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手術過後,紀城的右腿有了知覺。
他松了口氣,信心滿滿地等着康複。
舒卉在醫院陪了他兩天,知道他的腿有知覺後,語氣平靜地對他說,“你好好配合治療吧,我回A市了。”
“呵呵…”
他冷笑了兩聲,“我以前有對你這麽冷酷無情嗎?”又提醒她,“你忘了你腿斷了那段時間我是如何照顧你的嗎?”
他那叫照顧?
舒卉沒好氣說,“我只記得你那段時間是個禽獸!”
禽獸…
紀城回想了一下,突然覺得身體有些
熱,撐着拐跳到她身邊坐下厚臉皮地抱住她,卻一本正經大義凜然地說,“既然你在學我,也學一學禽獸的我吧,不管你怎麽禽獸我都可以,我絕不反抗!”
拎起搭在肩上的爪子有些嫌棄地扔開,舒卉沖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現在這副尊容,實在讓人沒什麽興趣,送上門給我我都不想要!”
紀城覺得她戰鬥力真是升級了,閉了閉眼睛忍耐了一下,睜開黑漆的雙眼,揚了揚眉說,“你這女人真記仇,多少年前的話了你還拿來跟我較勁!”
她還真就記仇了,問他,“是不是覺得很傷人?”又嗤了一聲,“我當時沒拿刀捅你就不錯了,我以前笨才老被你欺負,你看我以後還會不會忍你!”
“呵…”他又冷笑了一聲,“你是沒捅我,你只是扇我,還把我臉撓花了而已!”
她被氣笑,“你還覺得委屈了,你自己摸着良心問問,你不該被扇被撓嗎?我下手算輕的了!”
“該,成嗎?”他其實說出那句話後就後悔了,微嘆了一聲握住她的手舉到唇邊蹭了蹭,“是我混蛋,只不過當時咱們都有了一夜,你倒好,醒了就一副要跟我橋歸橋路歸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我生氣了才口不擇言,我很後悔,真的!我保證以後就算再生氣也不說傷人的話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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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沒跟我說你們分手的事兒,難道還要我對你負責或者你對我負責嗎?”頓了頓,她把手抽回來,淡淡說,“還有,你的保證在我這兒可信度為零。別瞎做承諾了,男人的承諾不可靠這句話就是被你這樣的男人坐實的!”
紀城覺得冤枉,怒說,“我要跟她有什麽我能動你?在你眼裏我就是腳踩兩只船的混蛋?我對你做過結婚的承諾,我以為你明白那一晚的意義,結果你呢,全拿我的話當狗屁!”
舒卉氣笑,“你趁人之危還敢說得這麽好聽,真不嫌臉大,我沒去告你就不錯了,你少在這兒倒打一耙!”
紀城,“什麽趁人之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咱倆那晚是兩情相悅,別以為喝醉不記得了就可以不認賬!”
“你看我信不信你!”舒卉氣不過在他
胳膊上擰了一把,“你這人嘴裏沒有一句實話,我當時笨才信了你的鬼話!”
想起那晚意外來的孩子,她眼圈都紅了,對他又氣又恨,“就是因為你騙我,咱倆孩子沒了!”
她以前擔心他難受瞞着他,現在就想他難受死才好!
紀城腦子空白了一秒,随後腦海仿佛被丢了顆雷,去替她擦淚的手僵在半空,“什,什麽孩子?”
真他媽混蛋,舒卉真被他氣哭了,沒一會兒他就自己反應了過來,握住她的肩,“那晚你懷孕了?”
問的還是廢話!
舒卉抹了把眼淚,拽過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都是因為你,你這個滾蛋!”
紀城任她咬,回憶那段時間的事兒,清明過來後沉默了一會兒。
舒卉撒了氣甩開他的手,一時也沒說話,兩人一起沉默着。
半晌,他搓了一下臉頰抱住她,低聲歉疚說,“對不起,我當時打算有了就結婚,怕你吃藥才騙你的,我沒想過會弄成這樣,你打我一頓嗯?”
舒卉氣笑,把他推開,“結婚?生孩子?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紀城舉手一只手,認真說,“我對天發誓,是經過你同意的,那晚你答應我了,醒了後就不認賬了。”
“滾蛋!”舒卉奔潰地抱住頭,“我醉了,你怎麽能當真?”
紀城,“酒後吐真言,我為什麽不能當真?”
“…”
靜了半晌,她冷笑着擺擺手,“我跟你無話可說。”
她氣騰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拎着包就打算離開,紀城拉住她,“我不該當真成嗎?別生氣了嗯?”
“…”
舒卉忍不住往天上翻了個白眼,閉了閉眼睛哼聲說,“我說錯了,你不僅臉大,還厚顏無恥!”
他難得沒反駁,把她拉到面前在她肚子上親了親,“都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做什麽都征求‘清醒的你’的意見成嗎?”
“…”
舒卉低頭看他,半晌無奈地嘆了口氣,“求你了,別再做承諾了,你自己算算你都出爾反爾多少次了?我都替你臉疼!”
頓了頓她說,“孩子我弄沒的,我也有責任,但是你要負主要責任,你好好反思吧!”
紀城臉埋在她肚子上,悶着聲說,“行,我反思,但是你別走嗯?”
舒卉,“我明天要上班。”
他很郁悶地把她松開,“那你什麽時候過來?”
想了想她說,“沒什麽事兒的話應該就不過來了。”
紀城覺得心髒都驟停了一秒,“你這話什麽意思?”
舒卉覺得有必要跟他認真說一次,于是在他旁邊又坐下,“我想我以後不會離開A市了,我爸身體不好,我得留在A市照顧他和我媽,這事兒怪我沒跟你說清,你要是不能接受,複合的事兒就算了。”
他當什麽事兒,紀城松了口氣,“行,你不來那我去A市成嗎?”
決定做得如此迅速,舒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抿抿唇說,“你別後悔就好。”
擡腕看了一眼時間,她說,“我真得走了,你好好配合治療。”
從表情到語氣沒有絲毫不舍。
雖然複合,他現在對她來說卻仿佛可有可無,紀城心裏悶疼了一下,“到了給我電話。”
她“嗯”了一聲,然後就走了。
紀城望着她的背影,心髒跳得愈發沉悶,她是他最重要的人,而他在她心裏已然不再那麽重要了。
他想起那段矛盾比較激烈的時光裏,他也是這樣漠視她,當時他是故意的,但現在他不知道她是有心還是無意。
都說距離産生美,但對紀城和舒卉來說,距離産生的是問題。
知道孩子的事兒後,紀城有些怵她,不敢再惹她生氣,通電話的時候,她一冷淡,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說好話哄她,她也沒什麽反應。
時間久了,他覺得他們的關系還不如最惡劣的時候,起碼那時候她還對他有情緒。
到拆石膏出院以前,她真一次也沒來過B市,出院後,她來看望容易時,順帶看他。來了也只住于小光那裏,再沒在碧海苑住過一晚。
紀城右腿還得按時回醫院做複健,畢業後已經挑好的單位在他打算去A市的時候已經放棄,他只等腿好了後去A市消除他和舒卉之間的距離感。
她大有一副變成冰山的氣勢,紀城覺得因果循環不是沒有道理的,從前他怎麽對她,她現在通通給他還了一遍。
只是她融化冰山的法子,他卻是不能再用。
他安慰自己,重新心無芥蒂地在一起,需要時間。
他大嫂陸曉瑜點醒了他,“改變你身上讓她失望的地方是你們可以回到從前重新開始的唯一方法。她還愛你,你勝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