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出來,池糖累得連一個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身體灘成一團,懶懶地趴在床上,連朝食都沒用,就又睡了過去。

不同于池糖這邊的疑惑不解,曹佳卻是精神煥發,一改往日的清冷沉悶,特意換了一身鮮亮的衣服,朝食足足用了兩碗飯,開心得不得了。

這份欣喜她不能告訴別人,只能跟春晴分享。

曹佳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語氣透着幸災樂禍:“你說王搖光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痛苦得恨不得死去,她那麽心悅玉郎,耍手段得到他,可惜時間短暫,沒過上多久,就又被棄若敝褛,我真是想看看她此時此刻的凄慘模樣,不是說,擁有過又失去比從未擁有更傷人麽。”

沈情歌不理會幸災樂禍的曹佳,如今那個王搖光內裏換了芯子,根本就不喜歡謝玉,與其在這幸災樂禍,不如去打聽打聽,看看謝玉怎麽折磨池糖。

“你就在這幹等着。”聽多了曹佳念叨,沈情歌不耐煩了,忍不住催促,“你去探聽一下動靜,萬一謝玉能容下王搖光呢。”

曹佳臉色驟然一變,被這個猜想吓得不清。她連連搖頭,“不會,不會的,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這個,何況是被人控制神智,這樣大的事,只要想一想就心生恐懼,更何況玉郎親身經歷過,一定更加痛恨。”

“随便你怎麽想。”沈情歌翻了個白眼,“不過,你現在最好去打聽一下,看看什麽情況。”

聞言,曹佳臉色難看起來,難道她就不想打聽麽,可謝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什麽阿貓阿狗的,想進就進,沒那麽容易。

低頭沉思半晌,曹佳想了個主意,“再過幾日就是齊家老太君的壽誕,屆時,王搖光定會到場,一個人過得怎麽樣無論外表如何掩飾,都會露出纰漏,咱們只要仔細觀察,一定能發現異常。”

“好吧。”沈情歌點點頭,語氣裏還是有些不甘願,也不知道她要在這個任務裏停留多久,真沒勁,還是要早點殺掉池糖。

——

池糖這幾日過得那叫一個醉生夢死,謝玉仿佛要不夠一樣,有點空閑就癡纏她。雖說他和往日裏不太一樣,但癡迷她的這個勁卻是一模一樣,甚至愈演愈烈。

池糖很懷疑真愛蠱的效用,好不容易抽了個空,拿出《巫蠱大全》琢磨,然後驚奇地發現,下面居然還有一行小字注釋。

注釋非常小,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池糖眯着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看完之後,表情那叫一個汗,居然還有附加效果,出現的幾率不足萬分之一。

所謂附加效果就是,被施術人會從純潔的愛戀轉變為鬼畜,占有欲極端表态。池糖回憶了一下這幾日來謝玉的表現,基本都是在床上度過,**極端強烈,眼神仿佛藏着火焰,對她占有欲極強,連春雨給她遞個杯子,無意中碰到她指尖,都要吃醋,含着她的指尖一個時辰,說是要抹去外人的氣息。

也真是醉了。

合上《巫蠱大全》,池糖陷入了糾結當中,這個附加效果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優點是她不用遭到謝玉厭煩,嫌棄,失去衆人羨豔的光環,可以繼續當她的幸福女子,令全天下女子羨慕。缺點是他實在太粘人了,而且霸道,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

算了,不想了,無論怎麽說,這個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

她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繼續橫行霸道,風光無限,努力完成原主的心願為好。

想通了這一點,池糖也就不再糾結了,開開心心地趴在床上睡覺。

60氣運女神

因為陸也懲處沈情歌一事,池糖沒有在幻境待多久就去做任務了。她危機感濃重,覺得沈情歌就是她的前車之鑒,總有一天,她會被陸也厭棄。到那個時候,她即便不至于像沈情歌那麽慘,但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

離開幻境,池糖甫一睜眼,就感覺左臉頰火辣辣地疼,與此同時一道掌風猛地朝她右臉頰襲來。那速度仿佛極快,還帶着罡風之氣,但落在池糖眼中卻慢得像是分鏡頭。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動作,乃至手掌的紋路。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池糖偏了偏頭,躲過這一巴掌。

