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七回看夏幽幽,皺了一下眉,她的性別已經難辨了嗎? (21)

羅玉笙的耳邊只有安靜的哭聲,她似乎停不了,而他雖然不想讓她哭,但是卻知道此刻哭出來似乎是更好的。

只是他已經沒有哭的資格了……

安靜埋首在哥哥的懷裏,她哭濕了哥哥的衣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似乎要把這七年的所有眼淚都哭完才能盡興。

厲剛手裏拿着手指等在旁邊,羅玉笙則一邊摸着安靜的頭安慰一邊對厲剛搖頭,突然,屋內傳來一聲嗆聲!

“砰!”

驚得四周,所有的鳥兒都飛了。

安靜腦子‘嗡’的一聲,她瞬間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悲傷,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更是條件反射性的一把推開了羅玉笙轉身就跑回了屋子裏。

當她看見栾輕風滿身都是血的站在那裏,而刀疤卻已經死了時,她腳步僵直的動也不動了。

栾輕風回頭,他的胸前和臉上都沾了大片的血跡,而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安靜,頭一歪,手中的槍晃晃悠悠的提了起來,然後又‘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臉色蒼白的一笑,像個木偶,“我知道你更想親手解決,但我先下手為強了。”

安靜腳步踉跄,她的心莫名的泛起了一絲絲的疼。

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他潔癖,怎麽會想要濺的自己滿身是血!

他是佛門俗家弟子,他雖然嘴巴毒心裏有時候陰暗,但他其實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不小心踩死了,也一定會念佛經的!

所以他怎麽會殺人……

安靜這個時候想到的并不是他搶先自己殺了刀疤,她想的全是……他怎麽會,突然,殺了人!?

而他的槍,又是從哪裏來的?

安靜幾步上前來,一把扶住栾輕風,而他高大的身軀猛的向她倒來,她只好勉力的扶住他,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少爺……沒事了,沒事的。”

栾輕風微笑,将臉放在安靜的腋窩裏,将血擦在了她的臉上,脖子上,衣服上。

“恩,沒事了。”

☆、088 殓屍!溫泉!

羅玉笙和厲剛追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都有些愣住了。

幾秒鐘後羅玉笙過來想要替安靜扶着栾輕風,栾輕風卻死死的拉住了安靜的胳膊,安靜知道栾輕風是不願意別的人随便碰觸他,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哥哥,但對栾輕風來說卻還是不足以信任的。

“哥,不用了,我帶他出去,你……”安靜這才看了眼地上的刀疤,睜着半只眼睛,可是由于槍太近,子彈威力太強,幾乎半個腦袋都沒了,地上全是血漿和腦花,整個腦袋上的肉都糊了。

整個屋內的血腥味實在強烈,安靜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畫面,頓時都有些受不了了。

羅玉笙卻很是淡定的反過來安慰她,“這裏交給我,你們先出去吧。”

安靜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厲剛上前來有些嚴肅的也勸道:“出去吧,我和你哥哥早就見慣這種畫面了。”

見慣?安靜不知道哥哥究竟經歷了多少危險才見慣了這種畫面,甚至看表情已經淡定的沒有任何的情緒了……安靜的心說出來的難過。

但她也沒有再久待下去,而是趕緊帶着栾輕風出去了,栾輕風的身上全是血跡,而他的臉色慘白的像張紙,安靜知道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冷靜冷靜比較好,所以找到一塊可以坐的石頭後就扶着他坐下,自己則安靜的陪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大約十五分鐘後,夜色幾乎已經全部降臨,昏暗之中安靜看到哥哥和厲剛擡着一個漆黑的袋子從屋裏面走了出來,那是殓屍袋。如果不是這意外的狼藉,想必哥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仇人殓屍的吧?

