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一秒,電話又響了起來。

舒卉盯着屏幕上的頭像看了片刻,随後點了紅鍵,鈴聲戛然而止。

正打算把他的號碼再次拉黑的時候,有短信進來。

她點開,就六個字。

「分手,我沒同意。」

舒卉輕嗤,然後迅速将他拉黑

舒卉做了一個夢,她夢到她媽媽拿着一把菜刀,殺到了紀城的家裏。

手起刀落,她睜開眼睛,記憶的最後一秒定格在紀城驚恐的眼神裏。

舒卉抓了抓蓬松的卷發,苦惱着如何才能說服她爸媽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開始的時候,她心裏對他是有怨的。

不過,感情出問題到底是兩個人的責任,她也不能獨善其身。

舒卉洗漱完出門的時候,于小光正坐在沙發前的瑜伽墊上練着瑜伽,她問,“你怎麽還沒去學校?”

于小光屈着左腿右腿後伸,背成弓形仰着脖子平心靜氣道:“上午沒課,我已經跟領導請了假,吃完早餐我陪你去醫院。”

“我真的沒懷孕。”舒卉扶額,再次解釋,“我用過驗孕棒了,真沒懷。”

于小光恍若未聞,繼續練她的瑜伽,頓了片刻才道;“上次也用了驗孕棒,事實證明那東西壓根兒不可靠。”

舒卉無言以對,她上次差點沒被驗孕棒給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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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于小光便驅車帶她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婦産專科醫院。

摁了電梯上樓之前她看了她一眼,“前段時間你喝了很多酒,最好是沒懷上,免得再受一次罪。”

舒卉抓了抓卷發有些讪讪,其實她也不是十分确定自己沒懷孕,只是直覺告訴她沒懷。

進了醫院,她心裏才開始有些慌張,一些不好的回憶向她潮湧而來。

那段比較甜蜜的時光裏,她曾經期待将來能和紀城生個孩子。

只不過‘将來’到了的時候,他們的感情已經不适合迎接另一個生命。

也許,世間最難預測的便是時光帶來的變遷。

“舒小姐,您沒有懷孕。”

醫生的話在舒卉的意料之中,于小光聞言也松了口氣。

舒卉神色淡淡,沒有失落也沒有喜悅,醫生捏着B超單遲疑了一下又問,“您曾經是不是流産過?”

舒卉點頭,醫生又道:“可能由于您上次流産的原因,現在您的子宮內膜壁有些薄弱不适宜懷孕。我建議您盡早調理,再要孩子。否則時間久了,可能導致不孕,或者易流産的情況發生。”

從診室出來的時候,舒卉腦子有點懵,于小光顯然也沒猜到會是這麽個情況。

“別擔心,用心調理還是能治好的。”于小光安慰了一句,又道:“幸好我拉你來檢查,否則你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毛病呢!”

舒卉抓了抓卷發,有些苦惱地長嘆了一聲。

這種病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就是了。如果讓她媽知道這事兒...

舒卉閉了閉眼睛,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

于小光拍了拍她的肩,“早發現,早治療,女人,你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舒卉無語地瞥了她一眼,不愉的心情卻随着她的話音消散。

兩人站在電梯前等着,不到一分鐘,電梯門開了。

四目相對間,舒卉已經平靜下去的心緒又開始澎湃起來。

她的渣前任,正站在電梯裏,臂間還挂着一個女人,溫绮珊。

饒是舒卉已經告訴自己很多次,她和紀城已經是過去式,他和誰在一起已經與她無關。

可是看見他們挽在一起的手臂,她心間還是劃過淡淡的疼痛。

并有愈來愈烈之勢。

于小光極其輕蔑地‘呸’了一聲表達了自己對渣男賤女的鄙視後,拉着舒卉往樓梯間的方向走。

舒卉任她拉着,還沒走兩步,胳膊又被另一個人拉住。

她回頭,是她意料中的渣前任。

“你怎麽會來這裏?是不是哪裏不——”

話沒說完,就被于小光打斷,她真是聽不得他虛情假意的話。

“來做手術的。”于小光将她的胳膊從他手裏奪了回來,語氣淡淡,“舒卉懷孕了,不過渣男的小人渣她是不會要的。”

她就沒見過紀城陪舒卉做什麽檢查,現在見他陪小三來醫院,還是婦産科這麽微妙的地方,于小光心中一口惡氣讓她口不擇言,就想惡心死他。

聞言,紀城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舒卉。

“阿城。”溫绮珊從電梯裏走出來,站在不遠處輕喚了他一聲。

紀城回頭。

他回頭的那一刻,舒卉拉着于小光轉身離開。

兩人在樓梯上走着,于小光回頭看了一眼,紀城沒有追上來。

舒卉走在一旁,面色淡淡,于小光用胳膊推了推她,“女人,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很難受?”