不過是輕微的一個閃身,卻仿佛驚天大事,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尤其是眼前動手的那個女子,目光滿是不可窒息,仿佛她做了什麽驚天大事,躲過這一巴掌有多不可饒恕似的。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賤人!你居然還敢躲。”

此話一出,池糖心頭立時一疼,而後悄悄蔓延上絲絲縷縷的委屈和酸楚,眼眶也控制不住的發燙,身體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緩緩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池糖穩定心神,指甲在掌心使勁摳了一下,借着痛意才穩住眼眶中的熱意,沒讓淚水留下。

面前的女子還在叫嚣:“林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若是後悔将藥王鼎送我,直說便是,何必使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虧你一副善良面孔,想不到竟是個黑心腸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錯看了你。”

池糖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何事,只能沉默着一言不發。

可惜,她的沉默落在衆人眼中就是默認。

面前女子旁邊站立的青衣男子,也陰沉着臉開口,語氣沉痛詫異:“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你?林岚,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耍的手段,讓青玉差點沒命,她被衆人圍追堵截,幾次死裏逃生,費盡千辛萬苦才逃回宗門,你……你太讓人失望了。”

叫青玉的女子目光陰沉地瞟了池糖一眼,轉向青衣男子:“宋野師兄,不用在這跟她廢話,我這就去禀明師父。既然做下這等見不得人,殘害同門之事,就必須嚴懲不貸。”

說完,她突然轉身向南方走去,步伐利落肅殺,背影令人不可逼視。

這是個聰慧果斷狠辣的女子。

等人都走光,池糖立刻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接收劇情。

這次的世界是個修真世界,原主名叫林岚,是青雲宗元嬰長老的首席大弟子,天生水靈根,天賦驚人。自幼被元嬰長老帶回宗門,一直在門中修煉,年僅五十歲便結成金丹,成為青雲宗,甚至是整個青雲大陸最年輕的金丹真人。

之前打她耳光的那個叫青玉的女子是她的師妹,不過築基期修為,旁邊的青衣男子宋野,是掌教真君的大弟子,也是整個青雲宗的大師兄,地位超然。

原主林岚自幼天賦驚人,于修煉一事上十分精通,別人需要花費十倍八倍的時間才能達成的功效,她瞬間可得。

不過,也許是太沉迷修煉,她一直在宗門的秘境中修煉,直到50歲結成金丹,才師父被允許出門。因為從未接觸過外人,于人情事故上半點不通,心性純善簡單,基本是師父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自己的判斷力。

這姑娘不僅天賦好,修為高,氣運也大,一同出門歷練,她總能找到寶貝。哪怕是随便在門口溜達,腳下無意踢到的一顆小石子,也是萬年難尋的舍利子。

簡直就是人形探寶器。

因為這個優勢,她經常帶着門下弟子出門歷練,而且因着師父叮囑她照顧師妹青玉的原因,她無論得到什麽好東西都優先讓青玉挑選。

青玉雖說是林岚的師妹,但年紀卻比林岚大,她入門時已經18歲了,因為自小做童養媳受盡淩虐,及笄時又被公爹強暴,性情冷漠偏激。無論林岚對她有多好,她都不領情,而且內心深處隐藏着對林岚的嫉恨,恨她的幸運,恨她的天賦。

前段時間,林岚帶弟子出門尋寶,找到一只藥王鼎,只需把靈草扔進去就能煉成極品丹藥,乃是上品仙器,十分了得。

林岚于寶物一事看得很淡,青玉向要索要時,幾乎沒有猶豫就将藥王鼎送給了她。藥王鼎太過逆天,此事除了林岚和青玉,沒有其他人知道,連師父丁圓真君都不知曉此事。

可惜青玉倒黴,藥王鼎到手幾天還沒捂熱乎呢,就被一個有天眼通的人發現了,雖然沒看清藥王鼎,卻能确定她身懷巨寶。一個築基小兒憑什麽擁有巨寶,寶貝是有能者居之,既然她修為不夠,保護不了寶物,就休怪他人奪寶。

身懷巨寶的消息一經洩露,立即引來衆人圍追堵截,想要将寶貝據為己有,青玉歷經九死一生才狼狽逃回宗門。

按說,她一個築基期修為,還是師妹,即便心裏懷疑林岚,也不能打人對峙。在這個修真的世界,實力做主,強者為尊,她區區築基修為就敢冒犯金丹真人,便是林岚一氣之下殺了她也不足為過。

