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一連兩天,時茜都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板,一動也不動,人像是被抽空了。

她有些慶幸現在還是暑假,室友都回家了,要不然她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是破壞社會和諧了。

起床的時候頭暈了一下,差點跌在地上。她摸了摸額頭,很燙,大概是發燒了。她去飲水機裏面喝了口水,冰涼的液體流過喉嚨,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能感知周圍的溫度。

她這才感覺自己渾身發冷,恨不得現在縮回被子裏取暖,但害怕高燒一直不停,所以還是決定去一趟醫務室。熟悉的路已經走了無數遍,內心還是無法平靜下來。她蹲下來,抱住雙膝,不知是冷的還是累的,短短5分鐘的路走了20分鐘還沒走完。

她想自己現在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可別碰到熟人,要不然就丢臉丢大發了。轉念一想,都要被冠上抄襲的名號了,哪裏還需要在乎這些。

正沉思間,還是聽到旁邊略帶疑惑的聲音:“時茜……?”

時茜不用擡頭都知道是誰。她想,這是世界還真是小,你不像碰見誰,誰偏偏就出現了。她臉繼續埋在雙膝裏,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要以什麽表情面對賈盛雲。

看她這樣,賈盛雲敏銳地發現了問題,他問:“你……怎麽了?”母親的病情讓他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外界發生了什麽,一放暑假就到了病床前照顧她。今天他本來是回校拿東西的,路過醫務室忽然看到門口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走進一看,确實是時茜,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對方依舊毫無反應。

他有些心疼,再次嘗試着問道:“你是遇到了什麽問題了嗎?說出來一起解決。”

對方依舊沒有回答。他有些擔心,手上稍微施了些力将她的頭擡起,卻發現對方臉上已經淚痕密布。心驟然緊了一下:“怎麽了?說出來我可以幫你。”

時茜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眼淚像是不受她意識控制,不停的往下流。時茜從景程辦公室出來她沒哭,和安永琴對峙也沒哭,甚至在床上不眠不休躺了兩天她也沒哭,卻在此刻,賈盛雲問了兩句話後嚎啕大呼。

此時她的樣子并不想任何人看到。她掙脫賈盛雲的手,擦幹眼淚準備離開。掙紮一番,卻發現對方的手猶如鐵築的一般,沒有絲毫松動的痕跡。時茜如何也不肯說話,這讓他有些挫敗。

賈盛雲攥着她的手臂,有些擔心地說說:“你身上很燙,我帶你去趟醫務室。”

聽到這句話,時茜不知道被觸動了哪根神經,突然嚎啕大哭。聲音響徹路邊,引得路人紛紛轉過頭。

賈盛雲一下子慌了神。

慌亂之下,他只好幫時茜擦拭淚水:“別哭了,會過去的。”可是對方淚水卻越流越多,淚水打濕了衣襟,讓賈盛雲愈發着急。

情急之下,只好抱住時茜,他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完就好了。”抱住時茜之後,賈盛雲才感覺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喉嚨間有細微的哽咽聲,被她拼命壓制住,聽起來像是幼獸的叫聲。

月下,年輕的男女相互依偎,情轉濃時,星君如月,流光皎潔。

他抱着時茜一直沒有動,等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她的情緒終于緩和了些,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謝謝你,我去醫務室拿藥去了。”聲音已經完全沙啞了。

他擔心她出什麽事情,便說:“正好我也要去醫務室買酒精,一起吧。”

時茜搖頭:“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忙你的吧。”說着便轉身匆匆離開。

從醫務室拿完藥服下,時茜躺在床上,不知是因為藥性問題還是今天哭過了一場,她終于有了一些困意,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她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她按掉,手機卻锲而不舍地響起,她沒管,等了許久手機終于挂斷,可沒過幾秒又再次響起。

她只好無奈接起。

“你終于肯接電話了。在哪裏?”

