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蹲在那裏,紀城低頭望了她一會兒,沖她伸出掌心。
舒卉把手放到他手裏,他微一用力把她拉起來,小腿處一陣酸麻差點沒站穩,他把她拉到懷裏替她揉了揉。
他低頭替她揉腿的時候,舒卉坐在他腿上,擡手撥了撥他的發絲,“你知道朋友的界限在哪兒吧?這個咱也得達成共識,不然到時還真不好說。”
紀城用力在她小腿上揉了一把,一陣酸疼,舒卉拽着他的頭發揪了一下,“故意的是不是?”
紀城頭皮被拽的一痛,一直壓着的火又拱了出來,把她的手摘開,“我心情不好,警告你別再惹我了啊!”
舒卉撩起一绺卷發遞到他面前,平靜道,“來,你也扯一下”
紀城被她弄得有火撒不出,把她從懷裏推出去,重新坐到電腦面前開始寫報告,舒卉撇撇嘴,擡手敲了敲他桌面,“你對我越來越粗暴了!”
紀城敲鍵盤的手一頓,閉了閉眼睛,睜開,望着她,“你有能耐,我認輸了成嗎?”
他眼底有怒火也有無奈,舒卉抿抿唇往他跟前走近了兩步,擡手摸了摸他的臉,“沒想讓你難受,咱不是說好了過去的事兒翻篇兒嗎?”
她語調輕了下來,紀城喉間動了動,把她拉到懷裏吻了下去。
這個吻并不激烈,甚至稱得上溫柔,兩人口中都還含着淡淡的煙草氣息,良久,他在她唇上輕咬了一口,“以後別再吸煙了嗯?”
“那你呢?”她摸了摸他後頸,笑着問,“前段時間不是戒煙了嗎,怎麽又吸上了?”
“壓力大不行嗎?”他眼底坦然,低着眼睨她,“總之我能你不能!”
舒卉撇嘴,不以為然,“你這往好聽了說是大男子主義,難聽了說就是直男癌!”
他說什麽她都要頂嘴,紀城揉了揉額角,“別氣我了嗯?”
“沒氣你。”她從他腿上起身,低頭整理了一下睡裙,“早就不吸了,以後也不會再吸,容易衰老,我還想多年輕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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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繼續敲鍵盤,舒卉也沒再煩他,“你寫報告吧,我去收拾東西,明天回了。”
紀城指尖微頓了一下,複又繼續,目光落在屏幕上,有點兒漫不經心地問,“你要不要留下來?”
舒卉正往衣櫃邊走,聞言腳步停了下來,轉回身看他,唇角勾着笑,“陪讀?這不是家長做的事兒嗎?而且你今年24歲了,我看沒必要吧?”
靜了一秒,他把鍵盤敲得噼裏啪啦響,舒卉搖搖頭,轉回身繼續往衣櫃邊走,“幼稚!”
紀城把鍵盤往桌面上一推,起身走到她身後,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到衣櫃上,“是不是想哭?”
“不想。”她很誠實地搖頭,認真道,“明天要早起趕飛機。”
紀城擡手,從她身後的衣櫃裏拿出衣服,走前在她臉上揉了一把,“那就別再惹我了!”
舒卉收拾完,他也洗完澡,擦了擦頭發又坐到電腦前開始寫報告。她躺在被窩裏玩兒了一會兒手機,泛起困意,便眯着眼睛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的床位微微下陷,有淡淡的沐浴香氣傳來,舒卉半夢半醒間朝他貼了貼。
房間內只剩床頭一盞微暗的壁燈亮着,紀城側着身定定凝視了她一會兒,伸手關了燈,光線驟滅,只剩一個模糊的廓影,看不清。
閉了閉眼,他想,他或許從來也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第二天,舒卉登上回B市的飛機。
飛機上遇上一個熟人——那天在醫院請她幫忙的阿姨。
兩人還是鄰座,那阿姨見到她顯然認出來了,樂呵呵問,“姑娘,你也是B市人?”
舒卉笑笑,搖頭,“我在B市工作,但我不是B市人。”
她懷裏的小男孩兒昏昏欲睡的樣子沒什麽精神,舒卉握了握小家夥兒的小手,“病還沒好嗎?”
