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舒卉回了房間,紀城還趴在床上睡着,床頭的窗簾淺淺飄揚,他整個人被子蓋到腰際,露出一片蜜色光滑的後背。
舒卉跪到床上,俯身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懶豬,起床了。”
紀城咕哝一聲,微微動了一下後翻了個身,微眯着眼睛看她一眼,眼底帶着惺忪的睡意,卻是忽然扯住她拉到懷裏,閉着眼睛,“好困,再睡會兒。”
舒卉皺眉,從他胸前爬了起來,摸了摸他額頭,“你是不是病了,怎麽鼻音這麽重?”
他閉着眼睛小聲說道,“大概熱感冒了,沒事兒,睡會兒就好。”
每個房間的電視櫃下面都有一只急救箱,舒卉翻出體溫計給他量了體溫,紀城估計是真難受,躺在那裏任她擺弄,他沒起熱,舒卉叫了客服,送了感冒藥。
紀城吃了感冒藥,睡得更沉,舒卉想到沙灘上玩兒,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于是跑到外面的陽臺上靠着扶欄,看別人玩兒。
寧娅那屋已經沒有動靜,舒卉不清楚她是不是去工作了。
她隔一會兒進屋看一次紀城,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小時,她靠着扶欄正無聊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抱住她,鼻音濃濃,“無聊了?”
“醒了?”她回頭瞥他一眼,又推着他往回走,“外面有風,快回屋,不然感冒得加重了。”
還吐槽一句,“你這虛弱的男人!”
紀城哼了一聲,進了房間靠着陽臺玻璃門前的沙發斜斜坐下,瞥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死?”
“誰死還不一定。”舒卉輕嗤,背對着他彎腰在行李箱裏找今天穿的衣服。
紀城瞄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勾了勾唇,“還有時間,要不玩兒一次?”
“滾蛋!”舒卉從行李箱裏拎出一條淺綠色的沙灘裙,抖了抖問他,“你知道咱左邊兒那屋住的人是誰嗎?”
“誰?”紀城看着她的背影,不甚在意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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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卉拎着裙子,走到他身邊坐下,“是寧娅,我的大學室友,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兒呢?”
紀城似乎認真想了一下,點頭,“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和你鬧掰的室友?”
“讨厭!”舒卉剜了他一眼,“我們已經冰釋前嫌了好嗎?”
紀城捏着她的卷發在手裏玩兒,輕嗤,“包子!”
“你才是包子!”她把他的手拍開。
紀城哼笑,一手攬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順着睡袍領子探進去揉了一把,“誰是包子?”
“臭流氓!”舒卉推他。
紀城作勢要脫她睡袍,舒卉求饒,“我是包子。”
他沒再認真逗她,隔着睡袍又捏了她一下,口頭調戲她,“晚上再吃包子。”
“禽獸!”舒卉在他唇上結痂的傷口上用力摁了一下,“傷疤還沒好呢,就忘了疼了?我不是警告你不能對我耍流氓嗎?”
他斜眼看她,繼續調戲,“你又沒讓我爽,我只能自己耍流氓爽了。”
舒卉抿唇瞪他,半晌扶額拍了拍他的肩,“寧娅約我們吃午餐,你快洗漱換衣服吧。”
紀城雙臂枕到腦袋後,靠着沙發搖頭,“我是病人,不舒服,不去。”
舒卉聽他濃濃的鼻音,點了點頭,“也好,那你自己點餐。”
十一點的時候,寧娅發來了微信,約她在度假村水上餐廳見。舒卉換好衣服,走前囑咐他,“好好休息,別忘了吃藥。”
扇形的水上餐廳,宛若巨大的嵌在海面上,四周是镂空的玻璃牆,窗邊挂着風鈴。
經過浮橋,她到餐廳的時候,寧娅已經在靠窗的位置等着。見她一個人來,揚眉笑了一下,“紀城呢?”
舒卉虛攏一下裙擺坐了下來,輕笑解釋,“他得了感冒,在房間休息呢。”
“他這麽虛?”寧娅玩笑挑眉,随後擡手招了侍應生點單,翻着菜單給她推薦,“這裏的紅蟹很有名,要不要來一只?”
“好啊。”
以前上學的時候,兩人吃飯的口味就很相近——都不挑食。
寧娅來了好幾日,把她嘗過的覺得味道還不錯的都點了一遍,舒卉扶額,“就咱倆,會不會太多?”
寧娅端起玻璃杯,輕抿了一口檸檬茶,淡淡彎了彎嘴角,“不多。”
菜品很快上桌,寧娅問她,“要來點酒嗎?”
舒卉輕笑點頭,“好啊。”
“那要一瓶幹白葡萄酒。”寧娅說着,擡手又招了侍應生。
碰了一杯,寧娅切着盤子裏的蟹肉,閑聊問她,“現在做什麽工作?”
