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關于他以後要留在A市的事兒,紀城和舒卉複合後就已經跟他爸通過氣兒。

不過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是通知他他的決定,給他爸氣得差點兒沒再用煙灰缸招呼他。

回紀家之前,紀城把從前他奶奶送給舒卉的镯子又替她帶上,“老頭子說什麽你都甭聽,也別覺得為難,所有事兒都推到我身上就成。”

舒卉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說,“就算你不這麽說,我也打算這麽幹。”

紀澤安已經六十多,但一直看起來很顯年輕。紀城發生意外後,舒卉發現他明顯憔悴了不少。

他其實很疼紀城,舒卉能看出來,偏紀城就是個讨債鬼外加不孝子,不讓人疼不讓人愛。

紀城和他不對盤,但父子就是父子,兩人脾氣一模一樣。

發起火來,六親不認。

紀城又被他爸叫到樓上訓話,舒卉有些擔憂地往上望了一眼,陸曉瑜搖搖頭,“放心吧,最多罵幾句,挨不了揍,現在哪還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頓了頓又說,“你且等着,估計下個就輪到你了。”

陸曉瑜的推測還是挺準的,沒一會兒她也被叫了上去,舒卉輕輕推開門,紀城歪着身子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紀澤安正瞪着他,“賴在這裏幹嘛,你給我滾蛋!”

紀城恍若未聞,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瞥了一眼門口的舒卉說,“訓訓我就差不多得了啊,你把我媳婦兒叫上來幹嘛?”

紀澤安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沖他扔了過去,“跟你無關,滾出去!”

要不是舒卉在這兒他早甩手走人了,此時卻好心地替他爸把散亂的文件撿起來恭敬地擺到他面前,歪了一下嘴角,“我就不滾。”

紀澤安扶着額,坐在那裏身形都有些不穩,舒卉望了一下天,走過去在紀城胳膊上暗暗擰了一下,壓低聲說,“你先出去。”

她眼底帶着濃濃的警告,紀城攤了攤手,“我出去,成嗎?”

他很郁悶地拉開門走出去,随後抱着臂立在牆邊等着。他故意沒把門關嚴實,所以裏面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落進他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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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半天,心底湧起一股煩躁,他擡腳就走了。

舒卉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叼着煙坐在樓下小花園裏紀芃芃的白色秋千椅上,煙沒點燃,舒卉走過去從他嘴裏拿下來,“誰又惹你煩了?”

“沒誰。”他挪了一下給她讓了個位置,頓了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混蛋啊?”

舒卉坐下,點頭說,“是啊。”

可真直接,紀城笑了一聲,故意問,“老頭子都跟你說什麽了?”

“你不是都聽到了?”她揚了揚眉,“行啊你,還學會偷聽了是吧?”

他默然,歪着腦袋靠到她肩上,半晌才說,“我這不是以為他要教訓你麽。”

“沒教訓我。”舒卉擡手摸了摸他的臉,“他很疼你,以後別那麽混蛋了。”

有些難以啓齒的事情紀城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只能閉上眼睛壓制心裏湧動的情緒,喉間動了動,“舒卉,跟我結婚吧。”

舒卉望天,“你這求婚好敷衍。”

他悶笑了一下,“都老夫老妻了,還在意那些形式做什麽,我爸不是已經給我提親了嗎,你答應他沒?”他聽了一半就走了,沒有聽見她怎麽回答。

舒卉沒說話,他從她肩上擡頭,皺着眉,“你該不會沒答應吧?”

她哼了一聲,在他耳朵上拉了一下,“你爸可把你交給我了,你以後要是敢犯渾,我就把你掃地出門!”

那就是答應了呗,紀城摁住她的腦袋在她唇上用力親了一下,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啥時候領證!”

“想得美!”舒卉摁住他的臉推開,“你問過我爸媽的意見了嗎?”

紀城半點兒不擔心,“明天我跟你回家。”頓了頓,“今晚回去也可以。”又提議,“要不現在就回去?”

舒卉翻了個白眼,“你別說風就是雨了,我傳召你的時候你才可以上門。”

回A市前她接到了溫绮珊的電話,這讓舒卉有點意外。

紀城車禍以後,溫绮珊去醫院看過他一次,之後就一直再沒聯系過,舒卉也沒問他什麽原因。

溫绮珊約她見面,她腦子一熱答應了下來,答應完又後悔,畢竟她們沒什麽可說的。

唯一可說的就是紀城,但說他就是給自己添堵。

她捏着手機癱倒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紀城洗完澡出來擡腳踢了踢她的腿,“該你了。”

她不動,紀城彎下腰看着她的臉調戲道,“這是想讓我幫你?”

