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3
常婷回去的時候身心都有點飄。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又看。
通訊錄裏有了沈潭的電話。
她回到房間躺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滾了一圈，恐懼被沖淡了，這會腦子裏只剩下沈潭這個人。
那人到底是他的誰呀？沈潭的态度不像是對長輩的，更像是……朋友？
說起來他為什麽能在那個時間點趕過來？
第一次在警局遇見時，他好像是在跟什麽人說話吧？
可卻沒見着人。
常婷拿着手機猶豫着。
不行，好奇，非常好奇。
好奇的睡不着！！！
好奇心已經徹底壓過了她心裏那丢丢恐懼感。
沈潭重新回去車裏，墨鏡男站外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說：“要給你買點吃的嗎？”
沈潭一手蓋着眼，懶聲說：“都快天亮了，醒了再吃。”
“行。”墨鏡男笑了一下，“你對這人挺上心的。”
沈潭輕哼聲，沒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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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鏡男走後，他将車窗搖上，準備睡覺，手機叮咚傳來短信提示。
沈潭點開看了眼。
未知號碼：“我是常婷。你睡了嗎？”
沈潭勉強打起點精神來回複：“沒。”
對面秒回：“要不要給你拿毯子呀？晚上挺冷的。”
沈潭懶懶地挪動手指回複她：“車裏有。”
常婷看了眼從衣櫃裏拿出來的毛毯，默默放了回去。
她躺回床上，手指噠噠的敲打屏幕，“之前從窗戶進來，你是怎麽做到的？我可是在二樓！”
沈潭：“……”
他慢吞吞地回了兩個字：“多練。”
常婷看後很是佩服。
他可真是經驗豐富啊。
“你練了多久？”常婷開始套話。
沈潭雖然困，但不傻，相反太過聰明，只一兩句話就看穿了常婷的心思。
這姑娘好奇心太重了。
在校時哪怕不敢上來跟他搭話，可偷偷看着他的目光裏都帶着無言的追問。
沈潭拿着手機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
看着來電提示，常婷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喜滋滋地接了起來。
“睡不着？”剛接起來就聽見沈潭低聲問她。
常婷不自覺地點頭，說：“睡不着。”
沈潭：“怕？”
“這倒不是。”常婷壓低了聲音說：“我有好多問題想知道，沒想清楚前就睡不着。”
這話裏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可沈潭不按套路出牌，他說：“明天要去學校。”
常婷眨了下眼，聽他繼續說：“現在還不睡，是要幫你聯系你爸媽嗎？”
常婷：“……”
這個威脅很管用。
常婷倒回床上，給自己蓋好被子，焉巴巴地說：“知道了，我現在就睡。”
沈潭滿意了。
常婷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拿起手機看了無數次，最後又放下了。
她失眠到早上，六點左右就起來了。
常婷起來洗了個熱水澡，讓自己精神些，以此對付今天的課程。
穿戴好後，她背着包出門，看見停靠在邊上的車時腳步微頓，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玻璃窗看不見裏邊，常婷伸手輕敲了下窗戶，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沒有反應。
常婷拿出手機，給沈潭發短信。
“我出門啦，你還在睡嗎？”
