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警報！監測到東安全區惡念濃度超标。”
“監測到惡種場域展開, 場域直徑一千米。”
“警報！場域覆蓋居民八百人，場域覆蓋區域涵蓋安全區行政大樓……”
“場域屬性：視力剝奪。”
“場域惡種：疑似3級惡種，懷疑和最近安全區內失去眼睛的感染者有關。”
“惡種評估：危險等級乙，惡種具備可成長性。”
“評估建議：不建議神性值低于50的神選者進入場域。”
“清除意見：強火力支援, 特殊能力神選者破除場域屬性, 恢複剝奪的視力，再進行火力碾壓清除。”
……
二區主城, 防治中心。
冰冷的機械女音, 在整棟大樓裏回蕩。
此時此刻，大樓的所有神選者及後勤工作人員, 全都清楚聽到了警報聲。
訓練室的寧遠皺起眉頭，身邊正在做下蹲的寧宇昊, 也豎起了耳朵, 放下抱頭的手站了起來。
寧遠問：“那個，就是你欺負的那個小幼崽，今天是不是第一次出清理任務？她接的哪個安全區清理任務？”
寧宇昊回想：“好像是……”
話還沒說完, 合成的機械女聲音量陡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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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警報, 緊急警報，監測到金種子尤娜娜，任務清理區域位于東安全區。”
“緊急警報, 請東安全區內，神性值50以上的神選者, 立刻進行金種子營救行動！”
“請就近神選者, 展開金種子營救行動……”
寧遠父子臉色大變, 不約而同拔腿就往外跑。
與此同時, 主城南邊的別墅內。
管家白鴿猛地看向東安全區的方向, 她面容肅穆, 一身白襯衣黑燕尾服的修身外套，瞬息冷然。
正在上課的艾蒂面色慌張跑來：“白管家，小娜娜她……她在……”
白鴿擡手：“我知道，你回去上課，小姐不會有事的。”
話罷，她單手點按在耳道裏的微型耳機上：“二組女仆聽令，做好準備，随我到東安全區接回小姐。”
金絲框的單邊眼鏡，微微垂眸時，泛出冷冽的弧光。
一剎那，艾蒂仿佛是看到了雪色冰刃的薄光。
清冽，森寒，還無比鋒利。
一如，生長在冰雪中的白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是冰刃。
艾蒂愣住，仿佛是不認識這位管家了。
噠噠噠！
“報告！”
铿锵有力的步伐，伴随同樣铿锵有力的嗓音，驟然在艾蒂身後響起。
艾蒂回頭，只一眼整個人就驚呆了。
穿着黑裙白圍裙的五名女仆，從頭武裝到腳，各種一看就很猙獰的熱武器，在五人手上宛如無物。
二組小組長夜莺，是個束高馬尾的冷豔女仆，平時負責尤娜娜的主卧、書房衛生。
此時，她單手提加特林，特制的冰藍色清除彈彈夾，像勳章绶帶從左肩蜿蜒到細腰處。
“二組應到五人，實到五人，”夜莺聲音低沉冷感，如同手心嫩肉搓在冰沙上，“白總管，二組準備完畢。”
白鴿撩眸，擡腳率先往外走：“跟上。”
再路過艾蒂時，她很輕的道了句：“艾小姐，請放心回去上課，畢竟下午你和小姐，都需要參加月考。”
艾蒂難以置信：“！！！”
都這樣了，她和小娜竟然還要考試？
她仿佛是在看魔鬼：“現在已經十一點了，考試是在下午兩點，小娜趕得回來嗎？”
