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七回看夏幽幽,皺了一下眉,她的性別已經難辨了嗎? (20)
也不想說話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一路走,兩個人都在和月光投射的影子賽跑,沉默的追趕着彼此,不甘落後。
直到快回到民宿時,栾輕風才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擡頭看向安靜,情緒已比較平靜了,只是問她,“真的要走?決定什麽時候?”
安靜一直沒有想過哥哥還活着這件事,所以她也從沒有想過要離開栾家。
栾家是一個很好的避風港,這幾年庇護着她遮風擋雨還成長了自己,如果突然就走,的确很沒良心,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有些擔心他命格中那三大劫難了……
可是哥哥,她唯一的親人,她好不容易重逢的哥哥,她是真的很想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生活,他們兄妹要複仇,他們兄妹怎麽能再分開?
就算不顧一切,她也想到哥哥身邊。
“少爺……你想什麽時候放我走?”
------題外話------
Ps:昨天還擔心忙,果然今天就靈驗了,家裏因為我要結婚要重新裝修,所以撕牆紙打掃衛生,坐下來已經十點了……後面還有更多的事,大家要理解。電腦差點兒還打不開了……嗚嗚……
☆、086 什麽東西!
“少爺……你想什麽時候放我走?”
安靜小心翼翼的問。
栾輕風的臉藏在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如何,可是卻直覺到他的心情必然不會怎麽好。
“你想什麽時候走?”隔了一會兒他才反問,聲音淡漠沒有情緒,依舊聽不出他的心情究竟如何。
安靜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但就算如此,她也急切的說出了自己心中最迫切的希望,“當然是越快越好。我不想和哥哥再分開……”
“你想和你哥哥在一起……可是我呢?”
栾輕風打斷了安靜的話,夜晚微涼風,安靜低着頭看見路面上蹦蹦跳跳的跳過一只青蛙,還發出‘呱呱’的叫聲。她想到了青蛙王子那個故事,而她……算不算是青蛙公主?
心中自嘲冷笑,面上卻是滾燙一片,連頭也不敢擡,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了,為什麽臉這麽紅,為什麽心情這麽緊張,為什麽聽到他這樣一句話情緒莫名變得很怪異。
他卻突然一笑,似乎又變得輕松起來,“你是我的扶搖,我也不能少了你,安靜。”
安靜心裏微微一頓,原來……是她庸人自擾自作多情了。
不過,他說的也對,他擔心的也對。他的命格的确令人堪憂。
“這個問題我也在擔心呢……所以少爺,我想見見信真大師……你說可以嗎?”
栾輕風‘唰’的一個轉身,徑直往前走去,“随你方便吧。”
安靜看着栾輕風遠去的背影,微微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她需要好好處理呢,不然也不放心離開。
但是哥哥那裏,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甚至,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很期待了……意大利,她竟然還沒有去過那裏,不過有哥哥在,便什麽都不怕了。
安靜腳步輕快的跟了上去,只是栾輕風走得更快,等她回到民宿時他便已經回房了。
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間裏,聽到安靜和栾輕風回來,四娅和七夕還伸了個腦袋出來和安靜笑着打招呼,其餘人依舊是各自玩着各自的,歡聲笑語從各個角落傳出來,始終有着各自的歡樂。
安靜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說……自己找到哥哥了,有了親人并且可能就要離開,他們會怎麽想?
這個難題讓安靜猶豫之下并沒有立即就将事情告訴大家,她想找個更好的機會,或者見機行事且行且走吧。
第二天,栾輕風依舊帶着大家去賞春釣魚各處游玩,仿佛昨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到了下午,辦完事情的羅玉笙便回到河貍山來找安靜。
安靜原本是想自己去見羅玉笙的,可是羅玉笙去說要親自來接她,而她想,反正大家遲早都要知道自己有個哥哥的事所以也沒有拒絕。
半個小時後,羅玉笙開着跑車并提着滿滿的兩大口袋的吃的出現時,大家都震驚了。
“安靜,這是……”就連七夕都看出來他們長相的相似,更何況別人。
只有夏幽幽心中頓時了然,湛桐兒在做什麽事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原來這個世界這樣驚奇,湛桐兒果然是對的!
