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收藏面板上的巫蠱大全時,眼角餘光一閃,突然歪了歪頭,咦……不如試試這個?她慢慢地伸出食指突然在旁邊那本陰陽訣上點了一下。
陰陽訣掉落,不似巫蠱大全那般是一本書的形狀,而是塊瑩潤剔透的玉簡。
池糖盯着手中的玉簡看了半晌,拿起它貼在腦門上,剛閉上眼睛,識海就是一震,緊接着,元神就被拉到一片虛無空間中,充滿着無窮的玄妙。
一個個飽含無窮天地能量的文字像是小蝌蚪一般跑進她記憶,她就像是一只在宇宙間自由自在游玩的魚,随着那些文字翩然起舞,跳躍追逐,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
池糖再睜開雙眼時已經是半個月後,神臺為之一清,紮根在身體內的合歡宗心法已經被徹底拔出,由陰陽訣取而代之。
不同于合歡宗心法的運轉速度快,陰陽訣運轉極慢,卻力量驚人,每運轉完一周天,修為都仿佛提高一個層次,力量穩而厚重。
“想不到陰陽訣還真是好東西。”池糖滿意地在石塊上蹦了蹦,想起謝玉那張臉,輕聲說了句,“小玉玉,謝了!”
池糖半個月未出關,出關後宗門已經大變樣,大家正在為彌月深林的探險做準備,聽說這次彌月深林出了一座秘境,青雲大陸的幾大門派聯手密林,準備一探究竟。
劇情中确實有這麽一段,青雲宗由丁圓真君帶隊,因為擁有林岚這樣一只行走的人形探寶器,青雲宗收入頗豐,幾乎所有人都從她身上獲得到好處。尤其是青玉和宋野,一個得到先天金精,成功将自己的劣質三靈根變成單一金靈根,為日後的修煉打下堅實基礎。另外一個得到仙品木藤,陰差陽錯之下使其認主,從此護着宋野平步青雲,修煉路上掃平一切障礙。
只有林岚自己,什麽也沒得到,還因為被青玉譏諷,一時激勇之下與妖獸鬥法,受了很重的傷。
洞府外橫七豎八貼了很多道傳音符,池糖一一将其捏碎,內容都是召她前去大殿的。池糖沒有猶豫,靈光一閃,直接向大殿飛去。
進入大殿時,丁圓真君不在,只有掌門方寸真君。丁圓真君和方寸真君是一對恩愛道侶,兩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方寸真君掌管門派,提供丁圓真君優厚資源,丁圓真君煉丹煉器,是青雲大陸有名的煉丹煉器宗師,二人優勢互補,攜手修煉,在整個青雲大陸都非常有名氣。
“林岚來了。”看見池糖,方寸真君擡擡眼皮,目光平靜無波,看不出心思。
“師伯。”池糖恭敬行禮,此人城符極深,池糖是提起十二萬分提防,不敢有一點輕忽,擔心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就在池糖垂目行禮之時,鋪天蓋地的威壓驀地籠在她脊背,一道神識強勢粗暴地探入她丹田識海,将她裏裏外外查了個通透才移開目光。
這種仿佛被人扒光了搜查的感覺,池糖是緊緊咬住下唇,強忍住沒有抵抗。
随便探入他人丹田識海,哪怕是親子親女,親近如配偶都算是冒犯。然,方寸真君對林岚卻是想探就探,連個招呼都不打,完全不把她當作獨立的人,更別談尊重。
原主到底有多傻,才能忍着這種随時随地被扒光窺探的羞辱。
哪怕是妖物,本命靈寵,都是平等尊敬的。
“怎麽?”察覺到池糖的異動,方寸真君輕動眉心,“不想被師伯探察麽,師伯是關心你,林岚越大越不懂事了。”
這種扒光了羞辱別人,還不許對方不高興的行為真是霸道。
“不敢。”池糖雙膝跪地,頭緊緊貼在地上,借由石板上的涼意才能勉強壓住心頭羞辱的火氣。
“很好。”方寸真君點頭,顯然對池糖的乖順十分滿意,不過也不能一味地寵,偶爾也要敲打一番,想到此處,他開口:“前幾日我聽說你對你師兄不敬?此舉不好,野兒是青雲宗的大師兄,更是你未來的夫婿,女子以夫為天,你要敬他愛他,不可有半點忤逆。”
“弟子明白。”池糖做乖順聽話狀。
“乖。”方寸真君終于露出半分笑意,“既如此,你就去尋野兒道歉去吧,我記得你那還有件上品法器,拿給野兒就當是賠禮吧。”
“遵命。”池糖不敢有半點異議。
等出來大殿,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池糖才感覺自己徹底活了過來。呼——方寸真君真是厲害,好厲害啊,以大欺小,眉頭都不皺一下。
池糖冷笑兩聲朝着宋野所在的執事殿走去。方寸真君畢竟是元嬰真君,宗門有些瑣事不方便出面,所以在宋野修為到金丹期之後,就将派裏的事情全權交給他,自己只做一些把關,偶爾出面。
到了執事殿,宋野正皺着眉頭訓斥丹藥峰的峰主:“怎麽會沒有?宗門每年不都會培育很多固源草麽,這是療傷必備靈草,你掌管丹藥峰,現在居然告訴我沒有!”
