晃的黑眼圈,說:“晚上睡不好對身體影響很大,尤其你第二天要上班。”
餘晔恍然,這是關心自個呢。
她笑了笑,“怕什麽,我跑新聞趕稿子通宵的時間不要太多。”
曲申楠微微蹙眉,“所以自己更要注意,保持睡眠很重要,等身體報警時也就來不及了。”
可能是職業習慣問題,身為醫生對健康看的格外重要,當然這不能說是壞事。
餘晔非常理解他說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
只是……“我這不是夫唱婦随嘛,你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呗!”
語氣很随意,很散漫,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玩笑。帶着點屬于餘晔的不正經,慣有的,常見的不能當真的态度。
這樣的情形在兩人的相處中已經見的太多了,多的甚至是有些麻木。
可曲申楠卻像是被這句話點中了什麽,眸中閃過一道亮色。
他思考着,然後說:“我這周六休息,當天你有事嗎?”
餘晔搖頭,“沒安排,你要帶我出去玩嗎?”
“有這個打算,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餘晔眼睛一亮,“去哪?”
他們對視着,曲申楠的雙眸中有着一點忐忑,還有期待,輪轉間變得頗為複雜。
“我想帶你去見我媽。”
餘晔表情頓時僵住,對曲申楠的提議沒有絲毫防備,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耳邊有嘈雜的人聲,他們叫的白粥已經端了上來,伴着幾碟配菜,以及包子和生煎。
曲申楠眼中的光亮在她長時間的沉默中,緩慢的暗了下去。
“吃飯吧!”他說。
餘晔快速看了他一眼,曲申楠的反應讓她心裏很不舒服,有點歉疚,還有些不忍。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個相當認真嚴謹的人,今天能說出這句話想必在心裏演練過很多遍,也需要鼓起足夠大的勇氣,餘晔本質上自然是不想傷害他,但去面對他的家長也着實沒有做好準備。
面見家裏人代表的是什麽?
所謂的塵埃落定,餘晔還沒這個信心。
“我想再過段時間,突然這麽去實在太倉促了。”
“好!”曲申楠垂着眸,低低的說:“那就過段時間。”
他夾了一只生煎到餘晔碗裏,“吃這個,他們做的不錯。”
話是這麽說,但看着他淡漠的樣子,餘晔心裏依舊不太好受。
這個插曲很快過去,表面看去似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或許也真的是沒影響。
時間很快到了周末,曲申楠自己回了家。
餘晔原本是休息,但天氣預報顯示海平面上又一臺風形成,不久後或将登陸本市,由此導致單位集體加班蹲守。
備了幾箱方便面和礦泉水,弄的跟世界末日似得。
曲申楠說:“臺風來了要出訪嗎?”
“如果影響大,造成了一定災害就需要出去一下。”
曲申楠默了默,“你手還沒好完全,也要出去?”
“看情況了,人手不夠的話就幫下忙。”餘晔笑道:“放心,我生命力很強的,死不了。”
劉莎在一邊拉長着聲音說:“曲醫生,我死也不讓她死,你放一百個心。”
餘晔踹了她一腳,“你滾遠點,別妨礙我。”
劉莎捧着碗面翻了個白眼,“粗魯!”
作為醫生見慣了生死,同時也更忌諱這個字,曲申楠皺着眉在那邊說:“一定要注意安全。”
餘晔很是順從的應了聲,随後挂了電話。
臺風實際過境是次日傍晚,雖然并沒有在本市登陸,但層層烏雲翻卷下造成的雨勢遠超預期,低窪地帶很快積水造成交通堵塞,市區屋頂的廣告牌在巨大風力下吹翻好幾塊,連帶砸傷了兩個路人。
到晚間九點雨勢伴着呼嘯的狂風越來越迅猛。
單位裏全部人都分散出動,餘晔原本是原地待命,好巧不巧其中一個同事就是被砸的路人之一。
餘晔當下便開車趕去填補對方的空缺。
一路上邊上的綠化樹被連根拔起,還有攔腰折斷,積水處車輛熄火被困的也不少,暴雨狂風中交警來來回回的在做指揮,有好幾次被風吹的踉跄了下。
張靖武蹙眉說:“這樣下去會被吹翻吧!”