她幫安靜找到了她的哥哥啊……
安靜已經站到了羅玉笙身邊,她看了看坐在另一邊沒什麽表情的栾輕風,然後臉上是藏不住的微笑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哥哥……雖然很意外,可是他真的是我親哥哥,我們剛剛找到彼此重逢了。”
“大家好,這些年很感謝你們對我妹妹一直以來的照顧,辛苦大家了,這是給大家買的飲料和吃的,以後有機會我會再請大家吃大餐的。”
羅玉笙雙手将手裏的吃的趕緊奉上,大家都還沒有怎麽反應過來,一個個盯着羅玉笙又看看安靜,雖然他們真的很相似,一看便知道是血緣親人,但是安靜突然冒了一個親人出來,并且性情變得這麽小女生這麽可愛……
他們真的有些無法接受啊!
原本大家都已經是彼此的家人,大家都是孤兒,這麽說……安靜其實不是孤兒了?安靜和他們不一樣了?
這樣的想法充斥在大家的心裏,一個個的心情頓時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七夕幾人甚至還小聲的嘀嘀咕咕起來,“哥哥……安靜怎麽會有哥哥呢……”
“安靜不是在孤兒院……和咱們一樣……”
“安靜……這是好事啊……”
還是早就知道有這回事的夏幽幽比較坦然,或許是早就在心裏接受了,所以她比大家反應都要快速的伸手便将兩口袋接了過來,并多看了羅玉笙幾眼,這安靜兄妹的顏值這樣逆天,還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謝謝,哥哥不用客氣,這都是應該的,以後不要忘記請吃大餐就好了。”
有夏幽幽開頭的坦然,其餘幾人即便內心再如何震驚也還是都暫時按捺了下來,莊毅作為大哥,甚至還和羅玉笙握了握手,“客氣了,她也沒有那麽麻煩。現在看來,我們其實還是不夠了解她。”
雖然他們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是他們兄妹似乎時間寶貴,也不等大家再多問一句羅玉笙便拉着安靜便直接看向栾輕風問道,“不知道栾二少爺能否放我妹妹一個晚上的假?畢竟我明天就要先回意大利了,所以今晚想讓安靜陪陪我。”
羅玉笙這句話直接讓大家的心都暫時落了下來,這麽說,安靜不會跟着離開了?
大家都在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氣,唯獨一人,至始至終都未正眼看過安靜,更是在羅玉笙到來之後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那個人,他們七星的少主栾二少爺栾輕風。
聞言,栾輕風緩緩的站了起來并放下魚竿,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竟然走了過來,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心底卻都在想,少爺是不是早就知道安靜的哥哥這回事了?
一步一步,栾二少爺似乎走得很長,明明步子跨的很大,但他卻似乎走了很久,在安靜看來,他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緊了一分。
“好啊。”直到走到了跟前栾二少爺的臉上才挂滿了招牌式的微笑,安靜和大家都知道,他必定還有個‘但是’。
果然,就在毫不了解的羅玉笙轉身就準備拉着安靜離開時,栾輕風卻又笑了,“不過,我要和你們一起。”
羅玉笙扭頭,眼裏帶着不可思議的看向栾輕風,他在想,這個栾二少爺怎麽這麽不自覺?他們兄妹二人的獨處時光都想橫插一腳?
“這不方便吧……”羅玉笙抽着嘴角很是不快,這話也說的算是難聽了,普通人誰都會挂不住面子的。
夏幽幽等人則是心驚,這麽下少爺的面子?
可是栾二少爺不是普通人呀。
他依舊笑着說道:“很方便啊,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昨天不是說了,今天要帶她去見見那個人嗎?正合适,我也想見見那個人,就麻煩你了。”
夏幽幽等人心中暗暗擦汗,果然是少爺。
羅玉笙隐忍着怒意,面上也并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就是僵持着并不想順利的就這樣走了,他并不想帶個第三者去攪合他們兄妹二人的時光,只是安靜這一次并沒有站在他這邊。
“哥哥,帶他去吧!”栾輕風關心悟佛的事安靜是知道的,而刀疤雖然是悟佛的父親,可是少爺一定還是想知道悟佛的下落,也算是那件事的一個交代了。
安靜想到這個,便覺得并沒有什麽不方便,她哪裏曉得那二人心中計較的都并不是這件事,她也沒有看見栾輕風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和愉悅。
當三人的背影并不怎麽和諧的一起離開之後,留下的六人便瞬間炸鍋了!
