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個秘密4
周一一大早，正打算去大學上課的江一塵被梁小鬥的助理薇薇一通電話，攔在了家門口。
“大哥，讓你拍的照片呢？”薇薇像是刑訊逼供的老手，開場直白，毫無餘地，“小鬥說你的病已經好了，衣服他應該早就給你送去了吧。”
江一塵撓了撓腮邊，有些哭笑不得，道：“喂喂，你的創意靈感非得從女裝上找嗎？”
要說江一塵也參加不少場的cosplay了，女裝不是沒有扮過，但把女裝放進他的櫃子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要是讓人看見，不得以為他是老變态啊。
薇薇是江一塵和梁小鬥大學時候二次元動漫社團的學妹，因為沉迷二次元，畢了業就直接進了梁小鬥的工作室當助理，基本上工作室方方面面都是她在打理，再加上和兩個甩手掌櫃又相識多年，所以說話從來都是不客氣的，遇上涉及到拍攝和活動的事情，江一塵和梁小鬥兩人都得聽她指揮。
“我的祖宗，你是有多久沒關注過咱們的官方媒體號了？”薇薇任命地嘆了口氣，“你自己的號也不上嗎？這幾天都吵翻天了，你不知道嗎？”
在閃音上注冊的那個號，雖然有大批的粉絲天天在評論裏求更新想大大比小心心地打滾留言，但江一塵很少看。說實話，他發現在閃音裏雲養貓狗也挺好的，每天吸貓吸狗不亦樂乎，早就忘了自己也有個賬號。
“發生了什麽事？”江一塵看了一眼表，推門走了出去。
“之前那個游戲主題下部的圖集差不多定稿了，所以工作室在官媒上先貼出了一張圖，粉絲們當然喜極而泣奔走相告了，但是不知怎麽回事，開始有人在官媒下面刷評，黑你是個平胸女的，在欺騙粉絲，之所以這麽神秘是因為怕露餡。”
停下腳步，江一塵站在前庭的院子裏驚奇道：“那你還讓我穿女裝？”
“所以說你和小鬥都不懂營銷策略，這個時候你就算拍了□□，也只能算和黑子打成平手。”薇薇說起這個頭頭是道，滔滔不絕，“先上你的女裝照，粉絲可能會疑惑，但為的是讓黑子氣焰更嚣張一些，到最後再證明你是男的，這仗才算打得漂亮。這說明什麽，說明你是獨一無二的coser，駕馭得了任何角色，是男是女都不影響你是最優秀的那一位。”
江一塵其實不太想打什麽漂亮仗，只是愁眉苦臉道：“薇薇，你知道的，我不能真身上鏡的。”
他說話間，隔壁鄰居車庫的自動卷簾門緩緩升起，跑車霸氣側漏蕩氣回腸的啓動聲隔着二十米，依舊如雷貫耳。江一塵扭過身子，專注聽着薇薇說話，而沒有注意那輛跑車在拐出院子後，在他的大門外略做了停頓。
“我知道你的規矩，不需要露臉，就在光線暗的地方拍個背影就行，但是一定要女裝，帶上假發，越女人越好。”
江一塵擡眼，只瞟到一記寶藍色絕塵而去，心道，鄰居看來是實打實的土豪，天天開着豪車上下班，就是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這邊薇薇還在繼續，“到時候你有時間再過來工作室一趟，拍兩張裸着上半身的照片。”
“你這是打算讓我賣肉嗎？”江一塵不敢置信。
薇薇立即抱怨他，“你要是肯賣肉，我至于這麽辛苦嗎？就兩張，不會讓你露太多的，就深V吧。”
江一塵無奈地邁開步子，“我知道了，等我上完課，有時間就給你拍……女裝照。”
至于深V什麽的，到時候再說吧。
薇薇不放心，“你要是一個人不好拍，還是我親自去吧，還能幫你打扮一下。”
“好拍，我一個人可以的。”江一塵立即攔住她的念頭，以上課要遲到了為借口挂了電話。
又嘆了口氣，江一塵才推開大門離開。
女裝走在馬路上，想想……真刺激。
——
聶慎行到了公司，先是将昨晚做完的測試報告又看了一遍，最後想了想在圖紙上又填了兩筆。
在白頭翁頭部兩片白色羽毛的位置畫了個圈，在旁邊寫道：[加裝收音器]。
然後他将所有數據進行了加密，發送給了一個叫“寥寥禹宙”的人。
文件夾裏，數據包的旁邊還有一個單獨的視頻文件，是聶慎行從攝錄影像中剪切下來的。
點開視頻，晚霞的餘晖裏，青青草地上，一個人縮着肩膀，開心地仰起頭。鏡頭放大，過分白皙的臉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他跟這位江老師會不會太有緣分了。如果知道自己是他的鄰居，不知道那張變幻莫測的小臉上會是什麽表情。
聶慎行盯着那個定格的畫面看了許久，末了一笑。
坐在外面的助理簡哲不經意擡頭，透過玻璃門，仿佛看到了他們家總裁坐在辦公桌前，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笑容。
簡哲大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使勁眨了下眼睛再看，總裁明明正面無表情地低頭浏覽信息。
他就說嘛，那樣的笑容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總裁臉上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拍了拍自己的臉，簡哲繼續低頭做事，不知過了多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嗚嗚震動起來。簡哲扭頭，看到一條來自“寧公主不怕”的信息：[哥，手機今天一定要還我。]