說到這宋野氣得使勁拍了下桌子,他語氣暴烈,面目冷凝,瞪着一雙大銅鈴般的大眼仿佛要吃人。
丹藥峰峰主瑟縮了一下,唯唯喏喏,剛要解釋,餘光一掃就看到門口立着的池糖,瞬間老臉一紅。同是金丹真人,他憑什麽被個小兒如此訓斥,私下無人時還好,他顧念着宋野是執事弟子,忍氣吞聲。
如今被人看去自己的窘态,丹藥峰峰主一張臉皮羞得通紅,牙齒直打哆嗦:“宋真人,你要的是普通固源草麽,那可是千年固源草,固源草嬌嫩難活,本就生長不易,宗門過千年的固源草不過百顆,前些日子全被丁圓真君要走,你現在管我要,我拿什麽給你,你怎麽不去向真君索要?”
丹藥峰峰主說這話是全憑一股勁,可沒想到說着說着就真的動了怒,恨不得撸袖子揍宋野一頓。他真是受不了了,以往覺得這個執事弟子行事進退有據,無差錯,沒想到居然如此不通情理。
哼,不就是仗着是掌門弟子麽!
被丹藥峰峰主吼了一通,宋野才意識到自己行事過激,他雖說是執事弟子,可門中各峰峰主皆是德高望重之輩,是他的前輩,如今根基尚不穩,他豈能随意輕慢。
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師父定然會對他失望。
宋野心裏開始後悔,但此時被丹藥峰峰主吼得臉紅脖子粗的,再加上有池塘這個外人在,一時之間也拉不下臉安撫對方。
掙紮間,池糖又火上澆油了一把,她冷着張臉走到宋野面前,話語不無譏諷:“師伯讓我來跟你道歉,對不起啦,大師兄,當日我實在不該對你吼。日後師伯若是問起來,請你如實告訴他老人家,我已經來道過歉了。”
說完轉身離去,行至門口,還要停住腳步,回頭鄙視一句:“小人!”
經過池糖這個小插曲,丹藥峰峰主是更看不上宋野,就這心胸,就這行徑,實在不堪。他冷哼了一聲,也甩袖離去。
執事殿發生的事不過一個上午就傳遍整個青雲宗,大家明裏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暗裏都有些不服這個新任的執事師兄,宋野的威望又一次下降。
宋野急着要千年的固源草是為了給青玉療傷,能在衆人的圍攻下活着逃回宗門,想必青玉是吃了不少苦頭。劇情裏,她也是受了很重的傷,不過那會有藥王鼎,林岚因為心生愧疚又送她不少寶貝,青玉不僅傷勢好得快,而且還因禍得福,得意重新淬煉身體,使肉身更加強橫。
不過現在,青玉可沒那麽幸運了,藥王鼎被毀,池糖也不會去做這個冤大頭,因為修補藥王鼎,丁圓真君又拿走了所有千年以上的固源草。青玉的傷勢綿延了半個多月依然不見好轉。
随便在宗門轉了一圈,池糖就折回到洞府,從侍女那得到消息,這次深入彌月森林,帶隊的是方寸真君,丁圓真君因為要修補藥王鼎所以不能去。
得知這一悲慘消息,池糖精神低落,連水嫩的靈葡萄都沒胃口,只吃了幾顆,根本不是她平日的量。
一晃七日過去,宗門一切事宜均已妥當,準備深入彌月森林。由方寸真君坐鎮,宋野領隊,池糖輔助,浩浩蕩蕩帶了數十精英弟子,向彌月森林進發。
乘坐方寸真君的靈舟,不過三天就到達了彌月森林入口,此時其他門派均已抵達,和青雲宗齊名的,綠雲宗、紫雲宗、紅雲宗,全都已經到了。
幾大派坐鎮的真君互相拱了拱手,一齊出手打開彌月森林的禁制,放弟子進去。
十萬年前彌月深林曾爆發獸潮,大批元嬰金丹期修為的妖獸闖入青雲大陸,肆意殺害大陸子弟,給青雲大陸帶來莫大浩劫,大批優秀弟子被殺,根基被毀,幾乎給青雲大陸的修士帶來滅頂之災。