安靜看了眼栾輕風,注意到他已經恢複了陰沉的神色,知道他心中必定已經清明更知道只做了什麽事,她有些不忍的終于開口,“少爺……你不必動手的。”

栾輕風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安靜起身,踉踉跄跄的回到小屋門口,驚訝的看到屋內已經沒有半點血跡……也可以說,幹淨到沒有半點剛剛發生過槍擊爆頭的痕跡,除了牆上的兩根鐵鏈還吊在那裏,根本就沒有留下半點有人被囚禁過于此的樣子。

安靜一直呆站在那裏,不知道哥哥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直到半個小時後,羅玉笙和厲剛從後面不知道究竟是哪裏處理屍體的地方回來。

羅玉笙注意到安靜一直在盯着小屋裏在看,他走到她身後并遞給她一個透明玻璃的小瓶子,“是這個。”

安靜順手接過,小小的瓶子裏有淡粉色的透明液體,看起來似乎很好看……是這個把這裏變得幹幹淨淨?

“這個東西十分珍惜可貴,用在他身上倒是浪費了。”

“它可以清理……髒東西?”

安靜想要聞一聞,羅玉笙反手捂住了瓶蓋并拿了過來,“小心,它可不只是能清理髒東西而已。一滴可以溶解血液将之變成水,兩滴可以将肉體溶解變成泥,三滴就可以完全将一個人變成水泥,了無痕跡。這可是個危險品,所以哥哥現在還不能送給你。”說罷羅玉笙便收入了自己的衣服內兜裏,安靜雖然驚嘆這個東西的功能,但也十分遺憾自己沒有得到它。

不過,既然知道這東西的作用安靜便也知道那刀疤是必定已經真的挫骨揚灰并死無葬身之地了。

雖然死不足惜,但刀疤最壞的結局只能如此,再如何折磨他也只有一條命一個軀體,他們兄妹最大的仇人是三叔羅成樹,以後也必将用全部的精力來對付他了。

想明白的安靜回到栾輕風身邊,夜色中他滿身紅色斑駁的坐在那裏,安靜伸手過去,“少爺,咱們該離開這裏了。”

栾輕風擡頭,看看她伸過來的手并沒有遞過去,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自己從石頭上站了起來。

安靜看了看自己的手最終收了回來,羅玉笙和厲剛也走了過來,羅玉笙看見栾輕風滿身血跡時忍不住‘嗤’聲笑了出來,“看不出來,栾二少爺還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呢。”

栾輕風同樣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羅玉笙一眼便轉身率先走了。

安靜拉了拉羅玉笙,她也看出哥哥和少爺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的氛圍,她不想哥哥總是和栾輕風針鋒相對,對她來說,哥哥是她如今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但這七年如果沒有栾輕風她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

就算沒有這些,她從心底也希望兩個人能和平相處。

安靜的小動作羅玉笙只作沒看見,他摸摸安靜的頭,看見她的臉頰和脖子甚至肩膀上都沾了血跡,頓時眼底一黑,擡頭看向前方栾輕風的背影還冷冷的‘哼’了一聲。

出了紅磚房,四人回到車裏。

羅玉笙從後視鏡望向車後座,他看到栾輕風和安靜明明滿身又髒又狼藉的樣子卻還都十分平靜的坐在那裏,他摸着下巴,這個栾輕風竟然殺了刀疤,這是讓他們都始料未及的事,只怕安靜也沒有想到。

他究竟為什麽會殺了刀疤?

因為這個意外,安靜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主動開口和栾輕風說話,車內的氛圍便一直都有些詭異的尴尬,還是厲剛主動問了句,“要不要先找個地方洗漱打扮換個衣服?”

羅玉笙問:“有什麽好地方嗎?”

厲剛笑着點頭,“我倒是知道一個值得信任的地方,只是有些偏僻,現在從這裏過去大概要……四十分鐘,再回來就應該晚了。不過那裏可以住宿,還有換洗的衣服。”

羅玉笙看向車後座的兩個家夥當即拍板,“走吧,你指路。”

厲剛爽快的答應,“好嘞,出發!”

在路上安靜便接到莊毅的電話,莊毅問他們是否回去吃晚飯,而剛剛才聽了哥哥和厲剛對話的安靜知道今晚也許是回不去了,只好道:“你們吃吧,不用管我和少爺。今晚我們可能不回去。”

莊毅默了幾秒便知道是有事情了,“沒什麽事吧?”

安靜看也未看栾輕風,她哪裏敢說,少爺殺人了?

這種事,是不能對任何人講了,哪怕是他們六個。

“沒事。我們和我哥哥在一起,放心。”說罷安靜便挂了電話,她悄悄的看向栾輕風,才發現他正在盯着自己。

安靜迅速的又埋下頭,想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可是這樣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她的身世,他應該也聽見了吧?