“那也沒辦法!”餘晔披了雨衣,戴上泳鏡,“下去了!”
車門一開,撲面的風吹的餘晔差點喘不過氣,她緩了緩,扒着車門走了下去。
盡管有了心裏準備,實際站到如煉獄般的暴雨裏還是駭人的厲害,巨大的雨聲中壓根連開口說話都很難。
他媽每年都要經歷這麽一兩次,卻還是無法适應,這見鬼的天氣。
去采訪被困的群衆,大部分都不願降下車窗,有一位估計心裏火實在憋不住,被雨滴砸都不怕了,車窗全部降下對着餘晔就一通抱怨,抱怨完車子裏面也濕的差不多了。
餘晔說:“這邊被困多久了?”
“最開始是堵車,後來就變熄火了。”司機抹了把濕漉漉的臉,舉起兩根手指,“前前後後起碼兩小時。”
“師傅沒吃飯呢吧?!”
“吃鬼去噢!”
“我們那車上有點吃的,給您拿點。”餘晔回車上給了拿了包餅幹還有一瓶礦泉水,怨氣滿滿的司機師傅露了點笑容出來。
風太大,樹冠瘋狂搖擺。
餘晔撐着電線杆才不至于站不穩,旁邊站着執勤交警,又向他詢問了一下各路交通情況,才蹒跚着回到車上。
這樣的天氣雨衣穿了跟沒穿一樣,從頭濕到腳,從外濕到內。
餘晔氣喘籲籲的脫了衣服,坐到後座打開電腦,将信息錄入進去。
張靖武也沒好到哪去,爬上駕駛座将相機遞給她。
關于這次臺風的推送和新聞已經滿天飛,看那些新聞圖片,餘晔所在區域還是好的。
張靖武甩了甩信號不穩的手機,刷着網頁,随後驚訝道:“已經有人員傷亡了。”
“怎麽可能?哪裏?”
“F市,登陸地,我靠,中心風力這麽逆天。”
都秋天了,臺風高發期已經過的差不多,結果來這麽一出。
餘晔看看外面雨水中迷離的車燈,老天真是玩他們呢!
很快又将視線收回來繼續放到電腦上,她在官方平臺将新聞稿發出去,沒多久曲申楠電話過來了。
“還在外面?”
“嗯。”餘晔說:“今晚可能不會回去了。”
“一整夜都呆在那片區域?”
“差不多。”餘晔徒勞的擦了擦車窗,外面的情況還是看不分明,“今晚雨太大了,後半夜什麽情況還不知道,這邊交通堵塞很嚴重,一時半會也疏通不了。我們得在這邊看着,不管怎麽發展媒體永遠是這個社會的信息紐帶。”
曲申楠好一會沒說話。
餘晔說:“你早點休息。”
“好,你注意安全。”
張靖武等她挂了電話,笑着說:“你跟曲醫生感情真好。”
餘晔想了想,表情柔軟下來,“是不是看的你也想談戀愛了?”
“我有女朋友了。”
餘晔驚訝,“呦,什麽時候的事?劉莎那貨怎麽沒跟我說這八卦!”
張靖武噓了聲,“他們都不知道呢,我今天吐出來純粹是被你剛才那句話激,你可得給我保密啊。”
餘晔笑着,“行啊,下周早餐你包。”
“靠,坐地起價啊你!”
“一句話,包不包!”
“包!”
兩人濕漉漉的坐車上胡扯,空調太冷關掉了,現在全身陰冷陰冷的。
張靖武說:“要麽開會兒熱空調。”
“也行啊!”
