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因為化妝和換衣服耽誤了些時間,等她和景程、王曉斌三人抵達的時候,晚宴都已經快要開始。
時茜不想和景程一起出現拉仇恨,所以到了下了車就對他說:“你先進去,我再等會兒。”
景程問她:“你有事?”
“這不是要低調嘛……”看景程追問,她幹脆實話實說:“我怕公司的女同事看見我和你一起進去,會想人道毀滅我……”
景程調侃她:“你連我都不怕了,還怕那些人?”
時茜拼命搖頭:“老板你不知道,女人之間的戰争是很可怕的……诶,你幹嘛?!”
時茜話還沒說完,就被景程抓着手拉到了入口處:“進去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時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驟然拉進宴會,還沒站穩便迎接到了了衆人如有實質的目光。景程将她的手挽在他的手臂上,輕聲對她說:“不要害怕,就是吃個飯。”
宴會廳裏,客人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場面熱絡。
剛站定沒多久,就看到有人向他走過來。景程率先打招呼:“安叔。”
安振華渾身一股銳利之氣,如鷹般的眼睛上下打量時茜,語氣不善:“這就是公司簽的新人?當初弄那麽大聲勢,也不怎麽樣嘛?”
安振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早年跟随父親開疆拓土,如今公司都盛傳“盛世的一半江山都是安副總打下來的”。如今安振華身居高位,身邊有跟随了一批響應號令的人,在公司的威望愈發高漲。
“小程,你之前可以和我承諾一定會在小說大賽拿到一等獎,我才同意你簽那個新人的,你可千萬不能出岔子啊?”說着意味深長地拍怕景程的肩膀:“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可不要讓公司的董事失望。”
景程笑了笑:“不勞安叔費心了,到時候一定把大獎捧到您面前。”時茜的稿子他前幾天看過,按照他的經驗,至少拿前三沒有問題。
安振華一臉意味深長地笑:“那安叔就……拭目以待了。”
兩人的分歧其實在就有了,尤其在景程簽約了時茜以後,到達了頂點。安振華堅持走瀾月的老路,不滿景程不按他劃定的方向走。
他簽約時茜那天,他感言:“我是老了,說的話也沒用了。”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讓人衆人頗有微詞,公司上下一片人心浮動,覺得景程太過冒進。
景程不慌不忙地答道:“比不得安叔眼光獨到,小姑娘勝在綜合條件不錯,連吳老都說她不錯呢,我相信假以時日定能有一番作為了。”
安振華:“哈哈哈,有志氣。現在的年輕人不可小觑啊。”
“安叔過獎,”景程像是突然想起來:“對了,聽說您女兒也在寫書,安叔您應該放在公司來出版,舉賢不避親啊。”
安振華女兒寫的書怎麽樣,公司沒人知道。安振華出了名的要求高,她女兒如果沒有名聲大噪在他眼裏都是不堪一提。不過之前聽吳柏水隐約提過一句,她女兒拿過一些名次,但都不是第一,讓安振華很不滿意。
第一不第一在景程眼裏并不重要,但安振華來勢洶洶,那他勢必要拿這件事做做文章。
安振華被噎住:“她那是寫着玩的,不足挂齒。”然後用笑容掩蓋過去:“不聊她了,今晚大家不談公事,不談公事。”
“好,我敬您一杯。”
等安振華一臉笑意地離開,時茜才從拉拉時茜的袖子:“老板,他剛剛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一個公司副總為什麽對她的成績那麽關心,難道他和景程還有什麽私下裏的事情她不知道?
景程看時茜糾結的表情,自己的擔心倒是減輕了不少。他笑着摸了摸時茜的頭:“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安心比賽。”
這樣的場面是公司領導人的主場,她這種小喽啰,只是過來湊人數的。因此,看他們聊完之後,時茜瞅到有空位,跟景程拉了聲招呼以後便匆匆溜過去,在位置上坐定。
景程無法,只能任由其溜走,自己則去了董事會那一桌。
作為當事人的時茜,時茜對這一場明争暗鬥毫不知情,照舊吃東西吃得無比歡快。
入座之後,時茜才發現她這一桌都是公司簽約的作家,有幾個她還聽過,算是小有名氣,想起上次在酒會的經歷,她這位小透明還是有些戰戰兢兢。不過好在這次沒像上次酒會一樣着戴面具,大家還是一團和氣,其樂融融。
年會的重頭戲就是抽獎,辛辛苦苦一整年,但凡員工都希望自己能夠分點豬肉回去。時茜也不例外,雖然獎品價值不是很大,可是她窮啊。所以剛剛服務員給她發號碼時,她可是認認真真把紙疊好,虔誠地放進了抽獎箱中。
所以等到主持人宣布抽獎開始,時茜就停下了筷子,就等着主持人宣布結果。
抽獎的人是景程,他今天西裝革履,伸手時內搭襯衫從袖子中露出一些,再搭配設計精巧的手表,整個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他一上臺,時茜就聽到旁邊有人說了一句:“好帥。”