羅玉笙連調侃的心情也沒有了,一路沉默的開車,厲剛原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于是四人便一路如此沉默的到了目的地,到達時天已黑的什麽都看不見了,只前面有隐約的微光。

“這裏以前是個溫泉,後來落敗了,因為偏遠老板又欠了巨資債務所以就被我朋友盤了下來改成了私人俱樂部溫泉,來的都是熟人,并不以盈利為目的。我們來這裏安全和隐私問題完全可以放心。”

羅玉笙點頭笑了笑道:“阿剛你辦的事情我都很放心。”

四人将車停在大門外的停車場,安靜跟在羅玉笙的身邊,厲剛斷後,栾輕風則一直很沉默的走在中間。

進去後厲剛讓他們在花園裏稍等,他自己去了大堂,過了一會兒就拿了幾把鑰匙出來了。

“這是鑰匙,一人一個櫃子。去換衣服洗澡吧,你們的衣服我已經讓人給你們送進去了,等洗了澡出來就可以吃飯了。”

羅玉笙接過鑰匙來興趣怏然的問:“可以泡溫泉嗎?”

厲剛笑道:“當然可以了,不過吃完飯休息會兒再泡吧,這麽一大晚上都餓了。我讓他們準備了些素菜,想必他們別的也吃不下去。”

厲剛看向安靜溫和又腼腆的笑了笑,安靜有些感激的對他點點頭,哥哥這個朋友看來真的是個十分靠譜又值得信任的。

栾輕風拿了鑰匙徑直從安靜和厲剛的視線之間走了過去,他已經一個多小時沒有開過口說過話了,安靜實在有些擔心他的狀況,可是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她拿着自己的鑰匙去了女更衣區,找到自己的櫃子時還沒有看到有人送衣服過來便先去洗澡了,因為頭發和脖子還有臉頰上都被栾輕風蹭了血跡,所以安靜洗的很是認真,洗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圍着浴巾回到更衣間,只見旁邊的臺子上已經擺放了一套衣服,安靜擦幹了身上的水珠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條裙子……

安靜并不是排斥裙子,而是鮮少穿罷了。

準備衣服的人也很貼心,從裏到外都準備了,包括內衣和內褲。安靜摸了摸,應該都是洗過的也是新的,沒想到這個俱樂部能把這種東西都準備的很齊全,果然是沒有以盈利為目的的玩樂。

安靜換好衣服之後走到鏡子跟前打量自己,一條黑色的緊身毛線裙将她纖細的身軀凸顯的毫無遺漏同時除了瘦之外又毫無優點。外套是一件牛仔衣,幸運的是自己恰好穿的是帆布鞋,倒是挺為搭配。

吹了頭發,安靜走出女更衣區回到大廳,發現哥哥和厲剛早就坐在那裏玩手機了。

安靜輕步的走過去并喊了一聲,“哥哥。”

羅玉笙擡頭望過來,在看到雖然也稱不上淑女,但總算是個女孩子打扮的妹妹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豔。

但随即又有些心疼,她太瘦了些。但是很漂亮,而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他的親妹妹……是他的寶貝疙瘩。

羅玉笙揚起一抹微笑,等安靜走過來他伸手拉着她來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上下仔細的把安靜又看了一遍十分感嘆,“長大了。”

安靜有些羞澀的低頭,七年了,她都十四歲了……再過四年都要成年了,可是在她自己看來,似乎已經過了不止七年,而是十七年,或者更長。

另一邊的厲剛似乎也很滿意自己的安排連連點頭并對羅玉笙道:“你妹妹是比你好看太多。”

羅玉笙不怒反喜,安靜卻有些坐不住了。

她拉了拉羅玉笙的衣服低聲問,“哥哥,少爺呢?”

羅玉笙的臉頓時微沉下來,他轉頭十分正色的盯着安靜嚴肅而又認真的對她道:“妮妮,你是我和爸爸的掌上明珠,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你如今的地位并不會比任何人低半分,你明白嗎?”