舒卉點頭,輕應一聲,“嗯。”

要不要這麽誠實?

于小光扶額,只能安慰她,“再過些日子吧,等再過段時間,應該就不難受了。”

“嗯。”

下午的時候,于小光回了學校。

舒卉一個人在外面轉了一會兒,便回了公寓。

窩在沙發裏,查詢簡歷回複信息的時候,門鈴聲響了起來。

透過貓眼,那俊容即便扭曲,卻還是她無比熟悉的模樣。

宛若已經刻在心上。

舒卉又窩回沙發,假裝家裏沒有人。

門鈴聲卻嚣而不止,又過了半晌,重重的拍門聲響起。

咚!咚!咚!……

在門被拍壞之前,或者是打擾到其它鄰居之前,舒卉無奈起身開門。

否則她擔心,他脾氣上來會直接把門踹開。

舒卉站在門口,扶了扶鏡框,看着眼前挺拔的身影淡淡道:“你來做什麽?”

紀城卻越過她徑直走了進來,宛若進了自家門一般懶懶地坐到沙發上,“我來這裏,當然是接你回去。”

舒卉站在門口,指了指門外,“出去。”

紀城靠在沙發上,随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了起來,用行動來回應她的指示。

舒卉自嘲撩唇,他是個無賴,她不該對他有期待。

奪過他手裏的遙控器扔到沙發另一端,她的表情很冷,“要我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兒嗎?”

他對她的話不甚在意,随手又拿過她放在沙發上的電腦,目光輕掃一遍,“分手,我有同意嗎?”

他同不同意一點也不重要,和無賴沒法兒講道理她應該早點認清這個事實。

舒卉從他手裏又奪回電腦,抱着電腦轉身進了房間。

關門的時候,一條長腿伸過來擋在了中間。

有一秒鐘,她想狠狠關上房門把他的腿夾斷。

遲疑的那刻,他已經跻身而入,還順手替她把門關上。

“出去!”她語氣已經動怒。

看着她橫眉冷對的樣子,紀城捏了捏眉心,按捺了一下才低聲哄道:“舒卉,不鬧了好不好,我和溫绮珊什麽都沒有,是真的。”

“出去!”他的低求并沒有讓她的态度軟上一分。

紀城本就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他已經讓她在外面冷靜了幾天,也哄了解釋了,她不信他就是了。

“你一定要跟我鬧是不是?”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語氣已漸不耐。

舒卉輕嗤,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她抱着電腦,打開房門推了推鏡框只有兩個字,“出去!”

紀城冷笑,和女人廢什麽話,把她壓倒做到她求饒,以後再生個孩子,她哪也跑不了。

聽着那聲冷笑,再看他已經漸濃的眸色,舒卉對他的想法再清楚不過。

打開房門準備跑出去,可是已經晚了。

懷裏的電腦被他扔了出去,鼻梁上的框鏡也被他摘了下來,天旋地轉間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到床上。

舒卉掙紮着,揪着他的頭發,“紀城,你敢!”

他的發絲太過短硬,她抓不住,頸間胸前的陣地已經失守,火熱的唇燙遍她的每一處敏感。

她擡腿去踹他,卻更方便的讓他擠進她的腿間,掌心已經熟門熟路地穿過衣擺撫上她的腰。

摸到她的後背解掉暗扣後,掌心覆了上去,封住她的唇前,他淡淡道:“我有什麽不敢的?”

火熱的唇肆虐着她柔軟的唇瓣,舒卉憤怒地在他身上又撓又打,竭力地躲着,他的吻卻如惡魔般如影随形。

然後她的手也被他扣住了。

紀城将她的手舉過頭頂,松開她的唇在她的耳垂上重重吸了一口,“說,要不要回來。”

“你滾!”舒卉在他頸間狠狠咬了一口,“你再不松開信不信我咬死你?”

頸間傳來的刺痛清晰地向他傳達了她的憤怒。

紀城冷冷挑唇,“想咬你就咬,友情提示咬動脈最直接。”

話是這麽說卻微微擡起頭,舒卉拼命擡頭都夠不到他的脖子。

看她掙紮的樣子,他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原本結着霜的眸子,又漾起絲絲笑意。

掌心滑動,順着腰線往下探去,舒卉哭了,“紀城,我不想恨你,真的。”

他的手微頓,眸中冰霜再次凝結,“是不是沒完沒了了?”

舒卉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調平穩,“我沒鬧,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就因為溫绮珊?”

她是一個原因,可舒卉也不得不承認,她和紀城不合适。

總結出這個結論,她用了七年時光。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我不想再待在你身邊了。”

“紀城,我們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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