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前世的她就是因為要去強扭慕容瑾那只瓜,結果發現是條苦瓜,害苦了她一輩子!

“罷了,相信你慢慢就會發現我的好。昨晚給你解毒可是費了我不少精力。”容雲笙邀功道。

蘇染香心下雖是不想理他,但對自己中毒之事也半信半疑,便問道:“不知我身上中了什麽毒?”

“這天下的毒種類繁多,各種毒在不同的地方叫法也不盡相同。我并不知道你們那邊叫什麽,但在我這裏,便叫此情可待。”

“此情可待?”

蘇染香狐疑地打量着容雲笙,只見對方邪笑着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就是這個此情可待,或許有一天,你便會回憶起你我相處這段時光,感慨一聲此情可待。”

蘇染香:“……”

她真後悔跟一個腦子有病的瘋子較真。

“累死我了,還不過來扶我回房休息!”容雲笙道。

蘇染香皺眉,剛才他還生龍活虎,騙誰呢!

“你自己不會走回去嗎?”

“我也想啊,但昨晚給你解毒費了我一半內力,剛才跟燕王過招,又不小心把內傷引發了。”容雲笙說着,便往前幾步倒在蘇染香身上。

蘇染香被他一碰觸,身體便繃得僵直,正待要将他扔在地上,卻見容雲笙的臉色慘白,那雙妖異的鳳眼也閉上了,看上去确實有幾分虛弱。

難道他真的有傷在身?所以剛才他和慕容玥過招時,才會急着撤退?

蘇染香本欲扔掉他逃走,但想着容雲笙可能真的費了精力替自己解毒,她這般扔下容雲笙逃走似乎太缺德;而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則是現在寨中都是山賊,她逃也逃不了多遠,同時她也不知道慕容玥被安置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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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香想了想,扶着容雲笙朝他住的院子走去。

既然他有傷在身,那他應不是慕容玥的對手,等把糧草找到了,再和慕容玥一起想辦法離開這裏。

蘇染香盤算着。

不遠處,被濃蔭大樹遮擋的牆角,一道清俊身影越牆而來,正好看到蘇染香扶着容雲笙朝後院走去。

慕容玥眼神一凜,随即一躍而下,疾步走到蘇染香身邊,從旁接過容雲笙,“既然寨主身體不好,便當好好休息。染香身中劇毒,扶人這種事情,還是當由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此文存稿豐厚= =

☆、百日醉

容雲笙立馬睜開眼,見了眼前這張儒雅的臉,不禁道:“燕王真是厲害,竟然這麽快就逃了出來。”

“我對寨中情況一無所知,便想出來逛逛,不料迷了路,誤入了寨主的院子。不知寨主哪裏不适?本王略懂岐黃,或可一試。”慕容玥無害地笑道。

“不必了!”容雲笙忙拒絕。

蘇染香沒想慕容玥會在此時出現,心情複雜之餘,又存了一絲欣慰。

慕容玥見容雲笙臉色不太好,便扶他回了卧室,将他安置在床上。

容雲笙靠着床柱,擡了擡腳,“香美人,過來幫我把鞋子脫掉。”

蘇染香惱怒,慕容玥則淡淡斜了容雲笙一眼,冷聲道:“這種粗活,怎能讓姑娘來,還是本王來比較合适!”

容雲笙見慕容玥走來,忽又改了口,“大爺我突然想起寨中還有事,不休息了!”

慕容玥眼疾手快迅速點了容雲笙的穴道,幽幽道:“寨主身體抱恙,便該好好躺床休息,寨中事宜,我和染香會幫你照看。”

“臭小子!解開本大爺的穴道!我是你哥!”容雲笙驚惶道。

蘇染香沒想到這山賊頭子竟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看他吃癟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蘇染香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表哥,你若再鬧,小心我點你啞穴!”慕容玥悠然笑道。

不過,容雲笙的臉色依然有些慘白,慕容玥沉吟一下,伸手替他看了看脈象,臉色微微一變,“你……你體內為何有道暗傷?”