安靜當然懂哥哥話裏的意思,他是不喜歡自己稱栾輕風為少爺吧?在他心裏,自己這樣是自貶身份,可是身在栾家七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栾輕風和自己之間的關系、身份。

剛剛來到栾家的她就像一只刺猬,她冷漠的防備任何人,如果不是為了複仇不是為了栾家的條件她是不會臣服的。

可是後來,她漸漸的還是習慣了……

直到現在,栾輕風的‘少爺’這個稱謂,更加只像是一個稱謂而已。

他對自己幾乎從未做過真正的少爺對保镖或是侍從該做的事,對她,她也說不上為什麽,明明連她自己都感覺得到他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關懷……

“哥哥,我知道。可是……少爺不一樣。”安靜從不自卑自己的身份,也從不覺得自己比誰低了半分,只是習慣了。

可是羅玉笙卻不這麽想,他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沒用所以才虧欠了妹妹,才讓她如今寄人籬下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和自己一起離開。

“哥哥會給你自由的。”他摸着她的腦袋像發誓一樣的呢喃,安靜也不能駁了哥哥的情,便只能沉默的坐在一旁也并不辯解。

在栾家,其實并沒有不自由,唯一多的就是那層身份的束縛罷了,但又恰恰是因為是栾輕風的人,所以她得到了在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的自由。

這個時候安靜才知道,原來在他身邊時如此安好。

栾輕風穿着一身運動服從男更衣區姍姍出來時只有安靜坐在那裏等他了。

她知道他必定會洗很久,而且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只怕會洗很多遍,所以剛剛說他還在裏面的時候她也并不驚訝只是很有耐心的坐在外面等待着,至于羅玉笙和厲剛則已經先去了餐廳。

安靜起身迎上栾輕風,拉着他的手腕便走,“好餓啊,先去吃飯吧。”

栾輕風也沒有掙紮就那麽順其自然的被安靜拉着去了餐廳,這個時間點,餐廳裏也只有他們這一桌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幾乎全部都是綠色的素菜,沒有肉更沒有半點兒紅色的東西。

安靜再次感覺到厲剛的貼心,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她只覺得這個人真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細心周到。

栾輕風在安靜還沒動手的時候就先盛了一碗粥,然後擺到了安靜的面前,安靜低聲的說了句“謝謝”便自在的端着吃了起來。

再然後,栾輕風才給自己盛了一碗。

羅玉笙将這個畫面盡收眼底,當時并沒有說什麽,可是心底到底還是對栾輕風的印象有了一點點的轉變。

至于安靜,雖然平日裏的确是她照顧栾輕風的比較多,這栾二少爺龜毛的毛病又多,潔癖不說還總是獨立特性,所以她總是方方面面的都多替他做了些,但有的時候,他也的确是會照顧自己的,比如給她盛個粥,給她拿個衣服,給她遞個水擰個水瓶蓋子,而這些事明明都是她自己能做到的,但他卻總是會做,而且越做越習慣,到最後她也就都習慣的接受了。

至于四娅、七夕和夏幽幽他們,她是确定她們三個都沒有自己這樣的待遇的,更別說莊毅他們三人了。

安靜一直默默的知道這些小事,她不說破,栾輕風便也做的更加順手了。

因為厲剛的細心,雖然下午經歷了一些血腥的事,但好歹大家還是順利的吃了晚餐。

晚餐過後,因為羅玉笙第二天便要離開了,所以他們兄妹倆準備單獨在一起待個通宵,沒料飯後栾輕風卻突然提議去泡溫泉。

這家溫泉會所裏有不少小池子,都是獨具特色的,五六個人或是三四個人自抱小團體坐在裏面既能聊天又能說笑玩樂,的确是十分惬意。

厲剛當時躍躍欲試,而羅玉笙和安靜同時都無法拒絕這兩個人便也只好忍了他們,于是飯後一個小時,大家同時都換了泳衣坐進了溫泉小池子裏。

羅玉笙打量過栾輕風的身體,雖然半個身體隐沒水中,但也看得出來,這栾二少爺雖然瘦是瘦卻也還是有肌肉的,特別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麽個明明看起來很瘦弱的富家公子竟然能給自己練出六塊腹肌,的确是個難能可貴的,顯然也并不是真的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再看安靜,穿着無比保守的泳衣,對他這個哥哥來說自然是滿意的。

四人坐在池子裏,一時都有些無言,最讓安靜無語的是,栾輕風他不是潔癖嗎?怎麽能忍受和大家坐在一個池子裏泡澡?他不難受?