那可是，疑似3級惡種的場域啊！
白鴿側目，單邊鏡片閃過冷光：“當然，我這就去接小姐回來，絕對不會遲到的。”
艾蒂震驚了：“……”
一時間，竟不曉得是她更慘，還是小娜更慘。
同一時間，防止中心蘇教授辦公室。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安全無虞的帶回尤娜娜。”
在他面前的，是個身形高大，左臉一道深刻疤痕的男人。
“嗤，”男人嗤笑了聲，表情浪蕩不羁，“一顆金種子，用得着這麽緊張？”
防治中心，以往又不是沒有種子夭折。
事實上，種子的催熟健康率，二區歷來只是10%，是四大區裏最墊底的。
也就是說，十顆種子裏，只有一只幼崽能健康的活着通過催熟考核。
剩下的九顆種子，至少要夭折一半的比例。
男人不以為意，甚至抽出一根煙塞嘴裏。
嘭！
蘇教授拍桌：“徐池洲，你別不當一回事，我告訴你尤娜娜她不一樣，她非常特別非常重要。”
啪。
徐池洲甩燃火機，深深抽了口香煙，斜睨蘇教授。
“不一樣？”他的眼神深沉而幽黑，在氤氲的煙霧裏，不太看得清，“不就是繼承了黃昏財産的小富婆崽嗎？還有哪裏不一樣？”
“黃昏”這個名字，從徐池洲齒縫間嚼出來，頗有些不同的味道。
蘇教授面無表情：“尤娜娜和黃昏沒關系，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将她平安無事的帶回來。”
說到這裏，蘇教授語氣停頓了下：“要是你帶不回來，或者尤娜娜有折損，二區防治中心治字隊大隊長的工作你也別幹了。”
“今年，二區推舉進入中央城的名額，我給別人。”
徐池洲呼吸一窒，他狠狠的咬着煙嘴：“你在威脅我？”
治字隊大隊長，他不稀罕。
可進入中央城的名額，他已經等了整整五年！
上一個名額，他在五年前輸給黃昏，失之交臂。
下一個名額，他絕對要拿到。
他一定要進入中央城！
蘇教授淡淡看他一眼：“徐池洲，神性值88，精神能力預判。”
“黃昏冰凍之後，你就是二區最強戰力。”
“你有傲慢的資本，也有耍橫的資格。”
“但這一切，在二區整體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
蘇教授面容越來越冷酷：“當年，我挖掘種子的你，培育種子的你，歷練神選者的你。”
“同樣的，二區和你之間，我也會放棄你。”
“沒有誰能高過二區的利益！”
……
徐池洲怔了片刻，咀嚼着煙嘴低笑起來：“蘇教授，你想清楚了，二區沒我徐池洲，二區還有誰能撐起來？你那只雛鷹小寵物嗎？”
蘇教授：“你錯了。”
“二區不是靠某一個人才能存在，”蘇教授松弛的眼睑下，閃爍過流光，“二區是靠無數微不足道的群體，支撐起來的。”
“五年了，黃昏冰凍五年了。”
蘇教授臉上表情很奇特：“當年，所有二區的管理者，都認為失去黃昏的二區，将會無以為繼。”
他十指交叉合十：“五年過去，徐池洲你覺得現在的二區如何？”
徐池洲舉下嘴裏的煙，垂眸彈了彈沒說話。
蘇教授屈指敲在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音。
“你當年輸給黃昏，時至今日身上二區第二的标簽都還無法撕去，就因為你永遠都不明白這些道理。”
說完該說的話，蘇教授擺手：“去吧，将金種子尤娜娜安全的帶回來。”
這句話，才是蘇教授最終目的。