可惜,林岚生性軟弱純善幾乎沒有脾氣,別說是青玉了,就是路上突然冒出來個乞丐無緣無故踹她一腳,她也要替人家尋借口,饒過對方,說不定還會看在對方可憐的份上,奉送金銀珠寶。

按理說,就林岚這般事事替他人着想的聖母性格,內心裏根本不可能有怨恨。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呢,但凡是人就有自己的底線,林岚不在乎欺淩,不在乎被外人嘲笑癡傻,但她在乎欺騙。

林岚平生最恨被人欺騙,偏偏她的人生就是一場最大的騙局。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天賦,她氣運逆天不是因為她是上天的寵兒,而是因為她的混沌之體,幼年時便被師父用來蘊樣運珠。

運珠是逆天寶貝,難得且嬌貴,非要用先天混沌之體蘊養一百年方可剖腹取珠。

林岚的一生,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個蘊樣寶貝的工具而已,連宗門裏掃灑的小童都活得比她真實,起碼人家有親人疼愛,曾經被人真心關愛過,不像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師父的疼愛是假的,天之驕女是假的,與大師兄的婚約是假的,連最後被剖腹取珠後擁有的一線生機,也被青玉淡淡一句:“廢物而已,師父何必費心診治,運珠已得,此人無用。”給抹殺殆盡。

呵呵,廢物?無用之人?原來她在師妹眼中只是一個物件,原來她付出的一切,她都不曾放在眼裏。

就是青玉這樣淡淡的一句話,瞬間勾起林岚心中潛藏的怨恨與不甘,她想毀了這一切,她不想再做師父手中的傀儡,不想再為衆人尋寶,她想要真真正正為自己活一回。

許是池糖屬性值中的神剛到及格線的原因,接受完劇情,心口就一陣陣憋痛感同身受,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許久才平複下來。不過心頭仍有稍許不甘萦繞,令她難受。

靠!她擡腿兒踹了下腳邊的大石頭,恨恨地想,下次一定要把屬性值加到神上,太尼瑪難受了。之前接的很多任務,因為原主生性良善的緣故,心中不留怨恨,所以沒讓她遭什麽罪。以後的任務越來越難,原主的怨恨也越來越大,她可受不了這個。

池糖一向有自知之明,不覺得自己善良正直,心性堅定,能夠不被那些壞情緒侵襲糾纏。未免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導致心性扭曲,她還是努力做任務,增加神的屬性值吧。

接受完劇情池糖揉了揉依舊火辣疼痛的臉蛋,決定回洞府修煉,青玉那點小誤會她根本不在乎,現在當務之急是改變修煉心法。

師父丁圓真君給原主的心法,雖然能事半功倍,修煉迅速,卻有一個大大的弊端。就像是吹氣球打激素一般,短時間內迅速催熟修為,而實際根基不穩,整個五髒六腑都毀了,根本不是長久之道。

這種心法一般是合歡宗用來給爐、鼎修煉的,在短時間內催熟爐、鼎的修為,然後與其交合吸走爐、鼎修為,純粹就是養豬用的。

回到洞府後,池糖在儲物袋裏一陣亂翻,翻出好幾本天階心法,可惜沒有一個是适合她混沌之體修煉,并不能在根本上克制原來的合歡宗心法,都是雞肋。

正心煩意亂間,門口突然收到一道傳音符,她揮手将傳音符捏在手心,原來是師父丁圓真君讓她速去大殿。定是青玉等人告狀,丁圓召她前去大殿對質。

池糖沉了沉眉心,正好老娘心情不好,就拿你這個靶子出出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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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傳音符,池糖出了洞府,辨別一下大殿的方向,就嗖地一下瞬移。修仙就是妙,安全,省勁。

大殿的氣氛有些嚴肅,仿佛被一張無形的網籠罩着,壓抑,令人難以呼吸。池糖走進去的時候,青玉正跪在丁圓面前,求師父為她做主,宋野則是一臉心疼地望着青玉,滿目疼惜。

劇情裏,青玉生性冷漠,對人不假辭色,而且因為自幼受苦的原因,自有一股狠勁。宗門裏,別的女修都圍繞着宋野轉,只有青玉一心修煉,道心堅定,入門幾十年,連大師兄宋野長什麽模樣都不記得。