初秋的臺風天,深夜的溫度已經是有些涼了。
接近零點時熄火的車被拖走了好幾輛,問題是也不知道後面的人智商不行還是什麽,時不時居然還有人跟上來,車子直接排了一條長龍。
這是一個丁字路口,積水路段在南北段往前幾十米處開始,餘晔他們的車則安安穩穩停在了東西路段。
這條路由于前方顯見的堵車已經沒什麽車輛往來,哪怕眼瞎沒看清駛過來了,最後也會乖乖打道回府。
餘晔靠在車窗上,開始昏昏欲睡。
張靖武突然出聲:“餘晔!”
“嗯?”她睜眼看着他的方向,“什麽?”
張靖武指了指窗外,“看那邊!”
餘晔轉頭看窗外,隔着濃濃的雨簾,雜亂的水紋中,她隐約看到了一輛銀色的私家車,在狂風暴雨的中,沉沉夜幕的籠罩下寂靜的蟄伏着。
下一秒餘晔的手機叫喚起來。
她有些遲鈍的拿起來,忍着強烈的不敢置信将電話接通。
曲申楠溫和的聲音自另一端傳來,“你是不是在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上?”
☆、28
末日一般的感官中,餘晔聽着他的聲音覺得非常的不真實, 由此她沉默着, 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曲申楠在那邊又問了一遍, 怕搞錯地方還說了幾處标志性建築物。
餘晔啞聲說:“我是在這裏, 不過你怎麽來了?”
“不太放心,過來看看。”
銀色小轎車轉着方向朝這邊靠攏。
餘晔心髒無來由的縮緊了一下, 覺得有些難受。
“曲申楠。”
“嗯?”曲申楠說:“我還帶了點吃的, 晚了肚子餓可以填點。”
這并不是重點。
餘晔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電話被挂斷, 随後餘晔眼睜睜看着曲申楠走下車來,撐在手上的傘沒幾秒就被風吹翻了,他也沒去管, 就這麽淋着雨跑向他們。
餘晔先一步給他開了車門,這麽點時間,等人上來已經全濕了。
車上有備用的幹毛巾, 餘晔連忙遞給他。
曲申楠将手上拎的東西放到邊上, 拿着毛巾擦臉,眼睛黑亮亮的盯着餘晔。
“辛苦了。”餘晔目光複雜的說。
張靖武在前面笑呵呵的起哄, “不給個愛的抱抱嗎?我都被感動了。”
餘晔說:“你多學着點, 用到該用的地方去。”
曲申楠坐到餘晔身邊, 後腦勺挂着根細小的樹枝, 餘晔伸手給他拿了下來, 撈手上把玩,好一會才又轉頭看向他。
曲申楠也正靜靜的回望着,餘晔低聲說:“我很意外。”
曲申楠說:“算驚喜嗎?”
餘晔點點頭, 她想了想,然後說:“對比你做的,我似乎太差勁了。”
最近類似的歉疚情緒出現的很頻繁,曲申楠對她越好,餘晔越無所适從,她覺得很不舒服,還不如一開始曲申楠對她愛答不理的時候,那會最是輕松自在。
曲申楠說:“你差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都習慣了。”
餘晔郁悶了下,斜眼看他,“你也真受得住。”
“可不是,我腦袋壞了吧。”看上了這麽個不正經的女人。
曲申楠暗地裏勾了勾嘴角。
暴雨持續了一整晚,将将天明都沒有要消停的跡象。
熬了一夜幾人臉色都不太好。
曲申楠說:“我得走了。”
他要先趕回家拾掇一下,然後趕去醫院上班。
他摸了摸餘晔蒼白的臉,有些心疼,囑咐說:“下班了就回家好好睡一覺,最好喝杯姜茶暖和一下。”
餘晔點頭,淋了雨加上沒睡好,腦袋疼的厲害,連帶嘴唇都起了皮。
“雨還很大。”
“沒關系。”
餘晔将手邊的雨衣遞給他,“穿上再出去。”
“不用了。”曲申楠說:“你自己留着。”
餘晔朝後一指,“有備着的,我們別的不多,臺風天雨衣多得是。”
曲申楠便沒再推拒,穿上衣服,拉開車門出去。
餘晔坐在位置上就那麽看着他跑上車,然後緩慢的駛離。
張靖武也清醒了,他抹了一把臉,笑說:“你倆什麽時候結婚呀,我坐等!”