他擔心，徐池洲營救不盡心。
金種子還是只脆弱的小幼崽，經不起半點閃失。
“哼，”徐池洲将香煙彈進垃圾桶，“放心，我不會因為黃昏，就遷怒到只小幼崽身上。”
即便，這只小幼崽目前是黃昏的繼承人。
蘇教授點了點頭，在徐池洲要走出辦公室時，他又說了句：“白鴿的女仆團也出動了。”
徐池洲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而是拉開門，繼續往外走。
噠噠噠。
冷硬的軍靴聲，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激起一聲一聲的回音，寂寥而深沉。
良久之後，二區治字隊大隊長，徐池洲舌尖頂着腔壁，發出一聲冷嗤。
驚動整個二區，還真是只聲勢浩大的小幼崽。
徐池洲雙手插在迷彩褲兜裏，背景逐漸變淡，最後直至消失。
辦公室裏，蘇教授揉着眉頭，重重嘆了口氣。
他面前的幽藍光屏閃了閃，一張國字臉兩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屏幕裏。
那人道：“教授，徐池洲會不會因為黃昏原因，故意制造意外，讓金種子……”
畢竟，想要一只小幼崽遭遇意外，簡直太簡單了。
蘇教授臉上閃過厲色：“區長，啓動應急方案吧。”
二區區長驚訝：“尤娜娜這麽重要？”
蘇教授點頭：“最壞的結果，火力摧毀整個東安全區，也要确保她的安全。”
區長倒吸涼氣，在二區和徐池洲之間，蘇教授毫不猶豫選擇二區利益。
然，整個東安全區所有普通人的性命，和尤娜娜的個人安危之間。
蘇教授竟是選擇……尤娜娜！
區長心尖顫抖，臉白的很難看：“我知道了。”
他深呼吸，強自穩住情緒：“一分鐘後，我會用區長權限，打開曙光導彈，蓄能歸零，坐标……東安全區。”
在這一刻，雖然才來二區不久，可很多人都在望着東安全區的方向。
這些人不約而同的，都在心裏默念——
“尤娜娜，一定要沒事啊。”
轟隆，轟隆，轟隆！
猝不及防，三聲爆炸，轟隆隆的在一片暗色的場域中炸裂。
尤娜娜當然沒事。
她不僅沒事，還蹦跳的又高又快。
小幼崽反應快得很，一手抱起紅的跟火球一樣的烏鴉，一手掏出跳跳蛋，看都不看就往四周砸出去。
未知的惡種都沒反應過來，就讓跳跳蛋砸個正中。
跳跳蛋，神選者最喜歡配備的小玩意兒。
落地炸裂，噴濺出混亂的磁場，幹擾惡種惡念，效果類似催淚瓦斯。
幼崽崽小短腿翻的眼花撩亂，她邊跑邊叭叭的說：“太壞了，父父這只惡種太壞了。”
“它把父父都變紅了，也把娜娜變紅了。”
父父明明是一身黑色的羽毛，現在變得紅彤彤的，像被烤熟的蝦蝦。
小娜娜嘴裏嘀嘀咕咕的抱怨，腦補到烤熟的大蝦蝦，口水很不争氣的分泌出來。
她吸溜吸溜口水：“這只壞惡種，娜娜也要放火烤它，把它烤的又焦又脆，全身也要紅彤彤的！”
她不懂自己和父父為什麽會發紅光，肯定是壞蛋惡種像烤大蝦一樣，要烤娜娜和父父！
烏鴉偏頭看小幼崽：“？？？”
掉了但又好像沒掉馬甲，祂思考了會，忽的反應過來。
人類小幼崽想要食物，所以小幼崽餓了？
據說，餓肚子的小幼崽會長不大。
烏鴉看向不遠處的惡種，豆豆眼像是在看一盤會動的食物。
咔噠，咔噠，啪嚓。
污水飛濺，惡種身體在地面飛快爬動。
那具畸形異相的身體，從垃圾庫裏撞出來，又在噴泉裏滾一圈。
烏鴉視力不受場域影響，清楚看到惡種肢體上垂挂的腐爛碎肉。
醜陋。
肮髒。
祂猶豫了。
