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洛城初定
林恩賜是個人才，洛城政務在他的主持下逐步走向正軌。孫尚祺對此很滿意，與她促膝詳談了一番。
談完正事後，孫尚祺命宋胖拿了酒來。林恩賜親自斟酒，舉杯致歉，一飲而盡。
“孫大人，下官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顏公子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對他說了什麽？”孫尚祺不疾不徐的問。
“孫大人您不擔心，還是不在意顏公子？”
孫尚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信他，他也信我。”
林恩賜愣了一瞬，輕笑了兩聲，笑聲中有一絲苦澀。她為孫尚祺再斟了一杯酒，而後将自己的酒杯再斟滿。“孫大人，下官祝您和顏公子能白首偕老。”
“多謝林大人。”孫尚祺舉起酒杯回敬了她一杯。“林大人，我也祝你能早日遇到一個知心的男子。”
“可遇不可求，姻緣天定，随緣吧。”林恩賜後悔過，是她自己沒有把握住那個讓她心動的人。
“過幾天，我會帶若槿回京。吏部的文書很快就會下來，洛城就交給你了。”
“是，請孫大人放心，下官必當竭盡全力，守護一方百姓。”
這時，有名小兵小跑了過來，對宋胖低語了幾句，而後跑回。宋胖快步走到孫尚祺身邊，禀報道：“大人，黎三叔求見。”
孫尚祺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頭，對林恩賜說道：“林大人，今日我們暫且聊到這裏，請先回。”
林恩賜起身行禮：“下官告退。”
待林恩賜走後，孫尚祺便讓宋胖把人帶過來。
黎三叔見禮後，繞了一圈場面話，最後還是繞到了正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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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人，昨日我已與小兒蒹葭相認，想擺幾桌酒席熱鬧一番，還請大人能大駕光臨。”
“這幾日本官在忙着與林大人視察洛城各縣的情況，尚未見過若槿，便也不知黎老板已經認回了蒹葭。”
“原來孫大人也知道蒹葭的身世。”黎三叔迅速思量着，沒想到顏若槿會将這樣的秘密告訴孫尚祺。
孫尚祺微微眯起眼睛，徐徐說道：“我和若槿之間沒有秘密。”
黎三叔愣了一瞬，尴尬的笑了笑，原本準備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看來孫大人很了解顏公子了。”
孫尚祺豈能猜不出他的心思和來意？她正容道：“黎老板，本官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若槿。”
黎三叔呵呵笑道：“有孫大人護着顏公子，誰人敢傷害他？”
孫尚祺輕點了一下頭，眼神銳利，冷冷的看着黎三叔。
黎三叔欠身行禮，“孫大人，小民先行告辭了。”
“黎老板慢走不送。”
待他走後，孫尚祺對宋胖說道：“去把小十找來。”
此時，蒹葭回到梁府。
顏若槿瞧着盛裝妝扮後的蒹葭，溫和的笑着說道：“咱們蒹葭是個美人坯子，這樣打扮也挺好的。”
“公子，我來是有事想向您請教。”蒹葭有些忐忑不安的說道。
顏若槿淺淺的笑着，摒退左右。“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公子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是娘臨終前告訴我的。”顏若槿緩緩說道，“蒹葭，我不告訴你，一是受娘的囑托，二是不知該如何對你說。”
“公子，我不明白，大人為什麽不認我？”蒹葭頓時眼眶紅紅的。
“子不言父過，我爹是個怎樣的人，你也清楚。如果讓他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的活下來了麽？娘是為了保護你。你仔細想想我們小時候，娘教我讀書寫字的時候，是不是也一并教你？她每次送我禮物，是不是連你的那份也有？”
蒹葭沉默了，想起顏大人在世時對他們的照顧。她教公子讀書的時候也會教他，是他自己不好好學習，什麽都比不上公子。
“蒹葭，你不要胡思亂想，娘很重視你。她臨終前把這事告訴我，還囑咐我日後一定要讓你有個好歸宿。”
“我是個下人，下人能有什麽好歸宿？”顏若槿不提還好。一提此事，蒹葭的心裏又泛起了一股子嫉妒。
