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篇日記

公司。

“你看什麽呢?”

小暖把手裏的廢紙揉成一團,扔到了陳冬寒臉上。

他歪着嘴角壞笑了一下,卻令小暖有些不寒而栗。

陳冬寒自打人家進屋就一直這樣盯着人家看,這突然一笑,還真有點兒色咪咪的感覺……

偷看就算了,這被正主抓住還不思悔改,繼續盯着人家,嘴角還噙着一抹微笑。

小暖被他盯到臉紅發毛,“不好好工作,你看我幹嘛?”

“看你長得好看呗。”

說完這句話,陳冬寒更過分了,好像也并不打算做他那看得比天還重要的工作了。他用胳膊肘拖起臉來,歪頭注視着小暖,眼神裏還帶有幾分挑逗。

小暖被她撩得滿臉通紅,這可是在辦公室啊。

她憋着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張嘴又閉上,半天憋出幾個字來:“你,你再這樣,我出去了啊!”

陳冬寒“噗嗤”一聲笑了,竟然笑得露出了那兩排大白牙。

他就喜歡這樣逗小暖,簡直不要太有意思。

雖然覺得好笑,可嘴上還是服軟了,“好好好,我不看了,我工作行吧。”

他把電腦搬到自己眼前,假裝正經起來,其實還在偷看……

那是小暖看到他笑得最開朗的一次,以前他也笑,但很少笑,而且總是那種笑不露齒的微笑。其實像剛才那樣的笑,讓人看了更覺得爽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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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姐正在外面忙活兒,一邊走一邊吩咐着:“小李,我要的東西趕快啊。”

一回頭,撞上一高個兒的人。

陳姐瞬間簡直驚呆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董、董事長。您、您怎麽來了?”

周圍同事聽陳姐叫那人董事長,也都吓了一跳。畢竟除了像陳姐這樣的公司老人,他們還真從沒親眼見過集團的董事長。

哪個董事長沒事會來底下瞎轉悠呀?肯定是有什麽大事。大家紛紛起立,戰戰兢兢地等着來人說話。

陳奕濃堆着那滿臉的皺紋笑了笑,說:“大家不必緊張,我這次來也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我兒子,他在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來看看他适應得怎麽樣了。”

劉姐皺着眉頭,一臉的迷茫,以為董事長人老糊塗了,走錯了地方,“您、您兒子?”

“哦,對了,就是你們主編。”

此話一出,底下一片騷動。縱是董事長在,衆人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震驚。

從主編空降而來的那天開始,他們就在猜測人家的身份。可最多也就想到是家裏有硬關系塞了進來,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這個主編一來學歷高,二來工作能力強,什麽都懂,就該是主編,怎麽也不像是個靠關系進來的。說實話,大家慢慢也都看明白了,劉姐确實是不如人家。

再後來,就沒人讨論這主編的來歷了,因為實在摸不着頭腦,這傳謠還得有三分真呢。

可誰也沒想到,這人會是公司董事長的兒子,來這小地方不過是鍛煉來了。

這主編姓陳,董事長也姓陳,可就是誰也沒敢往那方面想。

劉姐在原地呆住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想取代的那個人竟然是董事長的兒子,那不就是公司未來的董事麽。

造化弄人啊,可事到如此,她也不能再收回以前那些無理的話了。

陳奕濃咳嗽了兩聲,有意叫醒了像丢了魂似的劉姐。

他指了指陳冬寒的辦公室,“呃……他是在那裏邊吧?”

“哦,對對對。”

陳奕濃向那邊走去,正碰上他和小暖出來。

陳冬寒看到他也愣住了,竟然問出了和劉姐一樣的話:“您、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啊?”

小暖見人家認識,就自動退到了一邊,小聲問邊上的同事:“這人是誰啊?看着好兇啊……”

同事趕緊堵住她的嘴,“噓——他可是咱們集團的董事長。”

小暖被捂住的嘴都愣是吓得張開了。

陳冬寒注意到小暖,偷偷瞟了她一眼,對陳父說:“有什麽事,我們出去說。”

陳奕濃是那種睚眦必報的人,生平得罪過他的人都沒有過好下場。就算是父子,可陳奕濃看着對方驚恐卻極力壓制的樣子也實在解氣,他心知肚明,卻故意反問道:“為什麽?這兒不是挺好的嘛,多有談工作的氛圍。”

陳冬寒喉頭微動,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聲說:“你不是答應過我,不來這裏插手的嗎?”

“我沒說過。”陳奕濃耍賴皮一樣地攤了攤手,“誰叫你當初要瞞着大家,不聽我的坦誠相待呢?”

