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從游樂場回來以後,景程心情不錯,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公司開年中會議時也沒有消退。
上一次,景程和以安振華為首的保守派就公司發展方向的問題争論不休,後來景程做主簽下時茜,為這件事情定調。
如今時隔一年,同一間辦公室,衆人卻依舊為這個問題争論不休。而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作協那邊傳來消息,自家公司的簽約作者時茜涉嫌抄襲,面臨着被逐出行業的危機。
會議上,安振華推了推眼鏡:“作協那邊打電話說發現一起抄襲事件,需要公司協作處理。涉嫌抄襲的人正好是你去年簽約的新人時茜。這怎麽回事?”
景程不慌不忙:“安叔別急。這件事情目前只聽到作協的說法,具體情況使怎麽樣還是要問一下事件當事人。”
安振華十分得意:“你當初是怎麽說的?現在結果呢?原來這位新人作者是想以抄襲拿第一啊?阿程啊,安叔早就教過你,不要把寶壓在一個人身上,現在你看,麻煩來了吧?”他一臉嘲諷地看着景程,覺得勝利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了。說着又教育道:“小程,難得你當公司總經理這麽多年,還能如此信任別人。安叔勸你一句,不管是誰都随時有可能是你的敵人,還是要當心啊。”
會議室裏,景程環視一圈,看到紅木桌後各懷心思的臉。他不懂聲色地笑了笑:“安叔,現在下這種結論還為時過早吧?”
“呵,”他冷笑一聲:“你還太年輕,對公司管理還是缺乏經驗。我們這些老骨頭雖然現在當不得大用了,但是安叔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
一直坐在角落裏的董事君誠站出來說:“我覺得安副董說的有道理,您有在市場裏十幾年摸爬滾打的經歷,對于市場規則十分熟悉,我覺得其實您之前提到的方案也是有一定可行性的”随後有幾人立即附和,場面呈現一邊到的趨勢。
景程并不意外,他們蓄勢而來,現如今不過是把矛盾明面化了而已。
他看着在座的人:“調查結果都還沒出來,不知道為何君諸位為何如此信誓旦旦,難道兩位知道點內情?”
君誠笑了笑:“景總您這話嚴重了,大家不過都是為了公司。”
在座的諸位都是人精,自然不會任由局面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于是紛紛出來勸解:“兩位都是為公司好”、“大家都是為公司好。”、“等調查結果出來我們在做決定不遲。”
景程放軟了口氣:“其實安叔您說的又道理。小說大賽目前還有不少好苗子,公司目前都在談了,如果真的有發展潛力,我們也可以考慮簽下來。”
安振華冷笑:“一群毛都沒長齊的新人,能寫出來個什麽東西,能比得上那些寫了幾十年的老作者?景程你真是太想當然了。”
最後走的時候,安振華看着他意味深長地說:“但願那位時茜真的能如你所願。”
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關于時茜抄襲的風聲越傳越廣,有心者還把這次的時茜與初賽的抄襲風波聯系起來進行發散,不停地造謠她是貫抄,但背景深厚,很多負面新聞都被壓下去了。
這手法和之前那次很相似,相比又是安永琴的手筆了。想一想自己是不是該感到榮幸?自己上輩子不過是一個三流小作家,沒想到這輩子被安永琴如此嚴陣以待,這規格時茜自己都覺得太高了。
而另一邊,安永琴也坐立不安。
度過了最初計謀成功的興奮期,細思之下,她開始不那麽确定了。
當初景程發現她在論壇造謠時茜,然後警告她讓她收手,否則便把這件事情抖出去。她當時整個人慌亂不已,生怕她的寫作生涯就這樣完蛋了,因此不敢再有什麽動作。
沒想到幾個月後的某一天,景程找到她,說要跟她合作。合作的內容很簡單,竊取時茜的小說稿件,提前交稿,從而給時茜貫上抄襲者的名聲,事成之後,他會幫她找好槍手,把她一步步推到大衆面前。
她當時被名利沖昏了頭腦,放棄了自己寫了一把的稿子,按景程的要求将這件事情辦成了。
可是,如果時茜說服景程反水了怎麽辦?或者,這就是景程設的一個局?到時候她必定會衆叛親離,再無翻身之地。
想到這裏,她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出了門,到大家上攔了一輛的士,直奔麗水山莊。
綠水莊園內,時立秀将杯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最近她萬事不順,選的稿子頻頻被王卓質疑,時茜的稿子還天天再她眼前晃,甚至被拿到了例會上去讨論,一想起這裏,她胸中就悶着一口氣,食不下咽,寝食難安。
正獨自氣悶,忽然聽到旁邊傳來聲音:“秀姨,怎麽了?誰有惹你不高興了?”