為了防止此類事故再次發生,當時大陸的幾個頂尖化神修士聯手在彌月深林外布下禁制,與此同時為了不耽誤弟子歷練,每年在六月中旬,入口處的禁制會衰弱一段時間,需要幾位元嬰修士合力打開通道。
通道打通之後,由宋野帶隊,弟子魚貫而入。青玉的傷還沒好利索,但為了能一同到彌月森林歷練,她隐瞞傷勢,強忍着丹田的痛處。
她本就生得蒼白倔強,姿色一般,如今又多了一絲病怏怏的脆弱感,且目光防備,對給每個湊上來關心她的同門警惕探究,不假辭色,仿佛別人都對她有所圖謀一般。
誰也不願意熱臉貼着冷屁股,慢慢的,大家就不願意靠近她了。
而宋野身為大師兄,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也沒時間關注她。
別人都有伴,只有青玉一個人蒼白着臉,孤伶伶站在一旁,嘴角還噙着一絲譏諷。她看不上他人成群結隊,三三兩兩,覺得這種關系脆弱無依,一根手指頭就能破壞。不涉及到利益的時候,都是好同門,好姐妹,一旦涉及到利益,就翻臉不認人。
浩浩蕩蕩幾十人不可能總湊在一塊,宋野将衆人分成十個小隊,一隊8、9個人,一同行動。
池糖瞅了瞅他分配的隊伍,非常不滿:“執事師兄,我為何和你一隊,同一個隊伍中有兩個金丹修士豈不是浪費,有些隊伍中修為最高才築基後期,這樣太不安全。”
宋野将池糖安排在自己隊伍裏當然是有私心的,人人都知道她氣運旺盛,是人形探寶器,尋寶貝的一把好手,怎麽可能将她安排到別的隊伍。
以往,一直是林岚巴着他,非要跟他一隊,別人雖心懷不滿,但也不敢多說什麽。如今見池糖自己提出來,一些不服宋野的人紛紛開口:“是啊,是啊,這樣分配一點都不公平。”
“對啊,我也想跟林師姐一隊,林師姐運氣好。”
“我也想呢。”
反對聲越來越大,宋野沉眉,陰冷地掃了池糖一眼,冷聲道:“住口!全都閉嘴,你們林師姐确實容易找到寶物,但你們也不想想她能不能保住寶物,她連妖獸都沒殺過。”說到這,他目光一一掃過衆人,“掌門既然讓我帶隊,就是信任我,若有人不服安排回去後可以向掌門反映。”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冷嗤一聲:“呵,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愛告狀呢?”
話音一落,衆人就開始偷笑,輕輕落落的笑聲鑽入宋野耳中,像是一巴掌打到他臉上,氣得他面色發白。他強控制住脾氣,沉聲道:“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麽,你們放心,如果林師姐尋到寶物,回到宗門後一定會平均分配,不會虧待你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而且宋野畢竟是帶隊師兄,身份在那擺着呢,衆人也不好做得太過,就平息下來。
池糖和宋野、青玉,還有幾個精英弟子一隊,一行人向密林深處走去。不是大家不用飛行法器,而是深林裏面妖獸衆多,尤其是飛禽,若是貿貿然使用法器很可能被對方認定為侵犯其地盤,莫名被攻擊。
既然是在妖獸的地盤上,大家自然提起十二分小心。
池糖雙手插兜,跟其他人的小心謹慎不同,完全是一副出游的樣子,漫不經心,還踢踢踏踏的。
青玉看不上池糖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出言諷刺:“你不知道你到處亂踢有可能驚擾到妖獸麽?”
