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畢,溫良玉幾近虛弱的發出聲音:“我要洗澡。”

林弘山想他自然可以洗澡,這樣的小事沒必要彙報。

溫良玉說完還躺在那裏,過了好一會林弘山才反應過來,想他是不是累了。

于是穿起褲子将他從被子裏抱了出來,男人斷沒有辦兩場事就累的,可溫良玉終歸是不一樣的,将浴袍裹在他腰間,抱了起來送去浴室,林弘山看他站都站不住,想到方才的事,雖然覺得奇怪,但也略有醒悟。

溫良玉真的是良玉,溫香軟玉。

洗好了把溫良玉抱回床上,他又說:“床髒了。”

林弘山打開燈,想要說服他并不髒,至少睡一覺還是能睡的,将被子一掀開,林弘山被白色褥子上床上那一小灘刺目的紅色驚訝了,微張開向來緊閉的嘴唇。

原來男人第一次也會流血嗎?

把溫良玉先放在幹淨的被子上,裹着被子将他抱起來送到客廳的沙發上,他像一個蠶寶寶一樣長長一條躺着,露在被子外的眼睛睜開一線看了他一眼。

林弘山摸了摸他汗津津的小臉,示意他好好休息。

公寓裏沒準備換洗的被褥,林弘山把被單扯了下來,上面淋漓的幾點血斑刺目至極。

溫良玉現在就是他的人了。

那得對溫良玉更好一點才行。

把床粗略收拾了一下,床單收起來,林弘山依然只穿一條褲子,露出結實的上半身,半蹲在沙發前,看溫良玉迷迷糊糊已經睡着的模樣。

他睡不着,想要就這樣守着溫良玉,深入溫良玉的身體之後似乎汲取到了一種甜,現在他現在從頭到腳都泛着不自在的甜,直到天亮,他撥了一個電話給遠郊家中,叫周勁松出門來接人。

溫良玉還在睡,皺着眉頭睡得不安穩,夢裏似乎有魇在糾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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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弘山已經穿戴整齊了,彎下腰去捧這塊良玉,溫良玉在夢中被夢魇糾纏,一睜開眼,就看見夢魇化作了實質的模樣,是一個瘦高結實黑眸黑發的男人。

已經不能稱為少年人了。

他驚得愕然,随後眼底的光沉了下去,看這個男人穿戴整齊,他明明是泥土堆裏爬出來的啞巴,現在的姿态卻如此高,他明明是這座城池裏世家的小少爺,現在卻未着寸縷的躺在浴袍裏躺在被子裏,這些東西一層一層的裹着他的尊嚴。

“我要穿衣服。”溫良玉的态度堅決。

林弘山站在沙發前,對峙了一瞬,林弘山轉身去給他找衣服。

溫良玉不許林弘山看他換衣服,林弘山便背過身,聽背後悉悉索索艱難的穿衣聲,穿好了衣服,溫良玉甚至想要強撐着自己走,但他剛站起來走動兩步,某個地方的疼痛就無法忽視的随着動作傳遞出來。

最後還是林弘山将他抱下了樓,抱着他,手裏還提了一個小皮箱,林弘山抱他像抱小雞崽子一樣輕松,但也覺得懷裏是偌大的一個美夢。

回到遠郊別墅,溫良玉一路倚靠着車窗,人蔫蔫的垂着眼,到了別墅門口,他看了看兩旁無人,林弘山又将他抱起,一路抱進了別墅裏,上樓放在了床上。

林弘山看他一挨了床,人就閉緊了雙眼軟軟的躺着,是要繼續睡的架勢,林弘山也爬上床,床墊動了一下,溫良玉睜開眼盯着他:“做什麽?”

林弘山在他身旁躺下,看他嗫嗫的想要說話又閉緊了嘴巴的模樣,兩人躺下井水不犯河水。

林弘山整晚都沒睡着,前半晚在用力氣,後半晚在失眠,現在挨着枕頭睡意也湧了起來。

兩人躺在床上睡了一場,直到日上三竿太陽暖洋洋的照進飄窗,林弘山先醒的,睜眼覺得神清氣爽,扭臉看見睡在身邊的人,溫良玉一張睡得紅撲撲的恬靜小臉,更覺得心滿意足。

玩彎腰從櫃子裏取出兩端紅繩,搓的繩結纏繞,兩頭對疊綁了一個圓滾滾的結,林弘山戴了一根在自己的手上,轉身去拉起溫良玉的手腕,一截細瘦的手腕露在衣袖外,無意識的垂着。

将紅繩給他綁上,更襯得他皮膚雪白。

這是他前幾天去寺廟遇到的一個攤販在樹下賣給他的,小攤販在大樹下販賣紅繩,說是一繩牽挂三生,月老保佑長長久久,林弘山不需要三生,把現在的溫良玉綁住就行了。

綁紅繩的動作牽扯,驚醒了溫良玉,看着手腕上突然多出來的紅繩迷茫的問:“這是什麽?”說着溫良玉翻身牽扯到了傷口,睡得迷迷糊糊忘了的事又重新籠罩上來,頓時沒好氣的将紅繩解了下來扔在床上:“我不想戴繩子。”