果然,不一會兒,栾輕風便自己開口問安靜了,“陪我去旁邊的藏藥池吧?”

安靜并沒有什麽反對的理由,她只看了哥哥一眼,已經滿身結實肌肉的哥哥雙臂随意的搭在背後的石頭上,他十分慵懶的瞄了安靜一眼,知道他們或許是還沒有找到機會說清今天發生的事,他雖然完全舍不得妹妹和別的男孩子多相處半分鐘,但也還是忍痛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不許坐的太近。”

安靜一個踉跄,差點兒跌在池子裏了,還是栾輕風伸手扶了她一把,他完全無視了羅玉笙的吩咐,拉着安靜的手腕光着腳兩個人便向身後綠叢中的藏藥池走了過去。

☆、089 鴛鴦浴的告白?

“這小子!”羅玉笙氣的差點兒從水裏站起來去将妹妹給搶回來,但最終還是忍了忍只一拳頭砸在水裏。

厲剛被噴的滿臉都是水,他嘀咕着抱怨,“你是搞不定那小子的……”

羅玉笙頓時怒目圓睜,“你說什麽!?”

厲剛笑的沒有一絲歉意,“我說,你是搞不定那小子的。因為,你妹妹看起來很在乎他。”

羅玉笙冷冷一笑,“你只怕是會錯意了。我妹妹最在乎的人是我!”

“我又沒說她最在乎的人不是你,你急什麽?”

羅玉笙惱羞成怒揮了一拳水向厲剛而去,厲剛迎頭接上,雖然濕了一頭,但他很爽快的從臉往上抹了一把水,然後又清爽的看着羅玉笙一副笑臉盈盈,羅玉笙氣的臉色陰沉,是徹底不想和厲剛再說半句話了。

另一邊的安靜并不知道哥哥和厲剛發生了什麽,她被栾輕風拉着一起坐進了藏藥池,小小的池子在柔和的路燈下也能看的見池水的顏色,近身聞還能聞到淡淡的藥香味,倒是把硫磺味沖淡了不少。

安靜伸手掬了一捧水往自己的肩上淋了一些,一旁的栾二少看見了一個轉身将背對着安靜竟道:“我也要。”

安靜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栾輕風那白皙的肩……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還是沒有矯情的甩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她伸手捧了幾捧潑在了栾輕風的肩上,舒服的栾二少輕眯雙眼,一天的疲憊和負面情緒都在瞬間統統消失了。

“我們……”舒服夠了的栾二少突然扭頭盯着安靜,一面正經的看着她說,“也算是洗了鴛鴦浴了吧。”

安靜瞬間漲紅了臉,不過幸運的是天太黑,他應該完全沒有看出來。

“少爺……別開玩笑,咳。”安靜無比尴尬的蹲了下去,将水沒過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悄悄來到胸口輕輕的錘了錘,不想實在太快,快到讓她心慌不安。

栾輕風就一直看着她,看到安靜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她腦子一熱也沒有細想這句話便道:“照少爺所說,你和哥哥還有厲剛哥哥都算是共浴了呢。”

栾輕風臉色一僵,微笑瞬間散在了夜風了。

安靜轉過身去,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更想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說過,可是顯然說出口的話已經吞不回來了,她還在懊惱時栾輕風已經趨上前來,一只手快速的抓住她的腰,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安靜便往自己懷裏一帶。

“啊!”安靜驚吓的一聲尖叫,栾輕風趕緊擡手捂住她的嘴。

“噓——”他靠在她耳邊低聲。

“怎麽了?”另一邊的羅玉笙立即反應大聲問道,栾輕風甚至從樹叢影間看到一條黑影迅速的從池子裏站了起來。

“我還有話和你說,該明白怎麽回答了吧?”栾輕風小聲的俯在安靜耳邊囑咐,然後也不等安靜點頭答應就放開了她的嘴。

安靜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笑紊亂的心跳,才揚着有些顫抖的聲音回道:“沒事,哥哥,不小心踩到硫磺沉澱,差點摔倒,已經沒事了。”

整個溫泉莊園仿佛都只能聽見蟲鳴蛙叫的聲音,安靜伸手使勁兒想掰開栾輕風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卻奈何自己的手勁兒根本比不過他,即便平日裏自己的身手更好,但比起他這個男生來,自己卻還是弱勢了。

直到那邊的黑影又坐了下去栾輕風才暗暗的松了口氣,松氣的同時他又不自覺的高高挑眉,他從沒有畏懼的人和事,為什麽剛剛那瞬間竟然害怕她的哥哥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真是見了鬼了!