池糖擡頭瞥了她一眼,開口:“沒有你說話的聲音大。”
青玉被噎了一下,她本就不善言辭,也不愛多管閑事,這次實在是太恨池糖才會開口,沒想到一句話就被頂了回來。
宋野過來拉偏架,目光冷冷地在池糖身上一掃,沉聲:“不許胡鬧,你是師姐,要讓着點師妹。”
“噗哧。”池糖沒忍住,笑噴了,指着青玉,“她年紀還比我大呢,拉偏架就拉偏架,還義正詞嚴的,虛僞。”
“你——”宋野瞪人。
池糖不理人直接越過他向前邊走去,還揮揮手,大喊:“師弟師妹們,跟着師姐走,有肉吃,有寶貝。”
“好。”衆人一陣歡呼,一個個越過宋野青玉二人追随池糖,氣得宋野面色鐵青。
以往,林岚就是太慣着宋青二人,好東西雙手奉上,還要被二人奚落,真是傻子。
越往深處去,路越難走,好在殺了幾個妖獸,又尋到許多珍稀靈草,收獲頗豐。這具身體果真不愧氣運女神名頭,像是一些千年萬年的靈草身邊都有妖獸守護,別人去采摘,不是被襲擊就是被毒,而池糖去采摘卻安然無事。
池糖把這些靈草分配給他人就是不給宋野和青玉。
而青玉因為受傷的緣故,體力不支,連殺個修為只有築基初期的妖獸都艱難,氣喘籲籲。而她孤僻冷漠不願意幫助他人的性格,在此時也顯現出弊端來,她不搭理別人,別人也不搭理她。
別人都是合力抗擊妖獸,只要她一個人艱難地單打獨鬥,無人相幫。
不過兩三天,青玉的內傷就越來越嚴重,而且見池糖和別人說說笑笑,一只妖獸沒殺就得到衆人喜愛尊敬。性情本就偏激的青玉越來越不忿,被丁圓真君封住的心魔又蠢蠢欲動起來。
三天後,一行人走到秘境口。
劇情中,原主就是在這裏得到先天金精和仙品木藤,不過最後都便宜了宋青二人。這次,池糖就是扔了,不要,也不便宜他們。
踏入秘境口,池糖被随機傳送,落地時,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一大片花海,漫天遍野,仿佛覆蓋整個天地,花朵大而豔麗,美得令人心醉。
怎麽和劇情裏不一樣啊?
池糖蹙了蹙眉,心頭升起一絲狐疑,劇情中,林岚是被傳送到一條靈泉附近,根本不是這。
納悶了一會,她就搖了搖頭,甩開疑惑,不在胡思亂想,而是仔細觀察花朵,慢慢移動步子向前走去。
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花海依然望不到邊際。
池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屁股坐下,正準備好好回憶一下劇情,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好聽的聲音:
“喂,你屁股坐到我的頭發了。”
63氣運女神4
背後突然冒出一道聲音,誰還管好不好聽啊,池糖整個人都被吓蒙了好吧,第一時間擡起屁股四肢并用往前爬了幾步才回頭細瞧。
茂密豔麗的花海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躺了一個人,衣服五色斑斓和花海融為一體,只有披散開的墨發顯出一二分獨特。
那人躺在地上,池糖沒看清正臉,她警惕地偏頭瞧了幾眼,試探開口:“抱歉,方才落座太急沒有看見道友,多有冒犯之處,還請道友見諒。”
池糖的語氣真是誠懇得不能再誠懇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寫滿了歉意,臉上表情全是一副跪地認錯恨不能重新投胎的愧疚模樣。她不是狗腿,而是此人出現的太過詭異,周身沒有半點氣息,這樣的人不是普通凡人,就是大能者。
然而能出現在秘境的花海中,池糖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一個普通凡人,那麽只能大能了。
這種隐于秘境的大能者,基本上都有怪癖,心情好時能把寶貝全送給你;心情不好時,你多看一眼,他都要問:你瞅啥?