“還能為何,你們慕容家做的好事呗!”容雲笙冷嘲道。

“受了如此重傷,還能和我打成平手,看來我的擔心也是多餘,表哥的本事我甚是佩服!”慕容玥帶着幾分調侃道。

“臭小子!若不是看在姑姑面上,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容雲笙斜眼看向慕容玥。

慕容玥将被子給他掀來蓋好,“本王也是看在舅舅面上,所以才任你胡鬧。但是,你不該欺負染香!你身上的暗傷需要靜養,等你醒來,我再來看你。”

說罷,慕容玥便點了容雲笙的睡穴。

容雲笙還來不及生氣,便頭一偏,昏了過去。

蘇染香還是第一次看到容雲笙如此憋屈,不禁掩唇而笑,這兩天所受的委屈,好似在這一刻便釋然了。

慕容玥和蘇染香走出房門。

蘇染香想起現在的局勢,心下沉了幾分,道:“燕王殿下怎麽突然來了這裏?”

慕容玥不想蘇染香有過多的心理負擔,便道:“皇上命我調查陵陽的貪污案件,所以便來了。本想去跟你道聲別,沒想你比我先走一步。昨天路過青木峰時我正巧遇上了曹仁貴他們,得知你被人擄走,才一路尋到這裏來的。”

“曹仁貴和清荷他們可還好?怎不見他們一起來?”蘇染香問道。

“曹仁貴手下折損嚴重,你身邊的兩位丫頭倒沒受傷,只是很擔心你。但河對面的野渡借不來多餘的船只,他派人去求支援,結果圖傳和陵陽兩邊都不肯出手相助。本王怕你在這邊有事,便先和他手下一員小将過來了。”

曹仁貴派人去求支援,竟然沒人相助?這些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膽麽?蘇染香覺得有些蹊跷。

“那怎不見那名小将?”蘇染香道。

先前在山腳便是慕容玥一人,現在也不曾見另有人出現。

“那名小将熟悉水性,我本來帶他是以防萬一,若是情況危急,可讓他折回去給曹仁貴通消息;所以,我沒讓他露面,只讓他在遠處等我。剛才我已去跟他說了情況,叫他回去通知曹仁貴在灘口等我們;今後我們便在灘口會合。”

蘇染香聽出了慕容玥的意思,但慕容玥不該留在此處,便勸道:“此地非是久留之地,他們劫走的這批糧草中大部分是铠甲武器,對我軍來說至關重要。所以,你還是也回去和曹仁貴一起等待援兵吧!我們務必要來将這批糧草追回。”

“放你一個人在這寨中,我不放心。”

“容雲笙這人雖是性格怪異,但暫且不會要我性命。反倒是你,你和他關系特殊,若是被人知道你曾在這裏待過,只怕到時候會陷入各種麻煩。就算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人心難猜,而你近日又動作頻頻,難保皇上不會猜忌。”

“原來蘇姑娘這般擔心本王,本王還道你是因為厭煩我那日的唐突才不辭而別!今天有你這番話,本王便放心了。”慕容玥忽而輕聲笑了起來,那笑容跟以往那種疏離的笑容不一樣,這份笑意是從心底綻放出來的。

蘇染香卻有些懊惱,“燕王殿下怕是誤會了。你我有諾在先,我自是要為你負責到底,你若出了事,今後我又找誰去兌現諾言。”

“負責?”慕容玥勾了勾唇,這個借口真是拙劣,“那染香可要對本王負責到底,切莫半途而廢。”

聽出慕容玥話裏的戲谑,蘇染香不禁皺眉,他都說到哪裏去了!

慕容玥見她臉帶赧紅,這才正色道:“蘇姑娘請放心,你的顧慮我都明白。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也知這批糧草的重要性,那我更該留下來和容雲笙周旋。而此地隐秘,寧國又滅亡這麽多年,若是容雲笙不自曝身份,想來沒人會去猜他到底是誰。只要容雲笙不說,曹仁貴不說,此事便不會傳出去。”

若是真有這般簡單就好了。

蘇染香心中依然不安。

慕容玥又道:“母妃臨死依然記挂着寧國的親人,我也不想容雲笙有一天與榮國大軍兵戎相對。這……就當是我留在此地的一點私心吧!”

慕容玥輕嘆一口氣,蘇染香知他心意已定,多勸也沒用,只好作罷。

“把手伸來我看看。”慕容玥見蘇染香臉色有些不太好,便道。

蘇染香不知慕容玥的用意,“伸手做什麽?”