簡哲忙着手裏的報表，掃了一眼，切了一聲，沒有理會。
這時，頭頂有個聲音從高處落下來，“那是什麽？”
倏地擡頭，簡哲看到自家老板站在他的身旁，而視線不當不正，恰好落在他……的手機上。
簡哲莫名，拿起手機，問道：“您說這個？哦，我的手機昨天掉馬桶裏了，今天只好把手機卡放在我妹的手機上了。”
作為聶慎行的助理，簡哲自然知道老板絕對不會對一個手機感興趣，但他又不太明白老板的意思，只能雙手奉上，把手機遞了上去。
聶慎行從容接過手機，按了一下側面的短鍵，屏幕立即亮起了鎖屏壁紙。
美麗的精靈法師手持魔杖，綠色的魔力源在他周身亮起，金發随之散開。法師閉着眼，如蝶羽般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珠，整個畫面大氣磅礴又凄美華麗。
見聶慎行盯着這張圖片看，簡哲有點不好意思，急忙解釋道：“我妹妹雖然高二，但是智商停留在中二時期，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讓聶總見笑了。”
但聶慎行仍然盯着鎖屏壁紙看，甚至在屏幕自動熄滅後，又按亮了一次。
這就有點尴尬了，簡哲站起身，也不知道老板的關注點到底在哪兒，只得撿自己知道的講：“我妹妹喜歡各種動漫周邊，角色扮演什麽的，這位是她的偶像，據說在他們的圈子裏很火，叫星辰，人很神秘，在時下流行的視頻軟件上有賬號，粉絲不少，都願意為他赴湯蹈火，我妹妹晚上還等着手機用小號為他的偶像噴黑子去……”
發現自己跑偏到了，簡哲只得幹巴巴地笑了笑，“要說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穿的有點少。”
聶慎行将手機還給簡哲，盯了他幾秒，淡淡道：“下午給你放兩小時假，去買個新手機。”
看着老板離去的高大背影，簡哲撓了撓頭，怎麽肥事，老板到底在看什麽？
在他看來，确實是那張壁紙吸引了老板的注意力，難道……
簡哲一拍腦門，難道老板終于要進軍游戲機器人領域了？
——
因為之前休了十多天的假，為了補上之前落下的課，江一塵今天足足在講臺前講了6個小時。最後學生們實在太心疼他，紛紛自薦上臺開始交流學習外語的經驗和心得，順帶完成了一次分組讨論活動。
大概是因為學生的貼心讓江一塵心情大好，直到回到家他也沒有覺得疲憊，這讓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了。
讓他更加驚訝的是，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鄰居的跑車正停在隔壁門口，車子沒有熄火，想來鄰居大概是進屋取東西了。
這不是主要的，重點是這次江一塵看清楚了，雖然同樣是藍色，但這不是那輛保時捷911，而是一輛帕加尼。
帕加尼Huayra，據江一塵所知，整個華國只有三臺。
江一塵咂舌，這不是土豪，這是壕壕啊。
推開自家大門，江一塵撇撇嘴，壕壕家裏有超跑又能怎麽樣，我家裏有的他也不見得有。
聶慎行坐在車裏，眼看着江一塵朝九晚五老老實實地下班歸了家。他低頭又看看手機上濃墨重彩的各色照片，短視頻裏名作星辰的人眼神淩厲，舉手投足間帶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這些是同一個人。
江一塵回到家中時，發現李嫂已經把飯做好了，他又徑直走到後窗，發現院子裏也被休憩了一番。
興致勃勃地換好室外鞋，江一塵拿着小鏟子，到他的新天地裏視察了一番。
李叔李嫂夫妻倆和父母一起住在北巷，平時的時候，是一周過來一次打掃衛生、整理院子。因為他搬到別墅，媽媽不放心他，便讓李叔夫婦時不時過來一次。
這棟別墅原本是買來給姐姐做婚房的，但他家老姐在一次外事活動中遭遇了恐怖襲擊，不但因此受了傷，等傷好後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也劈了腿，婚事告吹，這棟別墅就閑置了下來。
他住進來後原本也沒怎麽在意，但那天在後院發現蘑菇後，江一塵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打算在這裏開辟出一方壯美河山，種一些綠色食品。
遠處的蘑菇區不能動，就在挨近屋子的地方劃歸出了一塊試驗田。江一塵自己當然不會弄，都是李叔幫忙挖了草坪，翻了土，最後撒上種子的。
李叔還把雜草區的野草修剪了一番，告訴江一塵，草太旺蘑菇就沒了。
已經鑽入自然與植物學這門課程中的江一塵，此刻拿着鏟子，蹲在蘑菇區左鏟一下右鏟一下，樂在其中。
除了一會兒草，江一塵突然想起什麽，起身四顧，果然在鄰居家的房頂上又看到了那只白頭鳥。
鳥似乎也盯了他許久，見他望過來，抖了抖全身的羽毛，張嘴叫了一聲。
江一塵笑了笑，對着那只鳥揮了揮鏟子，“等長出蟲子，就請你吃。”