“滾蛋!”她摁住他的臉推開,揚了揚手機,“溫绮珊約我見面,你說我去不去?”

紀城皺眉,捏住她的腳踝擡起放到自己的腿上,在沙發上坐下,“她找你幹嘛?”

她翻了翻白眼,“我怎麽知道?”又擡腳在他身上踹了一下,“不過我可以肯定她要跟我說的事兒跟你有關,你要和她有什麽秘密就趕快老實交代,不然從她嘴裏聽到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兒我要你好看!”

“我跟她能有什麽秘密?”他顯得很不高興,在她小腿上用力捏了一下,“和她的事兒我早跟你解釋清了,你要是敢不信我我要你好看!”

“天。”她搖搖頭從沙發上坐起來,旋身把腿從他腿上挪開,穿上拖鞋,起身前難以置信地斜他一眼,“怎麽會有你這樣幼稚又沒有風度的男人,讓讓我你會少塊肉嗎?”

紀城敞着大長腿懶懶靠在沙發上,歪着腦袋看她,“我還不夠讓着你嗎,現在咱家不都你說了算,我還要怎麽讓?”

舒卉把拖鞋一甩,又盤腿坐回沙發上,“你是對我言聽計從了,但是不夠溫言軟語,你看看你剛剛還威脅我,你覺得這樣做對嗎?”

紀城哼笑了一聲,撩起她的一绺卷發揉了揉,“我頭一次見人把倒打一耙運用得如此清新脫俗,你最近越來越會蹬鼻子上臉了。”

“切~”她撇撇嘴,在他胸前點了點,“你為什麽不能像莫之珩對簡思那樣對我?”

“哪樣兒?”他皺着眉很認真問了一句。

舒卉賞了他一個白眼,“他在簡思面前像孫子,你在我面前像大爺!”

紀城決定用他的方式讓她閉嘴,吻到她快要窒息,“我還真不知道你對我有這麽多不滿,我是不是就差供着你了,竟然還想讓我當孫子,用不用我叫你一聲奶奶?”

“滾蛋!”她拎着他的爪子甩開,他又摸上去,舒卉瞪他,“你個臭流氓露出真面目了嗯?”

他把她撈起來往房間走,“是你先撩我的,咱倆誰是流氓?”

第二天醒來,舒卉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腰又酸又疼,她伸手揉了揉,感覺手指有點兒異樣。

伸出來一看,無名指上套了一枚戒指,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

紀城進來的時候,她還躺在那兒睡着,帶着戒指的手放松地垂在床側,他牽起來親了一下,把她叫醒,“起床了。”

她微微睜開眼睛,翻了個身,“累,十點再叫我。”

紀城,“出力的不是我嗎,看來太久沒練你這體能下降了不少。”

“滾蛋。”她哼着聲罵了一句,似是又要睡過去,他沒再吵她,在她手上摸了一把起身離開。

他走後,舒卉閉着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手上的戒指。她不明白已經丢掉的東西,他是怎麽找回來的。

記着和溫绮珊的約,睡到十點她準時起床。洗漱一番,差不多就可以出門了。

她拎着包出門的時候,紀城皺眉,“你還真要去見她?”

“為什麽不去?”她扶着櫃子換鞋,“不去豈不是顯得我很慫?”

紀城抱臂晃到她面前,“跟她較勁呢,有意思嗎?”

她微微一笑,“不知道多有意思,女人的世界你不懂。”

她穿好鞋子,剛拉開門又被紀城從身後關上,她擰眉回頭看他,“幹嘛不讓我見她,難不成你心裏真有鬼?”

“你再說一句試試!”他瞪她,她回瞪,互瞪了半晌他解釋,“她病還在治着呢,萬一要是做出傷害你的事兒怎麽辦,如果你真要去,我跟你一起。上次在醫院跟她把話說重了,她約你我不放心。”

舒卉皺眉,“不至于吧?”

紀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個什麽事兒,你讓我怎麽辦?”

“随你。”她說,“你要不覺得尴尬你就跟着,但我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他弓着腰從鞋櫃裏拿出鞋子換上,“一起去也好,等見完她咱直接回A市,我已經跟岳母說好了今天回去。”

可真夠積極的,抓了錢包鑰匙,兩人牽着手出門,舒卉想了想說,“她單獨約的我,你跟着是不是不大好,她不是病着嗎,這樣會不會刺激到她,如果被刺激了,那治療不是白做了嗎?”

“想多了。”紀城瞥她一眼,摁下下樓鍵,“她以前或許是喜歡過我,但是後來更多的是對我的依賴,她覺得沒人幫她感到絕望的時候才會受刺激發病,跟咱倆在不在一起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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