開始抽的是幸運獎,中獎人數很多,時茜一個個聽過去都沒有自己,便心想自己衰神體質不是蓋的,這樣都能亂選。她隧放棄,畢竟還是吃東西靠譜一點。
後來便沒怎麽聽中獎名單,忽然幾個字傳入她的耳中:“86號,二等獎。”
等……等等,86不是她嗎?當時她還心想這個數字好,又6又發。為了怕自己弄錯,她重新聽了一次。
“86號是哪位,請上臺來領獎。”主持人說。
時茜終于确定了是自己,立馬丢下手中的筷子,像只兔子一樣飛快地朝臺上竄去。二等獎,2000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景程看到時茜飛奔的樣子,肚子了暗暗發笑,卻沒有表露出來。主持人一邊招呼時茜站到景程旁邊,一邊說:“來,我們請景總給二等獎頒獎。”
時茜接過景程遞過來的證書,然後轉身頭下臺,誰知剛走一步便感覺到似乎有人踩她的裙子。她因為下臺太快,加上裙子本身就不方便,被這樣一踩,身體再也保持不了平衡,朝後面倒去。
身後的景程見此立即眼疾手快地抱住她。
“Wo~~”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全場驚呼。俊男美女抱在一起,多麽養眼的畫面,更何況‘救人’的那個是公司的鑽石王老五。
被景程抱在懷裏,時茜全身都緊繃得猶如一塊木板。
“放松點,不要這麽緊張。”景程在她耳邊說。她醒過神來,趕緊自己站起來,朝景程道謝後便匆匆下臺來。
主持人還在邊上調侃:“我們的景總還真是紳士哈。姑娘你不要害羞啊,多少人想抱景總都抱不到呢。”
你想抱你去抱!時茜心中哀嚎。
下臺回到餐桌,本來想盡早開溜,卻受到景程短信:“你在這好好呆着,等下結束後我送你回去。”
時茜:你是老板你說什麽都對。
等到宴會結束已經10點多。坐到景程車上時已經哈切連天,靠在座椅上睡着了,被景程喊醒才知道到了學校。
景程看她走路歪歪扭扭便問:“你這樣走得了路麽?我扶你一段。”
時茜搖頭:“不用,你先回去。”不過景程這麽一說,她人倒是清醒了。
她一路上樓,一邊和困意做鬥争,忽然聽到有若隐若現的哭聲傳來。詭異的情況讓時茜頓時停下了腳步。
時茜嘗試着走近,發現對方的背影縮成一團,刺猬一樣縮成一團,肩膀微微顫抖,抽噎聲不時傳來。等她仔細看時才發現對方是安永琴,這才松了口氣。
時茜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麽了?”
安永琴轉過頭來,臉上還挂着眼淚,眼睛腫起老高,鼻子通紅,看樣子已經哭過很久。她想起父親剛剛打聽過來的電話:“小說大賽結果怎麽樣?”安永琴滿臉緊張:“我第三,不過決賽……”還沒說完便聽到電話裏父親諷刺的聲音:“真是扶不起的阿鬥,請人幫你改了這麽多次文章,才第三。”接下來便是許多不堪入耳的話。
講完電話,她不敢在寝室哭,只好藏在樓梯過道裏盡情發洩。
她父親這輩子都希望生個男孩,可是老天沒讓她如果。生了她之後母親一直沒能懷孕,漸漸地他便死了心,不在提這樁事情了,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喜歡安永琴。
父親從小就将她當做男孩樣,事事要做到最好,做不到就是辜負他的教導,輕則辱罵,重則一頓好打。今天他不知是哪裏受了刺激,又開始憤憤不平自己怎麽老是比不上別人,她要是個男的多好。
她的人生,只餘酸苦二味。
看到時茜,她不禁想,為什麽人與人之間有這麽多不一樣呢?有與生俱來的寫作天賦,有深愛她的賈盛雲和景程,過得潇灑恣意。為什麽人與人之間不一樣?為什麽她就能得到這麽多?
看見時茜一臉擔心的望着她,安永琴迅速擦幹臉上的眼淚,壓下心中紛亂的思緒:“別擔心,我沒事。”
“你這個樣子能叫沒事嗎?”時茜皺眉:“是不是因為張蘭蘭?”她搬出寝室以後,已經很久沒遇見過原寝室那幾人。不過以張蘭蘭的性格,每天陰陽怪氣幾乎是不用懷疑的事。
安永琴不想否認時茜的猜測,順着她的話講:“你走了以後,張蘭蘭每天都火氣很大,每天都說我是殺人兇手還裝可憐,”說到這裏安永琴又忍不住哭了:“明明是她自己心術不正故意害人,到頭來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大概是賴在別人身上心裏會好過點吧。”
張蘭蘭性格睚眦必報,這種事情确實做得出來。時茜對于這種情況也毫無辦法,她的宿舍也不能再加人進來。想了想,她猶豫着問:“你……以後傷心了可以來找我呀,不要哭嘛?”
安永琴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不是一個好時機麽?她眼淚婆娑地看着她:“可以嗎?”
時茜松了口氣,她還怕安永琴不願意:“這有什麽問題,有需要你随時過來。”
“嗯,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安永琴破涕為笑。
聊完正事,時茜拍了拍她肩膀:“早點回去休息,為了她不值得。”她打了個哈切:“我好困,先回去睡了。你別在這裏呆太久啊。”
“嗯,我會的。”安永琴點頭。一邊回答,一邊朝她的背影安永琴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