“哥哥?哪裏突然冒出個哥哥來了?”
夏幽幽自覺的舉起手來,“我坦白,這件事其實我知道,這個哥哥應該是真的。不看長相,你們他們的感情還有安靜的變化也不像是假的啊。”
“你知道?你為什麽知道?快點兒告訴我們,快點兒說啊……”夏幽幽瞬間就遭遇了集體圍攻。
“我就猜到少爺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我看他們剛剛怎麽有一種在争奪安靜的感覺啊……”
“你不是錯覺,我也感覺到了……”
夏幽幽等人在原地爆炸,另外三人卻已經順利上路。
路上依舊是安靜和羅玉笙的敘舊和歡樂,兄妹二人并沒有因為七年的距離而隔離疏遠,反而因為七年的思念和想念而變得無話不說,他們迫切的想要更加了解彼此,迫切的想要更關心對方,所以越說感情越好,越說坐在後面的栾輕風臉色也越是不好了。
但他依然只是靜靜的聽着,聽着安靜興高采烈的說着自己的事,看着安靜神采飛揚的小臉,他只是覺得很挫敗,不知道和自己分別後,再次久別重逢時她是否也會這樣熱熱鬧鬧,活潑可愛?
猶如一束春日梨花,一夜全開,燦爛而又奪目。
很快,車子繞着山道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大約半個小時後就停了。
眼前是一座紅色的磚房,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的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走進去之後院裏到處雜草叢生,看起來荒涼極了。
哥哥是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安靜心裏疑惑的同時卻又佩服的很,只覺得哥哥七年後變得更加厲害了。
安靜臉上的崇拜遭到了後邊跟着的栾輕風的鄙視,這種地方在河貍山慣是常見,多不勝數,要他找也能随便就找到四五個!
此刻的夕陽殘落,照在紅色的磚房上,紅彤反光,三人形成一排緩然前行,雖然各自心中懷有不同心思,但表面上還是難得的保持了和平安靜,一直往裏走,又經過了一道生鏽的鐵門,直到最後面的一間四面只有一扇門的十平方小屋子。
門外上了大鎖,唯一的鑰匙在羅玉笙的手上。
而他們剛剛出現,左邊的一個草叢裏便突然鑽出一個人來,栾輕風和安靜都沒注意,那個人便已經走了過來。
安靜有些防備的擋在栾輕風的身前,另一邊羅玉笙已經快步的走了上去,并和對方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栾輕風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安靜,一只手将她扒開并道:“不用你保護。”
安靜不過是慣性使然,栾輕風既然這麽說她也就站到了另一邊去了,然後眼神疑惑的看看哥哥又看看那個陌生人。
栾輕風臉色鐵青,奈何安靜今天全然沒有照顧他的情緒,更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情已經千變萬化,各種起起伏伏瞬間一個變,而他會這樣,不過是因為她罷了。
羅玉笙已經放開和自己擁抱的人,并将安靜拉到了自己身邊,還沒有開口介紹那人竟先開了口,“所以,這是你妹妹?”
那人臉上帶着驚喜和打量,雖然覺得安靜那頭短發使她更像個男孩子,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确定,這是個容貌出衆到讓人驚訝的女孩兒。
羅玉笙摸摸安靜的腦袋,滿臉驕傲自豪的介紹,“你猜對了,這就是和我失散的親妹妹。安靜,這個人你叫他剛哥哥。哥哥當初在雲海市時認識的好朋友,這些年他在國內幫了我不少忙,也是他一直在幫忙找你。”
既然妹妹已經改了名字,而這個名字會使她變得安全,他也沒有意見再總是叫她妮妮反而惹人注意。
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本名,總有一天會得意從見天日的!
只是現在,還是各自使用化名的好。
“如果找到了還配得上一聲哥哥,人也不是他找到的,如何使得?”栾輕風冷笑着插了一句話,眼神惡狠狠的瞟過厲剛一眼,什麽東西!