陳冬寒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低到離他最近的小暖都聽不到一點兒風聲,“我不是和你說了,我不想被特殊對待嗎?直接空降到這裏當主編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的容忍了。”

“哦。”

“所以懇求您,有什麽話,我們出去再說。”

“我為什麽不能來啊?”陳奕濃所答非所問,故意提高了音量,“我是這公司的董事長,你是我兒子,我怎麽不能來啊?”

他說完,目光微斜,冷厲地落在了小暖身上。

小暖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

她驚呆了,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幾秒鐘後,她悄悄地從後面饒了出去。

陳奕濃乘她還沒出去,就繼續對大家說:“對了,忘了告訴大家一個喜訊,冬寒已經和孟氏的千金孟姿琪定婚了,請大家靜候佳音吧。”

底下又是一陣喧嚣,孟姿琪竟然是孟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他們這小小的編輯部還真是卧虎藏龍啊。

大家開始懷疑周圍的人,搞不好身邊哪個不修邊幅的摳腳大漢,還是土豪的公子哥呢。

陳冬寒顧不上聽別人的閑話,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陳奕濃,強忍着怒火,不讓自己做出一些什麽難以想象的事。

陳奕濃此時的樣子卻是裝得一臉無辜,更叫人可恨。

忽然,陳冬寒身子一晃,一拳打碎了身邊那個半人高的裝飾魚缸。

魚缸裏的水和東西立刻噴湧而出,四散而去。

離得近的同事紛紛躲避,唯有陳奕濃不動如山,依然回應着陳冬寒的對視。不愧是老江湖。

陳冬寒卻不想再和他耗時間,拔腿追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陳奕濃望着他跑去的背影,眼神裏竟藏着一絲落寞。

陳冬寒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小暖了。等他發動各種關系找到她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小暖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天,陳冬寒從找到她開始就一直在後面跟着,也不說話,不拉住她,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小暖解釋。

他曾經問過小暖,說如果自己在古代是個皇太子,她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小暖只說了六個字:“不會,高攀不起。”

事後她還笑他,說:“你是我頂頭上司已經夠我受的了,還皇太子,你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陳冬寒笑不出來。

小暖又說:“我媽告訴我,談戀愛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比你高的,會瞧不起你、不珍惜你;比你低的,會覺得擡不起頭,時間一長總會鬧出矛盾。”

陳冬寒想起那時,苦笑了幾聲。早該猜到會有這一天的。

他們一前一後,晃晃悠悠地走到一個公園。

忽然,一個穿滑旱冰的男孩兒向這邊沖來,撞了陳冬寒一下,正巧撞在他流血的右手上。

男孩兒連忙說着對不起。

小暖沒有理身後的人,依然行屍走肉般向前走着。

陳冬寒躲開男孩兒的手,目光全在前面人的身上,生怕跟丢了。

“我沒事,你走吧。”

“可是你的手,都流血了,不然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

小暖聽到這裏,頓時停住腳步,她猛地回頭,看向那人的手。

那人也正看着她,兩個人對視了一秒,就很快移開了。

小暖看着他流血不止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輕輕捧起了他的手。

他右手上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劃傷的,一路風吹,有的已經開始結痂了,可中間那道最長最深的口子,還在滴血。

小暖瞥見地上,全是順着他手指留下來的血滴,往遠看去,隐隐約約還能看到他一路上斷斷續續留下的血跡。

他怎麽那麽傻,平時工作幹活兒時的聰明勁兒都不知道哪去了,一遇到感情上的問題,他就變得木讷,像個呆瓜。

小暖心疼地幫他吹了吹傷口,面上卻不痛不癢地問了句:“跟着我幹嘛?”

“怕再把你弄丢了。”

小暖的心裏像被什麽東西給揪了一下,她問他:“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不想因為董事長兒子的這個身份被人區別對待。”陳冬寒老老實實地交代着……

算他這回猜對了。小暖離開他,不只是因為她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兒子,更多是在怨他為什麽瞞着她,瞞着大家也就算了,連她都蒙在鼓裏,一點準備都沒有。

至于他爸說的訂婚什麽的,小暖就沒信過,他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哪來的時間去招惹別人。他相信陳冬寒的品質,決不會做出腳踏兩只船的事。

“訂婚的事都是我爸自作主張,我從沒有……”

小暖捂住了他的嘴,“不用說了,我相信。”

小暖知道,跟他在一起一定會有很多阻礙出現,可小暖想明白了,就算她恐懼未來,但為了他,她願意堅持下去,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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