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篇日記

陳奕濃把屋裏的人都打發出去,之後撥通了陳冬寒的電話。

電話剛一通,陳父就吼了起來:“你怎麽回事!是想氣死我嗎?你現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敢公然和我對着幹了是吧?我前腳剛和你說讓你和孟氏定親,你後腳就找個女朋友弄得人盡皆知,你是在打我的臉,你知道不知道?”

那邊始終沒有聲響,也不知道對方聽到沒有。陳父稍微降了幾分聲音,勸說道:“我讓你和孟氏定親是為了整個盛海的利益,為了讓盛海走得更遠,盛海集團将來就是你的,你明不明白?”

半晌,那邊終于傳來回應:“我明白。”

“明白就照我說的做,去和那個夏暖晴斷了關系,等着和孟氏集團定親。”

“對不起,爸,我做不到。”

陳冬寒他父母的婚姻就是企業聯姻的犧牲品,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你!”

“嘟嘟嘟——”

不等陳奕濃發火,陳冬寒就挂了電話,不留一點餘地。

陳父氣得喘不上氣來,可又無處發洩,他一拳打在窗臺上的相框裏,玻璃碴噼裏啪啦地碎了一地。那是他和陳冬寒小時候的唯一一張合影。

小暖和陳冬寒在一起後,先是和小暖預想的一樣,整個公司都炸了鍋,可幾天後,卻突然沒了聲響,小暖很是奇怪,可仔細一想,大概是因為那項古怪的公司新規吧。只是好巧不巧的趕在了這個時間,倒正好幫了小暖一把,不用整天活在別人的議論裏了。

只是今天更加奇怪,都這個點兒了,孟姿琪居然還沒來上班,也沒請假。

孟姿琪為了能和紀裁一起吃早餐,每天都來得很早,那可真是風雨無阻,十年如一日,連小暖都佩服。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孟姿琪家。

偌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老遠就能聽到有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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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姿琪哭着喊着要往出走,可門口的管家毫不通情達理,任她又哭又鬧,也不為所動。

孟老從二樓的房間出來,一臉愁容的看着女兒,“姿琪呀,你就聽爹的吧,嫁給老陳的兒子,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多好的小夥子呀。反觀那個紀裁,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家裏又沒錢,你說你怎麽就想不通呢?”

“我樂意。”孟姿琪在底下急得直跺腳,“你快讓他起開!我要去上班了!”

“不可能。”孟老語氣強硬地斷了她的念想,“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同意,就別想出這個門!”

孟老的拐杖戳在木制的地板上,砸得生響。

孟姿琪在樓下大喊:“爸,我都多大了,你還用小時候關我這招兒,你以為你能關的住我嗎!”

孟老不再理她,轉身回房間清淨去了。

孟姿琪叉着腰,怨念地看了管家一眼,竟然也轉身走了。

她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想起當年就是這樣被她爸關在家裏,才沒有追上紀裁,讓他們分離了好幾年。

這次又是這樣,明知道她喜歡紀哥哥,還讓她去嫁給盛海的那位公子哥。這次她就是死,也絕不會答應的。

孟姿琪心裏明白,她爸非讓她嫁到盛海,不就是為了兩家聯姻嗎?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兒這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把戲。連面都沒見過,竟然就要在一起?

既然她爸聽不進去,那她就去找陳老板理論,告訴他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看他還要不要她這個兒媳婦。

這種事鬧到公司去總是不好看的,好在她以前和她爸去過陳老板家一次,還記得在哪兒。

可她要怎麽出去呢?

她忽然想起救火的消防員,目光一下子落在床單上。

說幹就幹,她把床單剪成布條,系在一起,從窗戶上放下去量了量,有些短,她就又找了幾件結實的衣服,也不管那衣服是不是幾千塊錢的名牌,上來就是一頓亂撕。

好在這是二樓,她把“繩子”的一端系在床頭上,又把大立櫃和桌子什麽的推到床上,增加重量。

然後換上一雙帆布鞋,順着“繩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在落地的一瞬間,她開心得快要飛起,就像是被囚禁多年的孩子終于逃出牢籠一樣,她覺得無比自由,連空氣都是新鮮的。大概因為這是她一次逃出父親的掌控吧。

她自顧自地高興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她還有事兒要幹。她打了個車,直奔陳奕濃的住處去。

路程不遠,她很快就來到那人樓下,一樣的大別墅,一樣的建築風格,孟姿琪一看到就有種熟悉的感覺——牢籠的感覺。

她敲開房門,出來的是一個保姆,她問道:“請問陳老板在嗎?”