厲剛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後面跟着的那位看起來氣質有些不同的瘦高個男生了,一臉懵的同時也的确有些慚愧。
“的确的确,是我能力欠缺,你叫我厲剛就好了。”厲剛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安靜知道栾輕風的嘴巴一向有些毒,對看不順眼或是不喜歡的人更是亦然,但她卻不明白她對第一次見面的厲剛這麽針對幹什麽。
難道是因為他是哥哥的朋友?
畢竟安靜也感覺到了,栾輕風和自己的哥哥似乎有些不對付。
羅玉笙眼神微妙的看了栾輕風一眼,也沒有再強調讓安靜再喊厲剛為哥哥,安靜也只是點了點頭,四人都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尴尬了,于是羅玉笙也沒有再糾結下去,而是趕緊去鐵門打開了鎖。
拉開鐵門,安靜和厲剛本要一起先鑽進去,卻愣是被栾輕風拉了一把落了後。
安靜不解的回頭望過去,栾輕風豎起手指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等他們都走了幾步遠他才上前來對她說道:“悟佛的事,待會兒我想單獨和他談談。”
安靜想一想還是點頭同意了,“好,我會和哥哥說的。”
栾輕風勾了勾唇,夕陽光下看着她,此情此景,如果沒有前面那兩個礙眼的人或許是個很美的地方,只可惜,她終究還是長大了。
羅玉笙回頭,皺眉喚道:“安靜。”
安靜轉身趕緊跟了上去,栾輕風也不得不放開自己的手,看看空蕩蕩的手心,再看安靜頭也不回的背影,他不自覺地狠狠皺起眉頭。
“哥哥……”安靜趕上去便低聲對羅玉笙說了,他們兄妹私下便說好了,他不再在人前喊她‘妮妮’這個名字,他們兄妹之間并沒有什麽秘密,只是畢竟中間隔了七年的時間,他們還需要更多的機會去了解對方。
羅玉笙雖然莫名的就不喜歡栾輕風,但他卻也不會反駁了自己妹妹的尋求,更何況妮妮說了,這次刀疤會栽的這麽徹底甚至她找到刀疤都和栾輕風有關,在栾家他對妮妮也算不錯,他這個做哥哥即便對他再有敵意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的。
打開獨棟小屋,推開門借着夕陽餘晖安靜看到屋內的地上坐着一個極其狼狽的人。
地上還有斑駁的血跡,撒的到處都是。不僅是地上,那人身上的傷口也撕裂染紅了衣裳,而他的臉上除了黏黏已經幹了的血跡還有灰黑的泥,身上又髒又臭,虛弱的靠坐在牆角,哪裏還是昨天那個光鮮亮麗的坐在一幹人群中幹盡了喪盡天良的壞事的大惡棍?
明明就是一個連狗都不如的垃圾!
她勾起邪惡的微笑,邁步走了進去,居高臨下的站在刀疤的跟前,伸腳踹了踹他的腿,原本還在深度昏迷的男人一個激靈終于醒了,由于太過刺眼的夕陽讓他一時看不清眼前狀況。
羅玉笙提着早就備在一旁的一小桶水走過來‘嘩啦’一聲就從頭而下的潑了過去。
刀疤一個哆嗦,開始打顫。
他也清醒的幾分,看着眼前出現的幾張臉終于想起自己的現狀,是他們!
------題外話------
穩定五千字貌似還沒問題……不要打我,頂鍋蓋爬走……我會好好寫文的……
☆、087 仇恨對峙!
前天他莫名遭遇兩個孩子的刺殺受了傷,眼前這個就是其中那個拿槍想要殺了自己的那一個!
他損失了幾個人,後來警察不知道怎麽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他逃出重重追捕圍困,好不容易在後山找到了落腳地剛剛渡過了一夜還沒來得及轉移就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抓住了,原本就身受重傷的他沒有經受幾拳頭就暈了過去,後來他就被帶到了這裏……
直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他中途醒過,發現自己手腳都被鎖在牆上所拉的鐵鏈,他傷口被撕裂流了不少血,可是他沒有得到救治,現在他還發着高燒,他知道就算自己身體再強壯挨過多少風雨,這一次自己只怕也活不了了。
在這一天裏,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他還以為自己要活活死在這裏,沒想到他們還是出現了。身上中了兩槍,必定是活不了,但他們沒有立即殺了自己還将自己關在這裏,是想從自己這裏知道什麽吧?