人類小幼崽想吃的，是這種食物？
小幼崽憤憤揮拳頭：“等眼隼老師來了，我要跟老師說，狠狠的烤它！”
烏鴉沉默：“……”
祂不是很想抓取這只食物，但如果小幼崽真的很想食用的話……
烏鴉的爪子動了動，閉上了豆豆眼。
祂還是……
啪嚓！
就在這剎那，一節蠍尾宛如長鞭，直接從後刺向小幼崽背心。
伴随的，是充滿惡意的癫狂笑聲：“跑不掉，你跑不掉的！”
“邪神的祝福，給我你的眼睛和祝福！”
唧唧！
尤娜娜嘴裏一聲刺猬的尖嘯，巨大的刺猬輪廓自她身後升騰而起。
刺猬先生很生氣！
從來都只有它紮人的時候，現在居然有狗東西敢紮娜寶！
轟隆。
黑影和暗色碰撞，在場域之中，沒有激起絲毫火光。
唯一的亮色，仍舊是尤娜娜心髒湧動的紅芒。
這一刻，東安全區內，這方區域驟然沉入黑暗之後。
獨獨一點紅芒，像夏夜裏的螢火，在蒼茫黑暗中閃爍微弱星火。
如同，最黑暗的黎明中，那一縷遲來的曙光。
躲在家裏的普通人，不經意看到這幕的，有拿手機趕緊拍下來的，也有認為是神跡的。
拯救的曙光，她就在那裏……
然，更明亮、更紅火似驕陽的烏鴉，硬是沒人注意到。
惡種感知不到，場域內的其他人也看不到，就連刺猬先生，只要小幼崽不提及，它也不會記得烏鴉的存在。
“父父，我不喜歡它！”小幼崽站定，捧着每根羽毛縫都在發光的烏鴉，板着包子小臉，面朝有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裏，刺猬先生正在和惡種撕打。
聞言，烏鴉松了口氣，默默收回爪子。
既然小幼崽不喜歡，那就不抓這只食物了。
烏鴉點頭附和小幼崽，瞥了眼身上的紅芒，随後飛到幼崽肩膀上蹲着。
沒見烏鴉有什麽動作，只是拿鋒利的喙，輕碰了下小幼崽白嫩的小耳垂。
下一刻，仿佛肥皂泡破裂的輕響，從場域四面八方傳來。
啵，啵，啵，啵。
驟然間，天光斜射，穿透陰沉惡意的黑暗，直直照下來。
天空！
蔚藍的晴空！
再次從黑暗中顯露出來，就像是石板夾縫裏生出的翠色苔藓，清新嫩綠，充滿生機勃勃的希望。
啵！
場域破裂！
大片大片的溫暖陽光，放肆的灑落。
東安全區這一隅，重見天日。
正對着場域開木倉的眼隼，愣了下。
下一眼，他就“看”到了矮墩墩的小幼崽。
粉色的蓬蓬裙，軟乎乎的小肥腰上，還綁着很大的蝴蝶結。
眼隼沖的就過去：“尤娜娜！”
他的嗓音嘶啞，速度是從未有過的快。
惡種場域破的猝不及防，從黑暗到光亮，小娜娜不太适應的伸手揉眼睛，冷不丁就聽到這聲喚。
她轉頭，拔腿就往那邊奔：“眼隼老師，惡種！有惡種想烤娜娜和父父！”
她蹭的躲到眼隼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褲管，探出半個腦袋，警惕的往外看。
兩丈開外的地方，四肢着地的黑漆漆惡種，愣神在原地。
它的雙手雙腳，呈詭異的彎曲弧度，像是蜘蛛的腿腳。
一頭亂糟糟的黑頭發披散下來，把臉全擋住了。
遠遠看去，惡種就像是一只……類人型的蜘蛛。
它似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擡頭不斷往天上看。
它的場域？
場域怎麽就被破了？
眼隼反應快，身體自發給手木倉上膛，護着尤娜娜往後退的同時，還用任務器接通了主城。
砰砰砰！
三木倉打過去，全都擊中惡種的四肢。
“神選者眼隼呼叫主城，東安全區發現場域惡種。”
“惡種等級未知，惡種類型未知，惡種場域屬性未知。”