“剛才在山下容雲笙說你中了毒,我還沒來得及給你看,便被他打斷了。那時我見你不能說話,以為是中毒的原因,所以沒有細究。現在沒有外人,我幫你看看吧!”慕容玥道。

蘇染香想起這些日子自己身體的反常之處,便将手遞了過去。

慕容玥捏住她的手腕把了脈,臉色漸漸凝重起來,“你最近可有什麽異常之處?”

“常常嗜睡,提不起神。不過今天還好。”

“看來容雲笙并未說謊,你今天會感覺有緩解,大概是昨天容雲笙給你解了部分毒。不過,你可知誰人給你下的毒?”慕容玥道。

蘇染香搖搖頭,“我也不知,就是這些天才發現的。但這一路都是清荷和海棠照顧我,我也未曾和他人接觸,實在想不出會是誰想害我。我中的是什麽毒?”

“我雖懂一點醫術,卻也只知皮毛,對毒藥這種東西并不在行。但聽你所述,有些像‘百日醉’,此毒讓人乏力無神,中毒之人一開始會出現風寒之症,之後則整日困于床榻,雖不致命,卻也傷身。”慕容玥道。

“那下毒的人用意何在?”蘇染香有些詫異。

“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或許對方只是想用你來要挾蘇家!不過,此毒症狀明顯,也不算難解,精于藥理的人應該都能解此毒。用這種毒來要挾人,似乎不太明智。”慕容玥道。

聽慕容玥這般說,蘇染香忽然想起臨行前她曾去祁王府赴過宴,此毒莫非是祁王下的?

但若是祁王,依照慕容清的個性,應當不會下這種輕易被發現的毒,而且聽慕容玥和容雲笙說的話,也不算難解。

蘇染香迷糊了……

“染香想起什麽了?”慕容玥見她一時出神,便道。

蘇染香想了想,問:“若是祁王想要對一個人下手,你覺得他會選擇這種毒嗎?”

慕容玥沒想蘇染香會突然提及祁王,沉吟了片刻,道:“不會。以祁王之智,怎會用這種毒藥?他若想對一個人下毒,要麽只有他自己有解藥,要麽無藥可解!”

“我也這麽覺得。”蘇染香點點頭。

“染香怎麽突然提起祁王了?”慕容玥疑道。

“沒什麽,只是覺得他最像個會使毒的人。不過,很可能是我多疑了!”

“若真是祁王對你使毒,只怕就沒這麽幸運了。”慕容玥笑侃一句,繼而又道:“放寬心吧,此毒便交由容雲笙來解,他給你吃的藥應是對你大有益處。只是,以後多加注意便是了。”

“嗯。”蘇染香應了一聲,忽又想起糧草之事,便道,“趁現在容雲笙睡着了,我們出去轉轉,看看能否找到糧草的藏處。”

“正有此意!不過外面人手多,我們從這後面出去。”慕容玥指了指後院的圍牆,抱起蘇染香便越牆而走。

“喂!你幹嘛?”蘇染香突然被人抱起,吓了一跳,臉色也驀地變紅。

慕容玥卻若無其事地泰然一笑,“當然是帶你出去查探!”

蘇染香貼着慕容玥的胸膛,那熟悉的淡香又萦繞在她鼻尖,心也跟着漏跳半拍,只得皺眉強作鎮定道:“那你好歹先打聲招呼!”

“看來是本王唐突了!下次一定謹記。”

“你還想有下次?!我們先去隔壁大院子,我總覺得那裏有些奇怪!”蘇染香指了指和容雲笙平起的宅子道。

☆、宗祠

慕容玥帶着蘇染香跳進院牆,卻聞周圍香煙袅袅,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檀香味。

“這是……寺廟?”蘇染香疑道。可這寨中并沒有和尚或尼姑啊!