餘晔盯着他離開的方向,“早着呢!”
“如膠似漆,臺風天都不放過,就這樣還早着?”張靖武擺明了不信。
餘晔也沒辯解,很多事情除了當事人以外,其他人是不會徹底了解的。
人總歸是自私的動物,觀望一件事的角度永遠是那麽狹隘,你無法要求別人站在你的方位,就好比別人永遠無法參與你的人生。
雨勢直到這天下午才有所緩解,但低窪地帶的積水情況依舊嚴重。
他們在車上用曲申楠帶來的零食充饑,其他區域駐守的同事有大部分已經回了單位。
張靖武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咱們什麽時候走,這邊也差不多了吧,交警都退了一半了。”
餘晔拿瓶牛奶喝着,看了看外面,雨下的稀稀落落,示意現在就回單位。
晚上奮鬥的一幫人誰也不比誰幹淨,一個個跟叫花子似得杵在辦公室裏。
劉莎最慘,全身上下帶了不少泥。
她悲憤道:“有毛辦法,昨晚直接摔坑裏了。”她撩起褲腿給餘晔展示大片的擦傷,“看見沒?純他媽工傷。”
餘晔都沒精力跟她貧,“拿着你的腿去給林楓看,補償下你的工傷。”
她用力閉了下眼,緩解因困頓而有些模糊的視線。“不行,我得回去睡覺了。”
身上也一陣冷一陣熱,餘晔嚴重懷疑自己發燒了。
她說完就朝外走。
回到公寓,餘晔硬撐着去沖了個澡,随後趴床上睡死過去。
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最後醒來是被門鈴聲吵醒的,才發現外面天又黑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身上軟綿無力,頭重腳輕,她緩了好一會才爬起來去給人開門。
來的是曲申楠,下班後趕過來的,順道還買了些菜,真是标準的良家煮夫。
“你……”一開口,餘晔才發現連聲音都啞了咳了幾下,才說:“你來給我做飯的嗎?”
“回來後你是不是沒吃藥?”曲申楠說着将東西拎去廚房,再出來時就給餘晔做了下簡單的檢查。
掐着她下巴看了下喉嚨,“扁桃體發炎了,什麽時候發燒的?”
餘晔恹恹的垂着頭,回憶着說:“好像是中午那會。”
曲申楠嚴肅道:“知道發燒都不吃藥?”
餘晔在他跟前一聲不吭的站着,看過去一點精神都沒有,可能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任他教育也不反駁。
清醒狀态下真是難得的乖順。
曲申楠瞪了她幾秒,又看了下時間,“我去給你買藥,你進卧室躺着,晚上要是熱度下不去還是得去醫院。”
餘晔點點頭。
曲申楠盯着她在床上躺好了,轉身去附近藥店買藥。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曲申楠回來了,先給她煮了點吃的果腹,随後拿藥給她。
餘晔這會很聽話,他說什麽是什麽。
男人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偶爾皺着眉,顯得很鬧心的樣子。
餘晔小聲說:“好久沒人這麽照顧我了。”
她把手從被子裏伸出去握住他的,曲申楠的手很溫暖,也很柔軟,沒有其他男人那種粗糙堅硬的感覺。
生病的時候人會變得脆弱,下意識會對照顧自己的人産生依賴感。
餘晔現在就是,她看着眼前這個眉目清俊漂亮秀氣的男人,突然覺得這個當下很滿足,就因為有這個人在。
她想笑又有點想哭,最後說:“我又想睡了。”
曲申楠摸了摸她因發燒而熱乎乎紅彤彤的臉,輕聲說:“那就睡吧,睡着了發發汗就好了。”
“你要走嗎?”
“時間還早,我不走。”
餘晔說:“你要看着我睡嗎?”
“……”曲申楠:“趕緊睡你的,病了還這麽多話。”
餘晔看着他,“曲申楠,你要不要陪我睡?”
