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肩比胡歌

別人都刁難上門了。

她自然不會慫一下。

“好了, 不用看了。”

“許連翹就是我。”

許連翹站起來, 她大大方方讓衆人的視線聚集到自己身上,沒有一絲畏怯。

所有人聽見她自曝身份時,都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側目有的震驚, 有的好奇打量, 更多的人是帶着濃濃的警惕和忌憚,或者厭惡之意。

那麽多客人中,總算有一個站起來指着許連翹:“她就是毒師許連翹! ”

一人起了頭。

人就是從衆心理的典型。

剎那間。

一些原本不敢站出來的賓客,都站起來,明目張膽地議論指責起來:“蓮山的人敢進蝴蝶谷, 看來這毒師許連翹的目的不單純。”

“莫不是是想偷襲蝴蝶谷?”

“蝴蝶谷與蓮山向來不和,她在此處, 弊大于利。 ”

“桐少主,您打算如何處理蓮山之惡徒?”

“這罪魁禍首一定要報官! ”

“即便不交給官府,一定要上禀武林盟主。”

“讓武林盟主處置他們!!!”

桐無缺的幾句話,就将衆人帶入了一個思維陷阱,他先是推出下毒的蓮山小徒,作為引子,誘出衆人那些可憐的正義感,再推出最近惡名遠播的許連翹。

使得本來就陷入暫時熱血沖頭的人,少了些理智,下意識以為許連翹便是指使或者和罪魁禍首是一夥的。

總之,現在的許連翹在他們眼裏就是有罪之人。

欲加之辭,後患無窮。

封虞塵她剛要站起來, 想點醒衆人,這個思維陷阱時.....

許連翹伸出手按住了她的玉肩,悄聲道:“你不必管我。”

“先置身事外。”

許連翹,不要沖動。封虞塵同樣伸出修長的玉手,覆蓋在許連翹的手背上。

感覺到熟悉又陌生的體溫,許連翹身形微微一滞,她的唇角不易察覺地輕翹幾分。

“你以為我是那些無名之輩?”

她不屑地指着被利用當成傻子的衆人。

封虞塵語氣微微凝滞:“不是最好。”

“想看好戲嗎?”

“好戲?”

“呵呵,你演的?”封虞塵雖然發出嘲諷般語氣,可桃花眸卻悄無聲息閃過一抹憂色。

許連翹含笑,她颀長的身影走了出去,踏在了紅地毯中間,站在那裏,成為了衆目睽睽之下的顯眼人物。

“大家好,你奶奶我就是傳聞中人見人愛的毒師許連翹是也!”

“有什麽不滿之言,請各位不要争搶回答,一個個站出來讓我記住你的臉再說。”

此言一出。

衆人莫名的寂靜:......

站出來給你打是嗎?

他們才沒那麽傻!

就是不打,以後被記住了,他們還能跑不成,今日不過是仗着桐家少主的恩威才敢站出來,平常他們是有多遠躲多遠。

見原本熱鬧的場面,突然寂靜下來。

讓桐無缺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有些慎重看着壓住場面的許連翹。

此女,果然不簡單。

許連翹沒有看誰,她直接走到跪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她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蓮山小徒擡頭,頓時震驚萬分,不過他很快就欣喜若狂喊道:“大師姐,是您!!! ”

許連翹聽了,她摸着下巴頗感興趣道:“哦,原來你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你。”

“大師姐,我是外門弟子。”

“哪個毒門的? ”

蓮山小徒趕緊求救道:“毒蜈蚣,大師姐您快救我。”

許連翹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問道:“你犯了什麽事?”