“不!這是宗祠!”慕容玥糾正道。

宗祠?容雲笙竟把宗祠設在這裏!蘇染香有些搞不明白了。

但這裏的擺設分明就像寺廟,各院落都十分方正寬大,院中種了不少參天松柏。

他們進來這裏是中庭,中庭的殿內供奉了不少佛像,裏面香燭旺盛,卻不見一個人影。

越過中庭往裏則是大殿;大殿的地基起得比別處高,門緊閉着,殿前還有十來步石階。

蘇染香有些疑惑,卻見慕容玥先一步跨上石階,慢慢朝大殿走去。

他行至殿門前,頓了一下;随即又緩緩将門推開了。

蘇染香站在原地,擡眼依稀可見殿內光線不是很好,一片森然。

蘇染香沒來由覺得有些陰冷恐怖,但慕容玥卻已經跨進了殿門,朝大殿內走去。

蘇染香只好緊跟着進去,此殿進深很長,給人一種仿佛走不到底的錯覺;殿內除了高大的頂梁柱和兩旁的燭臺,便再無其它擺設。

蘇染香遠遠可見盡頭處擺設着不少靈牌,密密麻麻一大堆,遠比容雲笙宅子裏供奉的要多,不僅有寧國皇室的人,還有許多寧國功臣。

遠遠看去,那些靈牌好似一縷縷慘死的魂,讓人不寒而栗。

蘇染香壯着膽子看了一眼,不期然卻發現寧國皇室的牌位中,竟有一塊是景元公主的!

而景元公主正是慕容玥的生母淑妃出嫁前的封號!

看來這個容雲笙倒是有心,一般說來,出嫁的女子不會出現在娘家的族譜上。

蘇染香又瞄了慕容玥一眼,只見慕容玥臉上神色出奇平靜,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繼而從旁拿了一炷香,跪地對着寧國皇室的牌位恭敬地拜了一拜,随後又将檀香插在香爐中。

他的神色平靜得讓人察覺不出什麽哀樂,只有在他擡眸間,蘇染香才從那雙溫潤的眼底發現一絲暗光。

“走吧!去別處看看。”慕容玥轉過身,淡淡說了一句。

蘇染香點點頭,這裏的陰森凝重的氛圍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出了祠堂,蘇染香暗地看了看慕容玥,卻見他神色淡然,卻又好似抹了一層淺淺的悲傷。

蘇染香知他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便也沒有說話,只默默跟在他身後,一如他前世那樣靜靜地陪伴左右。

行至後山一處小土坡,慕容玥這才停下。

此地處于山寨的高處,周圍有茂密的灌木叢掩護,倒是很難發現;但站在這裏的人卻能将遠處的景致盡收眼底。

從這裏看出去,連蜿蜒而去的青江都能看得真切,遠方壯闊的山水讓人見之心胸開闊。

慕容玥輕嘆一口氣,冷冷清清道:“母妃心性耿直,愛恨分明,根本不适合在後宮那樣的地方待。”

蘇染香沒想他突然對自己說起寧妃,微微有些詫異;但更令她詫異的是,寧妃本就是寧國皇室出身,按理當早就适應了後宮的爾虞我詐,又怎會不适應後宮的生活?

蘇染香繼而又聽他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她常常對我講寧國的故事,她說寧國的國君,也就是我的外公,他一生只愛過一個人,那人便是我的外婆。母妃雖是生長在皇宮,那她口中的皇宮一片和睦,并無佳麗争寵,她和舅舅之間感情也甚好。當初若不是寧國漸衰,而榮國日益強盛,她也不會以和親之名嫁入榮國來……”

蘇染香愣了一下,慕容玥的外公,應當是寧惠帝;這個皇帝治世之能沒多少,但确實是個很長情的皇帝,民間流傳的關于他和寵後柳蝶舞之間的故事簡直不要太多。[寧惠帝和柳蝶舞。寧妃死前在绮霞閣住。]

這些故事裏,柳蝶舞或成了妖魔化的亡國妖後,或成了傾國傾城愛情凄美的紅顏禍水,蘇染香對這類傳說一直嗤之以鼻。

但而今看來,這些野史也并非空穴來風,至少柳蝶舞被獨寵幾十年是千真萬确的。

聽慕容玥這般說,蘇染香倒是很能理解寧妃了,畢竟前世的她也走過跟寧妃相似的路子!最後的結局……也是一樣慘淡!

“母妃離世之時,我尚年幼,他們都說母妃染了瘴氣,不讓我去見她;而父皇也因此将她安置在最遠的绮霞閣。母妃臨死前,其實我偷偷去看過她,那時她已瘦如枯槁,但她神志清醒,也并無衰弱之象。我本欲将母妃的情況告知父皇,但是……”

說到這裏,慕容玥頓了頓,眼底一片寒冰。

“我還沒見到父皇的面,便被告知母妃已死!我連母妃最後一面都沒見着,他們以母妃因瘴氣暴斃為由,不肯讓我見她!”

