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經典游戲(17)

顧言蹊急促的呼吸着, 他感覺肺部都要炸了。

這站滿了人的大廳裏,只能聽到他和米二少的呼吸, 那一百多的仆人就像是不用呼吸的死人!

他們僵硬的學着敲門聲, 緩緩逼近,催促着顧言蹊去開門。

“是荔枝回來了嗎?”米二少看向大門,他伸出手就要開門。

顧言蹊立刻把他拽了回來,眼睛快速的打探着周圍, 試圖找到新的武器。

就算是燭臺也可以!

但什麽都沒有!

靠近大門的地方空空蕩蕩,地毯都沒鋪到這裏來。

已經不能再退了, 身後就是大門!

仆人們已經逼到二十幾厘米的近處, 帶着滿身濃重臭氣, 伸出手來就要推向顧言蹊!

冷汗從額頭上滑落!

他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竟是猛然咬破手指,鮮紅的血液從指尖沁了出來,他半點沒有停留, 迅速在空中畫起未知的怪異符文!

一股兇悍的力量仿佛憑空出現, 在體內流轉,這力量帶着無比的煞氣, 卻格外服從他的指揮。

雙目失神, 一點猩紅光芒自顧言蹊眉心閃耀,鮮血流出之間, 竟生生懸停在半空之中。

“去!”

劃下最後一筆, 一道豔紅流光在符文上閃過, 顧言蹊揮手将符文擲出, 那些圍上來的仆人竟生生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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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不夠!

圍在這裏的人太多了!一道符文的力量根本無濟于事!

那帶着強烈煞氣的力量極速的在體內運轉,一股新生的更為強大的力量透體而出,他眼中閃耀着純粹的猩紅色,幾乎滴出血來。

肺部生疼,那力量每循環一次,他的呼吸就越發急促,大腦漸漸也有了缺氧的感覺。

“言蹊,讓開!”

突然一道金光亮起!

那金光比之顧言蹊的符箓要強大無數倍,它像是耀眼的太陽,帶着光與熱,照亮這古堡內的一切,灼燒着每個邪祟生物!

轟!

金色光芒自樓梯不間斷的襲來,仆人們就像是豆腐一樣一觸即碎,短短數秒,這金光竟是硬生生開辟出一條坦途。

“快來!”

顧言蹊連忙帶着米二少朝着樓梯上奔去,等到他在來人身旁站穩,才發現對方就是那個叫做穆璟的奇怪的人。

那雙瞳孔已經徹底化為金色,一股令人身心鎮定的力量自他身上傳來,輕而易舉的定住了顧言蹊的心神。

“往樓上走!”

顧言蹊也不啰嗦,拉着米二少就往樓上跑。

只顧着啃手指的米二少一直很是乖巧,可當他們到了二樓之時,變故卻突然發生。

“荔枝!是荔枝!”

他雙眼盯着二樓走廊,口中大聲的叫了起來,身體奮力掙紮着,眼看仆人們就要追了上來,幾人卻卡在樓梯口上下不能。

“放開他!”穆璟手上一用力,将顧言蹊拽到懷中。

米二少脫離了顧言蹊的控制,朝着黑暗的走廊深處跑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仆人近在眼前,他們已經沒有把人找回來的功夫,顧言蹊立刻放棄尋找米二少,跟着穆璟往上走。

人頭蠟燭在黑暗中悠悠燃燒着,血紅的燭淚自眼眶中流出,在脖頸處形成一灘血水。

顧言蹊喘着氣:“我們要去哪裏?”

“你的病又犯了?”穆璟看上去有些擔憂。

“我沒事。”

他們跑上三樓,正當顧言蹊左右尋找那個所謂的安全之處,穆璟卻突然抓住眼前的牆面,做出一個開門的動作。

“進去。”

顧言蹊看了看面前的牆,出于某種奇妙的信任,他擡腳走入其中。

砰!

房門關閉。

眼前景物驟然變化,陰暗而華麗的古堡突兀消失,換成眼前淩亂破舊的酒店客房。

腦中始終彌漫的霧氣被吹散,顧言蹊長出一口氣,總算記起來自己是誰,這裏又是何處了。

他摸摸後腰,西瓜刀還別在哪裏,回過頭,看到房門背後貼着的九張符紙。

符紙已經貼了許多天,但依舊如新貼上去的一般,金色的法陣已有些搖搖欲墜,就是這個小小的法陣,為他們在扭曲的布爾斯酒店中提供了一份安全的去處。

“血肉為引結成的陣法要比其他陣法強大許多,好在有這個陣法存在,不然這個房間也會被何盈麗扭曲。”穆璟一面說着,一面朝着法陣上注入新的能量。

金光一時大盛,搖搖欲墜的法陣立刻穩固如初,穆璟的臉色卻依舊有些凝重。

“力量消耗的太快了,何盈麗的力量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大。”

“能活下來就是個好事。”

另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顧言蹊一愣,他回過頭看去,卻發現卓航正坐在床上,看上去甚至在這裏呆了有一段時間。

“晚上好。”

他甚至有心情打招呼。

“多虧卓航,不然我也差點迷失。”

穆璟處理好法陣,拉着顧言蹊并排坐進沙發裏。

顧言蹊有點驚訝。

卓航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嗎?