可是這一次,刀疤猜錯了。
安靜當着刀疤的面慢悠悠的将槍上了子彈并開了保險,再慢悠悠的對上了他的太陽穴,扭頭一臉純真問羅玉笙仿佛請教,“哥哥,這樣是不是對他太仁慈了?”
刀疤緊抿着唇,他在算計打量,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同時他的心底也終于冒出一個疑問,他們是誰?
羅玉笙在安靜身邊蹲下來,滿臉微笑的摸摸她的頭似乎很贊賞她的這個問題。
“當然了,他做過那樣的事,就這麽讓他去了,咱們多對不起他們?至少要在他身上打一百三十五顆才行呢。厲剛!”
羅玉笙伸手,厲剛便裏從随身背着的包包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後裏面躺了整整幾排的子彈……
安靜倒是沒料到哥哥還安排了他的朋友做了這個準備,她擡頭向厲剛望去,只見表情有些木讷的男子在見她望過來時臉上又浮出一抹略帶羞澀的微笑。
安靜心裏感覺很怪異,覺得哥哥很厲害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陌生,但哥哥至少在自己跟前沒有掩飾,他是在向她慢慢展示如今的他媽?
看來自己還是太不了解哥哥了,而她需要時間更需要機會。
栾輕風這時候終于也走上前來了,他很難得的沒有捂住鼻子,安靜知道他一定會嫌這裏很髒很臭,可是擡頭卻又發現他神色正常,安靜頓了頓還是沒有開口問什麽。
到是刀疤,原本還緊緊的閉着自己的嘴,一副打死什麽也不會開口說的樣子,卻在看到栾輕風的臉時一愣,他看了看安靜又看了看栾輕風,臉上一抖終于想起安靜是誰,更想起栾輕風是誰了。
“是……你們……”他虛弱的像一只就要病死的鷹,眼裏雖然還有戾氣但是卻也只是過眼殘喘了。
栾輕風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他在安靜的另一邊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冰冷,“對啊,是我們。”
安靜和羅玉笙一起看了栾輕風一眼,如此沒有營養而又平淡的回答,為什麽他們卻仿佛聽到了他內心的‘呵呵呵呵呵’?
“你們……你們……”刀疤急的妄圖起身,可是一動全身都癱瘓了似地根本動不了,他只能勉力的擡手指着安靜和栾輕風,“泰國……是你們……你們……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安靜知道他是真的認出自己和栾輕風就是在泰國徘徊在他門外的那兩個年輕人了,只可惜他當時太輕視他們,卻沒想到他們卻是改變他命運的那兩只蝴蝶。
栾輕風盯着那只顫抖的手再将視線轉移到他臉上的驚恐時,他‘啧啧’嘆出聲,托着自己的下巴慢悠悠的道:“真可惜,就算你認出了我們是誰還是改變不了你蠢的事實。不知道吧?你在泰國的一切付諸東流的确是我們搞的鬼,甚至你能夠活着回到中國都是我們做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像今天這樣……你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卻又不得不面對即将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怎樣,心情好嗎?”
羅玉笙看了安靜一眼,只見自己的寶貝妹妹一臉平常的表情,他心裏卻是‘咯噔咯噔’的,這個栾二少爺怎麽是這麽個性格?
詭辯莫測,表面看起來還算正常,怎麽裏子裏卻是這麽黑暗的性格?再看安靜仿佛早已習以為常,所以這是他真正的樣子?
當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甚至有時候比這個栾二少更加惡毒數倍,但這個栾二少卻是這七年最接近妹妹的人……這讓羅玉笙很是擔憂妹妹如今的性格到底被養成了什麽樣子。
羅玉笙暫時按耐住了內心的不安,他對這個刀疤內心很是厭惡,他可以輕易的就捏死他仿佛捏死一只螞蟻,如果早些遇見妹妹,不管這個刀疤在世界上哪個角落他都會輕易的就找到他,然後讓他生不如死付出當日的代價!
