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兩只眼睛哭得紅紅的,瘦小的身軀靠在門板上,顯得委屈又可憐。

以前不管他怎麽氣她,她都很少哭,逼急了也就和他對着吵,或者動兩下手。

總之,很少哭。

紀城定定望了她一會兒,閉了閉眼睛伸手将她抱進懷裏,下颔蹭到她額上,低着眼睛看她,“我他媽敗給你了成嗎?”

口氣依舊惡劣,還帶着點無奈。

于小光說,一個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舒卉靠在他胸前,心裏已經沒了氣,将鼻涕眼淚一股腦糊到他衣服上,“你不是說不攔我嗎?”

她說完,透過薄薄的衣料,感覺到他胸口開始起伏起來,等了半晌他沒說話,她擡頭看他,紀城低頭正好噙住她的唇,帶着不耐,“閉嘴嗯?”

他咬住她的唇,半晌沒動,昏暗的光線裏,舒卉睜着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他也低着眼睨她,眼底有探究有猶豫,全是情緒。閉了閉,舌尖撬開她的齒關,野蠻地推進,給了她一個帶着懲罰性的吻。

他吻完她,把她松開,摸了摸她的臉,語意不明地說,“這是最後一次。”

舒卉揉着被他咬痛的嘴角的時候,他已經轉身回房,又開始裹着被子悶頭大睡。

她進浴室洗了一把臉,眼睛還紅紅的,用冷水敷了一下,感覺好點兒後進房找他。

他側着身躺在床上,被子蓋到腰際,一只胳膊枕在頭下,半弓着腰。舒卉輕輕爬到床上,趴在他耳邊,問他,“你剛剛說的什麽最後一次?”

他閉着眼不理她,舒卉擡手戳他的臉,他還是不理她。

舒卉想起于小光融化冰山的話,低頭叼住他的耳垂輕咬了一口,他沒動,她又往耳蝸裏吹了口氣,紀城終于翻了個身睜眼看她,好看的濃眉擰着,“是不是想死?”

舒卉趴在他身旁,“你這到底算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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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什麽意思什麽意思!”他沒好氣道,翻了個身再次背對她。

舒卉冷笑一聲,掀起被子鑽了進去,貼着他身後躺下,撩起睡衣的衣擺,在他腹肌處捏了一把,他賭氣似得抓住她的手甩開。

她再捏,他再甩。

她從他身上翻過去,躺到他身前,他側個身,又背對着她。

舒卉八爪魚一樣熊抱住他,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真不理我?”又用小腿在他身下蹭了蹭,附在他耳邊低笑吹氣,“硬了。”

紀城終于睜開眼,躺平了身體,胳膊枕在頭下悠悠看她,“你很得意?”

“沒有。”她語氣真誠,搖頭,“正常的生理反應我懂的。”

“知道就好!”他沒好氣道,側了個身再次背對她。

不過四個月的時間,他就從禽獸化身君子,舒卉抓了抓頭發有些難以置信,趴到他背上問他,“這是跟我較勁還是跟你自己較勁?”

他不說話,舒卉坐正,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他閉着眼哼聲道。

她勾勾唇,靠在床頭拿過他的銀色打火機捏在手裏玩兒,“有人當冰上當上瘾了,想繼續當冰山呗,想一直給我臉色看呗。”

他輕嗤,“你想睡一覺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想得挺美!”

舒卉擡腳踢了他一腳,“那你想怎麽樣?”

“這是你該想的問題。”他冷冷道。

舒卉咬着下唇想了一會兒,扔掉打火機,趴到他耳邊,“給你道歉哄你成嗎?我不該隐瞞暗戀對象是易信的事兒,還騙你不記得暗戀對象是誰,但是我現在沒想着他了,這是真的,別生氣了嗯?”

他哼了一聲,閉着眼,“你還記得我們複合的那天你說過什麽嗎?”

“什麽?”她斂着眉回想,沒想起來。

他提醒她,冷冷的,“你說除了你爸之外,最重要的男人是他,不記得了?”當時他以為她只是随便一說,故意激他,現在想想幾分真幾分假只有她自己清楚,“別說是口不擇言胡亂說的,我不信!”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舒卉擰眉回想了一下,她好像确實這麽說過。

她抓了抓卷發,趴到他肩上,晃了晃,“那就是胡說的,除了我爸外,我最重要的男人當然是你。”

他嗤了一聲,顯然不相信。

她親他的耳朵,手又去捏他的腹肌,“那我給你買個測謊儀?”

半晌,他勾勾唇,“無聊。”

她在他耳邊笑,“不生氣了?”

他輕嗯了一聲,摘開她的手甩了出去,“離我遠點兒。”

舒卉趴在他肩上,“不是不生氣了嗎?”

他閉着眼,“我怕把你幹哭!”

好吧,他還是個禽獸,舒卉坐正,不再撩他。

他睡覺的時候,她去做了個午餐,簡單的三菜一湯,做完,喊他吃飯。

已經快四個月沒坐在一起吃飯,她替他舀了一碗湯,“一年過了三分之一了,怎麽樣,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

紀城舀了一勺湯喝着,勾勾唇,“合着我不在的時候訓練廚藝,我該表揚你嗎?”

舒卉撇撇嘴,沒計較他的話。他額前的碎發又長了些,她擡手撥了撥,“沒剪頭發嗎?”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她們更容易注意愛人的每個細節,他低頭喝湯,舒卉自告奮勇,“我幫你剪吧。”

“閉嘴!”他斜她一眼,“你剪我還能出門嗎?”