“惡種危險性未知，清除方式未知。”
……
眼隼面色凝重：“眼隼請求支援。”
“請求收到，請求收到，支援正在到來的途中。”
“請神選者眼隼彙報，金種子尤娜娜目前現狀。”
眼隼餘光瞥了眼小幼崽，單手一抄，夾帶着她往一邊跳。
“嘭”寒光閃爍的蠍尾，鋒利的尾針正正紮進方才兩人的站立之地。
沒地半米，森森駭人。
眼隼一邊抽空回擊，一邊彙報：“尤娜娜和我在一起，目前很安全。”
他又一次躲避開，喘息了聲：“但一會沒有支援的話，就不好說了。”
主城那邊，接線員明顯着急了。
接線員借助眼隼任務器傳回來的畫面信息，開始飛快分析惡種，并迅速制定出有效的清除建議。
但這只惡種，未被收錄到數據庫，信息一片空白。
接線員心都沉到了谷底：“眼隼先生堅持住，這只惡種形态似蜘蛛，結合之前失去眼睛的感染者事件，以及剛才的場域變化。”
“請眼隼先生注意眼睛！”
……
嘩啦，一大片黑影灑下來，被夾帶着的小幼崽眼前一花，有片刻的失明。
受這攻擊影響，接線員的聲音斷斷續續：“滋……眼隼先……生……惡種能力……是……視力……剝奪……”
這話才落，眼隼和雄鷹的視野鏈接，立時就斷了。
眼隼視野，淪為黑暗的虛無。
視力剝奪嗎？
他嘲諷的勾起嘴角，頭都沒轉動，直接反手就朝左邊一木倉，然後整個人往後一跳。
尤娜娜驚的張大小嘴巴：“哇，眼隼老師好厲害，老師你都沒看就打中壞惡種啦。”
眼隼低笑：“我生來就沒有眼睛，它的能力對我無效。”
眼隼最不虛的，就是視力剝奪。
畢竟，精神沒激發之前，他就已經生活在沒有視力的黑暗之中了啊。
“還給我！”惡種氣急敗壞，“把小幼崽還給我！”
回應這話的，是眼隼一顆冰冷無情的清除彈。
“嘀嘀嘀”，這當，小娜娜手腕上的兒童任務器響了起來。
接着，白鴿的聲音就傳出來：“小姐，您現在還好嗎？”
尤娜娜看了眼速度慢下來的眼隼：“不太好的樣子。”
白鴿呼吸一凝：“您受傷了嗎？請問眼隼在嗎？”
尤娜娜：“我沒有受傷，眼隼老師夾着娜娜，在躲壞蛋惡種。”
大致情況，白鴿了然于心了。
她道：“小姐，請您告訴眼隼，讓他務必堅持住，我還有十分鐘趕到。”
說到這裏，她似乎想起什麽又說道：“我來接您回去，參加下午的月考。”
娜娜啊了一聲：“對，娜娜下午還要考試的。”
她跟父父說了的，會考滿分送父父。
小幼崽有點急了，像挂件一樣被眼隼夾在臂彎間，一雙小短腿蹬了蹬。
她拍拍眼隼：“老師，不跟壞蛋惡種玩了，我們回去，我們趕緊回去。”
娜娜考試不能遲到！
眼隼苦笑，他倒是想走，可惡種緊追不舍，在帶着小幼崽的情況下，他沒辦法全力以赴的戰鬥。
白鴿的聲音低低傳來：“小姐不着急，我馬上就來接您，不會讓您錯過考試的。”
所以，小姐一定要堅持住！
……
尤娜娜很着急。
她擡頭望着盤旋的烏鴉，小崽崽奶聲奶氣的喊：“父父，父父娜娜要……”
一句話未完，匹練的巨力橫掃過來。
娜娜還沒反應過來，整只就被眼隼帶着倒飛了出去。
轟隆。
眼隼倒飛出去三丈遠，眼看就要後背着地。
唳唳唳。
一聲鷹啼直入雲霄，傳遍整個東安全區。
矯健的雄鷹一個俯沖，用自己的身體墊住眼隼，卸掉巨大的沖擊力。
如此危急的情況下，眼隼扔将娜娜死死的按在懷裏護着，沒讓她傷到分毫。
尤娜娜被沖擊的懵了，小呆毛轉了轉，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惡種身上。
形如蜘蛛的惡種，渾身散發着濃郁的惡念。