舒卉實話實說,“在紀城叔叔的設計公司上班。”
“不錯。”寧娅咬了口蟹肉,點頭,“學以致用。”
舒卉捏了捏叉子,“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回老本行?”
寧娅大三那年成了一家國內知名娛樂公司的簽約模特,經常要排練、走秀。即便這樣,她的專業課還是很優秀。
她對設計有天分和熱情,在那段要好的時光裏她們曾一起在夜晚坐在教學樓的天臺上,交換彼此對未來的期許和理想。
寧娅說,她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設計師。
然而生活的變化,從來不在人們的意料之中。
聽到舒卉的話,她只是揚眉笑了笑,輕抿一口葡萄酒,“模特才是我的老本行。”
兩人靜靜地又用了一會兒餐,寧娅向她舉杯,“舒卉,當年我和莫衍的事兒是我錯怪你了,當時事情扯到了我父母身上,我有點失了理智,打你那巴掌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舒卉和她碰了一杯,笑了笑,“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寧娅笑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你知道那事兒是誰捅出去的嗎?”
“誰?”
“陳敏昕。”
陳敏昕是她們的另一個室友,舒卉愕然,看她驚訝的樣子,寧娅挑眉嗤笑,“她喜歡肖嘉毅你不知道?”
舒卉搖頭,她又道,“畢業聚會那天,她還偷拍你和肖嘉毅來着。”
她這麽一說,舒卉想起來了那張照片。她當時猜測是肖嘉毅的暗戀者拍的,但她沒想過是陳敏昕。
舒卉抓了抓卷發,也仰頭一飲而盡杯中的酒,扯了扯嘴角搖頭,“沒意思。”
寧娅替她又倒了一杯酒,“你和紀城沒受影響就好了,他沒因為這事兒教訓你吧?”
舒卉輕哼,“他有前科,憑什麽教訓我?”
寧娅搖搖頭,“得,相愛相殺。”
舒卉又抿了一口酒,“你呢,還和他在一起嗎?”
寧娅勾了勾眼尾,晃着杯中酒,“我要是還和他在一起,你會不會很鄙視我?”
舒卉,“我先鄙視他。”
兩人聊了許多,用完午餐出了餐廳,浮橋盡頭分別時,寧娅撩了撩頭發,“我下午在海灣那裏拍廣告,你有時間就過來玩兒。”
舒卉點頭,“行。”
她回到房間,紀城正躺在床上看電視,舒卉走過去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好點兒了沒?”
紀城側躺着,對她勾了勾手。
“幹嘛?”舒卉彎腰湊過去。
紀城湊到她嘴邊輕嗅了一下,鼻塞聞不出來,拉了拉她耳朵,“你喝酒沒?”
“喝了一點。”她很誠實地脫口而出。
紀城重重在她耳朵上拉了一下,“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可能懷孕了知道嗎?”
舒卉耳朵一痛,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她拍開他的手,“你敢打我?”
紀城,“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舒卉拉住他的耳朵,重重擰了一下,“你剛剛是不是這樣擰我耳朵了?”
紀城,“悍婦,撒手!”
舒卉又用了點力,“你還敢罵我!”
紀城氣笑,驀地坐了起來,抱臂看她,“您這雙标是不是太過分了?”
“沒意思。”舒卉松開手,和他并排坐到一起,摳了摳沙灘裙擺,“看來你不喜歡野蠻女友的人設。”
“我又不是抖M。”紀城輕嗤,攬住她的肩,“去吃飯的時候不是挺開心嗎,怎麽又不高興了?”
舒卉靠到他的肩膀上,“你知道畢業那天的照片誰拍的嗎?”
紀城輕笑,“某個和你關系很好的同學?”
舒卉輕哼,仰面倒在床上,孩子氣地雙手捶床蹬腳,“沒意思沒意思沒意思沒意思...現在的人真沒意思!”
紀城在她臉上揉了揉,嗤笑,“你這玻璃心得治!”
舒卉發洩了一通,撩了撩頭發,起身,胳膊支在他肩上,“這種事兒再來幾次我估計就治好了。”又別有深意地瞥了紀城一眼,“要是你也背叛我...如果我能緩過來,沒準兒就百毒不侵了,你說最後我這玻璃心該不會是你給我治好的吧?”
“無聊。”紀城把她胳膊從肩上拿了下來,冷笑,“不信我?”
舒卉撇嘴,“假設而已,你這麽認真做什麽?”
他用鼻孔哼了一聲,捏她的下巴,“咱倆處了這麽些年,你對我的信任有多少?”
“怎麽算?”她頗有興趣地瞥了他一眼。
紀城,“十分制百分制都可以。”
她不回答,笑着反問,“你覺得自己值幾分?”
紀城定定看她一會兒,松開她的下巴,輕嗤,“你也挺沒意思。”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舒卉的火藥引,她從床上站起來,冷冷看他,攤了攤手,“不懂你憑什麽這麽理直氣壯?”
紀城也火了,他看着她,嘲諷道,“我愛你這個理由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