“要那麽帥幹嘛?”她不以為然,撇撇嘴,“要我說剪個村頭二狗子的發型才好,免得很多漂亮小姑娘往你身上粘。”

他揚揚唇,“你要是願意剪個傻姑的發型,我就讓你剪怎麽樣?”

舒卉撩了一绺卷發,欣賞了一下,“我這栗色的天然卷,你忍心将它們剪掉嗎?”

紀城瞄了一眼,她這頭發也是神了,栗色的,很有光澤,帶着海藻般微卷的弧度,他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從小就是卷發,他慎重地說,“按照現在簡單但不完全正确的基因定義,卷發是多基因顯性遺傳,瞧你這卷曲程度,應該不是純合體,我是直發,咱還是有機會不生卷毛兒的。”

舒卉挑着眉看他,“你歧視卷發?”

他放下湯碗,抽出餐巾紙擦了一下嘴巴,淡淡說,“我只是無法想象生個兒子是卷毛兒的樣子。”

她收拾碗,輕哼,“那你找黑長直生兒子去,就不用擔心生卷毛兒了!”

紀城只是抄着兜靠在椅子上,勾着唇看她。

她今天穿了一身櫻粉色的運動套裝,卷發綁成馬尾,淡淡的日光從玻璃窗斜射進來,光影裏她整個人格外青春靓麗,有點高中時期的模樣,他閉了閉眼,她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勾住她腰抱到腿上。

舒卉跌到他的大長腿上,手裏還拿着兩雙筷子,作勢要插他,“幹嘛?”

“你!”他痞痞笑,抽掉她手裏的筷子,直接抱人回房。

把人扔到床上,壓過去就開始脫她衣裳,先是粉色的運動外套,揚手扔到床下,裏面是一件圓領中袖白T,掌心穿過衣擺,順着腰線撫上去,親她耳根,“今天幹嘛穿的像高中生?”

“你才像高中生!”氣息有些不穩。

紀城在她胸前捏了捏,低笑,“好吧,我說錯了,一點也不像。”

舒卉瞪他,他把她扒光,又把自己扒光,掀起被子抱着她一起鑽進了被窩。

四個月沒見,貼到一起的時候,兩人都止不住地輕顫。

親了一會兒,他眼睛都紅了,有些按捺不住,舒卉提醒他,“套。”

他不耐,“我這兒哪有!”又怕她這時候讓他去買,低頭親親她,“生卷毛兒嗯?”

紀城這人脾氣壞,但是哄人的時候,特能戳中舒卉的軟處,可惜...

她說,“我帶了。”

他一頓,撩撩唇似笑非笑看她,“在這兒等我呢?”

她不以為然,“知道你沒有,我帶了,難道不是對你信任的表現?”

他輕嗤,舒卉推他,他掀開被子下床去拿。萬事俱備後,抱着幹哭她的想法一點也不留情地頂進去。她沒哭,反倒是他差點被那陣舒爽弄得立馬繳械。

舒卉悶笑,他惱羞成怒地撞了她兩下,就撞了兩下,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呼呼大作。

都難受着,舒卉推了推他,“接吧,沒準兒有急事兒呢。”

紀城低罵了一聲,伸手從櫃子上拿過手機,接通,聽着那端的話,他臉上的欲色漸漸淡去,濃眉擰了起來,應了兩句後挂了電話,他望着她,她問,“怎麽了?”

他低頭親了她一下,有些歉然地從她身上離開,下床到衣櫃邊找衣服,邊穿邊道,“實驗室爆炸,周安和溫绮珊受傷了。”

化學實驗室爆炸這事兒可大可小,舒卉看過不少類似事件的新聞,從床上坐起來撈起衣服穿上,擰着眉問,“嚴重嗎?”

紀城低頭扣着皮帶,擡眉看了她一眼,“已經送去醫院了,不是很嚴重,別擔心。”

他穿好衣服,走到床邊彎腰親了她一下,“我過去看看,回來再補償你。”

舒卉瞪他一眼,穿好衣服從床上跳下來,“一起去。”

到了醫院,大廳裏人來人往,紀城詢問好科室的位置,兩人正打算過去的時候,一個抱着小男孩兒的華裔婦女拎着藥袋急急找上了他們,遞給他們一張處方箋,“先生小姐,能幫我翻譯一下嗎,我不是很懂外語,擔心會給孩子用錯藥。”

“你先去吧,等會兒我去找你。”舒卉接過處方箋對着紀城說了一句。

“那行。”紀城點頭,轉身先走了。

舒卉認真看了一下處方箋,給她仔細地講解了一遍,那婦女聽明白後連連道謝,“謝謝你了姑娘,還好遇上同胞了。”

舒卉笑着擺擺手,“您來這裏旅游的嗎?”

“不是。”那婦女笑笑,抱着小男孩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女兒在這裏工作,我帶孩子來看她,孩子病了恰巧她又出差,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着急了。”

舒卉看了一眼小男孩,三四歲的樣子,長得粉嫩可愛,笑着誇獎,“他很漂亮。”

“謝謝。”那婦女笑着說了一句,“那姑娘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也得帶孩子回去吃藥了。”

舒卉和華裔婦女告別,便去找紀城。

穿過長長的走廊,CT室門口,溫绮珊右手纏着紗布,臉埋在紀城懷裏,緊緊抱着他。

紀城低着頭看她,手撘在她腰間,不知是要推開,還是抱住。

作者有話要說:

小男孩兒也是個小配角哦。

另,我每次寫到溫绮珊就很生氣,但是沒辦法,還是要寫,不想多寫。

想虐她,哈哈,因為俺覺得主動介入別人感情的人最惡心,且沒有之一。

小三開始放招了,瑟瑟發抖,不敢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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