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蛇記

糟糕,一花一世界的幻境打開了,這麽多人一起,到底是探到了誰的因果?

一片杏花落下來,南枝連忙握在掌心。

只見一襲綠衣的長裙的少女朝自己走過來,很神奇地穿過了她的身體。南枝回頭看着嬌美的綠衣姑娘,她歪着頭給一條小青蛇包紮。

南枝心裏呵呵一笑,又碰上一個有愛心的姑娘,好像所有的姑娘都很善良呢,此生就不能碰上一個敢吃蛇肉的女子嗎?

“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照顧你。”少女捧着小青蛇,完全不怕蛇的樣子。

眼前幻霧漸濃,杏花又飄下一片,南枝握緊在掌心,此時又換了個地方,是處高高的牆院,少女就蹲在高牆的下面,神情哀愁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你就這麽想離開我?”自言自語地說。

南枝看着天空,什麽也沒有,不過少女的手被蛇咬了。臉色青白,似是中毒了。

少女轉過身,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屋中。

這高高的牆院內只有她一人,屋子也極其簡陋,像是許久沒有打理了。

少女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等着毒發身亡。

匆聽院中的門被推開,幾個婆子匆匆趕來,她們在說:“這表姑娘剛才慘叫了一聲,定是出了什麽事情,雖是不得家中小姐們的歡喜,到底也是位表小姐,快去看看怎麽回事。”

婆子丫鬟進了門,看見少女睡在床上,一個個湊近床邊喊道:“表小姐,表小姐,出什麽事了?”

床上的少女沒有一點反應,像是睡着了,可臉色和唇色卻極不正常。

婆子連忙掐了一下少女的仁中,見她不醒,又撥開眼皮檢查瞳孔顏色。

“不得了了,表小姐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中毒了,快去請大夫。”別一位婆子揭開杯子發現少女的手指有一道帶血的傷口,而且已經發黑,故判斷為中了毒。

一時間,這小小的院子裏突然熱鬧起來,人來人往,前院的家主和主母也來了。

住在這院中的姑娘叫做花想容,父母去世後就投奔了舅舅舅母,可惜,性子孤僻,不讨表姊妹歡喜,所以就一個人住在這冷清的院落裏。

舅舅是梨州城做茶葉生意的商人,家族不大,但家境寬裕。

這時,舅舅和舅母都圍着床上的女子,一個接一個地嘆氣。

“被蛇咬了,你們也不知道?”舅舅突然怒斥。

丫鬟們不敢說話,一個個把頭埋的很低。

至于南枝,她愣愣地站在床邊,東看西看,就看看故事要怎麽發展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舅舅兇巴巴地看着南枝。

南枝顫了兩下,有點懵,這舅舅好兇哦,還瞪着自己,難道是他發現自己的存在了?

“說的就是你,你是怎麽伺候表小姐的!”

南枝再次懵了,她就那樣看着舅舅,動了動手,發現自己真的顯出原形了,不僅如此,衣服也是這裏的丫鬟服飾。

這種情況很少出現的,以前跟師父一起出任務也就遇到過兩次,那是她想吃東西,師父就把一花一世界弄成真實的了,前提是要找到宿體,也就是要一花一世界真實存在的一個身份。

遇到這種情況,首先不要慌,也不要解釋自己不是這裏的人等等沒用的信息。

因為現在她,實實在在地占用了一個丫鬟的身份。

南枝梳理好自己的情緒,入鄉随俗地埋下頭,當自己是個丫鬟,回話道:“小姐前幾日撿了條蛇回來養,奴婢也勸了過,可她非要養在身邊,結果那蛇将表小姐咬傷就逃走了。”

“竟有此事,為何不向我報告,來人,把她拖下去打十板子。”舅舅惱怒道。

南枝渾身一顫,趕緊縮成一團,大喊:“饒命啊!老爺。”

然而,并沒什麽用,在這種奴制社會,丫鬟的命就是這麽苦。可是,她是來這個世界打醬油的,關她什麽事?為什麽要打她啊。

然而,弱小的南枝已經被拖了出去,架在了條形的長椅上,整個嬌小的身板就被糙漢們摁了下去。

她無奈地抱在了長椅上,屁股對着天,接下來就是該挨板子的時候了。

南枝兩只手揮舞着,一片杏花掉下來,她趕緊伸手抓在掌心。

“啊!”

眼前的一切随着這聲慘叫破裂在幻霧中,南枝比較倒黴,移動板塊的時候居然還被拍了一板子,真是冤枉!

這可能是她剛來就被賜了一只發黴饅頭有很大的關系,所以這往後的日子就特別倒黴。

她揉着屁股從地上站起來,現在的她站在了一座橋上,橋下有很多蓬舟駛過,這倒像是梨州城西的唯願湖。

“莫非是我回來了?”南枝揉着屁股的手忽然停下,掌心好像有什麽東西,她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片杏花,即信引。

信引在手說明她還在一花一世,可這是誰的因果世界?

