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笑容
賀之斐發現，自從他發表了所謂蘇綠比較軟的言論之後，蘇綠和顧漾看他的臉都是黑的，蘇綠還算比較克制，只會不陰不陽地哼哼兩句，顧漾就變态了，本着對賀之斐身材負責的态度，顧漾毫不客氣地把賀之斐狠虐了一通。
賀之斐覺得，他終于知道地獄的十九層是什麽景象了。
不過，在顧漾的熱情幫助下，賀之斐的舞蹈功底蹭蹭見漲，比剛出道的時候強了幾倍不止，這不能不說是意外之喜。
當他美滋滋地把這個結論告訴顧漾之後，顧漾一撸袖子：“來，我來讓你進步更多一點。”
“不不不，我覺得我的進步已經很多了。”賀之斐讪笑。
“來嘛！”顧漾話音一出，盡管賀之斐百般推拒，卻還是被陸然和蘇綠一把揪住胳膊，扔進了訓練室。
作為一個善良的人，顧漾絕對不會吝啬對任何一位隊友的幫助，就這樣，賀之斐的實力肉眼可見地猛增，倒是讓單純的虐待取得了可喜結果——陸然、蘇綠和紀書舟看得都有些眼熱，也紛紛加入了進來，就這樣，E·F·L一起進入了瘋狂訓練模式，每一個人的變化都很明顯。
事實上，《Five》這張專輯之後，外界已經不再把E·F·L看作單純的偶像團體了，而是當成一個更接近歌手的組合。畢竟《Five》和《暴雪》兩張專輯的主打歌以抒情歌曲為主，E·F·L唱跳的舞臺比之出道時少了許多，而在另一種層面上，E·F·L五人的唱功都足以與現下活躍的歌手媲美，《重生》和《暴雨》，包括此前的《初戀》，都是對歌唱情感和技巧要求很高的曲目，E·F·L把這些歌曲演繹得都很出色。
但E·F·L始終記得他們是偶像。
其實偶像和演員、和歌手之間并沒有明确的界限，GM娛樂也不會把五位成員的發展局限在組合之內，然而，E·F·L卻一直記得自己偶像的身份，對于他們而言，這是他們不變的初心。
《暴雪》這張專輯在國內遠不如《Five》受歡迎，但在某種層面上，它也取得了成功。
這張專輯奠定了E·F·L國內第一男團的身份。
蘇綠幾人如今出門不全副武裝是不可能的了。商場的外牆、地鐵口、機場的廣告……到處都是E·F·L的身影，而事實上，和其他明星相比，E·F·L代言的品類并不多，然而，他們代言的産品卻總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成果。尤其随着《暴雪》這張專輯海外知名度的增長，E·F·L更是獲得了一些全球性的訂單。
這大概是組合成立之後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這一年年底，《暴雪》這張專輯最終以全球銷量688萬張的銷量落下帷幕，雖說還無法與海外市場的大牌歌手相比，卻已經創下了華語歌壇的奇跡，在《Five》橫空出世之前，沒有人預料到華語歌手能創下如此強大的銷量成績，但在E·F·L之後，奇跡轉化為現實，再看到《暴雪》的銷量，已經沒有人會感到驚嘆了。
奇跡之所以是奇跡，是因為奇跡只有一次。
對其他歌手是奇跡的事情，對E·F·L只是尋常。
……
“這裏，幅度不必那麽大。”顧漾一臉嚴肅地推了推蘇綠的手臂，推到最合适的位置，“呼吸。”
蘇綠歪頭照做了，她這會心髒撲通撲通跳地特別快，又特別害怕和顧漾對視。
這種糟糕的感覺已經持續幾天了，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正如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她有一天會再對一個小夥子一見傾心。不，一見傾心這個詞或許不太準，是N見傾心才對。
總之，蘇綠強烈克制自己的情感，讓自己在和顧漾相處的過程中盡量保持正常。
但偏偏事與願違——
她越這麽想，練習的時候她的錯誤動作就越多，就這樣，蘇綠一次次地被顧漾指出錯誤，再一次次地糾正。
到最後，最倒黴的賀之斐都不由對蘇綠面露同情。
要知道，別看顧漾平時對蘇綠夠客氣夠溫柔，訓練的時候對方就是真正的大魔王。
這會兒，顧漾蹙起眉，輪廓完美的側臉也因為不悅而崩緊，他只能冷着一雙眼去看蘇綠，卻無法像對待賀之斐那樣對待她。
所幸蘇綠只是表現不佳而已，她的天賦還在，比起剛出道的時候，蘇綠的進步比賀之斐還要大，臺風穩健，風格霸氣，此刻她訓練中的确出現了失誤，但在舞臺上，蘇綠往往是E·F·L裏最耀眼的那個，就連顧漾也奪不走她的光。
臨近深夜，成員們都困了，一首歌還沒扒完，陸然倚着紀書舟小聲打着哈欠，顧漾抱着椅子的扶手，腦袋一頓一頓地，沒一會，只聽“砰”地一聲響，他本人被撞得嗷嗷叫不說，還把一邊的陸然給撞醒了。
顧漾道：“你們先走吧，我再練練。”
“好。”陸然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別練太晚，早點回去睡。”
賀之斐無精打采地沖他擺擺手，半晌，他疑惑地看向蘇綠：“蘇律，你不回去睡嗎？”
“我再練會。”
賀之斐眨眨眼睛，倒像是突然來了精神似的：“那我也陪你好了。”
顧漾：“……”