慕容玥深呼吸一口氣,關于寧妃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對人傾訴;而這段記憶,也是他心底的至痛。

“……”蘇染香一時不知當說些什麽,其實她前世所遭受的種種,也是這般無奈和悲痛。

她知曉這種感受,旁人說什麽都緩解不了這種悲傷,她能做的,便是靜靜地陪着他。

“其實,我知道是誰暗害了母妃……”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叫不醒的特裏薩薩小天使的雷,蠢作者簡直不要太激動,因此章太短,今天将會在10:00加更一章

☆、婉拒

蘇染香看了慕容玥一眼,只見他緊抿薄唇,半晌後才幽幽道:“我曾暗中查過,在那段時間,宮中同時也死過一批宮女,全是跟來儀宮有瓜葛的!”

慕容玥的語氣如冬日的冰雪一般寒冷,跟那個總是溫潤的燕王全然不同。

來儀宮,正是皇後的居所!

蘇染香倒是沒想到,因為據說當年先是寧妃得寵,後來淑妃進宮,兩人得寵之勢不相上下;而寧妃和淑妃之美也各有千秋,但時日一久,衆人才發現寧妃要更得寵一些。

只不過,後來寧國和榮國戰事爆發,寧妃幾番怒罵慕容平出爾反爾,因此得罪了皇上。而淑妃則趁此機會上位,對寧妃之死,偶爾也有人說是淑妃搗的鬼,畢竟這場宮鬥中,最大的贏家是淑妃!

沒想幕後黑手竟是皇後!

蘇染香不禁覺得好笑,皇後娘娘果然還是跟前世一樣,最喜歡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

寧妃本已對她産生不了威脅,卻還要趕盡殺絕!而前世,對她根本産生不了威脅的清荷和海棠,她也一樣沒有放過!

做事喜歡做絕,大約也是她雖然不得寵,後位卻依然未曾動搖的原因之一吧!

蘇染香緊了緊拳頭,一想到皇後那張虛僞的臉,她便只覺厭惡和恐懼。

“其實我這些年一直沒想過報仇,因為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直到你找上我……”慕容玥往前邁了一步,折斷一支含苞的薔薇花。

他的眼底隐隐透着一股寒芒……

蘇染香從未見過他此等神情,狠絕中又帶着幾分堅定。

忽而,慕容玥側過臉,眼底又恢複了常色,“蘇姑娘又為何會突然和晉王反目?”

蘇染香沒想他會突然問起自己和慕容瑾的事,略微一想,回道:“晉王根本不喜歡我,只是想利用蘇家罷了!染香雖不是什麽忠貞烈女,卻也無法忍受被人這般捉弄。”

“僅是如此?”慕容玥似乎并不相信。

蘇染香道:“難道這理由還不夠?他這種人極為虛僞,城府又深,跟他母後如出一轍!”

一想起前世自己被慕容瑾利用了一輩子,甚至連死都那般屈辱,蘇染香心中就難以平靜。

慕容玥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之大,微微有些詫異,“你對晉王似乎特別……偏激。”

“偏激?”蘇染香皺眉,對害了自己一輩子的人,能不偏激麽!“他那般玩弄我,莫非我還能給他好臉色?我可不是什麽都能忍的聖人!”

慕容玥不禁有些好奇,其實蘇染香心地善良,也包容有度,她對季孟雨都能寬容以待,獨獨對晉王一直持有成見。

慕容玥見蘇染香提起晉王便一臉激動,只好勸道:“傻瓜,何必囿于過去呢!或許晉王早已悔過!據我所知,晉王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他對你也并非全然利用。”

不然,以慕容瑾冷漠的性格,不會在蘇染香失蹤之際那般緊張在意!

只是,蘇染香對慕容瑾有偏見,才選擇對慕容瑾的好視而不見。

“他當然後悔莫及!皇後一心想促成我和他的婚事,這樣方便為他今後鋪路;現在我終于不眼瞎了,他們怎會不懊悔?”蘇染香冷笑道。

她自認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比她更了解慕容瑾!

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來年,慕容瑾的一言一行,他對自己婚後的冷漠,在需要利用自己時的虛僞……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或許晉王當初對你的冷淡只是因為不滿別人将他的婚事當交易,但現在看來,他或許已經真的喜歡上你了。”慕容玥道。

蘇染香嘲弄地看着慕容玥,她不知為何慕容玥要幫着晉王說話,“所以,燕王殿下這般極力幫晉王說好話,是準備說服我回心轉意,和晉王喜結連理嗎?”