大街上的人那麽多,到底是誰的因果難平,如此執念才結了這麽大的結界呢?

剛走幾步,就有一白衣公子上前抓住她的手:“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南枝看着眼前的男子,總有幾分眼熟,可是她眼熟的小哥哥太多了,到底是在哪裏眼熟的呢?

“你是?”南枝掙脫他的手,再後退一步,保持着警惕。

這男人真是的,上來就拉姑娘的手,好大的膽子,這裏的民風可沒有這麽開放呢。

“我是小白呀,你救的白蛇。”男子笑起來特別好看,兩顆虎牙尤其可愛。

白蛇?小白?

南枝心情特別複雜,她得想一想,再想一想,什麽時候救了小白蛇?什麽時候呢?

“你是來報恩的?”南枝問。

“是,向姑娘報恩的。”小白笑盈盈的,眼神特別真誠。

然而,南枝心裏有點怕,因為她來這個世界才六年,這六年一直跟着師父彈琴收怪,沒救過小動物。

之所以不救小動物就是怕這些小動物都成精找她報恩,畢竟,她不是許仙,她不想跟一個妖怪談戀愛,更不想跟一個妖怪生孩子。

那些小書本上說什麽人妖相戀,生什麽蛋,下什麽崽的,真是太可怕了。

“實不想瞞,我不姓許,也沒救過小白蛇,你認錯人了。”南枝轉身就走。

她才不想身邊帶條小蛇妖,萬一咬到自己怎麽辦?再說了,師父們可不喜歡這些冷血動物,帶回去也不好養。

“我知道姑娘不姓許,姑娘姓玉,芳名南枝,是魅閣飛仙花問齋之徒。”小白站在橋上大喊道。

南枝聽見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有些疑問但還是跑得飛快,越是知道她身份的妖民怪越是不能勾搭,說不定是要找師父麻煩的,畢竟這些年,師父渡了一些人妖鬼怪,也得罪了一些妖魔鬼怪。

就比如,問齋師父當年帶她去救另一位飛仙的時候,殺了許多妖怪,還整頓了妖盟,他接下妖盟後還把南山妖王得罪透了。

不行,師父人品太差了,危險無處不在,她今日孤身在外,小命要自己愛惜。

南枝狠狠地握緊手裏的杏花,飛速遁逃。

那座橋不見了,小白公子也不見了,南枝現在變成了一位老太太,在廟外支起了個攤子,看相解簽加算命。

啧,今天是怎麽回事呀,一花一世界不會被自己玩崩潰吧,一會兒丫鬟,一會兒算命老太太的,可真刺激。

南枝郁悶地摸着自己起皺的臉皮,還有花白的頭發,正準備把這身衣服也給扔掉時,一雙人影靠近。

男子身着青衣,貌美膚白,是位豐神俊朗的好公子。看上去,有點眼熟,這眼熟在哪裏,南枝一時想不起來。

旁邊的女子一襲綠羅裙,長得清麗可人,眼熟自不必說,她就是被蛇咬過的表小姐花想容。

南枝掐指一算,這姑娘不簡單,好像是這次結成一花一世界的關鍵人物。

南枝看着自己掐訣的手指,震驚了,自己什麽時候變成半仙了,還真會看相算命了,不知道這樣的技能會一直保持下去麽,要是能夠保持,以後出去給師父和紅棠也算一算,看看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有情緣。

如果修仙失敗的話,她還可以出來支個攤看個相算個命,勉強可以活一輩子,吃穿不愁。

理想真是越來越豐滿了,笑嘤嘤嘤。

南枝還在沾沾自喜時,花想容走了過來,她拉着一旁不情不願的青衣公子過來,笑盈盈地問道:“神婆,你給我看看相。”

南枝端正姿态,神情嚴肅,這副糟老婆子的打扮真是不習慣,她從桌上拿起一枝杏花,在花想容的面前憑空掃了兩個叉。

南枝透過花想容的雙眼看見,她一襲嫁衣,狼狽地走在人群中,七竅流血。

南枝震了一下,甚至覺得堵和慌,這到底是什麽相啊?怎麽如此吓人?

最美是她,最醜的也是她,此命格極差。

每一個下場凄慘的人,都有一生所執着不放的事,人生會有七苦,也有七欲,欲望太強烈,會使人瘋魔,最後萬劫不複。

“姑娘,你太執著了,這不是什麽好事,你要學會拿得起擱得下,方能超脫。”南枝勸慰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本單元女主是個病嬌,具體性格參照林黛玉,寄在舅舅家,每天生着病,每天覺得自己好可憐,每天覺得全世界都不愛她,她真的很病嬌。至于本單元男主,他活的雖然久,但他是真單純。

我從來沒寫過這種類型的女主,可能駕馭的不夠好,但我腦子裏真有這樣一個故事,有點虐,寫虐的時候,作者已經禿頂了。對,就是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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