池糖方才壓到了他寶貝頭發,也不知道他要怎麽懲罰她。
反正不管怎麽說,先坐低服小是沒錯的。
池糖道歉之後,沒過一會,躺在地上的人就翻了個身,單手支着腦袋面向池糖。
冷不丁看見此人面貌,池糖心髒突的一跳,雙頰驀地燒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人,比謝玉還要好看。
男人生得面如冠玉,五官精雕細琢,眼瞳湛黑如墨,漂亮的像是假人。
在池糖偷偷觀察男人時,男人也在看她。
少女蹲在地上,穿了一身青色道袍,頭發規規矩矩地在頭頂绾了一個道髻,用一條灰撲撲的布條随意绾着。可這并不影響她的美貌,額頭光潔飽滿,嘴唇紅潤微翹,臉頰白裏透紅仿佛鮮嫩欲滴的水蜜桃,引人食欲。
男子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喉結滾動,手心發癢特別想把少女抓過來在她臉頰上啃一口,看看是否真如水蜜桃般甜美。
這番突如其來的沖動令男子心中十分詫異,他自出生起就一直沉迷修煉,除了前幾日陰差陽錯之下踏入這塊秘境,還從沒出過門。心性薄涼寡淡,連外人都不願意見。
他讨厭他們的長相,讨厭他們的聲音,更讨厭他們身上的氣味。
但是眼前的少女卻令他覺得十分不同,感覺很舒服,莫名地想要親近。
墨止并不是一個壓抑自己的人,既然內心想要親近那就親近吧,而且他還沒見過女人,正好奇呢。父母留在識海中的話也曾提過,等他成年後就可以找個女人給他生蛋。
“過來。”墨止朝池糖勾了勾手指。
池糖朝左右望了望,發現只有自己一人,才不甘不願地點點自己鼻子,又确定了一遍:“叫我麽?”
“嗯。”墨止點頭,“過來。”
這種感覺好像是在召喚小狗,池糖磨磨蹭蹭挪過來,湊到近前時還不忘重複一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輩可否饒了我?”
“好。”墨止點頭,事實上,他根本沒聽池糖說了什麽,如今他滿心滿眼都是那紅撲撲的像是水蜜桃一樣的臉蛋,躍躍欲試想要咬一口。
心動不如行動,墨止一把拉過池糖,身體宛如靈蛇,嗖地從地上竄起,緊緊纏住對方,張開大嘴對着她的臉蛋就是狠狠一口。
啊——嗷嗚——
池糖撕心裂肺地狂吼,尼瑪,臉蛋子都要被咬掉了,你是想吃肉還是咋滴。她掙紮,再掙紮……終于,經過無數次掙紮,成功将自己的臉蛋從墨止利齒下救回。
不過,卻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豔紅的鮮血滴滴答答淌了滿臉。
靠,痛死老子了,池糖恨恨地瞪了墨止一眼,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低聲下氣:“前輩既然已經懲罰過晚輩,想必是饒過晚輩誤壓前輩發絲之過了?”
此刻的墨止并不像是一個可惡可恨的施暴者,反倒像是受害者,一個無措的小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隐約察覺到池糖的不喜,心頭開始一揪一揪地疼,“我……我……”他想要解釋,解釋他并不是想要傷害她,只是心頭特別渴望,渴望咬一咬。
其實傷害到她,舌尖嘗到血腥氣時,他下意識就松了口,沒有繼續用力。
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咬她,根本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但是又不想她疼,不想她生氣。
墨止喏喏垂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手足無措的樣子。
池糖可沒心情關心他的內心戲,她只知道自己被咬了,好疼,不開心,恨死他了!
再也不想見到他!
她沖着墨止抱拳:“晚輩不敢再打擾前輩,告辭。”說完,腳下生風,拔腿就跑,根本不給墨止反應的時間。
池糖一連在腿上拍了好幾道疾風符,又是法器又是符箓的,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呼——”她松了口氣,彎腰捶了捶酸疼的小腿,一屁股坐下,正想好好揉揉腿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喂,你屁股又坐到我頭發了!”
聞言,池糖捶腿的動作一僵,她幾乎不帶思索地迅速往腿上拍了一張疾風符,拔腿就跑,跑跑跑,跑啊跑,又跑了半天,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她才氣喘着停下。
這一次,她保持了警惕,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池糖眸光一轉,先是彎了彎腰,做了一個要坐地的假動作,然後就在屁股接觸地面之時,猛一回身,向後瞧去——
居然什麽也沒有?池糖蹙了蹙眉不死心地又往左右看了看,真的什麽也沒有。她徹底松了口氣,後怕地拍了拍胸口,正要轉身坐下時。
肩上居然落下一只修長如玉的大手,接着熟悉的聲線在耳邊響起:“咦,你是在找我麽?”
