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謝承冬是典型的一杯倒,喝了點酒就有點暈暈乎乎的,說話都不大利索。
飯桌上的氣氛一直很熱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漸漸安靜了下來,謝承冬迷迷糊糊的,在朦胧中見到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
謝承冬努力的眨巴眨巴眼前,才是看清面前的人,餘路衍狹長的眼睛裏寫着他看不懂的東西,他有點迷惑,“你怎麽來了?”
“很晚了,帶你回去。”餘路衍說着,扶住謝承冬。
謝承冬現在很是信賴他,順着被他扶好,但謝承冬其實心裏還不大想回去,就低聲說,“我再待一會,成嗎?”
有些同事之前是見過餘路衍的,一時搞不懂謝承冬和餘路衍此時的關系,但還是紛紛附和着謝承冬的話,讓餘路衍也留下來吃點兒東西,餘路衍神色自若,但語氣卻不容置疑,“承冬酒量不好,我還是先帶他回去了。”
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各異,怎麽都沒想到謝承冬所謂的女朋友會是餘路衍,只好幹笑着,“那就不打擾了,路上小心。”
謝承冬笑吟吟的和他們道別,餘路衍的眸色越來越深,架着謝承冬的手往外帶,謝承冬坐到了車上去,腦袋混混沌沌的,餘路衍替他系好安全帶,離得近了,看着謝承冬在酒精作用下泛紅的臉,輕輕的咬了咬牙,語氣有點惡狠狠的問,“為什麽不告訴我就偷偷跑出來?”
謝承冬茫然的看着餘路衍,在他的認知裏,從來沒有出門要跟誰彙報一聲的習慣,他嘟囔道,“我只是跟同事出來吃個飯。”
他覺得有點困了,眼睛半睜着,看着很是慵懶。
餘路衍回到家見不着謝承冬時,第一反應就是謝承冬跑去見鐘祁了,幸而還善存理智給謝承冬打了個電話,這才是出來把謝承冬帶回去。
謝承冬不以為然的态度讓餘路衍很是惱火,他盯了謝承冬許久,忍不住用虎口卡住謝承冬的臉狠狠與他接吻,謝承冬本來就喝了酒,呼吸有些不暢快,被餘路衍堵住嘴,難受得發出嗚咽的聲音,餘路衍聽得體內燃起一把火,他依依不舍親了很久,才是肯松開謝承冬,在謝承冬的下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慢慢說,“我們回去再好好算賬。”
謝承冬被他這麽一弄,意識就清醒了點,但卻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餘路衍要同他算賬,充其量,他就是沒有跟餘路衍說一聲要出門而已,他抿了抿被餘路衍親得有點發麻的嘴唇,側過臉看着餘路衍,餘路衍神色冷峻一言不發的開着車,他是能察覺到餘路衍的怒氣的,卻又猜測不到餘路衍生氣的點究竟在哪裏。
茫茫然想了一會,到底抵不住酒精的作用,在車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已經趴在了餘路衍的背上。
冬天的風呼嘯的吹着,謝承冬被寒風一打,瞬間清醒了,餘路衍正在背着他,緊緊的攀着他兩條腿,好似風再大,也不會把他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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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冬想起爬山那次,餘路衍從他背後扶的一手,縱然是寒風凜冽,四肢也像是有暖流在蔓延,他有點兒眷戀餘路衍溫熱的背,但卻很不好意思,連忙說,“我自己走吧。”
餘路衍回他,“得了吧,你這只軟腳蝦。”
謝承冬聞言臉上有點發熱,他盯着餘路衍露出來的兩只耳朵,鬼使神差的拿手抓着包裹住了,餘路衍似乎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連腳步都頓了下,“做什麽?”
“凍紅了,幫你捂着。”謝承冬理所當然的說。
餘路衍有些別扭,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捂耳朵,但謝承冬的掌心很是溫暖,感覺确實不錯,雖然覺着這麽大個人了在路上這樣做很是幼稚,依舊沒舍得讓謝承冬拿開自己的手。
離公寓還有一小段路,謝承冬吸了吸被風凍得冰冰涼的鼻子,悶悶的問,“你在生氣嗎?”
餘路衍沒有回話。
謝承冬便确定他确實是在生氣,又說,“氣我私自跑出去?”
餘路衍硬邦邦的說,“你明明知道鐘祁到處在找你。”
“我悶得慌,”謝承冬說着,松開捂着餘路衍耳朵的手,借着酒壯膽,有點不自在的環住餘路衍的脖子,趴在餘路衍身上,放軟語調說,“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從未用這樣親昵的語氣與人講話,就是鐘祁也沒有的,但此時心裏卻像裹了蜜,有點不好意思,卻又甜滋滋的。
餘路衍似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腳步莫名其妙的快了起來。
等開了房門,謝承冬還沒有反應過來,餘路衍已經将他從背上卸下來,按在牆面上親吻。
他還未完全醒酒,身上帶着點微醺的酒氣,冰冷的牆壁碰着謝承冬的脖子,讓他渾身一抖,可餘路衍的吻卻是那麽火熱,就像是火山熔漿,要把他徹底融化開來,他努力學着去回應餘路衍的吻,但到底架不住餘路衍的攻勢,很快就軟成一灘水。
兩人邊吻着便轉戰房間,謝承冬跌入柔軟的大床,餘路衍很快覆蓋上來,眼裏的欲/火要把他連人帶骨頭都燒盡,謝承冬看得心悸,到底很是不好意思,避開餘路衍的目光,嗫嚅道,“別看了。”
餘路衍卻看不夠,他的怒意早在謝承冬揪住他兩只耳朵時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他粗暴的在謝承冬身上留下痕跡,情到深處,謝承冬在他身下婉轉呻吟。
他終于忍不住把那句話問了出來,重重的,沖進謝承冬的體內,“謝承冬,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謝承冬被他撞得雙目失神,這一次聽清了餘路衍的問話,恍惚了兩秒,抱住餘路衍的脖子,慢慢而堅定的說,“喜歡你。”
餘路衍的眼神在燈光裏變得赤紅,他記不清多少人對他說過喜歡,卻沒有一個能讓他體會此時的心跳加速,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着,叫嚣着。
好似又見到了操場上笑容璀璨的少年,又記憶起了漫天星光下為他唱生日歌的青年,他像是終于抓住了以為永遠抓不住的蝶,而這只蝶,終于願意栖息在他的身上。
被他刻意隐埋的情愫一點點被釋放出來,餘路衍是高傲的,是即使明明很在意也要假裝自己滿不在乎,是害怕得不到就不敢放手一搏,是把喜歡藏進玩世不恭的纖細敏感。
原來原來,他不是捕蝶人,而是追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