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餘路衍的反常讓謝承冬即使累得能瞬間睡着,依舊是清醒的被餘路衍抱在懷裏。
他骨頭都是軟的,以往兩人親熱過後餘路衍都會帶他進浴室清理,但這一次,餘路衍只是沉默的抱着他,并沒有其他動作,謝承冬渾身粘膩不是很舒服,剛動了下,餘路衍環抱他的力度就越緊,緊得像是他逃脫不掉。
謝承冬疲倦的問,“怎麽了嗎?”
餘路衍把腦袋埋在謝承冬的頸窩裏,慢慢的搖了搖頭,看起來也是累極了。
謝承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內心很是不安,只好嘆了口氣,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發呆。
他是真被累着了,沒聽見餘路衍說話,隔沒有多久就睡了過去。
餘路衍卻無法入睡,他抱着謝承冬,明明人在身邊,他卻覺得這個人離他那麽遠。
今晚确實是失控了,但得不到謝承冬的回答讓他覺得有股火就要從他體內燒出來一般,把他的理智都燒光了。
他又想起鐘祁的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裏,幾次深深呼吸才勉強壓下心中滋長的怒火和妒意,他知道謝承冬心裏依舊有鐘祁,想要把鐘祁從謝承冬心裏擠出去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謝承冬曾經把那麽深刻的愛意傾注在一個人身上,即使是連根拔起也會殘留着脈絡枝節,他比不過鐘祁。
餘路衍咬緊了牙,目光陰沉的盯着近在眼前的睡臉——該怎麽把這個人完全納入自己的領域。
那晚過後,謝承冬看見餘路衍都有點兒腿軟,但餘路衍好似又恢複了平靜,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就是大半月。
謝承冬本來是打算過了一個月再繼續找工作,但他是個閑不住的人,加之鐘祁那邊也沒什麽消息,就忍不住又在網上查詢起了工作的事情,餘路衍撞見過一次,從背後摟住他,慢慢的說,“我又不是養不起你,你出去的話,如果再見到鐘祁怎麽辦?”
謝承冬只當餘路衍在開玩笑,轉過頭去看餘路衍,許是燈光太亮的緣故,餘路衍的神情有些難測,他笑着說,“我又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裏。”
他察覺到餘路衍摟着自己的力度稍稍加大了些,但餘路衍親了親他的臉頰,反問,“那你想去哪兒?”
謝承冬只是随口這麽一說,這兒是餘路衍的家,他自然有一天是得搬走的,于是便誠實的道,“等過兩個月我再搬回去吧。”
到時候,估摸着鐘祁也該對他死心了,他的生活會慢慢的回歸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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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新的生活,有新的工作,還有......愛人。
謝承冬不禁從唇角抿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
他的笑落入餘路衍的眼裏,卻讓餘路衍心髒微微一抽,說不出的感覺,他明明知道謝承冬不是那個意思,卻難以自制的往謝承冬是要和鐘祁再續前緣的方面去想,餘路衍最近發覺自己總是疑神疑鬼,忍不住去揣測謝承冬內心的想法,即使謝承冬看着他,他也無法相信謝承冬的眼裏完完全全是只有他一個人。
從前的謝承冬眼裏那麽炙熱的看着鐘祁,為什麽到了他這裏,卻變成了一灘柔和的湖水,叫人永遠覺得不夠。
他幾次想再問謝承冬你喜不喜歡我,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他原是抱着撩撥謝承冬的心态玩玩兒,卻沒想到最終更在意的反而是自己,這讓餘路衍十分的郁結,甚至産生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心态。
謝承冬卻是完全不知道餘路衍的內心獨白,在他的眼裏,是餘路衍幫助他重新建構愛的意義,即使心裏依舊無法完完全全放下鐘祁,但已經不再是從前對鐘祁的愛慕,更多的是多年相處下來難以抹滅的情分,而餘路衍正在一點點走進他的心裏,總有一天,他會全心全意的去愛餘路衍,會用心的經營屬于他和餘路衍的感情。
兩人全然不在一個頻道,也就都察覺不到對方的真正想法。
餘路衍兀自陷入了死胡同裏,一方面他後知後覺自己對謝承冬可能早就有不一樣的心思,一方面又疑心謝承冬還是喜歡着鐘祁,在這樣的矛盾下,餘路衍的情緒陰晴不定,常常一言不發的盯着謝承冬,謝承冬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一嘴,他又跟個沒事人一樣挪開了目光。
自從搬進了餘路衍家後,兩人的肉/體關系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起初是規規矩矩在床上,但自從在廚房和沙發過後,家裏的很多角落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有時候謝承冬走神一會兒,就會忍不住聯想到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但這是情侶之間表達親昵的一種方式,其實也并非是該大驚小怪的事情,謝承冬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但到了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就沒那麽別扭了。
日子在柴米油鹽和各種不可描述中過了将近一個月。
謝承冬琢磨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跟餘路衍提出想要重新找一份工作的想法,餘路衍沉吟過後沒有反對,謝承冬開始給各大公司投簡歷,他是名牌大學畢業,又有幾年的工作經驗,原本應該是不愁找到工作的,但給幾家大公司投簡歷卻都沒有收到回複,謝承冬不禁有些氣餒,無奈之下只好又給一些小公司投了簡歷,但和之前一樣,都是石沉大海,半點聲息也沒有。
這就未免太過怪異了,謝承冬思來想去,忍不住詢問了餘路衍,餘路衍沉思一番,才是道,“我查到風聲,可能是鐘祁從中作梗,但你也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有我。”
謝承冬沒想到過了這麽長時間鐘祁還不肯松手,一時氣結,但想到鐘厚的話,只好忍耐了下來,只是難免覺得委屈,他分明從未有一點兒對不起鐘祁,鐘祁卻對不顧情分對他趕盡殺絕,實在讓謝承冬很是失望,原先存在的對鐘祁的念想也日漸被磨滅得所剩無幾了。
不得已,謝承冬依舊是得像個見不得光的病人藏在餘路衍的家裏,每日無所事事,除了餘路衍也接觸不到其他人,他辭職了一個月,組員對他很是依依不舍,因着擔憂被鐘祁發現行蹤,謝承冬就沒有答應他們之前兩次說起的聚會,但今日群裏又說起了一次,謝承冬在屋子裏待得确實有些悶得慌,猶豫之後還是答應了。
出門的時候餘路衍并不在家,謝承冬想這也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沒有和餘路衍說,他特地戴了口罩,打扮得嚴嚴實實出門,就是鐘祁站他面前也未必能認得出他。
一個月沒和除了餘路衍之外的人見面,見了同事,謝承冬一掃之前的郁結,有些同事跟合作他快三年,感情很是深厚,紛紛擔心他怎麽幹得好好的就辭職,謝承冬無法把真實原因告訴他們,只好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一行人吃好喝好,聚會到一半,謝承冬接到餘路衍的電話,透過手機,餘路衍的聲音很是焦灼,“你在哪兒?”
謝承冬當他關心自己,把自己和前同事出來聚餐的事情說了,餘路衍堅持問他地點,他倒也沒有隐瞞,老老實實報了上去。
挂了電話,組員一臉揶揄的問他是不是女朋友,他想了想,到底難掩欣喜,垂眸淺淺的笑着,有點不好意思的承認了。
只不過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罷了。
謝承冬過完年就二十八,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了,前同事都為他脫單而高興,飯桌更加的熱絡起來,就連不勝酒力的謝承冬都盛情難卻的喝了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