自然,他付出再多也挽不回他們家一百三十五口人命,但他想要死的容易也是不可能的了。
“噗……”那刀疤聽了栾輕風的一番話真是活生生的被氣得吐了口血,栾輕風立即拉着安靜起身跳着避開,還滿是嫌棄的揮了揮手,悄聲嘀咕,“哎喲……”
安靜忍住笑,明明是他氣的別人吐血到頭來還怪別人髒了。
安靜眼瞧這個刀疤快不行了,立即拖住他的下巴給他嘴裏塞了一塊東西,然後由不得他吐出來便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吞了下去。
“你們……給我吃了什麽……”刀疤一口氣喘了上來,臉上的驚恐又中了幾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在了什麽人手裏,但他确定,自己想死的容易輕松只怕沒那麽簡單了。
“幾千塊一顆的吊命人參丸。”安靜冷冷的道。
羅玉笙已經擦了鞋邊的血,他看向妹妹,原本只以為她是跟着自己過來就行了,沒想到她也有所準備,然後幾千塊一顆的吊命人參丸并不是她一個小女孩兒能輕易拿出來的吧?
羅玉笙又看了那栾輕風一眼,轉眼再看刀疤時已經沒了耐性,他一腳狠狠踹在刀疤的胸口上,這一腳的力道并不小,雖然鎖着手铐腳鏈,但刀疤還是狠狠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一口血又吐了出來,吐在了自己褲裆上,連帶那顆藥也被吐了出來。
安靜猶疑了一下,并不想從血裏面去撚起那顆藥丸,而且她不懂哥哥的意思。
“這種人渣不必活過今晚了。”羅玉笙冷冷道。
安靜并沒有什麽意見,就是現在殺了他,她也不反對。
在心裏,她已經殺了他千百次了。
栾輕風伸手給自己扇了扇風,他的目光和羅玉笙對上,兩個人暗暗的較着勁,卻并沒有讓安靜看見。
最後面站着已經快僵成一塊石頭背景的厲剛終于見縫插針的找到搭話機會,他笑着應道:“好啊,一百顆子彈你們打着也累,算我一個吧。”
安靜抽了抽嘴角,這種事情還有踴躍參加的,還是一個總是笑呵呵的,卻又有些木讷的人,其實根本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扮豬吃老虎罷了!
哥哥的朋友都如此,看來哥哥這些年也過的很不容易吧?
已經快一口氣喘不上來氣就去了的刀疤聽到這一句話又猛的一驚,竟然清醒了幾分,也喘過那口氣,他虛弱的垂着頭,渾身都抖了起來,毫無生前那威風凜凜的半分樣子。
“你們……到底是誰……要這樣整我……至少也要我死不瞑目……吧……咳……咳咳……”
他甚至抽了起來。
羅玉笙知道,就算不用他們再開槍,他應該也活不過兩個小時了。
刀疤梁啓軒擡起頭,很不甘心的望着眼前的四個年輕人。
他哪裏想到,自己殺人無數,風裏來雨裏去最後竟然落魄的栽在了四個年輕人的手裏。其中一個還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兒……而他臨到死了竟然很恐懼死亡,很害怕這種疼痛又孤獨的滋味,他真的害怕啊……
安靜擡頭看向哥哥羅玉笙,羅玉笙對她點了點頭,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栾輕風。
安靜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按照哥哥的意思避開栾輕風,而是轉頭冷狠的盯着刀疤控訴,“七年前的那個夏天,和平鎮,一百三十七,這個數字這個地方還記得嗎?”
說着,安靜的淚就滾了下來。
她上前了一步,沒讓他們看見的眼淚,她不想讓他們再覺得自己還很脆弱。
可是想到火海中親人們的屍體,爸爸懸挂飄蕩在房梁上的屍體,她就無法控制的悲傷和悲痛,還有憤恨!
“你記得嗎?我還記得!我躲在轉角的叢蔭裏,我看見你,就是你這張讓我做了整整七年噩夢的臉,是你帶着一批人從我們家後門撤退,等我再回到家裏時……什麽都沒了。你這個兇手!”