蘇綠觑了眼顧漾陡然發青的臉色，心裏默默對賀之斐說了一聲阿門。
蘇綠真心佩服賀之斐，某些時候，這家夥就是個真正的天才，壓根不懂看人眼色也就算了，還總能在被虐的人生中尋找到快樂。
不得不說，這應該也算是特異功能的一種。
在這種情景下，原本是兩人單獨的訓練過程，最終變成了三人行。
臨走的時候，賀之斐雙腿沉得和灌了鉛似的，挪都挪不動了。他撓了撓腦袋，神色疑惑：“我怎麽覺得今天特別累呢？”
蘇綠眨眨眼：“應該是最近天氣悶吧，容易喘不上氣。”
賀之斐想想也覺得對，點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等他邁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間，一轉身，身後該跟上的兩人依然沒有出來。訓練室裏燈火通明，燈光通過門的縫隙傾瀉出來，形成一道柔和的光，賀之斐本想回頭勸蘇綠和顧漾早些休息，但雙腿實在沒一點力氣，只能慢悠悠地小步走回房間，腦袋一沾床就睡着了。
訓練室裏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顧漾監督蘇綠訓練的情景。
事實上，他離開之後，訓練室門外，那一點通過門縫露出的光都不見蹤影了。
蘇綠累得一直喘氣，汗水從她額頭流到胸口，訓練服裏包裹的汗幾乎能擰出水來。顧漾遞給她一瓶水，蘇綠喝了，卻依然沒有起身的**，只坐在地板上，平複着急速的心跳。
她面前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而白皙，透着瑩潤的光澤。蘇綠沒有第一時間握住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也不着急，只微笑着靜靜等待着。
蘇綠眉頭微挑，慢吞吞卻不帶一絲猶豫地先抓住他的手指，那雙手的主人顯然比她還着急，在蘇綠觸上他指尖的一瞬，他便迫不及待地整個把她的手握住。
蘇綠就這麽站起了身。
但她并沒有立刻掙開顧漾的手，任由對方緊緊握住她的手。
和顧漾的手比起來，蘇綠的手沒有那麽好看——仔細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手，纖細，也很白，卻不如顧漾的手，一看就屬于現男友和前男友的手。
顧漾抿緊了唇，不作聲，只盯着蘇綠的發頂看。
經過這兩年的練習，蘇綠略微高了些，卻還是沒法和顧漾比。但此刻，在練習室明亮的燈光下，他們的距離并不明顯，蘇綠只需一擡眼，就能看到顧漾緊抿的唇，對方的身影在蘇綠額頭打下一圈陰影，對方的眼神專注到了極點，此時此刻，蘇綠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眼裏全部是自己。
砰砰砰……
不知是誰在她心髒打起了鼓，此刻的訓練室靜谧到了極點，蘇綠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雙手緊握的部位，汗水融合在一起，不知為什麽，蘇綠竟感覺有些發麻。
“你……”顧漾先出聲，“我……”
肉眼可見地，紅暈慢慢從顧漾的耳垂蔓延到臉頰，他話說到一半卻又說不出口，蘇綠只觀察到他的喉結一直在動。
她不禁露出一個笑：“說呀，你不是挺會說的嗎？”
聽出她語氣裏的調笑之意，顧漾臉頰不禁紅得更厲害，是的，他在她面前是會多話。
但此時此刻，顧漾心裏卻有些懊惱，作為報複，他攥緊了握住蘇綠的手。
蘇綠被捏得疼了一下，作為一個堅持只有她欺負別人、別人不許欺負她原則的女人，蘇綠當然也不客氣，她扭着手指，又狠狠捏了回來。
如果此刻E·F·L任何一位成員在的話，他們應該能看到顧漾和蘇綠比着捏手的情景。
捏到最後，蘇綠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們在幹嘛？”
“你……”顧漾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看向蘇綠，“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面前的女孩忽然不動了。
不說話，也不笑。
顧漾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下一秒，或許是很多很多秒之後，顧漾看到她擡起了頭，面帶微笑：“有啊。”
許多年以後，顧漾回憶起來，都覺得這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那麽燦爛，讓他的心髒瞬間恢複了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我實在是一個感情戲的廢柴。
8月份争取保持日更，不過日6應該不可能，因為這文堅持不到每天日6，完結倒計時啦，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