“我沒有犯事,是他們...他們冤枉我,造成劉村上千人瘟疫致死的人不是我。”

“我是無辜的。”

蓮山小徒兩眼一紅,他滿臉的控訴,又隐隐落淚情緒十分激動。

許連翹蹲下來,伸出手拍拍對方的肩膀。

她的語氣宛如十二月天冒冷氣,提醒道:“蓮山的門規,第一條不毒江湖身外之人,對挑釁之人必反擊,敗也,誓死,不反做俘虜。”

“你可知道着規矩? ”

蓮山小徒慌忙搖頭道:“不,不是我,救我,我不想死。”

許連翹滿臉微笑道:“蓮山的門規就是,當首徒說出門規一事,就該好好遵守。”

“不是我,大師姐,你怎麽不分青紅皂白,不相信自己人就說門規。”

“咱們的門規向來不輕易提起,都是對叛徒或者內賊說..... ”

話到此處。

蓮山小徒好似反應過來一樣,他猛地瞪大眼睛,驚懼看着許連翹。

“大師姐...你,難不成是想..”

許連翹冷呵呵道:“規矩你懂得。”

“大師姐,你不能這樣,不能冤枉我。”

“冤不冤枉,你和閻王爺去訴苦,若是你無辜,能有錢能使鬼推磨,就叫個陰差鎖我下去,給你讨回公道。”

這一句已經證明了。

許連翹不會在他身上花費一點時間去證明什麽,他的下場只有“死”字。

蓮山小徒,這次比入場時更加恐慌,更加像面對死神的俯瞰一樣。

他的瞳孔由于過度害怕縮小。

“你,你別殺我。”

許連翹伸出手,化指尖為力氣,猛地要朝蓮山小徒的動脈之上戳去。

“你...去死吧!”

“別這樣,別這樣!!!”

蓮山小徒臨死之前奮力掙紮,身上的鎖鏈“哐當”作響,十分刺耳。

可指尖絲毫不留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眼看就要...直到最後,逼得他無路可退時.....

他一改之前求救小狗可憐的神情,整個人情緒大變,好似他本來面目正是如此,蓮山外徒頓時變得陰戾又充滿殺氣,和無形的暴躁起來。

“許連翹,你別逼我!!!”

“你別逼我!!!!”

許連翹無動于衷直逼他死穴。

她淡然道:“去死吧!”

就在許連翹的指尖要觸碰到對方的脖子時,在場人都有人想站起來制止她,而桐無缺正好給了人一個眼神。

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他就想看見許連翹當着所有人的面殺了蓮山的門徒。

如此一來,今天的一場戲,便才是達到了高潮階段。

之後,許連翹就無法再狡辯,更無法替蓮山擺脫嫌疑!!!

無論成敗,嫌疑都只在蓮山身上!!!

想到此處。

桐無缺露出滿臉瘋狂的神态,他癡迷看着許連翹的指尖,內心在呼喊:“戳下去,戳下去,殺了他!! ”

“殺了他!!! ”

封虞塵則坐在位置上,深藏在衣袖內的右手,已經緊緊扣住了自己的掌心。

這人,是想那麽做嗎!

實在是太冒險了。

然而就在這時。

意外情況終于發生了。

原本被鎖鏈捆的牢實的蓮山小徒,頓時力大如牛,将鎖鏈給一掙,“嘭”一聲,鎖鏈扣碎成一段又一段。

他完全掙脫了鐵鏈鎖。

眼睛赤紅嗜血殺紅眼一樣,蓮山小徒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抄起一把寒刃匕首,朝許連翹的胸口紮去。

“許連翹,該死的人是你!!!!! ”

“你去死吧!”

“死吧!”

“活着的人只能是我!!”

眼看蓮山小徒那把匕首尖要刺進她的喉嚨。

封虞塵再也坐不住,她猛地站起來,語氣有着明顯的擔憂與怒意:“許連翹!!!”

只聽。

場中間的蓮山兩人之中,傳來肉體穿刺的聲音:“噗嗤!”

撲通——一具屍體倒在逐漸蔓延的血泊之中。

正是蓮山小徒的屍體。

衆人紛紛驚懼看着突然莫名其妙死了的男人。

甚至沒看見許連翹如何快匕首一步的,畢竟匕首可是比手指長,而且...為什麽兇手可以掙斷鎖鏈?