其他女修喜歡外表可愛,性格溫柔的靈寵,青玉則不然,她的靈寵一個比一個醜陋,卻實力強橫。

其他女修遇到巨蛇,鱗甲鱷這類醜陋恐怖的妖獸,頓時吓得尖叫連連,躲在男修身後,而青玉則是面不改色和男修一樣沖鋒在前,身手利落狠辣。

其他女修受了一點傷,就嚷嚷的天下皆知,恨不得所有人都來關心她。而青玉,在密林中被重創肺腑,為了不拖累大家的進度,硬是一聲不吭,直到走出密林,才體力不支地暈倒在這。

這樣一個堅韌、隐忍、有決斷力,道心堅定的女子,宋野怎麽會不喜歡。在一次次發現她的與衆不同之後,宋野的心就深深淪陷了,這個出衆不凡的天之驕子,深深被這樣堅韌又不起眼的女子迷住。

看到池糖進來,宋野下意識蹙了蹙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宋野一直不喜林岚,活了幾十歲的人,居然一點人情世故都不通,沒有主見,做事又太過随心所欲。出關好幾年,除了帶弟子尋尋寶物,其他沒有半點用處,連只妖獸都沒殺過。哪裏像青玉,聰慧果敢,做事替大家着想,從不連累他人。

原本以為林岚只是不懂事,性情天真,沒想到背地裏居然是個陰險小人。假大方地将藥王鼎送與青玉師妹,一轉身就将此事透露出來,害得青玉被人圍追堵截,九死一生。想到青玉逃回宗門時的滿身傷痕,宋野臉色驀地陰沉下來,目光劃過一抹殺意。

修真之人對殺意感知敏銳,更何況池糖修為高過宋野,她是金丹中期修為,而宋野剛剛結成金丹,根基還不穩定。幾乎宋野心頭殺意一起,池糖就發覺了,猛地轉過頭,目光與他同一時間對上。

相比于宋野陰鸷憤恨的目光,池糖的目光則是澄澈好奇,甚至帶着淡淡的不解,仿佛很奇怪對方這樣看自己一樣。

收到池糖的目光,宋野許是心虛,猛地撇過頭。頭撇過去後自尊心又有些受不了,覺得自己這樣急急躲避太過于小家子氣,連忙掩飾性的輕哼一聲。

池糖沒有繼續理會他,徑直走到師父丁圓真君面前,俯身施禮:“師父,師父此番急召徒兒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此話一出,原本跪在丁圓真君面前,低垂着頭安靜仿佛幽靈一般的青玉猛然擡頭,平靜的目光中閃過一抹詫異。她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在師父面前對峙,林岚居然還敢裝瘋賣傻,當作一切都不知道。

詫異過後,青玉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心中冷笑起來。她自認見過世間險惡,為人處事向來以最大惡意揣測對方,以往林岚善待她,有什麽好處都不少她一份時,她一方面心安理得地接受,一方面卻在內心嘲諷林岚虛僞,認為她裝腔作勢,假好人。

如今池糖冷待她,她反倒松了口氣認為是理所當然,覺得林岚理該如此,以往都是僞裝。這世上哪有人善良無私美好,人心最為險惡,皆是自私自利之輩。

冷笑過後,青玉自認認清池糖本質,繼續低垂着頭,無聲對抗。她梳着道髻,因為被人追殺剛剛逃回宗門,還沒來得及清洗梳理,發間滿是草屑泥土,頸間也有刮痕。整個人狼狽不堪,只有那欺霜賽雪的肌膚分外惹人眼球。

她跪在那裏,不怒不哭,一副淡淡姿态,似乎天地間沒有人能觸動她的心扉,也沒有人真正讓她相信依賴。

看着這樣的青玉,宋野眼眶一燙,心頭不可抑制的酸疼起來,他多想将她抱在懷裏,輕聲撫慰,給她溫暖,給她依靠。

宋野壓下心頭的心疼,冷冷掃了池糖一眼,冷聲道:“你居然還敢裝傻?你把青玉害成這般居然還旁若無人,如此殘害同門,實該罪該萬死。”

“我怎麽害她了?她不是還好好的活着麽,也沒死啊。”池糖偏着頭,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演繹地入木三分。

原主因為築基時年紀小,衰老緩慢,五六十歲的人了,還生了副蘿莉面龐,看起來嬌俏可愛。池糖撫了撫勁邊的發絲,嘟着嘴唇向丁圓真君告狀:“師父,宋野欺負我,您要替我做主。”

居然還敢先發制人!