池糖足足僵硬了一刻鐘才緩慢回頭,目瞪口呆地望向來人。
察覺到池糖在找自己,墨止非常開心,正打算告訴她自己的喜悅,目光就在她臉上的牙印處頓住。
有點礙眼呢!
他擡手想要幫她撫平傷痕,不曾想池糖對他正是警惕防備之時,見他擡手,吓得猛然後退幾步,身體後傾,想要躲過他。她躲,他追,然後池糖就倒黴地被石塊絆倒了,身體趔趄着向一邊撲去。眼看着臉蛋就要與地面親密接觸,腰間突然纏上一只手臂,身體被帶着一轉,足尖點地随着對方足足轉了一圈才穩定平衡站穩在地。
站穩後,池糖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然後就發現自己在男人懷中,心頭陡然一驚,掙紮着想跳出去。
這一掙紮間身體不可避免地摩擦起來,年輕的身體經過摩擦很容易生出火熱,當燥熱的感覺遍布全身時,墨止清澈的眼中閃過一抹困惑。從作為一只蛋開始,墨止的生活就一直按部就班,每天吸收靈氣,慢慢被孵化,成人形後繼續修煉,似乎每天的生活都是修煉。
他也不覺得枯燥,反倒是對于和別人交流這件事打從心底感到抵觸。從宗門偷溜出來誤入這個秘境,是他第一次叛逆。接着遇到懷裏的少女,他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緒一次次充滿新奇的情緒,以往從沒有過的心情一股腦湧入腦海,讓他在困惑的同時,又感到幾分好奇。
他松開池糖,看着懷中的少女一下子跳出幾步遠,警惕地望着自己,心中本能不喜,下意識開口解釋:“你要摔了。”墨止很不理解,他明明是出手扶助她,她為何要掙紮,不怕摔麽。
他說話時,眼神一直安靜地看着池糖,眸光清澈純淨,像是兩灣清泉,清透得讓人恨不得從他眼中鞠一把泉水喝掉,嘗嘗是不是想象中的清甜。
面對這樣的墨止,池糖覺得自己之間的行為特別矯情,本來沒什麽,偏偏要歪裏想。
“你總跟着我幹什麽?”察覺到眼前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池糖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語氣裏帶了點小脾氣。
池糖這樣開口一問,墨止似乎懵住了,呆立半晌。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跟着眼前的少女,只是心随意動,心裏想,就跟着了。
他不會說謊,既然池糖詢問,就直接回答,沒有拐彎抹角:“我想跟着你。”
這是什麽答案?池糖的眉心都快糾結成一團,真是莫名其妙,她看向墨止狠狠瞪了他一眼,問話裏帶着嘲諷的情緒:“哼,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跟着我是想咬我吧?”
話音一落,墨止頓時局促起來,視線在池糖臉上的傷口來回徘徊,無措極了“我……”他開口,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似乎十分不擅長這樣的言辭,“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會不喜歡!”
這叫什麽話!
池糖怒了,誰會喜歡被人咬啊,受虐狂吧。
她氣呼呼地瞪人,脾氣也上來了,怒氣沖沖地指着墨止:“你,不許跟上來,聽見沒有。”
說完擡步就走,走了幾步回頭見他人還站在原地才徹底松口氣。不過也只是一會,池糖的松氣又變成憋氣了。
她氣咻咻地回頭,在跟上來的墨止用勁身上踹了一腳,恨聲:“不是讓你不許跟上來麽,你怎麽還跟?”
墨止很羞愧,讷讷地低着頭,他不擅長解釋,也不會花言巧語,只是追随最本能的感受,亦步亦趨跟着池糖。無論池糖怎麽罵他,怎麽打他,叫他走,他都一言不發,低着頭默默跟随。
最後,池糖終于無奈了,只能由着他。
“算了算了?”她擺擺手,“你願意跟就跟着好了,不過不能咬人,也不能打擾到我。”
聞言,墨止眼前蹭的一亮,開心得像只小鹿,歡快道:“我不會咬你,也不會打擾到你。”為了表現自己,他還道,“我能隐身,肯定不會打擾你。”
說着嗖地一下就不見了。
還真會隐身啊?池糖四處尋覓了一圈,到處都沒找到他的身影,只得道:“好了好了,你出現吧,看不見你我更鬧心,你只要不打擾我就好。”
“嗯。”空氣中傳來一聲乖乖的應聲,然後墨止慢慢顯現身形,低頭對池糖羞澀一笑,貼心道,“我不會打擾你的,我可以讓別人看不見我,只有你能。”
這麽高端?池糖震驚了,心思一動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試探問道:“冒昧問一下,你修為如何?”