曲申楠愣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餘晔拉着他的手,捏了捏,“我剛才睡着的時候總感覺冷,你能不能陪我睡?”
她用着那雙濕漉漉的雙眼望着他,表情平靜溫和,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那麽讓人震驚的言語,又或者在她眼中這個邀請沒什麽大不了。
因為是曲申楠,所以沒關系。
曲申楠微微俯身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餘晔眨了眨眼,“讓你睡覺!”
對視半晌,曲申楠喉結鼓動了下,最後苦笑着按了按眉心。“好,陪你睡!”
他和衣鑽進了餘晔的被窩,将病中的女人摟進懷裏,輕輕的拍撫着她的背,蠱惑般的說:“睡吧!”
餘晔趴在他胸口,呼吸裏有獨屬于這個男人的清爽味道,可能是醫生的關系,他身上的氣息感覺格外的幹淨好聞。
餘晔在他有節奏的拍撫下很快睡了過去。
她做了很多的夢,裏面光怪陸離,見到很多人,那些人掩埋在記憶裏從來沒有想起過。她聽到很多聲音,那些聲音不斷敲打着耳膜,讓她煩躁又心亂。
餘晔最後是被熱醒的,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而先前的頭昏腦漲已不複存在。
床頭燈亮着,亮度被調到最暗,暖光鋪散在四周。
曲申楠依舊保持着她入睡前的模樣,雙手依舊好好的穩穩的摟着她。
餘晔擡頭,對上曲申楠溫和的雙眸。
“舒服點沒有?”
餘晔點頭,“好多了。”
“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
餘晔搖頭,“我出了很多汗,明天是不是不用吃藥了?”
曲申楠:“最好還是吃。”
餘晔點點頭,“好!”
這個晚上好像變得很不一樣,餘晔也說不上來具體哪裏不同了,若是先前跟曲申楠的交往還有距離,那麽這個晚上便将最後的一點分割線也被抹平了。
餘晔動了下腦袋,曲申楠身子驀地一僵。
餘晔瞬間捕捉到,“怎麽了?”
曲申楠抿嘴。
餘晔想起什麽,連忙坐了起來,“是不是手麻了?”
曲申楠苦笑了下,“是有點。”
何止是有點,被她當枕頭用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麻。
可就算這樣,這個男人也始終保持着那個動作,沒有絲毫打擾到她的睡眠。
餘晔看着他在那低頭捏着自己的胳膊,一邊俊秀的臉龐攏在那邊暖光中,柔和的臉部線條,讓人感覺分外溫柔。
心底最柔軟的一處突然被戳動了一下,餘晔想到劉莎為曲申楠叫屈的話,其實是正确的。
這個善良的男人本該被溫柔對待,撞上她,真的是太可惜。
餘晔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
曲申楠擡起頭,對上她柔和又帶着點歉意的表情,疑惑的說:“怎麽了?”
餘晔搖頭,傾身過去吻住他。
曲申楠緩慢的眨了眨眼,擡手托住她的腰。
餘晔轉而坐到他身上,摟着他的脖子吻的更深入。
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放開他,額頭抵着額頭,餘晔深深的望進他溫柔滿溢的雙眸中,“曲申楠,我們做吧!”
☆、29
光線暧昧中,曲申楠耳朵尖以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 幾欲滴血, 臉上卻似入定的平靜, 目光灼灼。
拇指在餘晔的眼梢輕輕蹭動, 那似有若無的觸碰如羽翅在餘晔心上撩騷。
她一把拽住曲申楠的手,重複說:“做吧!”
自己喜歡的人提出這樣的邀請, 這是聖人都無法拒絕的誘惑。
曲申楠不是聖人, 自然也不會抗拒。
他什麽都沒說, 翻身将餘晔壓在了身下,纏綿缱绻的吻住她。
對于曲申楠而言這是一個青澀又迷亂的夜晚,是他人生中的熱血最高峰, 往前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而往後的每一次都将有餘晔。
他是如此自信,又如此篤定。
夜越來越深, 熱潮翻湧近乎崩破這間房舍, 等一切平息餘晔餍足的半合雙眼,又陷入一種沉睡的迷蒙。
曲申楠自後緊緊的摟着她, 嘴唇貼着她光、裸的肩頭, “累不累?”
