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一石激起千層浪
顏若槿回到孫府的時候，府裏正發生了一件大事。
……孫道昌要休夫！
午時，一夜未歸的孫道昌一回府就說要休夫，惹得梁氏與她大吵大鬧了起來。
齊家治國平天下，家不齊，何談治國平天下！孫蒙責令孫道昌跪到祠堂去冷靜，這是她第一次親自插手管孫道昌妻夫的事情。就連一向不喜梁氏的羅氏也勸女兒，休夫之事要慎重。然而，孫道昌這次卻是鐵了心的打定主意要休夫。
顏若槿聽說此事後，甚至來不及換衣裳，就快步走到主院去看梁氏。
繞過滿地的碎瓷，顏若槿走到梁氏身邊，瞧着他眼眶紅紅的，無力般靠在床頭，忙飽含關切的輕輕喚了一聲：“爹，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是心不舒服，她在外面亂搞，回來就說要休了我。”梁氏捶胸口，又氣又失望又難過。
“爹，發生了何事，孫姨為何要……”
“她在外面胡搞，想另娶。”梁氏悲憤不已。
“爹，您和孫姨好好談談吧。不論發生什麽，我和若榛都會陪在您身邊。”顏若槿一個未婚公子，哪裏能懂兩口子的事情，更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梁氏。
“我已經跟她無話可說了。她敢負我，我就跟她拼了。”說話間，梁氏不由的露出一股狠戾。
“爹，或許這只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去找老大人和老太君再去勸勸孫姨，可好？”
“他們已經勸過了，甚至她都被罰跪祠堂了，沒用！”梁氏恨恨的道，“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休我，沒人能勸得了。”
“大小姐和二小姐呢？”
“她們？”梁氏依舊咬牙切齒，“她們巴不得孫道昌休了我！”
“不會的，二位小姐都是明理之人。爹，我去找她們幫忙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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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猶豫了一秒，說道：“好，你去試試吧。”
“嗯！”顏若槿堅定的點了一下頭，繼而迅速去找孫尚禮和孫尚祺。
此時，孫尚禮剛被韓氏派人叫回府，徑直快步走到祠堂。
孫尚禮看着有些頹廢的跪在祠堂裏的母親，說心裏沒有失望是假的。她緩緩走了過去，跪到孫道昌旁邊，喚了一聲：“娘。”
孫道昌側首看了她一眼，心裏終于感到一絲欣慰，幸好還有這嫡長女認她這個娘。“尚禮，別跪着，快起來。”
“娘，當初您不顧一切的執意要娶梁氏進門，怎麽現在又要休了他？”
……不是我想休他，是有人逼我休夫。孫道昌忍住了到嘴邊的話，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她說道：“他不好。”
孫尚禮愣了一下，心中微嘆，繼而不疾不徐的說道：“娘，梁氏是繼室，您休他只會遭人诟病。”
“尚禮，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不用說了，我必須要休夫。”
“娘，您再認真考慮一下吧，怎麽就必須要休夫呢，莫非還有人逼您？”
“就是……！”孫道昌差點脫口而出。
“娘，就是什麽？難道真有人逼您？”
“沒，沒人逼我。”孫道昌言辭閃爍。
孫尚禮将所有可能的人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瞪大眼問道：“……是尚祺？”
“……”孫道昌的不否認就是就是默認，“這事你別問了，也別管。”
“娘，如果是尚祺，我去跟她說。她就算再怎麽不喜梁氏，梁氏也是您的繼室，她的繼父，她怎能逼您休夫！”
“尚禮，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娘，你就別管這事。”
“我是您的嫡長女，尚祺的長姐！”孫尚禮很混亂，她認定了是妹妹在逼母親，但不相信妹妹會無緣無故的這麽做。于是，她說完這句話就急着去找孫尚祺，快步離開祠堂，甚至是用跑的，徒留孫道昌在祠堂裏揚聲喊她。
她剛走到二門處，就遇到了迎面快步走過來的顏若槿。
“大小姐！”顏若槿急切的喚她，“大小姐，求您幫忙勸勸孫姨吧。”
“顏公子，你先不要着急，請容我先了解一下情況。”孫尚禮急着找孫尚祺，沒打算理他。
就在這個時候，匪石匪席過來了。
“匪石匪席！”孫尚禮喚她們過來。
“大小姐，顏公子。”二人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們會站在一起，但随即就猜到是什麽事了。她們剛回府聽說這事後，也都是震驚不已。
“二小姐呢？”孫尚禮急忙問道，“她現在在哪裏？”
“二小姐去軍營了。”
“我派人去找她回來。”孫尚禮邊說邊走向前院去找管家。
顏若槿疑惑的問了匪石匪席一句：“二小姐不是醉酒昏睡了麽？”
“回顏公子，在您走後不久，小姐就醒了。”
顏若槿點了一下頭，沒說別的，但眼裏的焦慮不安十分明顯。
“顏公子別擔心，小姐會有辦法幫到主君的。”
聞言，顏若槿愣了一瞬，有些自言自語般的說：“她會願意幫忙麽？”孫尚祺從不掩飾她對梁氏的不喜，她會幫忙麽？對于這一點，顏若槿的心裏很沒譜，他只是想盡力抓住任何一絲一毫的希望。父親已是喪妻改嫁，如果再被休棄，那他這一生就會永遠被世人唾棄了。
匪石匪席面面相觑，一時之間不知是否該回話，又該如何說。
“匪石匪席，如果你們見到二小姐，幫忙求個情，說幾句好話吧。”
“顏公子請放心，我們會盡力的。”其實她們同樣心裏沒譜，畢竟孫尚祺對梁氏的不喜太明顯了，且她們也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在孫尚祺面前說得上話。此時，她們只是盡力安撫顏若槿。
顏若槿對她們點點頭，憂心忡忡的轉身回主院。
轉角後的孫芷芫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驚訝于匪石匪席對顏若槿的态度，這讓他不由的猜測孫尚祺對顏若槿的心思。他仔細想了想，不禁勾起唇角，無聲的笑了起來。
禁軍大營中，在孫尚祺和幾位副将議事後，宋胖便出現在了中軍營帳裏。
“大人，孫大人提出休夫，被老大人罰跪在祠堂，大小姐正派人來大營找您。馬掌櫃妻夫那邊，許大人已暫先安撫好他們。”
“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孫尚祺嗤之一笑，“宋胖，你說我母親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呢？”
孫道昌畢竟是孫尚祺的母親，宋胖不敢接話，說道：“現在府裏一團亂，顏公子找過大人。”
“你提他做什麽？”孫尚祺微微蹙眉。
“屬下只是替顏公子惋惜，多好的一位公子，被他爹拖累了。”宋胖略帶試探性的說道，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孫尚祺。
“……他可以回顏家。”
宋胖低頭竊笑，孫尚祺橫了她一眼。“宋胖，你這膽子可真是越發的大了。”
“大人有大量，自是不會和屬下計較。”宋胖低聲笑了笑，而後又皺着眉頭說道：“然，屬下有一憂慮之處。”
“說吧。”
“大人如果不希望被顏公子厭惡甚至恨上，屬下以為您該和大小姐好好談談了。”
孫尚祺微微蹙眉，冷笑道：“我那個母親必會讓人覺得是我在逼她，還會很無辜的跟我說，她什麽也沒說。”
“……”宋胖垂首不語。
“宋胖，你親自去安排一下馬掌櫃妻夫，別讓他們那邊出了岔子。”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