“呃,他剛回來。你是?”

正說着,陳奕濃從樓上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去。

“陳老板!”

孟姿琪倏地一下從保姆胳膊底下鑽了進去。

陳奕濃看着這行事乖張的小姑娘,眼生的很,并不像是在哪兒見過呀?

孟姿琪過來和他握了握手,說“陳老板,我是孟姿琪,好幾年前見過您一面。”

她一說,陳奕濃這才想起來,好像以前是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長什麽樣了。

雖說不記得,但面上還是要客氣的,陳奕濃恍然大悟一樣地說:“哦,我記得我記得,孟氏的千金嘛。不知道千金小姐這次來,有何貴幹啊?”

孟姿琪開門見山地說:“我聽說我爸跟您定了親,但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哦?為什麽?”

“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哦,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喜歡又不見得能走在一起。”

陳奕濃不明白,這年輕人都是怎麽了,一個兩個的都要反了天。

“就這樣?”孟姿琪對陳老板的反應感到詫異,“您希望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嗎?”

“孩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兒,愛情的終點未必就是結婚。”

孟姿琪覺得有些好笑,愛情至上的她真的不能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

“一個沒有愛的儀式怎麽能算是結婚?我不管,反正我不會嫁給您兒子的,我希望您現在就能和我爸說清楚。”

孟姿琪明白,與其回家去求她爸,不如在這裏,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只要陳老板反悔,他爸那邊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陳奕濃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他淡定地說:“我是不會退婚的,你回家和你爸說去吧。”

“劉媽,送客。”他說完,轉身又上了樓。

孟姿琪被攆了出來,她坐在人家門口,百思不得其解:這是什麽爸呀?都不心疼自己兒子的嗎?還真要兒子娶一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嗎?

不可能呀,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會不會是他不信啊?以為她在騙他?

想到這裏,孟姿琪撥通了紀裁的手機,一接通就開始哀嚎:“哎呦,哎呦,紀哥哥,我……我被車撞了,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好疼啊……”

紀裁一聽吓壞了,趕忙問她:“你在哪兒?你別動啊,我這去接你。”

他一挂電話就跑出了門,連假都沒請。

夏寧在後面喊他:“诶你去哪兒呀?部長還等着要你翻譯稿呢!”

……

紀裁很快就到了,不過不是車禍現場,而是陳奕濃家門口。

“你怎麽了?”

孟姿琪一看到他來了,就不由分說地把他拉到正對着樓上窗戶的地方,用手擋着陽光,仰頭就喊:“陳老板,你不是不信嗎?人我給你帶來了,這就是我喜歡的人,你還想你兒子娶我嗎?”

紀裁懵得不行,“你不是說你出車禍了嗎?怎麽在這兒啊?陳老板又是誰?誰要逼你嫁人啊?”

紀裁此時簡直像本十萬個為什麽,問得孟姿琪都快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兒了。

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這下明白了吧?我爸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要我嫁給別人。”

紀裁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就是她一個電話把他叫到這裏的理由嗎?就為了讓這個陳老板看一眼自己?虧他一路上還擔心得要死,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紀裁雖然有些生氣,可到底是一句責備也沒說出口,“下次不許開這種玩笑了,我會很擔心的。”

孟姿琪舉着三根手指頭發誓說:“僅此一次,沒有下回。”

“走吧。”

“不行,說不定陳老板還沒看到呢。”她緊緊抓住紀裁的手,不讓他走,喊得更大聲了:“陳老板,你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喜歡的人!我希望你能盡快和我爸說清楚!”

她就這樣在人家樓下鬧了好幾個小時,附近的居民想不知道也知道他們家發生什麽事了。

其實陳奕濃早就在窗邊看到了,看到她拉着那個男的在樓下大喊大叫的,只是不想理她,覺得丢人。叫保姆勸她走,她又不走,那只能這樣了,喊到她累了自然會走的。

誰說陳奕濃不在乎她未來兒媳婦喜歡別人?他在乎的很,只不過他在乎的是臉面。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樓下二人,不知在斟酌些什麽。

孟氏的千金是肯定不能動的,那只有動這個男的了。

他吩咐底下人說:“給我查查這個男的,找人給他點兒教訓。”

“教訓?”

“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嗎?”

“不用老板。”他轉身要走。

陳奕濃把他叫住,“稍微教訓下就行了,別下手太狠了。”

“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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