它怪笑着說出滑膩瘆人的話：“跑不掉的，我說過你跑不掉的。”
擁有邪神祝福的小幼崽，在它的感知裏，宛如明燈般璀璨。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破我場域的，但不要緊，”它像是狩獵者，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圍繞着尤娜娜和眼隼走來走去，“再來就是！”
話音甫落，尤娜娜眼熟的虛無黑暗，二次降臨。
她左右四顧，眼睛慢慢的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眼隼老師，”小娜娜呆了呆，“你能從場域裏出去嗎？”
任務器正在瘋狂警報：“警報，警報，監測到惡種場域，場域屬性黑暗……”
眼隼關掉吵鬧的警報：“出不去，必須破了場域才能出去。”
他想起剛才的事，遂疑惑問：“你剛才不是破了一次場域嗎？”
娜娜搖頭：“不是娜娜做的。”
她懷疑是父父破的。
小幼崽想起烏鴉，到處尋找烏鴉的蹤跡。
興許感知到人類小幼崽的心情，什麽都不見的場域之中，忽的在半空之上，隐約就顯露出一只烏鴉的影子。
發現父父還在，尤娜娜立刻就不擔心了。
“嘻嘻嘻出不去哦，”惡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邪神祝福的小幼崽，留在這裏，你的眼睛成為我的眼睛……”
眼隼一把捂住娜娜耳朵：“不要聽不要想，堅定意志精神不動搖。”
那些話，都具有強烈的感染性，會掉san值。
但是，娜娜已經聽到了。
宛如晴天霹靂，她愣愣重複：“出不去？”
惡種忽遠忽近：“當然出不去，我的場域我為……”
“大壞蛋！”
突然，小幼崽怒斥了一聲。
軟叽叽的小奶音，這樣怒斥的時候，也是絲毫沒有震懾力的。
可小娜娜怒的超級認真：“娜娜出不去，就不能參加下午的月考。”
“不考試就拿不到滿分成績。”
“拿不到成績，娜娜……娜娜就不能送給父父……”
她都跟父父說好了，會送滿分當小禮物的！
“還有還有……我答應過院長，好好上課好好學習。”
……
小幼崽氣的渾身發抖，黑亮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眼眶還氣出了薄紅。
她握緊拳頭，說一句就用力跺一下腳。
白嫩的小臉，憋得通紅，連小呆毛都給氣到直挺挺的。
娜娜，參加不了下午的考試了。
小幼崽天都塌了。
轟隆！
強烈的氣場，從尤娜娜腳下席卷而起。
什麽都看不到的黑暗裏，猛烈的狂風在小幼崽腳下呼嘯，并生成巨大、猙獰的刺猬黑影輪廓。
唧唧！
尖銳的利刺，根根直立朝天，詭異又驚悚。
尤娜娜往前一步，刺猬就彎下身形來，所有的氣勢壓迫着惡種。
尤娜娜：“我不能參加考試，全都怪你！”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娜娜舉起白嫩小手，在她手心裏，黑色的尖刺逐漸彙聚成形。
“你耽誤娜娜考試。”娜娜一字一句，看不見的場域中，狂風卷起她細軟的發。
她的表情逐漸亢奮，拉起的嘴角露出個很古怪的表情。
“唧唧，”她發出一聲怪叫，“娜娜要……紮你！”
紮你！
作者有話說：
差一更明天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