餘晔飛揚的睫毛扇動了下, 啞着聲音說:“快死了。”
曲申楠低笑了聲, “不好意思。”
能理解的, 毛頭小子第一次開葷,首次嘗鮮,一時控制不住挺正常。
餘晔只是意外這個男人的潔身自好, 27歲的年紀,外貌俊朗,事業有成,卻居然是只雛,這簡直就是國寶一樣的存在。
她相信只要曲申楠願意,有的是女人前赴後繼。
曲申楠摸了把她依舊有些汗濕的腦門,低聲說:“睡吧。”
餘晔應了聲,她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曲申楠的手蓋在她的腹部上,力道不輕不重就那麽穩穩的安放着。
半晌後餘晔手下移握住了他的,她其實是有些累的,身體疲乏,神經卻被激的安定不下來。
燈滅了,窗口隐隐透着暗光,不知過了多久身後人的呼吸已經變得綿長,餘晔睜開眼,目光清明反比剛才更清醒的多。
她四肢酸軟的翻了個身,面朝曲申楠。
對方睡的很沉,腦袋往她這邊靠了靠就又安靜了。
餘晔摸着他尖細的下巴,單薄的嘴唇,高且直的鼻梁,随後手指輕輕蓋在了他的雙眸上。
這個人除了眉眼跟陳政宏有些相似,其他完全不一樣。
盡管陳政宏看過去也極為清秀端正,但他笑的時候除了溫柔還會帶出一絲痞氣,眉眼飛揚中盡是說不盡的風流。
他肆意張揚,像翺翔的鷹,又像深潛的鯨,放肆的言行跟秀氣的五官全然不符。
曲申楠跟他的差距真的太大了,眼前的男人這麽安靜而斯文,體貼又細致,邊邊角角都找不出粗糙的痕跡。
是精雕細刻的美玉,泛着美麗的光暈,擺在高處,只供人遠觀,而現在卻被她給亵渎了。
餘晔輕微的嘆了口氣,也說不上是為他感到可惜,還是為自己感到莽撞。
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不知道,次日醒來時曲申楠已經先一步起了床,準備好了早餐。
他将自己收拾的清爽幹淨來面對餘晔睜開的第一眼,逆着窗外的光,嘴角帶着少見的明亮笑容,對着餘晔說:“早上好!”
餘晔揉了揉眼睛,也笑着說:“早上好!”
醒了會神,坐起來,□□的身軀埋在棉被下,此時只露着一大片光滑似玉的背,隐隐的還有些啃咬的痕跡。
曲申楠坐在床邊沒有要走的意思,目光凝在她身上,臉又有些緋紅。
餘晔頂着頭亂糟糟的頭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這個前一晚被自己破了處的男人,忍不住又開始嘴賤,“呦,曲醫生還害羞啊?”
曲申楠僵着身子,幹咳了一下,“該吃早餐了。”
餘晔恍若未聞,示意他看自己的背,“看見沒,某人的作品,真是想象不到的勇猛。”
曲申楠抱歉的說:“下手重了點。”
“我差點讓你弄死。”
“下次不會了。”
“噢?”餘晔傾身過去對着他濕漉漉的雙眸,“下次真的不會了?”
曲申楠猶豫了下,點點頭。
餘晔輕笑,舌頭在他耳朵上一滑,“沒事,逗你玩的,我喜歡着呢。”
曲申楠身子一顫,隐忍的側了下身,幹燥溫熱的手掌貼上她的身軀,聲音低啞的說:“還吃不吃飯?”
“吃!”餘晔抱着被子連忙退開,“當然吃,餓死了。”
曲申楠垂下手,大拇指壓抑的在食指上扣了扣。
餘晔說:“我換衣服你不走?”