丁圓真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你們這幾個孩子都是同門師姐妹,怎麽鬧成這樣?”她做痛心模樣。丁圓真君面容看起來二十如許,生得極溫柔可親。

原主一直把她當作親生母親看待,才會對她言聽計從,不想此人面慈心狠,手段狠辣,是原主一生悲劇的締造者。

“師父。”池糖不滿意了,“徒兒沒有鬧,您明明都聽見了,是宋野他先誣陷我。”

“誣陷你?”丁圓總算是找到突破口,一直以來她在原主面前都是慈母模樣,從沒說過重話,因此池糖一上來就裝瘋賣傻,還真是讓她無從下手,不知怎麽挑起話頭。

如此總算是讓她找到話頭,順勢問道:“青玉說你洩露她身懷藥王鼎一事,故意引人追殺于她,此事可與你有關?”

池糖沒有像衆人以為那般矢口否認,而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她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天真無邪:“師父,您可真有趣,青玉是我師妹,我怎麽會害她。何況即便真要害她,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她,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還要擔着弄丢藥王鼎的風險,豈不得不償失。”

此話仿佛在解釋自己沒有動機,實則卻是蔑視青玉,看不上她的修為。

按道理來說,這話并沒有什麽出格,青玉原本就修為不濟,金木土的雜靈根,跟原主的天靈根,天賦差距仿如深淵。

但青玉性情敏感偏激,池糖的話仿佛一把利劍紮在她心頭,她原本便受了重傷,如今氣急攻心之下,竟然嘔出一口心頭血,險些走火入魔。

還是丁圓真君反應迅速,出手封住她丹田紫府,才制止她經脈逆轉走火入魔。

青玉原本不屑于跟池糖說廢話的,但見她矢口否認,又多加嘲諷,心火怒起,擡手抹了一把嘴邊的鮮血,陰沉沉地看向池糖:“藥王鼎在我身上一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想問問師姐,既然不是你走漏消息,那走漏消息之人到底是誰?”

“切。”池糖不屑地翻個白眼,話裏盡是諷刺,“格局真小,也不知道師父為何要收你為徒,家世不行,天賦不行,眼界更是不行。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天眼通麽,能辨世間萬事萬物。”

“天眼通?”丁圓真君心頭一緊,趕緊詢問,“你是說這世上出了天眼通之人。”既然天眼通能看見青玉身懷至寶,是不是也能看出林岚丹田中的運珠?

“不知道。”池糖搖頭,“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師妹自己,那只能是天眼通了。”

她這話實在有點無賴,青玉氣得又咳出一口心頭血:“師姐真會推脫,連天眼通都能編出來,哪就這麽巧,我剛得到藥王鼎,就遇見天眼通?”

“藥王鼎,藥王鼎,藥王鼎,都是藥王鼎!”池糖煩躁地跺了跺腳,不開心地嘟着嘴,“既然此事全是因藥王鼎而起,那就毀了她吧。”

說着手心一轉,猛地從青玉儲物袋中翻出藥王鼎,指尖一彈,只見一道流光飛過,兩大至寶砰得一聲相撞,被毀了個徹底。

池糖被震得手腕發疼,甩了甩手腕,暗道:幸虧原主是個有氣運的,身上寶貝無數,若不是這顆舍利子,還毀不了藥王鼎呢。

眼見兩大至寶被毀,事發突然,事情又太過駭然,衆人足足呆滞了一刻鐘才反應過來。丁圓真君長袖一轉,嗖地一下将藥王鼎和舍利子納入懷中,連連嘆息,痛心疾首,溫婉可親的面目上第一次顯出幾分扭曲,似是咬牙切齒。

這兩樣可是不世出的至寶,價值連城,而林岚居然說毀就毀,敗家!

