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幼犀和林霂去了一家火鍋店。

活力十足的紅油盡情翻滾,陳幼犀下了塊兒羊肉,然後放到嘴裏,頓時覺得整個身體都被點燃,直接跟冬天say goodbye。

相比陳幼犀這種眼裏只有吃的的饞貓,林霂則依舊是慢條斯理。陳幼犀覺得,火鍋都拯救不了他的冰山之心。

“徐家的事,你怎麽看啊?”陳幼犀吃的鼻尖上都冒小汗珠了,臉頰紅撲撲的。

林霂半垂眼簾,抽了張紙巾遞給她,說:“沒什麽看法。兒子還是女兒,都是家事。與魯軍案子無關。”

根據韓奶奶的話,魯軍就是個街坊四鄰都敬而遠之“大哥大”,徐家則是沒有任何人緣、一心求子的普通家庭。這兩者之間,确實和那十五萬扯不上任何關系。

陳幼犀本來吃的挺帶勁兒,可想想這些,嘴裏的東西忽然就少了點兒味道。她把筷子放下,問林霂:“其實在魯軍家發現那15萬,魯軍也提不出來有利于自己的證據,這件事,是不是早就沒有查下去的必要?”

林霂沒立刻回答,他拿着漏勺給陳幼犀舀了兩塊蝦滑放入小蝶中,然後另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魯軍是無辜的嗎?”

陳幼犀想了想:“我不知道。一方面,我相信警察手裏的證據;一方面,我也相信宋老板的話。魯軍孑然一身,沒有外債,身體也沒毛病,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偷十五萬塊錢?幹什麽用?”

林霂不置可否,又問:“你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不管結果是什麽。”

“想。”陳幼犀毫不猶豫的說,“我知道我管的太多了。可這件事,我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我形容不出。我跟你說過的,徐家的孩子給電視臺寫過信,讓我們想辦法救她的媽媽。有個詞叫無風不起浪,我總覺得即便徐家解釋了孩子的事情是個誤會,這裏面或多或少也該有些問題的吧?不過,我倒也不會鑽牛角尖。我盡我所能了,結果是什麽都沒所謂。”

林霂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兩人繼續吃火鍋,誰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等吃到一半的時候,陳幼犀的手機響起,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

陳幼犀堅信她今年絕對是流年不利。

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兩次被警察同志點名?恐怕犯罪分子都沒這麽高的頻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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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察局,陳幼犀接受着來自警察同志的嚴肅批評,陪着笑臉,又是簽字又是按手印的,一通折騰,可算是見到了陳幼靈。

她氣得不行,張口就要罵的他這一輩非看見警察局就腿軟不可,結果又瞧見了坐在椅子上掉眼淚的女孩……她不太敢相信,看向陳幼靈,就見他鐵青着一張臉,點下頭。

還真是Coco!

距離上次在醫院狹路相逢後,陳幼犀雖有些記不清楚她的長相,但是那金毛獅王的造型,可是刻骨銘心。而眼前這位,齊肩黑直發,藍格子羊角扣大衣,牛仔褲,球鞋,還有素淨的臉……妥妥一個乖乖女啊。

“行了,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就都走吧。”警察同志似笑非笑的,“以後再吵架都克制點兒脾氣。”

對于警察同志的再教育,陳幼靈沉默不言,Coco繼續哭,剩下陳幼犀在中間一直點頭說“知道知道”。

三人一出了警察局的大門,陳幼靈的脾氣壓不住了。

他猛地轉過身,凜冽的目光鎖定着Coco,說:“彭真臻,你多大的人了?這種謊也敢撒,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好!”

終于有了中文名字的彭真臻小姐躲在陳幼犀身後,不敢言語,還是一個勁兒的哭。

不過,要說這次陳幼靈動氣,還真不怨他,這事擱誰身上都得急——彭真臻壓根就沒懷孕。

今天中午,她要陳幼靈陪她去看電影,陳幼靈答應了。兩人從電影院出來,她在包裏翻找口紅,不巧身後又人撞了她一下,包飛出去,裏面的東西灑了出來,有衛生巾。

陳幼靈當場戳穿她懷孕的謊言,不料當事人死不承認,還在電影院撒潑,最終引來保安,兩人被一同塞進了警察局。

“你聽着。”陳幼靈做了個深呼吸,“從今天起,咱倆就是陌生人。你是女的,我讓着你,你回來把我的聯系方式都給拉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這語氣有些重,彭真臻聽了之後,由小聲哼唧着哭變成嚎啕大哭。

她跑到陳幼靈面前,斷斷續續道:“你、你要是……要是對我好,在、在乎我,我會、我至于撒謊嗎?”

陳幼靈無語:“我為什麽要在乎你?又要對你好?咱倆就是普通朋友啊,你到東京,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還想怎麽樣?”

彭真臻想說什麽,可陳幼靈不想廢話,繞開人往前走。她又去抓他的手臂,他再把她甩開……這下子,徹底點爆了風暴痛哭屬性。

彭真臻一屁股坐在大馬路上,撒開花的大喊大叫:“去死!你們都去死!沒有人、沒有人在乎我……我姐、我姐也不搭理我。你們都這樣,你們都嫌棄我……都不要我!”