“可、以、放、手、了、嗎?”掰了半響的安靜無奈的垂下自己已經用盡全力的手,半側了頭咬牙切齒的問道。

栾輕風手一松,終于放開了她。

“剛剛是你先惹我的。”他當然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的沖動所以才造成了剛剛彼此間的驚慌。

安靜無語的嘆氣,到底誰惹誰啊,那句鴛鴦浴才是最根貨源吧!

安靜不過剛剛十四歲,雖然十四歲的少女偶爾會春心萌動心跳加速甚至不停的想一個人的所有,但同時,她的自尊心也是最強的時候,所以當被男孩兒傷了自尊的時候,她也會惱羞成怒!

“少爺找我來藏藥池不會就是為了調戲我吧?我還未成年,請少爺尊重!”她憤憤的轉身又坐的遠了一些,至少栾輕風要再撲過來,至少會發出巨大的水聲,而她聽到水聲便能反應躲開了。

栾輕風氣的黑臉,可是想了想卻又不氣了,這丫頭什麽時候這樣過?她總是一副冷冰冰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可他卻知道,其實她的心裏一直壓着巨石大山,她和他們六個都不一樣,她的心裏從來都不好過所以一直不開心,而她以前是不會和自己說這種話的。

而現在,她有了改變,是因為她一直以為死了的哥哥突然回來并重逢,另一件事便是因為刀疤死了……

如此一想栾輕風也不怪安靜剛剛賭氣的态度了,自己轉身靠在池子邊圍,盯着安靜生氣的側臉,突然說道:“你的身世,真如你所說嗎?今天為什沒有避開我?”

安靜一頓,知道他的心裏應該也是徹底放開了,關于刀疤的死她也同樣存在疑惑,所以當即并不逃避栾輕風對自己的疑惑。

“你一直都知道吧?”安靜反而盯着栾輕風,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猜測和懷疑。

栾輕風微微一怔,沒想到被反将軍了一局呢。

“憑什麽這樣說呢?”他漸漸的收了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又很認真,而安靜就是從他的嚴肅認真上更加确定了,他果然是一直知道的。

“哥哥說,他一直都以為我死了,可是突然間他就意外得知了消息說我可能還活着。他是怎麽突然意外得知的?如果我真的還活着,最先知道的是誰?為什麽偏偏就給哥哥透露了?那邊是有心人了。可是又有誰還能知道我是羅妮妮呢?當年我來到栾家的時候,少爺你是不是調查過我?”

栾輕風沒想到,百密一疏,自己竟然出錯在這種地方。

她果然很聰明,聰明到總是一點就通,總是不用說的太明白就能知道所有。

“何以見得,如果我不承認呢?”他并不想讓她以為自己一直在騙她,所以栾輕風曾經想,把自己知道這回事當做一輩子的秘密,可沒想輕易就被她給猜測了出來。

“少爺承不承認對我來說并不重要,這幾年你對我的特殊照顧也是因為這件事吧?因為知道我是誰,所以一直同情我,因為知道我發生的事,所以對我和他們總是不太一樣……我有什麽好埋怨的呢,還要謝謝少爺對我的照顧,謝謝你把消息透露給哥哥,雖然我們錯過了幾年,但終究還是重逢相遇了。”

安靜是有些失落的,其實一開始她并沒有這樣猜測,只是一直有些好奇,當初會是誰給哥哥透露關于自己的消息?