丁圓真君只覺心口憋着一口氣,烏煙瘴氣地徘徊,纏得她五髒六腑一陣陣抽疼。雙手顫抖地撫上殘破的藥王鼎,丁圓真君緩緩擡頭,目光仿佛碎裂的寒冰,直直射向池糖。

池糖知道她這是怒極了,這兩樣至寶根本不是她們這些弟子能夠擁有的,所謂當面對質,搞清事情真相,不過是借着這次機會将寶物據為己有而已。沒成想她居然将寶貝給毀了,任是誰被毀了寶貝,休養再佳也忍不住暴怒。

既然知道丁圓真君要拿自己出氣,池糖當然不會傻等着,她搶先一步開口,将手中的修補材料交出來:“師父,毀壞藥王鼎是我的責任,但我這麽做也是不想和師妹生出龃龉,被人誤會。這是修補材料,徒兒呈給師父,希望師父能将寶物修好,這樣的至寶若是被毀真是太可惜了。”

丁圓真君未出口的怒氣就這樣被池糖硬生生噎了回去,她狠狠瞪了池糖兩眼,将修補材料收起來,才沉聲開口:“岚兒你實在太沖動了,為師已經派人出去調查,若真不是你所為,很快便能還你清白,你……”

說到最後,丁圓真君的語氣越發痛心疾首,是心疼到極致,又沒法說出來的憋屈感。

池糖乖乖低頭,似是和以往一樣乖巧,然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卻悄悄勾起。以往林岚傻乎乎相信師父,無論得到什麽寶貝都樂颠颠地給師父送來,她就像個傻大姐,無私無悔地關照每一個人。劇情中,她被青玉打了個一個耳光,非但不惱,反而心疼起青玉被追殺的狼狽。

丁圓以保護青玉為由正大光明地拿走藥王鼎後,原主居然還感謝師父,傻呵呵将舍利子孝敬上去。之後還時常自責,認為是自己害了青玉,如果不是她将藥王鼎送給青玉,也不會害她被人追殺。又送了青玉好多寶貝作為賠禮。

池糖可沒有那麽傻,丁圓真君現今是元嬰初期,正處在瓶頸期,需要極品丹藥輔助沖破瓶頸。可藥草易得,成丹卻極難,需要化神老祖才能煉制,還需得精通煉丹一術。

藥王鼎出現的時機剛剛好,劇情中丁圓真君就是服用藥王鼎煉制的丹藥,才成功突破瓶頸,修為達到元嬰中期。

丁圓真君話音未落,門口就要弟子求見,正是先前被派出去查探真相之人。

“進來。”丁圓真君開口。

弟子近前,将查探到的前因後果盡數詳說,原來果真有天眼通修士,正是他發現青玉身懷異寶。不過天眼通修士不過築基期修為,只能恍惚看個大概,并不清楚異寶為何物。

聽說有天眼通的修士才是築基期修為,丁圓真君松了口氣,修為這麽低,絕不能看出林岚身上的運珠。

她擺擺手,語氣溫和下來:“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你們師姐妹就不要互相誤會了,早點和好吧。”說完,就急急忙忙離去,回洞府修補藥王鼎。

丁圓離去後,池糖突然嘆了口氣:“唉,師父她老人家也真是的,走漏消息一事是結束了,然以下犯上,不敬師長的事還沒有說法呢。”

這話明顯是指代青玉。

青玉沒想到池糖居然會咄咄逼人,還抓着這件小事不放,真是心胸狹窄。她冷冷地擡起頭,看過池糖,目光清泠淡漠,仿佛凜然不可侵犯的霜雪。

她随意地拱了拱手,态度十分沒誠意:“是我誤會師姐了,還請師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青玉看似外表冷漠,不喜人接近,仿佛除了修煉對其他一切事都漠不關心。實則內心敏感自卑,防備心甚重,她不與人接觸,不是因為生性不喜,而是害怕他人看不上她。

為了保護自己,她在周身豎起硬硬的殼,像是刺猬,刺傷美一個靠近她的人。

她既然心中認定池糖氣量狹小,便不會真心實意道歉。更何況像她這種人,過度自卑導致的性格偏激,以最大惡意揣測他人,失之尋常心,讓她承認自己做錯事還不如殺了她。

池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臉色不怎麽好看。

宋野立刻護犢子似的伸展雙臂護在青玉前頭,怒視池糖:“你還想要怎樣,青玉不是已經道歉了麽,就沒見過你這樣心胸狹窄之人,若不是将藥王鼎給青玉,也不會連累她被人追殺,九死一生。”