“仕農工商，貧富貴賤，誰都可以擁有幸福美滿的生活。”顏若槿其實知道在某種意義上他說什麽都是錯的，但他必須規勸蒹葭。
“公子，如果孫二小姐只是一介平民，您還會鐘情于她麽？”
“會。我們在一起相處了十一年，我是怎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顏若槿看出了蒹葭心裏的結，他溫和的看着他，等他想通。正同蒹葭了解顏若槿一樣，顏若槿也了解蒹葭，他相信他。
“如果我的身世沒有被說破，公子對我是怎樣打算的？”
“為你相看人家，把賣身契還給你。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人欺負你。”
蒹葭驀地想起了他們在莊子上的事情，公子為了他差點把自己的清白搭了進去。“公子，我相信您。”
顏若槿看着蒹葭鼻子眼睛都紅紅的模樣，溫柔的握住他的手。“不怨我了？”
蒹葭拼命搖頭，潸然淚下，哭着說道：“不怨公子，公子沒有錯，這是我的命。”
顏若槿松了口氣，輕輕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不哭了，以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名正言順的做一對親兄弟。”
“是，公子。”
顏若槿放開他，笑着說道：“還叫公子？叫哥哥。”
“……哥哥。”蒹葭破涕而笑。
“哎。我們去把這喜事告訴若榛，你是她的二哥。”頓時，顏若槿的眼裏也蓄滿了淚水。
顏若槿兄妹三人的認親簡單，卻也溫馨。
孫尚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和樂融融了。五毒等人在旁看着，也都為他們高興，一起有說有笑。
“看來我好像錯過了一件高興的事？”孫尚祺邊說邊走進來。
顏若槿笑着對他說：“尚祺，告訴你一件大喜事，我和蒹葭相認了。”
孫尚祺見他高興，也揚起唇角，“果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蒹葭看着十分登對的他們，雖羨慕，但嫉妒恨少了。他笑着說道：“孫二小姐，公子現在成了我哥哥。您若是欺負他，我可是會更加跟你拼命的了。”
“不敢，不敢。”孫尚祺呵呵笑着，放心了許多，至少蒹葭不似黎三叔。
“是不敢還是不想？”顏若槿瞪着她。
“既不敢，也不想。寵你都來不及，哪裏會欺負你？”
五毒咋舌，鄙視道：“孫丫頭，別當我們不存在，你顧忌着點。”
“好，聽五前輩的。”雖然這麽說着，但她卻一把将顏若槿摟進自己懷裏，讓五毒看得直瞪眼。
這時，曹大家的走了進來。孫尚祺立馬松開顏若槿。五毒哈哈笑道：“孫丫頭，原來你也有怕的。”
“我不是怕，是重視若槿。”
曹大家的淡淡的瞥了眼孫尚祺，對顏若槿說道：“公子，飯菜已經備好了。”
顏若槿點頭，“好，那就先用膳吧。”
蒹葭走到曹大家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說道：“曹叔，我視你和曹嬸如父母是真的。”
“我知道，好孩子。”曹大家的抹了把眼淚，“以後你就是二公子了。”
“曹叔，蒹葭永遠是蒹葭。”
“好，蒹葭，好孩子。”曹大家的老淚縱橫，為蒹葭高興，也為顏若槿和顏大人高興。
蒹葭回到賭坊後，黎三叔立即噓寒問暖的關心了一番。對于生父的關心，蒹葭很享受，也很滿足。
“蒹葭，我今日去見過孫尚祺。孫尚祺對顏若槿的感情确實很深，想離間他們确實不易，但也不是不可為。”
蒹葭頓時瞪大了兩只眼睛，急道：“爹，您別這樣，公子是個好人，我不想傷害他。”
“他是好人？他若是好人，會讓你做侍從？”
“爹，您別怨公子。他也是不得已，是有苦衷的。公子曾經為了我，連自己的性命和清白都不顧，他是真的真心待我。還有曹叔曹嬸，他們雖然以前做過一些錯事，但後來待我也是真好。若非和您相認，我就認了他們做幹爹幹娘。”
黎三叔冷哼，眼裏依舊蓄滿了恨意。“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假惺惺，顏若槿跟他爹一樣。”
“爹，不是的，公子和主君不一樣。”蒹葭急道，“真的，您別害公子。公子若有個好歹，我給公子陪葬！”
“不行！”黎三叔急了，“好，我不害他，我什麽都不做，你也不要做傻事。”
“爹，公子過些日子就會回京，我留下來陪着您。”
“好，好。”
“爹，您答應我，把往事放下，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蒹葭知道他爹沒那麽容易放的下，但他有信心可以讓他最終放下。
“好，我都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