“你……”慕容玥沒想蘇染香竟然這樣曲解他的意思,一時不由得語塞,他索性直接上前抱住蘇染香,“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他成為你心中的結而已!我既允諾于你,便會護你一生!”

蘇染香心中莫名一痛,這份感情來得太晚,足足晚了一個輪回!

歷經滄桑的她,現在已經深感疲憊。

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人心!

自古帝王誰人不是三妻四妾,像她爹娘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妻放眼整個天下都找不出幾人,更別說對于處處都是誘惑的帝王!

慕容玥既是要入主天下的人,那他們之間便不該有更多的牽扯。

也許今日的慕容玥會喜歡年輕貌美的她,但十年之後,幾十年之後呢……色衰愛弛是每個美人都逃不掉的命運,而喜新厭舊則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

她這一世不求榮華與權勢,也不會像前世那般天真地奢求相濡以沫的愛情,她只求能與家人一起遠離世俗紛争,平凡地過一輩子。

蘇染香輕輕推開慕容玥,不着痕跡地往旁邊走了幾步,和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燕王殿下想必誤會了!那日之事,是染香太過魯莽。當時憂慮太多,難免患得患失,以致一時失态。而今冷靜下來細想,倒是有些好笑。還請燕王殿下原諒染香的任性和失态之處!”

慕容玥伸出的手慢慢收回,他靜靜打量眼前這個善變的女子,那日失控的她和今日冷淡的她,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蘇染香?

清風吹來,将蘇染香的青絲吹得有些淩亂,她一身紅衣立在灌木叢旁,被新生的綠葉襯托得竟比薔薇還要嬌豔。

慕容玥看得有些出了神。

良久,慕容玥才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水池,但見一片飛紅落入池中,平靜的池水漾起一圈圈漣漪。

慕容玥不禁苦澀一笑,道:“染香可有看到下面那池碧水?你看池水本是平靜無波,一片澄淨,只因落了一片飛花,所以激起了一片波瀾。你說,那飛花若是無意,又為何要去攪動一池靜水呢!”

“殿下這是在怪染香故意招惹之罪嗎?”蘇染香巧笑嫣嫣地看着慕容玥,眼底一片狡黠。

慕容玥發現自己對着這樣的蘇染香,全然沒有招架之力。

“若是本王介意,你會收回剛才那番話嗎?”

蘇染香俏皮一笑,道:“殿下心胸開闊,斷然不會與我這等小女子計較。剛才我所言之語,并非一時兒戲;你我之間,始于互利互惠,便讓它終于互利互惠吧。愛情,就如鏡花水月,隔遠了看十分動人,但當你擁有了,或許便會發現它不過虛空一場。倒不如退到各自的位置,至少我們還可以這般坦蕩地談天說地,不是麽?”

蘇染香盈盈地笑看着慕容玥,臉上帶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燦漫。

但是,她的想法和理智,卻又絕不是天真燦漫的少女能有的……

慕容玥心中有些酸澀,道:“你這般伶牙俐齒,本王甘拜下風。然而,你看那片花瓣落入水中如此之久,水面依然未能平靜。這人心又何嘗不是,當一個人動了情後,又豈是說退就那麽好退呢!”

“但我相信,殿下非一般人!更何況,水池雖被激起漣漪,但也終有歸于平靜的時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蘇染香道。

“原來蘇姑娘這般看得起本王!本王都不知當高興,還是憂傷。”慕容玥無奈道。

蘇染香不想和他再在這種問題上多說,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地傾向慕容玥!