因為怒吼,宋野臉色又紅又紫,像是塗了一層油料一般,十分可笑。

三人對峙,殿內氣氛凝滞,旁邊侍立的侍女雙腿開始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就在她們以為池糖會發怒時,她突然嗤笑一聲,捂着嘴巴大笑起來,聲音清脆。

此舉大大出乎衆人意料,連宋野和青玉都又驚又奇,目光莫名,不知道池糖葫蘆裏賣什麽關子。

池糖呵呵笑了一會,鳳眼帶着清淺的水汽,清淩淩看向二人,語氣輕松:“瞧你們二人吓得,我逗你們玩呢,我能把你們怎樣啊,想多了。”

此話一出,宋野青玉二人臉色立時青白起來,對比池糖的舉動,他二人的舉動實在太過小家子氣,失之坦然大方,連正面道歉,承認自己誤會的勇氣都沒有。

殿內的侍女們也對二人有了看法,以往只覺得大師兄處事公允,青玉師姐堅韌不拔,沒想到居然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無形中削減了二人的威信。

笑完了,池糖拍拍手,随意招呼殿內的侍女:“來人,去帶青玉師妹換件衣服,別跟着叫花子似的,如今師父又不在,不用賣可憐。”

青玉聞言擡眸,目光冷淡:“我沒有賣可憐。”

“哦,明白了。”池糖一拍腦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确實,确實,是我誤會師妹了,師妹十幾歲便失去元陰,當然不會在乎暴露身體了。”

池糖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揭青玉的傷口。

果然,聽了這話,青玉身體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嘴唇慘白無一點血色,望着池糖的目光仿佛淬着劇毒,半晌後,她穩定情緒,冷笑着開口:“揭人不揭短,你也就是逞點口舌之利,不過如此胸襟。”

呵,這就受不了了!池糖摸了摸鼻子,輕笑出聲,這可比你對原主說的話要狠多了。

不想再二人身上浪費口舌,池糖轉身出了大殿。

62氣運女神3

離了大殿,池糖徑自回到洞府,不甘心地又找出幾本天階心法修煉。因為有原主的記憶和底子在,入門還算快,只是她無論如何努力堅定,氣息運行一周天後都會不自覺地按照合歡宗心法運轉,仿佛有自主意識,根本控制不住。

接連試了一天都不成功,池糖氣惱地将心法摔在地上,托着下巴生氣。

好生氣,好生氣,好生氣!

要想改變林岚的命運,首要是棄掉這個害人的心法,可原主修煉多年,身體已經有了慣性,哪怕池糖有意控制,身體也自動按照合歡宗心法運行,這樣下去她依然會是一只待宰的豬。

而且因為識海內被丁圓印下烙印,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會逮回去。

太傷感了,她還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吧。

洞府很空曠,也很清冷粗暴,這麽大一個空間,只有當中一塊用來打坐的大石頭,別的毛都沒有。

池糖轉圈尋麽半天,最後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縮在打坐的大石塊上睡覺。想想也真是心酸,堂堂金丹真人,被築基期修為的師妹打臉不說,洞府和雪洞一般,白擔着氣運女神的名頭,兜裏一點好貨都無,全被別人給騙走了。

蜷縮成團,池糖幾乎是剛閉上眼睛就睡着了,她這個秒睡的技能一直很讓衆人羨慕,不過也有人酸聲酸氣的說她是豬,對于這種人,池糖一概當他們是嫉妒自己,酸葡萄心理。

池糖這一覺睡得很長,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睜開眼睛後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她索性就沒起來,繼續賴在大石塊上。腦子像是放電影一般一遍遍閃過原主的記憶,她想看看哪裏有機緣,可以找到一本合适的心法克制合歡宗心法,可惜她将原主的一生都搜索一遍後居然沒發現一本合适的心法,真是倒黴。

她氣惱地蹬了蹬腿,來了個鯉魚打挺,嗖地坐起身子,擡手打開系統面板,想看看巫蠱大全在這個世界能不能用。

當她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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