後來她想起來,七夕他們說,他們進入栾家都是有檔案的,關于過去他們的點點滴滴栾家都一清二楚,當時安靜還擔心過自己的,可是後來沒有任何人提及過自己,她以為自己成功的糊弄了過去,也從沒想過,也許他們早就知道,只是從沒在她面前提及過而已。

突然開始懷疑是下午當她說起這事的時候,她沒有在栾輕風的臉上看到一絲絲異樣的表情,哪怕同情?或者驚訝都沒有。

所以那個時候她突然就開始驚醒并且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所以才這麽平靜。

現在,卻是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安靜當然不會怪栾輕風,就如她所說,其實她還要感謝他呢。只是心中卻說不清為什麽,反而非常的難過和失落,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同情自己而對自己不一樣……她的心中又在庸人自擾什麽呢?

安靜的話說完,兩個人各自沉默了大約十分鐘,安靜就快要坐不住想要起身回到哥哥那邊時,栾輕風卻突然望了過來,看着用從所未有過的認真道:“是,我的确很早就知道你是誰了。當初剛把你帶回栾家,我從國外回來的飛機上便知道了。”

“你是羅妮妮,羅家的掌上明珠,極少的新聞報到過你們家的那場火災。對外是火災,可是你卻出現在孤兒院,我因為眼緣把你帶回家,在知道你身世之後看你一副要隐藏身世的模樣便沒有向你挑明。一開始,我也的确是因為你的身份憐憫疼惜你才對你比較特別,但是後來,你就是你,你是我的幺幺所以我才對你好。安靜,你的這個名字是我給的,這和你從前是誰沒有關系,我想讓你知道,在栾家除了我和尚管家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曾經過往,包括我的父母。當初我在宴會上見過你哥哥之後就知道他是誰了,我曾經見過他。可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能将消息透露給他,沒想陰差陽錯他很快出了國,你們兄妹倆才會時隔這麽多年反而因為湛家大小姐的原因才重逢。我并沒有可以阻攔過,我想讓你變得開心,就像你哥哥回來一樣,你也終于有了普通女孩兒的情緒和感情。”

栾輕風說完這番話已不知不覺的再次靠近了安靜,在安靜毫無察覺之時,他和她已再次并肩而坐,安靜聽見他的聲音已近在耳邊時,卻還是恍惚的只聽見了他說話的內容,“其實,你們羅家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直到上次在泰國你說了刀疤是你的仇人我才隐約猜到可能事情真的不像外表那麽簡單,又到了今天我才從你的嘴裏知道陰謀真相。我的确是騙了你,沒有一開始和你坦明,但是安靜,我只是想讓你過得開心點。”

安靜迷茫着扭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再次坐在了自己身邊,她吓得一驚,卻發現自己被他鎖在了一個轉角的地方,想逃都沒地方可逃了!

------題外話------

今天七夕,實在抱歉更得這麽晚,昨天晚上睡得都是沙發根本沒有辦法碼字,幾天都是到現在才有時間開了電腦傳了這三千,不要嫌棄少哈,各位妹紙七夕快樂,麽麽噠

☆、090 悟佛之迷底

安靜一方面懊惱自己的失神,一方面卻完全沉溺在了他剛才的那番話之中。他說的很明白,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事情得到了解釋,她對他來說仿佛突然間就沒了秘密。

安靜的心情也好轉了許多……只是心底還不願意怎麽承認罷了。而且,還有些袒露後的慌張。

“少爺的用心我知道了,這些年也謝謝你對我的包容,只是……咱們說歸說,少爺你能不能坐的……稍微有距離一點兒?”安靜非常尴尬的伸手想要推開栾輕風越靠越近的身體。

她雖然才十四歲但卻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十四歲,更何況身邊還有四娅和莊毅,鄭雲和夏幽幽這兩對很明顯趨勢發展會成為戀人的四人,更糟也還有整天打打鬧鬧的七夕和五越,她即便是在漠不關心少男少女悸動這回事,再潛移默化之下也早就該懂了。

所以栾輕風靠的太近不僅她渾身不自在,她還會胡思亂想。

栾輕風總是喊她‘幺幺,幺兒’,這個稱呼有多暧昧她是華城市人是知道的,她便總是告訴自己,他不過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并不是真的要對她怎樣,七年前她才八歲而已,就算如今十四了還是一副飛機場的身材,她并沒有覺得他會對自己怎樣。

所以,她更想讓

少主獨愛青梅小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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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七回看夏幽幽,皺了一下眉,她的性別已經難辨了嗎?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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