被扔下座椅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潭皺了下眉，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
他坐起身來，剛巧看見在車窗外一臉乖巧的常婷。她往窗裏看了看，又低頭看手機，沒有繼續敲窗，怕打擾他。
沈潭清醒了不少，拿起手機看了眼後，起身去開車門。
車門忽然打開，常婷吓了一跳。
“你醒啦？”她看着下車的沈潭，神色陰沉，果然是一臉沒睡好的樣子。
常婷主動說：“要去洗個臉嗎？”
沈潭看了她一眼，嗯了聲。
常婷轉身去開門，又道：“你先等等，我去給你買點東西。”
她說完就跑，不給沈潭機會。
超市就在旁邊不遠，常婷進去火速掃蕩生活區，買了牙刷毛巾，又火速跑回家給沈潭。
“給！”常婷微微喘氣，将袋子遞過去。
洗了個臉的沈潭微眯着眼看她，帶着三分打量。
常婷見他接過去後，問：“早餐想吃什麽？”
沈潭沒有想法，“随便。”
“随便好難。”常婷無奈道：“你有什麽不吃的嗎？”
沈潭：“都行。”
常婷沉思三秒後，說：“那我去買包子豆漿了。”
沈潭刷着牙嗯了聲。
常婷開開心心地出去買早餐。
沈潭眼角餘光瞧着她離去的身影，神色若有所思。
常婷排隊等在早餐鋪子前，不時回頭朝租房的方向看去。
從醒來開始到現在，她的心情都超好。
莫名的開心。
仿佛昨晚的驚吓都不存在似的。
與沈潭的關系無形之間拉近了一大截，常婷對此感到非常高興。
在她去買早餐那會，沈潭已經洗漱好來到門前。
曲晖掐着點過來。
他下車時看向站在門前的沈潭說：“老板讓我來看看你是餓死了還是被凍死了。”
“他死我也不會死。”沈潭嘲諷臉。
曲晖聳肩笑了下，将提着的早餐袋遞過去，“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沈潭伸手接過袋子，拆開看着，聲色陰沉地回道：“你懂個屁。”
“我說你有本事就去屋裏守人，在外面車裏待着算什麽英雄好漢？”曲晖慫恿着，沈潭聽見英雄兩個字眉頭微蹙，擡眼看去時發現常婷回來了，立馬将早餐袋塞回給曲晖拿着。
“幹嘛？”曲晖一臉莫名的接過他塞回來的早餐袋，“不合大少爺口味了？”
沈潭壓低了聲音說：“滾。”
曲晖嘿了聲，這才看見回來的常婷，這才悟了。
常婷提着兩袋早餐回來，看見站在門前的曲晖時眨了眨眼。
曲晖笑眯着眼說：“打擾了，你們吃，我自己有。”說完晃了晃手裏提着的早餐袋。
常婷有些囧，她将其中一袋早餐遞給沈潭，說：“你們有事要談吧？那我先走。”
“沒有。”沈潭說，“他是司機。”
曲晖去開車門，“對對，奉命來接送祖國的花朵們去學校。”
沈潭率先上去了，常婷沒好拒絕，跟了上去。
曲晖看起來比兩人大了一兩歲，少年氣息只有在他笑起來的時候才明顯，平日裏那痞氣中透着幾分冷意，讓人不敢靠近。
去學校的途中，曲晖半開玩笑地說：“你怎麽不開車送人家啊？非要叫上我這個電燈泡幹什麽。”
沈潭淡聲說：“她說未成年不能坐那車。”
喝着牛奶的常婷猝不及防的被嗆住了。
這個梗還過不去了是吧！
曲晖愣了下，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仔細想想後恍然道：“她就是上次你說送回家的小朋友？”
沈潭嗯了聲。
常婷茫然地看過去，沈潭将手裏的長方塊豆包掰一半後塞給她，打發小朋友。
常婷氣道：“我下個月就成年了！”
沈潭問：“幾號？”
常婷：“六號！”
“那沒幾天了，我看看，就一個周左右。”曲晖說：“沈潭到時候你去店裏給人慶生呗，十八歲，多麽重要的年紀！”
沈潭聲色冷漠：“你是不是沒睡醒？”
曲晖秒換話題。
校門前車輛依舊偏多。
曲晖車技風騷，找了個最顯眼的地方插進去停下，愣是把左邊那輛擠去了後邊。
常婷跟人道謝後下車，同沈潭一起進了校門。
在他倆後邊的趙輝幾人看的神色頗為微妙。
“這兩人……從同一輛車下來的？”趙輝做沉思狀：“他們兩個關系很好嗎？”
“我都沒見這兩人說過話啊？”另一人滿臉不解。
“說起來，上次一中的沈佩參與孫毅那事，好像是為了沈潭吧？”