他真是老實不了一會,林弘山想要對他好,卻又不能對他好,冷着臉看着他,看到他心底升起害怕,無畏的模樣邊瑟縮,便将衣兜裏的借據取出來再對折一次,放進溫良玉的西裝口袋裏,從眼神到動作,都在警告他。

不要肆意妄為。

然後拾起那根紅繩,強硬的抓住溫良玉的手腕,不容抗拒的再次戴上去。

溫良玉覺得自己被綁架了,被這一根紅繩纏縛,被三十萬的債纏縛,這兩樣東西捆着他的手拉着他的腳,對面的啞巴在冷冷的看着他,他甚至連發脾氣的資格都失去了。

啞巴不愛他。

他沒有肆意妄為的資格了。

想到這裏他只能無思無想的閉上沉重的雙眼,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林弘山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覺得溫良玉這個樣子真乖巧,讓他想要抱在懷裏疼,可他不能抱,他疼他,他就會咬他。

越愛就越得寸進尺。

整理好衣衫下樓,林弘山睡夠了,開始看每日早晨都要看的報紙,順便吩咐廚房,今日做一些滋補清淡的東西。

特別是一定要有雞湯,得是老母雞。

丁田聽見這個吩咐臉色怪異,但還是老實傳達了下去,甚至還自作主張的讓廚房煮紅豆飯,廚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今日是怎麽了,怎麽吃得這樣的亂,又是紅豆飯,又是肉糜粥,還要配清淡小菜和滋補雞湯。

林弘山看報紙看得走神。

不可否認他年紀還小,想起昨晚的事食髓知味一時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丁田說葉峥嵘來找他了。

林弘山讓葉峥嵘進來了,之前因為柳钿心的事,溫良玉搬進來之後,葉峥嵘就不住在別墅裏當家奴了。

當家奴可惜他這塊料子了,林弘山讓他去管碼頭上事。

現在過去了這麽一段時間,事實證明柳钿心這個女朋友,确實只是女性朋友,溫良玉也還未撞見過葉峥嵘,避嫌的需要就不大了。

葉峥嵘走進來,如今已經是穿着打扮十分得體的模樣了,他像個家世良好的刻板公子,穿着白西裝的樣子不失穩重,天生就有一個英俊成熟男人的骨骼,尚且少年也擋不住這份骨相的凸顯。

不過目前還有幾分清冷的少年氣,站在林弘山面前是略顯倔強的乖巧着。

“三爺。”葉峥嵘站得筆直,眼睛望着前方,幾乎越過了林弘山:“貨款的事如何處理,請三爺示下。”

他他的目光堪稱無禮,他在不滿,前兩天三爺忽然把貨款調動了,現在窟窿堵不上,誰也不知道怎麽辦,他被推出來當倒黴鬼,前來追問這事到底怎麽處理。

既然要問,他就直言的問,因為這事,三爺辦得不對。

林弘山知道這小子在生氣,不過林弘山不在意,說起來奇怪,林弘山覺得他倆之前有一個共通處,也說不上是哪裏,只是感覺彼此有點像。

葉峥嵘覺得他做錯了,林弘山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有些事總要去做,無論對錯,稱心如意最重要。

想了想,林弘山打手語給他看,葉峥嵘盯着三爺的一雙手,看得仔細,他為三爺學了手語,但是剛開始學,還學得不精,要認真的看,在腦海裏将一個個手勢動作轉化成字句,然後再給三爺答複和反應。

這不算什麽,三爺看重他,欣賞他,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和命運的安排,過往十五年都沒有人覺得他是個人物,他是雜種,是野崽子,蝼蟻一樣的東西。

可是三爺看了他一眼,就覺得他能做大事,那他當然要為三爺好好的做大事。

聽了三爺的話,葉峥嵘認真點頭:“好的三爺。”

他在變聲期,聲音啞得厲害,林弘山看他,順手賞了他幾張鈔票,拍拍他的肩,打了幾個手勢。

多吃點,好好長。

葉峥嵘領過錢,笑了起來,那一絲少年氣在臉上無限放大:“好的三爺。”

林弘山看他笑得好看,是一個精神抖擻的小少年,長輩似的看着他,都要忘了自己也才十八歲了。

看着葉峥嵘轉身離去消失在門房外的轉角,林弘山擡手看了看時間,腕表指向三點鐘,于是叫了下午茶上來,先吃了點東西墊肚子。

溫良玉還在樓上睡着,他睡得安穩,似乎不知道餓,林弘山倒是擔心他餓壞了,端了紅茶和一疊糕點上樓去看他,就見他還是裹着薄毯在睡着,整個人趴在床上,半邊臉都被軟綿的枕頭掩住了,白皙的臉頰上透出淡紅,是真的睡得很香。

将托盤放在床頭櫃,林弘山在床沿坐下,伸手摸向他紅撲撲的臉頰。

指尖下是不同尋常的溫度,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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