聽了這話,陳幼犀看了陳幼靈一眼,心說你幹什麽這麽兇?好聚好散不就得了。

路上的行人有的開始駐足觀戰,可估計都覺得這是在警察局門口,鬧不出來什麽太大的幺蛾子,所以多半都是在看熱鬧。

彭真臻就這麽哭了得有十分鐘,不僅武力值沒有減弱,反倒還逐步上升。

陳幼犀實在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她拿出紙巾走到彭真臻身邊:“彭小姐,你這樣哭,身體都會吃不消的。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彭真臻擡起頭,兩只如同核桃的腫眼泡眨了眨,待看清楚來的是誰後,她突然擡手猛推了陳幼犀一把,喊道:“誰要你假好心!滾開!”

陳幼犀向後踉跄,幸虧陳幼靈眼疾手快,才沒叫她摔個屁股蹲兒。

陳幼靈終于忍無可忍,再也不想多看彭真臻一眼,他拉着陳幼犀:“我們走!”

“诶!彭小姐她……”陳幼犀一想,倒也确實不好再多說什麽,畢竟這兩頭都不好惹啊。

陳氏兄妹走出去十來米遠,算是遠離了“哭源”。

可不知道是彭真臻的哭功太厲害,還是他們的耳膜裏已經有了慣性,他們不約而同的覺得這哭聲又回來了。

在他們未反應過來之時,陳幼靈被一不明物體撞到在地,而這不明物體就是彭真臻自己。

“你瘋了是不是?要瘋回家瘋去啊!”陳幼靈說着,假裝看不到各方的目光,趕緊爬了起來。

彭真臻說:“我告訴你,陳幼靈。我就是要纏着你!你別想逃,逃也沒用。逃到天涯海角,我都……”

“真臻!”

一聲略微嚴厲的家長式震呵,讓彭真臻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幼犀愣了愣,下意識的去瞧這是何方神聖,竟然能一句話就管住暴脾氣的彭小姐?

姜紹文甩上車門,疾步走到彭真臻身邊,先是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沒受傷,才松了口氣。

“真臻啊,你都二十了。咱做事成熟一點行嗎?你姐在橫店拍戲,聽說你進了局子,差點兒打個飛的回來!你想明天各大熱搜都是彭佳嘉不管拍攝進度不負責任耍大牌嗎?”

彭真臻一聽這話,嗚的一聲哭的更傷心,撲進了姜紹文懷裏。

姜紹文嘆氣,拍着大小姐的背,這又放緩了些語氣:“人沒事就行,以後做事三思後行,知道嗎?”

“嗯。”彭真臻點頭,“紹文哥,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可是也沒辦法……他不喜歡我!”

話鋒一轉,姜紹文扭頭看向了陳氏兄妹,微微一愣,說:“陳編導,你怎麽在這裏?”

陳幼犀呵呵噠。

***

三人行變四人行。

警察局附近有個左岸咖啡,他們決定進去坐坐,把話給說清楚。陳幼靈和姜紹文一撥坐在另一邊,陳幼犀負責照看彭真臻。

眼下,彭大小姐許是有了“親人”在旁,心裏踏實,坐在沙發座上不哭不鬧。

陳幼犀又仔細的瞧了瞧大小姐,她發現這大小姐長得是真好看,一點兒都不比她的明星姐姐差。氣質呢,又是清純裏帶着點兒可愛,可愛裏又帶着點兒叛逆的那種,是男孩子喜歡的類型。

“你真是陳幼靈的妹妹?”彭大小姐金口開啓,就是鼻音重的好似唐老鴨,“看着是有點兒像。”

陳幼犀笑笑:“你聽過一句詩吧?‘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和陳幼靈的名字就在‘靈犀’兩個字裏。我們爸媽起的,秀恩愛用。”

彭真臻點了下頭,嘴巴動動也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麽,又說:“那上次,對不起了。你哥周圍的女的實在是太多了。像他這樣的,我真心覺得他該出家當和尚,省的禍害女性同胞。”

“你和我想的一樣啊!”陳幼犀一個勁兒的點頭,“不過吧,你沒見過他小時候,胖的跟個大肉丸子一樣。要是我媽知道他長大了之後會這麽妖孽,估計會從小嚴格管教他。”

“啊?大肉丸子?這……不可能吧。”

“彭于晏知道吧?我哥的逆襲和他有一拼。”

兩個女孩子迅速建立起了革命友誼,甚至姜紹文和陳幼靈回來的時候,還聊得意猶未盡,最後加了微信好友才依依不舍的告別。

陳幼靈對于陳戲精的社交能力,一向是佩服的,可她這次的社交對象叫他十分牙疼:“別什麽人都發展成閨蜜行嗎?她這麽坑你哥,你能忍?你誰妹妹啊。”

陳幼犀想為彭真臻辯解幾句,沒想陳幼靈忽然又變了臉,神情異常嚴肅:“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啊?”

崴泥!

姜紹文是林霂的老板,她忘了囑咐姜紹文千萬別跟陳幼靈提林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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