“可能水土不服吧。”阿姨憐愛的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額頭,“每次到他媽這兒都這樣,下次都不敢再帶他來了。”
舒卉安慰她,“沒準兒大點就好了。”
阿姨瞧着舒卉和自己的女兒一般大,心裏覺得格外親切,和她閑聊起來,“上次跟你一起的小夥子是你對象不,小夥子長得很俊,你倆看起來很般配。”
舒卉笑笑,岔開關于紀城的話題,目光落在小男孩兒的臉上,“他今年幾歲了?”
“再過兩個月就滿四歲了。”阿姨也低頭看他,笑着在他臉蛋兒上微擰了一把,“這小家夥兒出生的時候,差點兒沒把他媽媽的命給折騰沒了,我都不想給他過生日了。”
天高雲淡,飛機平穩飛行,沒一會兒小男孩在他姥姥懷中悠悠轉醒,小手揉了揉眼睛,整個人清醒過來,姥姥将他放到座位上,他擡着頭,兩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身旁陌生的阿姨。
姥姥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教育他做個有禮貌的好孩子,“易易,和阿姨問好。”
他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舒卉,舒卉觸到他的眼神,微笑着沖他伸出右手,“你好。”
他很嚴肅地伸出小手和她握了握,自我介紹,“阿姨好,我是容易。”
舒卉被他嚴肅的模樣逗樂,捏了捏他的小手,“你的名字很好聽哦。”
容易很自豪,“這是我媽媽給我取得名字。”
飛機降落的時候,B市正值清晨。
容易在飛機上已經和舒卉混熟,兩人還交換了微信,分別的時候他抱着舒卉親了一口,小大人似得,“卉卉阿姨再見,有時間一定要記得聯絡哦。”
“好。”舒卉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臉,從順風車上下來,在車窗邊對着車內容易的姥姥姥爺笑着說道,“謝謝叔叔阿姨,路上小心。”
容易姥姥坐在後座笑着擺手,“前面就到了,你快回吧。”
也是巧了,容易家就在于小光家前面一座小區。
舒卉回到公寓,于小光已經去學校,她拖着箱子回房,往床上一倒睡了過去。
她是在睡夢中被人推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于小光抱臂站在床邊擰着眉看她。
舒卉摁了摁額角,迷糊地問,“怎麽了?”
于小光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邊,“女人,你的手機呢?”
舒卉抓了抓頭發從床上爬起來,皺着一張臉,“大概在包裏吧。”
于小光從衣架上拿過包,找出手機,舉到她面前,“看看,多少人以為你失聯了。”
舒卉接過看了一眼,不少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她爸媽的、陸曉瑜的、簡思的、于小光的、還有紀城的。
她仰面倒回床上,拿着手機開始回複,嘴上解釋,“飛機上和一小孩兒玩兒得太累,回來就睡了,忘了。”
她一一回複了信息,把手機放到一邊,攏着被子閉着眼睛又開始睡起來。
樣子不對勁,于小光伸手往她頭上摸了一把,眉擰了擰,“卧槽,你是不是豬腦?”
她找了體溫計給她量了一下,之後給她塞了片退燒藥。
舒卉睡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汗,退了燒。
洗了個澡出來,于小光已經做好晚餐,“吃飯吧,睡了一天了。”
舒卉扯了扯頭發坐下,無精打采地喝着粥,于小光問她,“這次的破冰之旅還順利嗎?”
她想了想,慎重地說,“還算順利。”
“那就好。”于小光喝了口粥,轉了另外一個話題,“你還記得侯野那厮嗎?”
舒卉擡了擡眉,于小光繼續,“那小子大學學的傳媒,現在轉行當狗仔,我前兩天碰上他,他還和我打聽你來着,我看可能是想從你這兒打聽易信的消息,你見到他得防着一點兒。”
舒卉點點頭,又道,“其實就算他想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麽,我和易信也沒怎麽聯系。”
于小光輕嗤,“我是提醒你,你和易信過去的事兒別讓他知道,不然,等死吧你!”
舒卉閉嘴,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她和紀城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日子倒也過得從容。
春去夏來,秋去冬至。
她和紀城終于迎來了他們的第七年。
這一年,他回國。
和他一起的,還有溫绮珊。
舒卉頓悟了兩點。
第一:男人的承諾是狗屁!
第二:他們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1、交代一下接下來的出場人物。
2、深吐一口氣,要分了分了~至于為啥分,下章解釋。
3、感謝藍藍、無名還有貝貝送雷留評,還有一直留評的小天使們,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