安靜拿槍比着刀疤的頭,她真的想爆了他,現在,馬上!
栾輕風從未聽安靜說過這件事,這七年,她對任何人都是只字未提的!而他雖然知道他們家遭遇了災難,她是誰,但他卻也從不在她面前提及,他裝作不知道,他以為她能自在一些,可是沒想到這次她卻并沒有避開自己就說出了真相……
原來,真的是刀疤作為殺手殺了他們家所有的人……
可是真相真的如此嗎?
栾輕風十分憐惜心疼的望着安靜的背影,他沒有資格上前去安慰她什麽,因為羅玉笙已經上前了,他單手将自己的妹妹擁入懷中,大手捂住她的臉抹掉她的淚,另一只手并沒有阻止安靜端着槍的手。
而刀疤臉色慘白的擡頭看着眼前這對兄妹。
這一定是噩夢……這一定是噩夢!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還活着?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們明明就已經死了,他們确定是死了!
他們怎麽還會活着?他們怎麽還會站在他面前?
他們一定是鬼魂,所以才會陰魂不散的纏着自己!
就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他已經滿身狼藉逃往國外多年,沒想到真正的地獄原來還在這裏!
“不……不是我……”刀疤臉上的刀疤開始抖了起來,他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将內心的驚恐和害怕全部展露在了臉上。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們還活着,他以為,他們是鬼。
“那是誰?”羅玉笙終于輕輕的摁下安靜持槍的手,他想要親口聽他說真相,親口說。
“羅……羅樹成,是他!是他給了我三千萬讓我幫他殺人放火,是他!是他保證我不會坐牢,是他保證這件事會被瞞得死死的……是他……是他怕事情敗露想要搞垮我,是他一直再對我趕盡殺絕請追不舍……是他!你們是他派來的人?你們是他的人!”
刀疤看起來似乎已經快被吓瘋。
可是在場的四人,沒有一個人去可憐他,這個殺人惡魔!
羅玉笙終于聽到了确定的答案,當妹妹和他說,殺人兇手的确就是三叔羅成樹是他其實還不太相信,這些年他一直懷疑,但是始終沒有确定,或者是……不想吧。
羅家,就剩他了。
是他如今掌權人丁細零的羅家,是他穩穩坐着董事長的位置,坐享其成爸爸打下的江山。
而他是他們的親叔叔啊……親的,最親的血緣!
什麽樣的野心,什麽樣的陰謀,什麽樣的欲望和權利能讓他喪盡天良了去殺了自己所有的親人!?
他比惡魔,比撒旦還要恐怖,還要讓人痛恨,惡心,憎惡!
他就該挫骨揚灰,他就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他是這個世界最該死的人!
安靜憤怒的哭喊,“三千萬?他三千萬就把一百三十七口人的人命賣給了你,你他媽怎麽就不來問我們要三億,三十億,三百億!?要多少我都給你,你把那一百三十七口人命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嗚嗚……”
安靜放聲大哭了起來,就像那一天,她哭倒在火海,她從屍體堆爬出來哭倒在路上,她一直哭,一直哭,那半個月幾乎每天都是以淚洗面。
直到後來她終于接受事實,終于承認,他們都回不來了,他們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的痛苦悲傷。
如今,她的哥哥奇跡般的回到她身邊,讓她壓抑了七年的悲苦再次徹底爆發,她撲倒在哥哥的懷裏,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那個七年前自己爬出屍體堆再也找不到路的小女孩兒。
“放心,哥哥會替咱們的親人報仇的,這個兇手死了,還有下一個!他們,誰也跑不了……”羅玉笙在她的耳邊發誓。
羅玉笙擡頭看向栾輕風,因為安靜提前說過,所以知道他還有事情要親自詢問刀疤,而他眼下更想帶着妮妮先出去冷靜一下,所以他看了看像根筆直的樹一樣站在那裏的栾輕風,在栾輕風扭頭向他望來并點了點頭時他才放心的将妹妹帶了出去。
至于厲剛,也跟着兄妹二人出去了。
門是開着的,夕陽已經徹底落下,暮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