“化神後期。”
靠,發財了!
64氣運女神5
池糖現在滿腦子都是撿到金子的感覺,這是什麽運氣,狗屎運都拍馬不及,不愧是氣運女神,随便進個秘境都能撿到化神修士。
人家還是死皮賴臉地跟着的。
哈哈哈,池糖真想對天大笑三聲,以示自己的開懷。
不過這樣子太丢人,她起碼也是個任務者,要淡定,一定要淡定。
自從知道男子是化神老祖後,池糖對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變化,稍微有那麽一點狗腿。
“前輩,嘻嘻。”池糖很不好意思,“您是怎麽進入秘境的?”
“墨止。”男子看她一眼,神色認真地糾正,“我的名字。”
額?池糖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立刻誇張道:“哇,前輩的名字真好聽,不過您是前輩,晚輩怎麽能叫您的名字呢?”
池糖的話讓墨止十分不解,為什麽不能喚名字,他想聽她喚墨止二字。只要想到自己的名字會從她唇齒間流出,墨止就有觸電的感覺,全身忍不住顫栗。
因為自小生活環境單純的緣故,墨止并不太能理解池糖的讨好,他從小生活封閉,幾乎每天都在修煉,見過的人屈指可數,除了為其講解功法的兩位長老,就只有池糖。
除了修煉和一些簡單的書本知識,墨止對人事一竅不通,純潔得像張白紙。他所有的行為都是出自本心,直接而赤誠,不含一點雜質。
“墨止。”墨止重複了一遍,一雙眸子清晰地映出池糖的倒影,神色認真且執拗。
“我……”池糖剛開了下口,就又被對方打斷,“墨止。”他似乎是不達成目的不罷休,如果池糖不答應的話,他可能要一直重複,重複到天荒地老。
真是固執!
池糖暗自腹诽,因為對方是化神老祖,她也不好抵抗,只能順着他喚了一聲:“墨止。”
聽見她的聲音,墨止原本執拗的神情瞬間如雪蓮綻放,仿佛天地間都充溢着喜悅。池糖看見他眉眼舒展開來,那英俊的面目因為欣喜而柔和起來,像是水中的月亮,清泠泠般溫柔。他其實并不像一個化神大能,身上沒有大能者的威勢和嚴肅,反倒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少年,懵懂好奇,又有自己的堅持。
既然池糖已經叫了自己名字,墨止覺得作為交換,她也應該說出她的名字。
因而,他雙目期待地望着他,墨色瞳眸閃耀着緊張和好奇。
可惜池糖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是想讓她再叫一聲。好吧,誰讓人家是化神老祖呢,實力不如人,當然要低低頭,讨對方開心。
想到這,池糖開口:“墨止。”
不是!墨止不高興了,原本潋滟眸子瞬間黯淡下來,他煩躁地皺了皺眉,似乎為池糖不解他意而感到十分不開心。
看到他這個樣子,池糖吓了一跳,趕緊安撫:“怎麽了,墨止怎麽了,不開心麽?”
墨止垂着頭,一言不發,他對池糖不能和他心意相通一事十分不滿,覺得不應該是這樣,他不喜歡這樣。作為一個從小生長環境單純至虛無的人,墨止連發脾氣都不太會,只會沉默着一言不發,只有緊繃的下颌能顯示出他在不開心。
池糖圍着他轉了半天,問來問去,可他就是不說話,嘴巴像是黏住了。她嘆了口氣,正欲放棄,突然福至心靈,直接開口:“林岚,我叫林岚。”
聞言,墨止眼前有一瞬間的光亮,不過這光亮停留的時間很短,只是一閃而過。
墨止緊緊抿着唇,看起來比之前池糖不通他心意還要不開心,瞳眸如墨,其間波濤翻滾。表情盡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