“他倆什麽關系？”
“都姓沈，會不會……是我想的那種關系？”
“OMG！兄弟！？”
話題因此偏向了沈潭與沈佩的關系，忽略了常婷。
常婷一晚上沒睡，早上跟着沈潭那會精神百倍，一到了學校兩人分開後，她就開始昏昏欲睡。
餘梅好幾次提醒她，狐疑追問：“你昨晚熬夜了嗎？”
常婷嗯了聲，趴倒在桌上，迷迷糊糊道：“我就睡一會，就一會。”
餘梅無奈，戳了戳前邊的顧明說：“挺直胸膛，幫她擋擋。”
顧明照做。
艱難地熬過了白天，放學後常婷又打起了精神。
她百米沖刺跑到校門前，等着沈潭出來那會笑眯着眼跑過去說：“沈同學！好巧！一起回去嗎？”
沈潭：“……”
溫柔的女聲在他耳邊說：“她在這等了八分鐘。”
巧什麽巧。
常婷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被機器無情的拆穿了，她還等着沈潭的回答。
“我有事。”沈潭無情的拒絕了她。
常婷心裏有一丢丢的失落，“那好吧，我一個人回去。”
沈潭心說這話聽着怎麽像他做錯了什麽似的。
但他沒有心軟，丢下常婷一個人走了。
常婷卻沒有放棄。
今天你有事，沒關系，我約明天。
于是第二天放學晚上，同樣的地點，出來的沈潭又遇上了那位笑着說好巧的女生。
沈潭微眯着眼，低聲說：“我跟你說過，在學校別主動跟我搭讪靠近，忘了？”
常婷一臉乖巧地說：“可是，我們現在在校外啊。”
系統補刀：“距離校門十米，的确是在校外。”
沈潭當做自己什麽都沒聽見，他垂眸看了眼常婷，說：“行，走吧。”
常婷如願約到沈潭一起回家，滿足了。
“你今天沒事忙了嗎？”常婷十分理解超級英雄事務繁忙。
沈潭漫不經心着，淡聲回：“有。”頓了一秒後說：“陪你回去了再忙。”
他以為小姑娘要聽的就是這種話，卻不想常婷連連搖頭，一臉嚴肅地說：“那些事可比跟我一起回家重要多了，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沈潭：“……”
他真是對這姑娘太縱容了是吧。
對上常婷認真的雙眼，沈潭低笑一聲，側身攔在她前面，迫使常婷停了下來。
“常婷。”少年聲色清冷，卻十分好聽。
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常婷擡眼看去，聽他不緊不慢地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诶？
常婷懵逼臉地眨了眨眼，心跳莫名加速，而她下意識地張口反駁：“不、不是！”
不是？
很好。
沈潭氣息微冷，卸下了慵懶的僞裝，露出了他本人的嘲諷臉，淡聲說：“那就自己回去。”
常婷：“……”
她看着沈潭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街對面，心裏嗷嗚一聲，耳邊滿是自己宛如驚雷般的心跳聲。
常婷最後還是一個人回去了。
她有些恍惚，路上回憶了無數次沈潭問話的那瞬。
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好端端的忽然這麽問？
她是不是喜歡沈潭？
當然喜歡啊！
可是當着本人的面說出來怎麽可能做得到！
根本做不到好嗎！
常婷嗷嗚一聲，躺倒在沙發上，将臉埋進柔軟的抱枕中嘤嘤嘤。
在她別扭的差點滾下沙發後，才坐起身來，拿過手機點開了沈潭的通信界面猶猶豫豫着。
按照剛才那情況來看，沈潭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是生氣了呢，還是松了口氣擺脫麻煩？
常婷莫名堅信是第二種。
于是死活下不去手聯系沈潭。
最後将手機丢開，一臉惆悵的坐在門前，看着院裏開的燦爛的花兒們嘆息。
在這個春天愛情綻放的季節，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失戀了。
常婷：我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