“出來了如此久,我們還是先去探查一下寨中情況吧!一會兒容雲笙醒來,我們便不好行動了!”蘇染香道。

慕容玥無奈地笑笑,“罷了!你既還有心結,那本王便等你心結解開之後,再來談我們的事。我只想讓你知道,無論今後怎麽變,我的心永遠為你留着。”

蘇染香不知當如何回應,只深深看了慕容玥一眼,便轉身離開。

想來剛才那番話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慕容玥是個聰明人,而今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說服

兩人将整個山寨查看了個遍,卻并沒發現任何可以堆放大量物資的倉儲,也沒發現糧草的蹤跡。

不過,他們這一趟倒也沒有白跑。慕容玥發現閑雲寨的山腰處設置了不少機關,落石、暗弩、竹樁等不在少數;而這閑雲寨本就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若是今後當真要與容雲笙對峙,只怕此地定是不少人的葬魂窟。

“容雲笙能找到此地,設下這麽多屏障,倒是個難得的将才。這種人要真與我們為敵,不僅難以對付,也會落得兩敗俱傷。若是能勸服他歸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慕容玥看着閑雲寨山腳的茂密樹木,感慨道。

“他與大榮有滅國之恨,怎會輕易歸順?”蘇染香道。

“天下大勢,分分合合,實屬正常。想必他雖痛恨着大榮,卻亦能認同這種趨勢。古往今來,哪朝哪代不是這樣的道理。榮、寧兩國本就是錦朝分裂之後獨立出來的,最終完成一統是大勢所趨。如果當初是榮國弱、寧國強,或許就是寧國吞并榮國。容雲笙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審時度勢的人,若是能以利勸服,或許會有轉機!”

“以利相勸?”蘇染香不是很明白,“他既不缺錢財,又不在乎榮國給與的功名,如何能勸服?”

慕容玥擡頭望向遠方,泰然道:“他确實不在乎那些,但他在乎寧國以前的國土和子民!或許,我們可以從這裏下手!”

蘇染香遲疑地看着慕容玥,“你的意思是……”

慕容玥見她微微偏着頭,一張精致的臉帶着幾分少女特有的純真凝視着自己,那入神的樣子竟是說不出的可愛。

慕容玥忽而淺笑着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走吧!再不回去,本王那個傲慢的表哥就要生氣了!”

說罷,慕容玥便笑着轉身離去。

蘇染香一時沒回過神,頭頂上還有慕容玥溫柔的觸感,搞得她心底萬分煩躁。

這個慕容玥,一定是故意的!

容雲笙好似被鬼壓床,掙紮了半天才睜開眼來。

見到一旁筆直站立的冷漠青年,容雲笙皺眉道:“盡離?怎麽是你!燕王和蘇染香呢?”

“他們已經出去了大半天,想來應該要回來了。”盡離冷然道。

“什麽?我已經睡了半天了!”容雲笙從床上坐起,語帶不悅,“慕容玥點我睡穴,你怎不出來制止他?”

盡離默了片刻,“他既是主人的表親,屬下見他并無害你之意,便沒有出面。若是主人欲怪罪屬下,那盡離甘願領罰!”

說罷,盡離便單膝跪下,伏首等待容雲笙降罪。

容雲笙咬了咬牙,隔了好一片刻,才道:“起來吧!下不為例!他雖是我的表弟,卻也是我的仇人之子!可知他前往哪些地方去了?”

“他們先去了宗祠,後來沿着後山轉了一圈。”盡離起身回道。

“嗯……”容雲笙意味不明地輕嗯了一聲,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靠近,便對盡離道,“他們回來了,你先退下。”

盡離遂領命朝暗室走去。

容雲笙理了理衣襟,對推門而入的兩人冷笑道:“香美人,你可真傷夫君我的心吶!竟然夥同外人點我睡穴,趁着我睡着還出去幽會這麽久!”

蘇染香聽得直皺眉,“你胡言亂語什麽!我看你是沒睡醒吧?是不是還想睡上一覺?!”

“喲!不錯嘛,有了靠山,現在竟敢威脅夫君了!”容雲笙似笑非笑道。

蘇染香沒想他竟無賴至此,但若再和他纏下去,只怕更遂了他意,便冷哼一聲,索性不再搭理他。

慕容玥淡淡看了容雲笙一眼,“看來容公子恢複得不錯。”

“表弟好像很不希望我恢複?”容雲笙扯扯領口,邪魅的臉上帶了一絲愠惱。

“怎麽會?你是舅舅的後人,本王自是希望你過得好。”慕容玥道。

容雲笙輕笑一聲,“你參觀完我這寨子,可有什麽收獲?”

“收獲倒談不上,不過感慨良多倒是真的。”

“哦?那你有何感慨,不妨說來聽聽。”

“表哥手下人才濟濟,自己也是一名将才,卻屈居于此,委實可惜。”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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