“我是誤打誤撞。”許是顧言蹊的眼神太過明顯,卓航撓了撓頭解釋道,“有人叫我開門,我看見手邊有個門,就開了。”

顧言蹊啞然。

就連他想要擺脫何盈麗的控制也是如此艱難,這家夥就這樣随随便便做到了?

眼下情景實在不适合閑談,顧言蹊頓了頓,緊接着開始分析起當下情況。

“現在整個布爾斯酒店就在何盈麗的掌握下,她将酒店虛拟成古堡,古堡內生活着主人一家,還有為數相當多的仆人。”

“仆人都是屍體,他們就是上個游戲中天花板中的屍體,而且我懷疑,從上個游戲中活下來的其他人已經全都死了。”

“但問題是,何盈麗為什麽要繞這麽大的圈子,來對付我們?”卓航奇怪的問,“她的能力這樣強大,殺了我們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能是能,但她顯然并不願意這樣放過我們。”

顧言蹊想到了委托人的死法,這個恐怖的女鬼在抓到他之後,還要硬生生的折磨七天七夜,這種扭曲的人怎麽甘心普普通通的把人殺死。

“這個掌控者古堡的大家族中,陳建安是老爺,楊天逸是大少爺,米柳是二少爺,寧荔是二少夫人。而何盈麗自己則是大少夫人。”

“他們的行為和性格都被大幅度的扭曲了。”

“陳建安曾經強占過何盈麗,因此無時無刻,他都在上床。”顧言蹊一一分析着,“楊天逸騙走了何雨伯的錢,致使對方死亡,因此他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想殺了陳建安,拿走遺産。”

“那麽米柳和寧荔呢?十五年前他們可都沒來過這裏。”卓航問。

“他們是代父母受過。”顧言蹊道,“他們曾經說過,十五年前父母因工作原因,一同來到過墓山。”

“我大膽假設,他們的父母一個是導游,一個是司機,十五年前,他們帶着旅游團到墓山的時候,定然撞破了酒店裏的醜事!”

顧言蹊回想着米柳和寧荔的動作,繼續說着。

“米柳在沒有找到寧荔的時候,眼睛總是去看女仆,十五年前來到這裏的應當是他的父親,何盈麗在向他求救後,米柳的父親不但沒有幫助他,甚至還侵犯了她,因此米柳總是會關注女仆。”

“寧荔一直在數錢,她的父母應該是接受了酒店給一大筆錢,因此對何盈麗的遭遇置若罔聞。”

“這是有針對的複仇,何盈麗特地給了他們這個身份,就是為了好好折磨他們。”

“那我們呢?我們沒傷害過何盈麗,是不是就能……”卓航眼睛亮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好似見到了光明。

“我們是順帶着要殺的。”顧言蹊打破了他的幻想,“何盈麗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人,區別只在于殺死的方式。在我沒有清醒之前,她就已經很多次讓我去開門了。”

“門?”

“還記得門上的血絲嗎。”

卓航閉上嘴,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面前被吞噬,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開門的下場就是被那些血絲吞噬。”

顧言蹊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牆壁,臉上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在那肮髒的、隐隐透着黴綠色的牆壁下,隐隐有血紅的東西在蠕動。

顧言蹊走了過去,他終于看清了那東西,正是封住門窗的血絲!

這些血色已經不滿足于封住門窗,轉而占據起整個酒店!

顧言蹊想到了走廊崎岖的地面,他原本以為只是雜物,現在想來,恐怕那些雜物中一大部分都是這血絲!

這下麻煩了。

卓航還在樂觀的說着:“別擔心,血絲進不來整個房間,穆璟都給封住了。”

“恐怕由不得我不擔心。”顧言蹊沉沉的說着,“這次的游戲有些棘手。”

“游戲?不是已經結束了?”

“錯了,我們還在游戲裏。”

“還在?”卓航有些迷茫,“什麽游戲。”

“過家家。”穆璟回答了他,“忘記自己的身份,扮演另一個人。”

“最糟糕的是,過家家沒有結束的辦法。”顧言蹊補充。

木頭人,玩家動了,游戲結束。

跳房子,找到天堂再跳出來,游戲結束。

丢沙包,接住沙包砸中對方,游戲結束。

可是過家家……

過家家是永遠不會結束的游戲。

“那我們是永遠出不來了嗎?”卓航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

“過家家游戲無法停止,除非……”

“除非?”

顧言蹊擡起了頭,他明亮的眼睛裏閃爍着點點星光,纖長的手指撫摸着腿上放着的西瓜刀,唇角勾起清淺的笑容。

“玩游戲的人不再想玩了。”

顧言蹊站起了身體,他将符箓貼在西瓜刀上,轉頭看向房門。

“走,咱們去把陳老爺請來。”

卓航傻愣愣的問:“找他幹嘛?”

“讓他告訴咱們,何盈麗屍在何處!”

顧言蹊走到房門前,一只手抓在門把手上。

“我們去把她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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