一轉頭,是安永琴。“還不就是時茜,每天都看到她的名字,飯都煩死了。”
當年她匿名投稿《長風》多次不中,便想去公司裏面探探口風,所以趁着某次《長風》辦就會之際,時茜結識了身為主編的時立秀。
安永琴雖然寫作不行,但到底也是安振華的女兒,處理人際關系也是一把好手,因此兩人關系越來越近,安永琴有什麽寫作方面的問題也會像她請教。那是時立秀也問過她的筆名,說可以幫忙錄用她的稿件,但她處于自尊沒有告訴她,只想着靠自己的實力被選中,才算是真正的揚眉吐氣。
沒想到這麽幾年時間過去,作品沒有被選中,兩人的關系倒是維持了下來。
後來某次安永琴有事去她辦公室,看時立秀一副煩悶的樣子,便漫不經心地問:“秀姨,怎麽看,看你一副苦惱的樣子。”
“寫得這麽差,居然這麽多人喜歡。現在讀者的口味,真是……”她搖了搖頭,未将接下來的話說完,只是意味深長地發出的“啧啧”聲音。
看到站在一旁的安永琴便說:“是哦,小琴你寫得比她好,我相信發表後你會比時茜還火……”
安永琴以為是那個關系戶,便湊近去看,發現了熟悉的名字:“唔,是時茜啊……”
“怎麽?你認識她?”時立秀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同尋常。
安永琴:“認識,現在跟我住一個寝室呢。”
“小琴,你可千萬不要跟她走太近了,她人品不行的。”為了增加她話的說服力,她還将暑假裏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出來:“欠着我錢不還還賴賬,要不是看她是我侄女,我早就找她算總賬了。”
安永琴的表情動了動:“她是您侄女?”
時立秀表情不屑的撇了撇嘴:“侄女?白眼狼一個。”
時立秀有機會倒苦水,說得更加起勁:“連自己父親的後事也舍不得花錢,能是什麽好人?哎……我大哥堂堂正正真麽多年,沒想到教出一個這樣的女兒。”時立秀搖了搖頭:“哎,現在她父親也不在了,不知道誰能管得到她了……”
安永琴不可置否,兩人的家事并不需要別人置喙。彼時她跟時茜無冤無仇,即使知道時立秀是她姑姑,卻沒有太過在意。知道受到父親的刺激,她才動了心思,煽動時立秀出面對付時茜。那些瘋狂報道時茜新聞的媒體,很多就是時立秀聯系的。不過到後來她後來更多的是和景程合作,所以時立秀對于後續的一系列事情并不知情。
安永琴挽了挽頭發:“不用擔心了,你馬上就要看不到她了。”
時立秀一聽來了精神:“什麽意思?難道最近有發生了什麽大事。”
安永琴将那天在作家協會發生的事情說了,時立秀興奮得眼睛裏放光:“最好是學校也能把她開除掉,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安永琴點頭:“等作協結果出來,學校那邊我相信也會跟進的。就是……”安永琴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
“她好像認識盛世的景程,聽說兩人關系還簡單……”
安永琴是盛世副總的女兒,她說的話自然毋庸置疑。時立秀又開始咬牙切齒:“不知道時茜走的什麽運,居然考上了景程這棵大樹。”時立秀開始擔憂起來:“不行,如果景程出手,那就會發現我們做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就完了。”她害怕自己污蔑時茜的事情被景程抖落出來,因此有些坐立難安。
“所以啊,我們就要讓景程主動放棄時茜。”
時立秀嘆氣:“哎,人家是盛世總經理,我接都接觸不到,更別提做什麽了。”又想起安永琴的身份:“小琴,你爸是副總,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安永琴搖頭:“景程平時都防着我爸,她那邊走不通的。”
時立秀眼光又暗淡下來,忽然聽到安永琴說:“不過嘛,景程那邊寫不了手,我們可以另辟蹊徑啊。”
“你是說……時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