實在是太過于蹊跷了。

只見,許連翹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一枚玉扳針刺,利落劃斷了對方的喉嚨。

她殺完人然後走到桐管家的面前,伸出手将血跡在人家身上擦了擦。

桐管家呆呆在原地,瑟瑟發抖不敢動。

由于殺完人,氣場一變。

她的聲音變得更加擲地有聲,甚至響徹整個接風宴會場:“蓮山門規之一,若想活,就必須取了蓮山名徒之項上人頭,如此其離心者,便可心存僥幸逃脫一命。”

“他不過是一個叛徒罷了。”

衆人啞口無聲,都不敢移開眼睛不去看這個殺完人還評一下的女人。

剛好空出時間。

許連翹繼續慢條斯理地拆穿道:“大家想想,一個暴戾的兇徒用蝴蝶谷最好的鎖鏈鎖着,怎麽會那麽快解開呢?”

“這點,傻子都能看出來吧!”

“你說對嗎?懷王。”

說着她指向了懷王。

懷王:.....

這麽多人在,你為什麽偏偏問本王?

他才不想當傻子,況且這一出雖然和桐無缺商量過,可實際情況的出入太大,他也疑惑兇徒為何會解開鎖鏈?

于是懷王輕輕嗓子道:“咳咳,本王覺得許姑娘說的對。”

“但是當衆殺人可不行,那視王法何在? ”

許連翹就作出一副贊嘆的模樣,對着懷王豎起大拇指道:“王爺果真是皇室中典範。”

“看來您也猜出來了,您果然慧眼識人,知道他就是個殺了無辜百姓,窮兇極惡之人,如今又想因為蓮山門規潛入蝴蝶谷想殺我獲得自由。”

“這種叛徒為了活下去還有什麽不能做下去?說不定就是假意被抓了,還想刺殺王爺。”

“到時候王爺死在蝴蝶谷,可就不值得了。”

懷王聽着有些皺眉了。

這話聽着咋那麽怪呢?

為什麽扯到他身上?

他要殺的人不是你嗎?!

許連翹說着雙目露出仰慕般的眼神,盯着懷王道:“王爺識破奸計,也算是救了小女。”

“日後王爺若是有需要,我許連翹當仁不讓肯定幫你一次。 ”

“王爺您真是英明神武,堪比天上明月那般高瞻遠矚,又在佳節時倍思親,這世間就不能少了像王爺你這樣出色的男子。”

“我許連翹方才真是眼拙,原來王爺才是真正優秀的男人,在座的男人,連您一根腳趾都比不上。 ”

“王爺的相貌更是堪比潘安宋玉,肩比胡歌!”

一句句話,把懷王從懵逼開始誇的接受幾分,再到對方越比越誇張,誇得他都快不好意思。

再加上許連翹和善地說話時,她的美貌與優點自然展露在懷王面前。

使得懷王被美色恍惚了一下神色,有些找不着北了。

畢竟是被美人誇獎贊美,讓身為男人的虛榮心總是會得到滿足。

他清了下嗓子道:“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你誇我,就不用搞出那麽多花樣了。”

“既然許姑娘自證了清白。”

“那此事大家心裏必是有個度量。 ”

順驢騎坡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以至于他暫時将想報複讓許連翹下不了臺的小心思遺忘在後,不過說完,懷王忍不住好奇起來。

話說,胡歌是誰啊?

殊不知,就是因為許連翹一連串的話。

成功解決了對方擺下的鴻門宴。

使得桐無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幾分,原本活脫脫一出轉移矛盾的戲碼,被這個女人的舉動再加上一番話誘導。

改變到理所當然演出了一場懲處內賊的戲碼,還順便将那瘟疫一事,推脫的一幹二淨。将嫌疑推到死的小徒身上。

此女日後必是他的心腹大患。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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