“不走。”
“……”餘晔有些驚訝的挑眉,明明都害臊的要厥過去了,居然還死撐着要看姐姐裸、體,“行啊,那記得把持住,也別噴鼻血了。”
曲申楠雙眼亮的刺人,“不會!”
餘晔無謂的聳了聳肩,她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何況前一晚該看的該摸的都玩遍了,也沒什麽好再遮遮掩掩的。
她爽快的将被子一掀,頂着兩道灼熱的視線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的穿戴整齊。
踏出房門時餘晔的目光往下一掃,拍了拍曲申楠的腹部,意味深長的說:“曲醫生,難為你了,忍的很辛苦啊!”
曲申楠抿着嘴沒吭聲,往前又走了幾步後,突然伸手拽住餘晔進了一邊的衛生間。
這是一個充滿了情、欲的早晨,帶着最原始的美好,最有力的沖撞。
而間接導致的結果是餘晔上班遲到了,她磕磕絆絆到了辦公室坐下,劉莎滑着椅子靠了過來,狐疑的在她臉上搜尋幾遍。
“今天氣色不錯啊!”
餘晔開電腦,“怎麽着羨慕啊?”
“是見鬼,”劉莎随手指了幾個,“吶吶吶,看見沒一個個的都跟礦工似得,再磕巴幾下感覺都要挂了,就你一個紅光滿面跟在紅酒裏泡着一樣。”
餘晔無語,“我昨天到家就睡,直接睡到現在,你們有本事跟我一樣嗎?你是不是還去泡吧了?”
劉莎忍不住又開始撩自己的褲腳,“就我現在這半殘的身軀你覺得我好意思去泡吧?我都不敢勾搭帥哥!”
餘晔笑了,“這可是你說的,今天吃飯的時候千萬別去小鮮肉那邊拱着。”
劉莎低罵了聲。
餘晔樂呵呵的拿杯子去倒水,回來時劉莎還在邊上杵着,她也沒管她,低頭開始工作。
劉莎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聊着天,說着說着突然咦了一聲,猛地靠過去扒拉餘晔的領口,“這什麽東西?”
“啧,你有完沒完,別跟那動手動腳的。”
餘晔手一擡便把她給甩一邊去了,可哪怕是這麽個瞬間的事情,也夠劉莎看清一些東西的。
她猛地瞪大眼,驚奇的看着餘晔,“全壘打了?”
餘晔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了她一眼。
劉莎依舊不敢置信,“真的啊?”
“你這什麽表情?”餘晔說:“我一個有正規男友的發生個什麽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啊!”劉莎有些呆愣的搖頭,回不過神的模樣。
餘晔跟別人不一樣,跟誰都不一樣。雖然同樣生活在這個快節奏的都市,言行也并不迂腐封建,但因為她有枷鎖,這個枷鎖困了她太多年,甚至一度會以為她就這麽背負一世,所以有些界線是打死都不會跨過去一分一毫。
但現在……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餘晔認真了,她并沒有再抱着玩笑的态度來看待曲申楠。
劉莎太意外了,她原以為這是個非常漫長的路程,以為餘晔還要走很久才會有那麽一些些的進步,結果轉瞬間居然就走到了頭,從那片黑暗中跨了出來。
她又欣慰,又驚奇。
過了好半晌才感嘆一般的說:“看樣子曲醫生的魅力确實可以呀!”
餘晔說:“比你想象的肯定要更好一些。”
“哎呦喂!”劉莎滿臉嫌棄,眼裏卻帶着笑意,“真夠自信的。”
餘晔潇灑的轉着黑色筆身,“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這天之後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原先就感覺已經很融洽了,這時候變得越發的如膠似漆。
餘晔還是會嘴賤,曲申楠依舊讓着他,前者嘴賤的同時開始學着體貼人,後者包容的同時也開始學着調節氣氛。
曲申楠是個很好的學生,在各方面都是,包括在調、情上。
從最初的生澀懵懂,到幾次後的無師自通,熟練的手法連餘晔都感到驚訝。
曲申楠說:“因為想讓你舒服。”
想讓你舒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