“學校。”

“出來吧,有事跟你說。”她猜想應該是關于小說的事情,現在卻沒了一開始那個沖勁,只想下意識拒絕:“怎麽了?我現在有事,不方便出來。”

景程卻堅持:“你能有什麽事情,出來吧,我在學校門口等你。”說完不等時茜拒絕便挂點了電話。

時茜無奈,只能強忍着困意從床上爬起來。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景程按了一下喇叭,對她說:“上車。”

時茜低着頭打開車門上了車。

景程看着她:“終于舍得出關了。”

時茜虛弱地笑了笑:“都沒閉關,怎麽能說出關。”

景程搖頭:“诶,不聊這些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時茜并沒有問景程到底要去哪裏,一路時茜都在看着窗外的景色發呆,知道景程提醒她到了,她才回過神來。

然後有些哭笑不得,景程把她到了游樂園。

“看你心情不好,所以帶你來發洩一下。”他幫她解開安全帶:“走吧。”

時茜下沉等景程買票時發現确實很多家長帶小朋友過來,有個經過他身邊的小朋友嚷着:“爸爸,爸爸,我們等下去坐旋轉木馬好不好。”

景程将票遞給她:“給,今天就把不愉快都抛掉,好好發洩一下。”

時茜意向,确實有道理。到了裏面,時茜專挑刺激的來。坐在過山車上時,整個人感覺天旋地轉,失重的感覺老讓她覺得整個人都要掉下去,手裏死死抓住護具,只能拼命尖叫才能壓下心中的恐懼,求生欲望空前強烈。

接着是大擺錘、跳樓機、摩天環車、海盜船,時茜每個都嘗試了一遍,然後在空中時拼命的放聲尖叫,等到下來的時候旁邊的人都看了她好幾眼。她趕緊拉着景程離開。

後來景程問她她要不要去坐一次摩天輪,她開玩笑地說:“沒想到你有這麽少女心的愛好。”

景程敲了敲她的頭:“我這不是看你們女生喜歡這些東西。”

時茜想了想便同意了。

等到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時茜看到下面的人群渺小如蝼蟻,山川河海全都不同于記憶中的樣子。她靜靜地看着風景,沒有說話。

時茜看着風景,而景程在看着時茜。當時天已經暗了下來,遠處的燈光照在臉上,也讓他看清楚了時茜臉上哀傷的神情。他很想做點什麽,卻知道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唇,像是溫柔的撫慰,她的唇柔然卻又微涼,慢慢地吻的味道變了質,他的唇舌越開越用力,像是要撬開她的嘴唇。

時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等到終于結束這個吻時,她們已經結束了摩天輪之旅。她沒有說話,安靜的打開門,走了下去。

晚飯的時候,景程帶她來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會所,環境十分安靜。上次進這裏是因為景程想和她談簽約的事情,沒想到如今來這裏确實因為身陷醜聞,兩相對比,她更是覺得透不過氣來。

到位置剛做好,景程便開口:“今天叫你過來呢,其實還是想跟你說一下作協那邊的說法。”

在游樂場呆了一天,時茜已經十分疲倦。她倚在靠背上問:“然後呢,他們怎麽說的。”

“他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所以被退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事,這個結果我也料到了。”

“不過除了這件事,我還想問問你以後的打算。如果你不打算再在這一行的話,這件事其實就可以這麽過去了,不過如果你想繼續在這一行的話,雖然困難點,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時茜挑眉:“什麽辦法?是當你的槍手,以後作品都暑上別人的名字,從此以後只能依附着你活着,還是由你出現壓下這件事情。然後你手中握着我的命脈,從此我只能聽你的擺布。”

話一出口,白天的溫情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冷峻的面容。

聽她言辭如此鋒利,景程反而笑了:“你猜到了什麽,和我說說?”

“論計謀,誰能比得過你啊。”時茜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安永琴,是安副總的女兒吧。”

景程敲了個響指:“聰明。”

“論聰明,誰能比得過算無遺策的您哪。”

“你不用諷刺我。我做事情,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所以就可能随意把別人的一生踩在腳底下了嗎?我試問加入公司以來,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來吧。”

景程:“別哭了,你今天既然來這裏把話挑明了,就要拿出應有的态度。”

時茜收住眼淚:“怎麽樣才肯把郵件往來記錄拿出來?”

她這兩天躺在床上,把事情翻來覆去地想了很多遍。整件事情最大的疑問在于,景程一個公司總經理,處理着公司最重要的機密,怎麽能容許電腦有任何閃失,起碼所有的都是都應該是有一個備份的。況且盛世如此重視信息安全,副總的電腦真的這麽容易中病毒?

景程笑了:“既然你這麽直接,我就不和你繞彎了。和我在一起,只要一年,這件事情我幫你擺平。”

時茜記得景程最後說:“你不用着急,慢慢想,反正還有一周時間。”然後把一張房卡推到時茜面前:“如果你答應,就到卡上的地址來,我會在那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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